顾霖终于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他就说,他的判断怎么会出错。
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严不忌。
如果是严不忌的话……
严不忌熟知顾霖的一切微表情所代表的含义。
而且,他好像确实有点玩得过火了。
要是真被顾霖在这里抓住的话,他怕是回家以后得撤不了兜着走!
所以,严不忌想都没想,就采用了应对顾霖最有效也最直接的一招——
“唔……”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亲晕顾霖再说!
冰冷湿漉的男人瞬间就像致命的巨蟒,毫无征兆地卷住了落入自己陷阱里的猎物。
有力的手指几乎在顾霖的下颌按出了一片又一片粗重的指印。
滴滴答答的水液流经严不忌分明的五官眉眼,聚集而不受控地跌落在了顾霖的心口。
为了对晚上的临时小宴会表示尊重,顾霖早就换上相对休闲的衬衣西装。
雪白挺括的领口瞬间被濡湿。
严不忌直接的动作将顾霖整齐的衣领都顶到了反向内折,优质的衬衣面料吸水性极强,以至于锁骨附近被弄湿得几乎贴着顾霖的身体凹下的透色,都快速地向上蔓延开来,紧密勾勒出了消瘦优雅的颈线。
顾霖的呼吸紊乱。
唇齿之间全都是严不忌身上那一丝极富少年感的青涩荷尔蒙气息,舌根被吮得发麻,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也就是那么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人都要被亲晕头转向了。
最后还是严不忌有点良心,差不多见好就收,面上强装着那副欢场老手的面孔,刻意垂眸盯着怀里正在喘气缓神的顾霖。
其实他还想装得更像一点,张嘴问顾霖类似“这样的表现顾先生您还满意吗?”的混账话的,可惜他跟顾霖都分隔两地快一年多了,太久没开过荤,他的身体现在也不允许他表现得那么的游刃有余。
但微妙的刺激感还是在严不忌的心底不受控的疯涨。
简直就像他十二岁偷搞了他爹的车,在荒郊野岭的特殊静默公路上飞驰了十几里地,最后找了个老林子里的坟地把车给开进去丢那儿藏得严严实实的,害得他爹拼了半条老命找了好几天,还写了检讨。
曾经的严不忌以为,他在十八岁以前,就把该体验的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体验的各种刺激都给体验了个遍。
可是现在……他好像又找到了新的刺激源泉。
癫狂的,致命的,离谱的种种念头在严不忌的脑海中飞快划过,他想来有力稳定到极致的心跳声都变快了一个节奏。
只是——
“顾先生,请你以后不要这么晚来找我了。”严不忌的表演很完美,“要不然我会默认你想要跟我一起,度过一个美妙难忘的夜晚的。”
他说着,就好像自己的身体一点都没有在渴望顾霖一样,无视了脑海当中铺天盖地的咆哮,痞气地歪了歪头,松开顾霖,抱臂靠到了门口的另外一面墙壁上。
入门墙壁的尽头就是置物台。
严不忌长臂一展,就十分随意地带下了一包紫罗兰酒红硬壳的外文香烟,顺势还摸出了一个金属打火机。
“咔嚓。”
“呼——”
近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
顾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当着自己的面点烟抽烟的严不忌。
更陌生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严不忌。
不对——
他好像是见过的。
前两年他去常青藤交流,跟老钱参加学生组织的活动,到赌城的时候,严不忌似乎刚好接了国际兼职陪着一对老人出国游玩做翻译,也到了赌城,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大喷泉边见了一面。
尽管赌城的一切都没有给顾霖这个几乎完全生活在魔都的外乡学生世界级的震撼,可是那一天在大喷泉边,他还是终于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来自于严不忌顶级男模颜值带来的那种扑面而来的震撼。
黑色哑光的经典款高领薄风衣,白衬衣衣领口大敞,皮质黑腰带,似乎是某种方便运动的深色长裤,锃光瓦亮的金属镶边中长靴。
整个人都被大喷泉不停变幻的灯光镀上了目眩神迷的时尚色彩。
甚至顾霖赶到现场的时候,还刚好看到三个结伴的外国小姑娘兴奋地围着严不忌自拍。
顾霖:“……”
当然,事后对方还帮忙给顾霖和严不忌拍了好几张充斥着好莱坞纸醉金迷电影海报气质的照片,远远不是工科直男水准能用手机拍出来的水平。
