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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入口处两排厚实简朴的青砖瓦屋,临街墙上有两个大字“死巷”。数十步之后,两边没有了一间房屋,只是一色的老砖高墙,遮得巷道幽暗得如同深深峡谷。

出得这条大约两三百步的峡谷巷道,果然一片高墙包围的宫城。一眼望去,面南城墙连续五六个城门,东边几个城门车马不绝,眼前两个城门却是幽静非常,硕大的铜钉木门都紧紧关闭着。城门正中镶着一方铜牌,却是没有字的铜块。

阿狰扶阿狸下了辒车,递了谢将军当初交给他的令牌给守卫,守卫匆匆看了几眼,立时有人过来相迎。还不待看清面目,阿狸就先晕了过。

醒来时,只有篝火沙沙之声,周身异常温暖。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了,可见照顾妥贴。阿狰这时端了东西进来,放在她手上:“来,尝尝,不是热补的东西,但对你的身体一定大有裨益。”

阿狸看着手上用粗木方碗盛的雪白碧绿金黄色的一汪,刚尝了一点,只觉怪。

阿狰却道:“这真是好东西,你又昏了一日,我便向老城主讨了东西来熬。精米三合、芋子一升、干红枣一合、竹笋一支、小鸭六头、逢泽麋鹿肉八两、姜十两、鲜葱十两、苦酒五合、井盐一合、豉汁五合、淮南橘皮三叶。如此备齐,先分别制成素汤羹与肉汤羹,再合成。以极文木炭火煨得六个时辰,再入冰窖冷藏六个时辰,方可得一斗老陈汤。一斗两鼎,可不多得。”

阿狸一口喝了下去,将碗还给他才道:“先让我见见他们,他们一定有事与我说。”

阿狰默然:“明日勘探一番再说。”

阿狸也未反驳:“你有事便忙罢。”

阿狰在梨城是有些家业的,十多年前,阿狰接手老父生意而入商旅。其时,三家麻布作坊与千金活钱,在商旅之中只算得一个三等小康罢了。老父终生固守一行,守定时令收麻制麻,再织麻卖布。阿狰很不满意这般小本生计,接手伊始改弦更张,留下一个老执事维持麻坊,自己带着两个年轻精明的执事,去了商旅汪洋的同都府城。在街市作坊转悠了三日,阿狰以年金一百的高价,租下了同都府最繁华老街的一座临街庭院,之后开始跑商,现在回来,他总是要料理家中生意。

三日后,阿狰终于领了两个年轻男子上门。他们都在谢平身边做事,以自然都是认识的。左侧的男子当初还是阿狸的教习长,名叫楚燕,右侧的男子年纪稍小,名叫颜吕。

阿狸忙道:“你们在这儿,那谢郎主…”她心里燃起几分希望,他那么神通广大,必然也是无事的,说不定一切都另有隐情。

谁知两人俱是摇了摇头,才道:“谢郎主拼死相护,我和颜兄才得以出逃,现在谢家军都藏身于梨城,我们已议定,不去淮北,可以扮作盐商向东北的齐国兼程疾上,这鬼蜮目下的盐铁马皮革四宗货色日渐见涨,几家大店存货已经见了仓底,来路颇为神秘的货主源源不断地吞噬净尽,我们半个月后启程,齐地据点自会有人接应。”

阿狸应下,又将近月以来的遭遇向他们说了,他们愤而道:“这完颜骏欺人太甚,枉了将军好意与恩情!我们先往齐国去,待安置了这批士兵,我和你颜兄陪你报仇去!”

“只不过现在唯一棘手的地方是梨城的井盐尚未大量开采,海盐出货也很少,海滨尚无盐业,而池盐、岩盐更少。所谓私家盐店,十有**都是外国盐商。外国盐商的一大半又都是官商私身,也就是官府以私商名义驻扎,为本国保障盐路。其中最大的私家盐商,是巨商猗顿氏。盐商谁都明白,猗顿氏的盐业便是梨城的盐路。没有猗顿氏的盐引,我们不能以商人身份过海关。”

颜吕接过道:“而这盐社是赫赫大名的猗顿氏的产业,在整个梨城盐市,这家盐社是本邦最大的私家盐商。由于猗顿氏是王族支脉,虽然经商,实际上却起着襄助官府节制盐市的巨大作用。但是,猗顿氏是天下大商,生意遍布列国,总社也设在临淄,即梨城盐社事实上只不过是根基之地的一个分店而已,族长主东极少前来,盐事惯常都是那个老执事全权处置。猗顿氏绝不会是因了他这个小商人的一宗小生意,临机决断要见我们,这意味我们没有出同都府的官令,到不了齐国边地。”

“所以我们要拿到猗顿氏的通行令牌,别说同都府,这天下哪里不可去。前几日有消息说猗顿氏主家是要到梨城的,但莫名其妙中途折返京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楚燕无奈道:“我们只能在城里多呆些时日,看猗顿氏主家是否会再来梨城。”

阿狸点头:“目前谢氏残军还有多少人在这座城内?”

