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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问询

幸而天还未曾黑透,秦殊二人运气尚佳,赶上了位老伯的牛车,老伯手里拿着个短木枝,不时在牛尾处拍两下,笑眯眯道:“你们若是再晚些,怕是就回不去了,在镇上过夜可不合算。”

“老伯说的是。”裴云谏温声回应。

饶是在牛车上,他亦坐得端方规矩,夜色落下来,将他如珠似玉的面目蒙上一层薄纱似的,平添一分隐秘。

“一看你们就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必定是来这镇上赶集高兴得忘记时辰了,下回可莫要如此大意,不是何时都有今日这般运气的。”

老伯说起来就忍不住指点两句,一副过来人模样。

“我们——”

秦殊下意识想去反驳他们并非新婚燕尔,就听裴云谏又声色润和地开口:“一定谨记。”

她不由轻蹙了下眉。

对待旁人倒是有好脾气,与她说几句就跟吃了炮仗似的,逢场作戏的亲事竟也能叫他记到如今。

但亲事上,她不觉着自己错了,报恩还恩,如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之事。

秦殊余光瞧了他一眼,裴云谏目不斜视地望着远处,面色温温。

有些话当着旁人在她是不能说不可问的,因而及至月下村,与他一道万般感谢地送走了老伯后,她才斟酌着出声:“今日是我对不起你,牵扯你没能将采买之物买完。”

自村口回裴家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裴云谏低眸仔细着路,淡淡回她:“既有歉意,就更应谨言慎行,莫给家里带来麻烦。”

秦殊想说被掳一事是意外,且对方速度过快,叫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又想起那县令说自己是被卖的,如今瞧来定不是裴云谏所为,那便只能是李家,可李家为何如此,又是如何做到的?

她没想明白,便想起自己被掳的时刻,反应当真不够快,寻思着这身子虽好一些了,可还是不如她原本的身骨,她从前遇袭都是很敏锐的,还是应多多操练。

总归是连累了裴云谏及至天色黑透才回到村中,秦殊到底没再辩解什么,只应了一声。

转而,她想起些奇怪的地方,忍不住问:“你哪来这么多银钱?”

此前为将她从李家救出来已花了三两,便是赶集也无需带如此多的银钱,难不成他的字画如此值钱?

若真如此值钱名声岂非早已传遍渠水县了,日子就该好上许多,总之还是不对,秦殊有些想不明白。

裴云谏看她一眼,月光难得明亮,映衬着他幽黑的瞳眸越发清冷,“此事与你无关。”

秦殊噎住。

算了,不说便不说,他今日确实救了她,算起来,她倒是又欠他一份恩情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那辆马车里的?”

这一点她一直不曾想明白,她是被蒙着眼塞着嘴推上马车的,对外面的状况几乎一无所知,中途更不曾出声。换做她,未必能发现,因而裴云谏是如何知道的?

“并不确定。”

裴云谏嗓音淡淡,脑中浮起薄暮时分百里街上的场景,他不过是听闻有女子的哭声,转而因车舆帘外的皂吏而想起渠水县也不乏卖女之事。

兴许,秦殊便是如此运道不好,被误抓。

“只是正巧与那马车迎面过,觉着车夫面目蹊跷,遂借了楼台洒了铜板试探。”他说起这般惊心动魄之事依旧是平平静静的,“不曾想车舆帘掀起时,我瞧见了你的衣角,便知没试探错。”

秦殊歪头,似有些不敢置信,“仅此而已?”

他踩踏过泥土地上的石子,走得很稳,“仅此而已。”

秦殊狐疑地看了他两眼,但他何时都是一副端方模样,瞧不出什么不对来,最后只好归咎于此人运道属实比她好。

及至裴家门前,裴何氏早已在门前等待,身上罩着氅衣却仍旧难忍严寒,苍白的脸因吹了风冻出几分红来,手中提的灯烛亦不时的左右晃动。

远远瞧见二人平安回来,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颤着音喊:“憬之,来娣——”

声落刹那,裴何氏眼底涌起泪来,眼眶顿时便红了。

裴云谏听闻,立时加快了步子,走到门边握住她双手,果真冰凉,眉头沉下去两分,“母亲何必在这苦等,我不是让村中徐伯给您带话说晚些回来吗?”

