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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别苑

进得城门,宋墨霜领着亲兵,穿梭在静谧的街巷之间。往日繁华的京都,此刻却如同沉睡的巨龙,只余一片宁静。

是夜,月色晦暗,星光无踪。

宋墨霜引着众人,在暗夜之中悄然潜行,于一秘密所在与宋氏暗探接头,方知宋聪紫已被囚于皇家别苑之内。

“果真如此。”宋墨霜黛眉微蹙,轻声道,“聪紫身负诰命,自然不会屈居天牢。既如此,我等需悄无声息潜入别苑,切不可惊动耳目。不知诸位有何妙计?”

她向来心思缜密,早已成竹在胸。

那几处皇家园林,每一处皆是龙潭虎穴,戒备森严,非等闲之辈能轻易接近。纵是靠近一步,也难逃虎贲军士如鹰隼般的目光。

若要入苑,还得仰仗张云那些酒肉朋友的门路。

否则,这张云武功平平,胆小如鼠,她断不会带无用之人回京,做这等要紧之事。

张云果然当下便眯了眯那一双含情目,眉角微挑,随即堆起满面谄媚之笑:“此刻别苑守卫森严,围墙之内,守卫如林,五步一岗,便如我大许边境的烽火台一般,非寻常武者所能翻越。”

他生得一副俊俏模样,端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这番话说下来,虽是谄媚,倒也不令人反感。

宋墨霜闻言,淡淡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张云见她面色不豫,忙收了那嬉皮笑脸,正色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守卫别苑的虎贲军,个个皆是万里挑一的武艺高强之辈,便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前来,少不得也要趁着换岗之时,钻那腌臜的狗洞,方能入内。不过嘛……”说到此处,张云故意顿了一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压低了声音道,“末将不才,与别苑东门的赵校尉有些许……嘿嘿,交情。”

宋墨霜这才满意,淡淡地道:“夜色已深,不可搅扰赵校尉的清静,你只需告知他,待到换防之时,我等自会悄然入内。”

张云闻言,忙不迭地答道:“将军仁德之心,体恤下情,属下深感敬佩!只是那赵校尉深受皇上宠爱,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将军无需忧虑。属下这就与他商议,保管妥妥当当!”

那别苑虽非皇城,亦是天子龙居之地,卫士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御前侍卫私下放行劫匪入内,在张云口中,竟成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

宋墨霜秀眉微蹙,眯眼思索,忽忆起出征前,在姐姐家诗会上听闻的天子逸闻。

只是此时救人要紧,八卦之事,且待日后再细细盘问那尉迟家的妖娆表妹,倒也不迟。

一行人来到别苑之外,但见楼台亭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好一派巍峨气象。

门前两侧,列着数名虎贲军士,皆披坚执锐,凛凛生威。

张云便急急向前,去寻那赵校尉。

此时夜风徐来,月华如水,别苑虽静,却隐隐透着几分紧张与凶险。宋墨霜心中虽是忧虑,却面上不露声色,只静静候着张云的消息,心中将计划细细盘算,务求周全妥当,万万不可有闪失。

不多时,张云回转,身后跟着一位青年将领,生得面白如玉,宛若书生,正是今晚虎贲军在别苑东门领头的赵校尉。他那俊俏的面庞,犹如白玉雕琢一般,配上威武的虎贲军装,更显得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赵校尉深知事态紧急,也不作客套寒暄,只稍稍见了礼,拱手笑道:“宋将军,今日之事十万火急,原谅小弟便开门见山,不拘俗礼了。”

言罢,便引领众人从那偏门步入别苑。

这皇家别苑,乃是由精锐虎贲军守卫,寻常江湖豪杰,便是插翅也难飞进来。

不想今日,众人竟在赵校尉的引领下,如乳燕穿堂一般,大摇大摆地自那大门走了进去,轻轻巧巧。

进了别苑,赵校尉并未径直放众人通行,反是将众人引至虎贲军平日歇息的所在,并取来几件仆役的衣裳。

赵校尉沉声道:“宋将军,委屈诸位换上这些衣裳,这御苑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若是遇了守卫,也好遮掩过去。”

宋墨霜道:“甚好,赵兄思虑周全,宋某佩服。”

这赵校尉在京城,自是听闻宋墨霜这位年轻女将,在前线杀敌的英勇事迹,尤其她素来为属下殿后的义举,更是令军中上下敬佩不已。此刻得她夸赞,心中自是十分欢喜。

张云见赵校尉递来一套花衣裳,不觉撇了撇嘴,带几分嗔怪道:“贤弟这是作甚,拿这些个丫鬟的衣裳,来戏弄哥哥不成?”