颜吕想了想道:“左右还有万余人,数量不少。”

看来要助谢家军离开同都府,还是很棘手,来不及多想门外忽响起阵阵敲门之声,来不及作想,阿狰便开了门。门外是一个年纪稍小的男孩,他认出来了,这是老城主身边的侍童端明。

阿狰忙问:“有什么事么?”

少年忙道:“柳三姑娘服毒自杀了…”那瞬间众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柳三是老城主柳宣的女儿。

“怎么回事?”阿狰忙问。

端明简明扼要道:“城主有意将三小姐嫁去椅顿氏,可是骑顿氏已投了那努人,三小姐性情刚烈自是不肯,可是双方那婚事是从祖父辈起定下的,如今悔婚就得罪了骑顿氏,公子也知道,猗顿氏在商道大显身手。兵器甲胄、布帛粟菽、酱醋烈酒、菜蔬干肉、皮革猛火油甚或牛马草料,举凡困境所需种种,吕氏商社都尽行收购,且件件都是长流水的大,若是得罪猗顿氏,梨城必定在生活物用上受到困阻,而且老城主放弃这桩亲事,海路输盐,原本是猗顿氏盐社的大宗生意之一。猗顿氏拥有三条大海船,一通辽东,一通吴越,一通高丽与东瀛,数十年从无间断。齐国突然禁绝了与宗国通商,猗顿氏的北上海船自然便停顿了下来。目下,猗顿氏想将这艘海船交给一个可靠而又有能事的商家继续运营。老城主正有此意承包这艘海船,两姓结好,不仅可以轻松拿到猗顿氏通行令牌,还可轻松走水路运走大部分的谢家军。”

阿狰看向众人:“我们先过去看看。”

这是一座全部由小间房屋组成的紧凑庭院。一过影壁是头进,两厢房屋时有身影进出,虽都是脚步匆匆,却毫无忙乱嘈杂之象。穿过北面厅堂,第二进依旧如故。总事堂,与后院不直通。仆人领着几人从厅堂东边的一道拱形石门入了第三进,刚绕过一道影壁,眼前竹林婆娑清风洒洒。

老城主年过半百,此刻看着昏迷不醒的柳添有些痛心疾首,恨她不识大体,不知顾全城中百姓。他本是前朝旧臣,带着众部隐居在梨城,倒也相安无事,眼看努人打进来,他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他们中原血流政权再如何也不能落入异族人手中。

奈何旧友猗顿荣居然为了名利投靠到努人手下底下,他纵是再清明,也从没想过他是如此见利忘义之人。但两家婚事不能作废,无论是从梨城百姓角度考虑,还是从收纳的这批汉军来考量,此婚事划得来。大女儿嫁去了漠北,二女儿入了宫,三女儿他是从小宠着,生怕磕着碰着,看她被迫嫁到猗顿氏,他又何曾不心痛。

阿狸坐在一边,听着他们几人的谈话。

“柳小姐情况如何?老城主已为我们思虑良多,不若我们再想些别的办法,总不能真叫柳小姐生生失去了性命,我们做男子的,若叫女子替我们受罪,实在是没脸。老城主也放下心结,万不要再逼柳小姐,否则我们寝食难安。”楚燕劝道。

柳宣叹气:“这个不孝女,现在老夫拿她也没办法,只能向猗顿氏赔罪了。”

众人静默,只有叹气饮酒之声:“此乃人之常情,老城主近日来看顾好柳小姐,城外的杏村有位华神医,听说妙手回春,不如叫他来给柳小姐看看。”

阿狸喝了一点甘酿,望向竹屋内昏迷着的年轻女子,心中有了新的计较,看向楚燕他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替嫁?”