要不是后面顾霖被对方指挥着摆姿势越摆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坚定地拒绝了对方指挥他坐严不忌大腿上的请求,那三姑娘怕是连泰坦尼克号的海报质感都能给他们拍出来。
后来顾霖还抓错重点,专门问严不忌是不是看这三姑娘拍照的水平好,特意答应跟他们合影的。
严不忌点了头,略显倦怠的眉宇间终究是暴露出了一丝处心积虑的靠谱。
也是因为那一天的严不忌,顾霖才彻底意识到:严不忌并没有比他小多少,他是他的学弟,是他看中的可靠学生会骨干后辈,但更是另外一个完全独立的成年男人。
所以,那天顾霖被严不忌送回赌城这边负责接待他们的学生公寓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没开自己卧室的灯,人站在窗边的阴影里,就这么一直目送着严不忌一盏路灯一盏路灯地走远,走远。
最后他大概是不知道顾霖的房间在公寓客厅的最旁边,是能够看见拐角之外的一丝照壁路灯光的。
在泛红的某种老旧砖面墙壁上,顾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严不忌高大的影子落在那一隅墙面上。
转打火机,弹烟,点火,吞云吐雾。
那时的严不忌只是一片朦胧的影子,顾霖虽然觉得那就是严不忌,但那毕竟是影子,也有可能是严不忌走了过去,而那边刚好同时过来一个人,对方也正好在那个街角驻足,恰好随手掏出一根烟解闷。
但眼前的这个严不忌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顾霖——他从来都没有看错过。
严不忌确实是会抽烟的,只是在他面前从来都滴水不漏而已。
就像顾霖,他出身西北大山,在他的老家只要是个男的都会抽烟,所以顾霖其实很早就会抽烟了。
他只是没有瘾。
因为烟很多的时候只是他交际时使用的一种手段工具,而他始终认为,工具就应该被人掌控,而不是掌控人。
这也是他在考来魔都上大学之后,几乎都没人知道他会抽烟的原因。
学生会里东部含量极高的学生群体里,就没几个抽烟的,他自然也就入乡随俗了。
甚至有的时候,有聚会,他还得出面让那几个没把门有烟瘾的家伙别当着其他同学的面肆无忌惮地抽。
所以,等前几届的学长学姐都走了,学生会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下面的小家伙们还都以为他是连一丝烟味都见不得的强迫症精英学长。
严不忌大概也不例外。
顾霖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强烈的恶作剧冲动。
既然在严不忌的眼里,他是完全不吸烟的,那么……要是被他这样的人把烟给抢走了,然后吐他一脸烟圈的话,严不忌应该是会懵逼的吧?
顾霖这么想着,身体就抢先他一步这么做了。
他直接伸手,就熟练地夹走了架在严不忌指间点燃的细长香烟。
顾霖猜这大概是某款女式烟,搞不好还是水果味的。
燃烧的烟火在摩擦的风动间被蹭亮,顾霖当着严不忌的面,游刃有余地晃了个圈。
他的指节分明,骨肉白皙匀称,明亮的火光一烧,顺势就恰到好处地弹落了刚刚堆积起来尚未泯灭的烟灰。
不像在抢烟,倒像是在玩火。
哪怕严不忌再怎么善于伪装表演,在这一刻,他的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意外。
他好像……也从来都没有完全了解过顾霖。
顾霖弹干净烟灰,在把烟叼进嘴里的那个瞬间,目光都完全落在了面前的男人的身上,他盯着他狼一样闪烁的眼睛,盯着他微张的红润薄唇,甚至微微搏动的颈侧动脉。
很陌生的感觉。
但好像还不赖?
而且——顾霖表面平静地在香烟滤嘴上咬出了一个齿痕,深吸一口,眼眸微眯,他似乎又在严不忌的面前扳回了一城。
“呼……”
顾霖吐烟吐得很嚣张。
雪白的葡萄味烟圈完美地脱口,在严不忌更加惊愕的表情里,直直地撞了他一脸。
可就算是这样,棱角分明的帅哥也依然是帅哥,丝毫不显狼狈,甚至还透出一抹惹人怜爱的欲色。
顾霖没打算在这里继续陪严不忌表演。
既然拿不到证据,他就不打算继续呆着了,等回国之后他有大把的时间跟严不忌腻歪,现在他还不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奖励他。
“吸烟有害健康。”
顾霖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就随意地将手里的烟弹了弹,又熟练地还到了严不忌的手指间。
他能看得见严不忌眼睛里渐渐伸出的无数细密触手般的**,要是再留下去,他怕不是得当场被按倒吃干抹净。
要知道,国外的酒店,特别是高级酒店里,几乎什么都有。
顾霖故作潇洒地转身开门要走。
只是在他即将打开门的刹那——
“咚。”
钱多多的懵逼脸在稍纵即逝的门缝外一闪而过。
“顾先生,我的烟,是收费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