比之斥责,更多的是疼惜。

秦殊也被她如纸般的脸色吓到,忙道:“快些回里屋,莫将身子吹垮了。”

裴何氏点点头,握着他们的手,又攥着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哽咽着走进去,裴云谏落在后头将院门合上。

虽有不悦裴何氏不听他所言,硬要撑在这里苦等,但他多余的话说不出。

失了丈夫,他便是母亲最后的依靠。

母亲在想什么,他心如明镜。

里屋暖和许多,裴何氏问了几番晚归的缘由,秦殊自是不会将那般危险之事告知,裴云谏自然也不会,便找了个无关紧要的借口,认真地敷衍过去。

安抚了裴何氏,秦殊随着裴云谏一道进卧房。

她捧着母亲早早备好的黄汤,只觉手指生暖,一口下去身子也有热度起来,就这么安静地瞧着裴云谏于案桌前落座。

又读起了诗书。

秦殊觉着他于这上头倒真是勤奋可嘉。

一碗黄汤见底,她起身才发觉床榻里侧多了一床被褥,花色虽老气些,但瞧着新且干净。

秦殊愣了下,忍不住问:“这是?”

白日赶集时,裴云谏给她的黄麻纸上所需采购之物便有一床褥子,但她只是抓了药就被掳走了,后头的物件都来不及买。

“白日买的,拜托徐伯一起带回来的。”

裴云谏头也没抬,仍瞧着书册上的诗句。

徐伯便是今日晨起载他们去镇上赶集的。

秦殊脑子转了会儿才意识到,“你白日将所有物件重买了吗?”

“嗯。”

秦殊立在原地,那些原本压在心底的感激和愧疚此刻细密地蔓延上来,清晰的交杂。

她从袖里取出白日剩下的银钱搁置在桌上,“欠你的你只管记着,我这人素来也不会耍无赖,待我日后只多不少的还你。”

秦殊实不愿这般说,总觉得听着像空口白话,但她如今没有别的法子,日后能为裴家出力的她必定不会躲。

放轻了步子走到榻边,她像前几日那样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有了被褥盖着多少要舒适些。

对着床帐顶端出神片刻,秦殊忽然喊他的名字:“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这些日子只记得操练身骨,今日也只惦记着危险了,险些忘了那横在裴云谏面前的刀。

想必她夺刀的架势也早被他看了干净,但自打入了裴家,他什么也没问过。

裴云谏抬眸,那双眼干净清冽,如一泓泉水,“有何可问?”

秦殊:“……”

罢了,是她想太多。

他既不问,也是好事,免得她还得半真半假的编瞎话来堵回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学不来李来娣那般逆来顺受的性子,迟早也是要人觉察出不一样的。

她不惧,毕竟这身份查不出什么的。

秦殊翻了个身闭眼,片刻后,又将眼睁开,转了个方向继续闭眼,不久又睁开。

如此反复了几次,她听见裴云谏清凌凌地问询:“身上痒?”

秦殊:“……”

“没有。”她就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那些无辜女子被县令送去关外受辱的场面,心里闷堵得有些无法疏通。

良久,她叹了口气,从床榻上坐起来,神色有些说不清得怅惘,“这里的女子,除了嫁人便只有被卖的下场吗?”

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他。

裴云谏抬眸,便瞧见她望着虚空不太聚焦的视线,复又落回到书册上,声色淡淡:“女子处世甚艰,自古如一。”

原以为他不会回应,因而听到他的声音响起,秦殊愣了下,转而问:“倘若我想救一救她们呢?”

仿若听到什么笑话,裴云谏轻嗤:“如何救。”

秦殊正想说说自己的想法,就见他放下书册,倒了杯热茶,“你都无法自保,谈何救人?”

“你对自己的斤两心中可有数?”他掀起眼睑,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秦殊噎了下。

她想说自己习武十几年,上过战场杀过敌,不比那些男子差,可到底还是没有说。

这些过往她便是说了,裴云谏也不会信,便是信了也容易给自己招致麻烦。

到最后只弱弱一句:“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如此凄苦的度过一生,她们也是人。如同母亲,没有母亲,哪来的你呢。”

裴云谏眼眸微动,鸦羽似的长睫垂下来几分。

片刻,他重新对上秦殊透着倔意的目光,“救得了一人,救不了众生,你焉知善意的举动是在救人还是害人?”

秦殊觉得悲凉,“可我总要试一试。”

她曾将一支颓靡、被皇朝所厌弃的军队重整旗风,成为人人闻而畏惧的玄铁军,如今不过是换成女子,又有何不可呢?

倘若连试都不去试,就这么看着那些女子坠入深渊,她做不到。

“你要如何我不做评判,但若给裴家招致祸事,我必不容你。”裴云谏嗓音低凉,透着几分不近人情。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渐渐有些习惯他这样的冷淡,因而听到也并不怎么意外。

“我会想个周全的法子的。”秦殊重新躺下,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连呼吸也带着些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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