此言一出,众人晃神,颜吕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好歹也是天下有名的富商,总有女子愿意嫁过去的罢。”

老城主慨然道:“猗顿荣那老家伙,尖酸刻薄古板,跟他的老父亲性子很不同,若不是两家牵涉多,老夫也不愿相交。他们家的大公子猗顿郢自小体弱多病,性情暴虐,纵淫名声在外,不然为什么他们家势大,却不退此婚事,好人家哪肯把女儿嫁与他们家。这猗顿氏可谓是实打实的火坑。颜公子说的并不假,替嫁的人选不在少数,可那些姑娘都是见利忘义穷厄父母迫着的,他们自是不管自家女儿生死,用婚姻交换作了富贵,可是老夫昧不了良心,更何况,穷厄人家的女儿大字不识,见识浅短,猗顿荣深知老夫为人,本是经学世家,怎会任由女儿荒废学业,所以一般人家的女儿,真瞒不过猗顿荣的眼睛,届时揭穿了,后续更为麻烦。”

阿狸下了决心,看向老城主:“那我去如何?我受过谢将军教导,饱腹诗书不敢当,但也略通文章,而且我反应敏捷,心思也玲珑,不会叫他们轻易识破的。”

她本不打算离开宗国,而且自己已是残破之身,若是能用自己换万余人安然离开同都府,免遭杀戮,她实也心安。

听了此话,其他安坐的三人顿时坐不住,特别是阿狰,他非常不解于阿狸的决定,心思沉了沉:“你可知骑顿氏主居同都府,完颜骏还在那儿,若是有一天,你们碰上面,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着过来抓着阿狸的手腕:“你不要冲动,报仇的事我们另想办法。”

楚燕和颜吕也附和道:“是啊,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纸有包不住火的那天,况且我听闻猗顿荣是只老狐狸,纵你再有心计,也有可能被他看穿。”

阿狸眼睛变得诚恳,轻语道:“这是一举三得的事情,不仅免了梨城之困,还能让你们安然逃离,而本身于我自己,从未再想过能有以后,你知道郎主的脑袋被悬挂于城墙上时苍蝇乱飞么?你知道帝姬连好的棺椁都没有,草草用破席卷了送回南郡么?你们不必再拦,我意已决,你们应该支持我。”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阿狸现在的确是替嫁的最好人选,虽然她已非完璧,可猜顿氏大公子并不能人道,验身那关阿狸也有旁门左道,毕竟作为暗卫,清白有时候也是她们要献出的东西。

夜晚,阿狸没有睡下,她有点失眠,其实无论怎么说,这场婚事对猜顿氏那位大公子都是不公平的,可是没办法,大家都身不由己。

翌日起身,老城主派人过来给阿狸量体裁衣改婚服,在看到腰围尺寸的那刻,众人怔了一下,特别是阿狰:“阿狸,你太瘦了,该多吃些。”

阿狸看了看,也惊觉自己体重下降严重,可对于阿狸来说,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梦里都是同都府被屠杀的惨状,黏稠又温热的液体洒了满地,她甚至开始痛恨夜晚,觉得是如此漫长,夜中蛰伏的野兽总是在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和利爪,看待她像是势在必得的猎物。

其实阿狸以为她现在是丑陋疲态的,但实际上阿狸仍美得倾绝众生,大红色的婚服穿在身上,衬得她娇媚风情,眸波流转时,又有举手投足天然流露的清雅,像是傲雪绽出的一朵野梅,开的那样芬芳,开的那样热烈。

改好尺寸,城主又派人将宝石头面和一些首饰送了过来,阿狸粗略地看了一眼,她记得她曾经也憧憬过这么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是她和谢平无人永隔,再无可能,她甚至连帮他收尸都做不到。

杏村。

阿狸走进了庭院。这座庭院很狭小,四面高房,中间一方天井,险峻幽暗得与门外石板巷绝无二致。天井中零乱安着几方石案石凳,绕过庭院影壁,是半个杂草丛生的小院。正北三开间大屋,廊柱油漆斑驳脱落得破庙一般。廊下晃悠着一个老人,衣衫褴褛内侍模样,正在一只大燎炉前生火,潮湿的木柴烟气缭绕,熏得老人咳嗽不止。

“华神医。”

阿狰掀开帐子,将华神医请了过来,阿狸来到梨城,不仅是要护送谢家军安全南渡,更是要治好身上内力,当初在同都府时内力消减大半,服用假死丸死里逃生武功尽失,若要有长期在同都府埋伏完颜骏的资本,最好有武功傍身。

华神医为人看起来古板,但还是给出了治疗方法:“出城三百里有处温泉,姑娘每日去泡一泡,虽说功力不会完全复原,但至少有三成可以恢复。那处温泉是天然形成,老夫再给你一些药物,每日吃小半碗。”

阿狸依言道谢,重新坐车回梨城。

阿狰从腰间拿出一枚东西,甚至在日光下闪着白光,阿狸看清了,是她那枚狼牙,那根穗子已经脏得辨不颜色了。阿狰摊开他的手掌,将狼牙放在她的掌心,弯着眼睛道:“我那日看你出城时掉的,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你,看你还用金线打了个珞子配着,想必于你来说很珍贵。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狼牙,我们努人有个白眼狼王的传说,他们说白眼狼王的牙齿就有这么大颗,你这颗倒是像,谢将军送的?”

