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倚着春香楼,入口狭窄,被小酒馆挡的严实,寻常人难以发现。
“王少爷。”圆乎乎的店老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侧,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这儿不是你能进的,还是请回吧。”他穿着一身青衣布衫,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小觑,一双小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一条缝,虽然笑着,眼缝中不时闪过精光。
春香楼靡靡灯光下,路面上散落着暧昧的人影和光斑,压抑和放肆的欢笑声不绝于耳,极致的欢愉声下,无声的威胁和压迫感充斥着整个巷子,王玉泽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我若是非要过去呢?”
店老板挑了挑眉毛,早已预料到她的答案,“一条死路。”
王玉泽回头一看,刀光剑影,黑与红交织在一起,不时掀起一片血雾。
前有狼,后有虎。
无论选那条路,都是一条死路。
或者说,这个店老板根本没有让她选择的机会。
既然如此,只好的赌一把了。
药瓶随着袖子滑落被握在掌心里,大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捏住瓶口,退去木塞,她垂着眸子看着脚尖,“我不想死。”
巨大的求生本能让她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她猛地向对面一掷,药粉铺天盖地洒了过去。店老板早有防备,一挥衣袖便把药粉卷入袖中。
就是现在。
王玉泽纵身一跃,从巷子翻进春香楼中。
一落进春香楼里,她就像鱼儿入水,灵活地钻进人群中,随手在路上揽了一个人在怀里往大厅里走。
这群人行事隐秘,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断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
虽然已经进了春香楼,胸口还是嘭嘭直跳。背后的那股的阴冷淬毒的视线如影随影,一直黏附在背后。她僵硬着身体往大厅走,混在人群中,手心满是汗水,浸透了怀里人的纱裙。
纱裙薄如蝉翼,被汗水浸透后,紧贴在皮肤上。
那股令人窒息的视线终于的不再追随她的身影后,被紧张屏蔽的感知也逐一恢复过来。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手下细腻如上好绸缎的肌肤和鼻尖脂粉的芳香。王玉泽立即松开手,退了半步,与怀里的女人拉开距离,“抱歉。情况紧急,多有冒犯。”
女人咯咯笑着,以扇掩面,靠进王玉泽的怀中,“公子如此紧张,难不成是的怕被家里的母老虎发现?”
王玉泽皱了皱眉,退后半步。
女人大半个身体倚靠着她,她一后退,身体直接朝她倒了下来,王玉泽边伸手道了一句失礼边伸手的扶住了她。
瞧着她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女人只觉得好笑,“公子。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她的手指戳着王玉泽的肩膀,唇角弯了弯,笑容娇俏。
都来春香楼了,还装什么贞洁烈男,到这儿的男人,哪个不是偷腥来的。
她对王玉泽冠冕堂皇的说辞不屑一顾。
王玉泽心道:男人的确是如此。可她到底不真的男人,也没有那的等器物。
她拱手一礼,“今日的确是情况紧急,幸得姑娘相救。若是姑娘不介意,他日我来为的姑娘赎身。”
赎身。
女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甚至隐隐开始扭曲,她轻飘飘道,“既然的如此,那我便等着公子了。”
她转身要走,王玉泽伸手将她拦下,“既要为姑娘赎身,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
“名讳。”女人吃吃的笑了两声,“便叫我娇娘吧。”
王玉泽正经地行礼,“娇娘。我王某定会为姑娘赎身。”
女人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不过是客人哄人开心的话罢了。
王玉泽知道,这姑娘救了她的命。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赎身已经是她能相许最微末的事情。
王玉泽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招来店里的小厮,上了两壶茶。不找姑娘,也不找小倌,静静地坐在那儿喝茶听曲儿。又扯下自己的腰间的玉佩,交给小厮,命他去王府递个消息。
玉佩成色好,小厮乐得跑腿。
在春香楼里做什么的客人都有,王玉泽这般也不突兀。
生死关头走过一遭,人看着好端端坐在那儿吃茶,魂儿已经飞在半空中。思绪滞空半晌才的慢慢回过神来,南陵城竟有这样神秘的人物,对此,王家似乎一无所知。她有点儿不安,似乎是嗅到了什么的信号。
不论是这次的赐婚还是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都在王家的预料之外。
王玉泽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凝神思考着。
眼下,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她手无寸铁。
“公子坐了这么久,也没叫个姑娘陪着。”娇娘步履生姿地走过来,坐在王玉泽身边,知晓她不喜旁人接近,特意留了些许空间。她在楼上观望许久,这位公的生的俊俏,的确有个正人君子的模样。
王玉泽见是娇娘,仍没放低自己的防备之色。
虽是救命之恩,但一码归一码。
“来到这儿,事出紧急,我别无选择。”王玉泽歉意一笑,“之前是我冒犯了姑娘。”
娇娘觉得稀罕,这属实是一滩臭水沟里长出一根竹子,不免想着多逗几句。
“公子可知道,如果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出不了的这间屋子。”她从袖子掏出一块玉,在指尖转动,“王家的小公子,要尚公主,却出现在春香楼。”她笑意盈盈,口中吐出的字眼浸透毒汁。
王玉泽从不敢小看任何一个人。
她盯着被娇娘把玩在指尖的玉佩,问道,“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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