阿狸看着那条褪了颜色的金珞子,转头对阿狰道:“有剪刀么?”

阿狰一怔,但看她不容拒绝的态度,还是将剪刀递了过去,只见阿狸将剪刀接过,“咔嚓”一声剪去了狼牙上的珞子,然后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阿狰被吓住,反应过来后立刻道:“松手,你这样会伤着自己。”阿狰见她缓缓放了手,叹口气试探性地问:“要不要我去寻些新的漂亮的丝线,你可以再打一个系上去。”

阿狸垂了眼道:“不用了,阿兄我累了,你先出去。”

少女的确容颜憔悴,看着困顿抑郁,身形也显得单薄,阿狰叹气道:“行,那你好好休息,晚上用膳我再过来唤你。”

阿狸应了一声,淡淡地笑了一下。而那颗狼牙已经将她的手刺出了伤口,痛,才能使她平静。

*

眼下战事初定,努州加快派兵,准备趁势夺下南郡,但完颜骏则阻了提议,打算先答应议和,因为京畿之地的军营大废,物资补给都跟不上,此时作战太过吃亏。努州王庭欣然同意,不日将派使臣入京和宗朝人面议,不过此为缓兵之计,争取时间而已。

上得自家辎车,完颜骏靠在了劲软的大垫上,轻跺一脚,这辆四面铜格垂帘的特制马车轻盈驶出了街巷,直向南门外飞去。

暮色时分,这辆辎车又飞出山谷营地,进了邯郸南门,向灯火灿烂马鸣萧萧的胡坊而来。

京畿胡坊,是完颜骏新开辟的胡人聚居的区域。胡风源远流长,胡服骑射之后,诸国相继征服北方诸胡。林胡羌胡东胡等诸多崩溃星散的胡人部族纷纷移居北部草原,胡人商旅也纷纷进入了京畿腹地城池。其时人口是强盛根基,任何邦国都不会拒绝外族进入定居。

一时间胡风极盛,现如今,胡人聚居区几乎占据了整个同都府的西北城区。胡人商旅以从大草原输入马匹牛羊皮革兵刃,输出盐铁布帛五谷烈酒为主要生意,此策可暂解同都府物资短缺燃眉之急。然在盐类上仍紧缺,完颜骏便盯上了富商猗顿氏。

猗顿府同样在西北城区,散漫宽敞,与一般官员大邸有所不同。他盯上了猗顿氏的三艘龙骨船,若有此船,周边数府的军营武备都可尽数收入旧都府,一路南攻便会显得宽松,哪怕与宗朝人水攻,胜算也会大些。况盐铁大项都由猗顿氏在掌,他们虽已投靠,却仍是不拨分毫银两。

刚入府,完颜骏便见府内张灯结彩,灯火煌煌,看上去要办喜事般的模样。外头侍女点亮油灯,转头望见完颜骏,完颜骏生了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却非时人爱好的那种面若好女的魅惑之相,而是修眉凤目,高鼻薄唇,倒是十分的锐利凛冽,身上透着凶猛之气,那种来自努州王庭的气息还是和中原人清秀俊雅十分明显有所区别。

一行人都身着常服,未配刀剑,车马排场也不甚大,虽气势迫人,但并没有显出杀意,因同都府是边关军事重镇,民风剽悍,有些军户人出身的家人随行也正常,侍女便放下心,通禀了猗顿主家。

猗顿荣见着完颜骏反倒不镇定了,忙请了他们进去。完颜骏看了眼周身布置,靠坐下来笑道:“府上有喜事?”

猗顿荣是前朝重臣,后来明齐覆灭,他便归隐接了家族生意,倒也颇有经商头脑,很快将指顿氏举入天下第一富商的名号。他中等身材,身量高大,此刻在完颜驳面前却无什么气势,反而显得佝偻驼背,十足滑稽。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承蒙殿下关心。这不家中犬子年纪已过,要行纳娶之事,老朽正带着府中众人张罗,只是还有些日子,所以并未发帖…”说到这,他从胸襟里抽出帖子,递给完颜骏:“若殿下有空,又不嫌弃府上寒磕,还请殿下也来喝杯喜酒。”

完颜骏漫不经心展开来看,笑道:“梨城柳三小姐?若本殿没记错,柳宣可是硬骨头,竟肯与你家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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