赵校尉忙陪笑道:“兄长哪里话,小弟岂敢!只是此番行事,须得两人一组,方能接近尉迟夫人。兄长生得一表人才,风姿卓越,这……这……咳,这气度,这脸蛋,扮作女子,那才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众亲卫听他说得有趣,都忍不住掩口而笑,便是那救人心切的宋墨霜,也微微勾了唇角。

原来这皇家园林,规矩甚大,便是那洒扫的粗使丫鬟,也须得两人结伴而行,互相照应,断无一人独自行走的道理。

宋墨霜在一旁又道:"赵校尉深谋远虑,考虑周全,实在难得。"

赵校尉听了这话,心中大喜,若是平日里,以他的风流脾性,定要与这年轻貌美的宋家女将调笑几句。只是此时他深知大事为重,便只拱手谢过,不敢造次。

宋墨霜见他进退有度,举止得体,心下暗道,果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确有几分本事。

张云无奈,只得与众军士换了衣裳。众人为入城方便,带了不少累赘物件,此时身着下人衣裳,颇感束手束脚,只得尽数留在赵校尉处。

赵校尉见宋墨霜解下背上那张宝雕金弓,眼中满是艳羡之色,沉声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御赐的宝弓凤羽,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将军且放心将弓留下,小弟定当妥善保管,决不负所托。”

宋墨霜点了点头。这凤羽弓自出征以来,从未离身,只是如今要扮作丫鬟,总不能背着这等华丽的弓箭去伺候主子。

赵校尉又取了一包油纸裹着的鹿肉,递与张云,诚恳道:“张兄,到了那处,烦劳将这鹿肉投喂与门口那小白犬,切莫伤了它性命。这畜生,兄弟们费了好些功夫才调教妥当,颇有些用处。”

张云接过肉,笑道:“贤弟放心!下月休沐,定要请贤弟到天香琴楼,咱们兄弟痛饮一番!”

赵校尉笑道:“张兄下月怕是就要回前线了,这酒债且记下,日后再说。”

张云朗声道:“那是自然!”

赵校尉见他东拉西扯,料想宋墨霜救人心切,未必有耐心听这些闲话,便正色道:“紧记着,天明之前务必办妥,从原路返回便可,小弟在此接应。待得报晓鼓响,便可带尉迟夫人南行去里坊,吃些芝麻胡饼做早膳。”

他一番话,竟是将这入皇家别苑劫囚救人的大逆之举,说得如同贵胄郊游一般闲适。

张云与几名亲卫一路上心情紧绷,此时听他如此说,倒也略略宽慰了些。

赵校尉复又言道:“若是情形有变,南门亦可行。待天光大亮,若诸位尚未至,小弟换防之后,便往南门去寻那处守将吃酒,也好接应诸位。”

宋墨霜心下暗忖,这清晨便吃酒,想来别苑守卫,也忒松散了些。若是在自己帐下,定然不容。

她也不多话,只将关键处一一记下,拱手谢道:“多谢赵兄提点。”

赵校尉又叮嘱道:“将军万万不可走错了路,西边虽是锁了门,无人看守,然则那处乃是皇家苑囿,即便圣上恩典宽宥,里头的猛兽可不认得人,诸位若是误入,还需自求多福才是。”

宋墨霜闻言笑道:“多谢赵兄提醒,前番瀚海国又进贡了些奇珍异兽,皇后娘娘曾召舍姐入宫赋诗,不想今日竟是与它们同院而居,倒也有些缘分。”

赵校尉见她唇边梨涡浅浅,恰似春日枝头绽放的海棠,心中一动,不自觉顺着她话道:“说起来,这瀚海国进贡之事,倒也热闹了一阵子呢。京中多少王公贵胄,都争着打听那异兽的模样,说是比那画上的麒麟瑞兽还要稀罕几分。”

那瀚海国位处东北苦寒之地,乃是许国与宁国多年争取的小属国。前番遣使进贡,实是表明了归顺许国的意愿,于许国而言,乃是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是以皇帝特地大事操办了一番,于宫中设宴款待使臣,又命翰林院撰写歌功德的诗赋,以彰显国威,压宁国一头。

那几日,京中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无不议论此事,百姓们皆称颂皇上圣明,许国昌盛。更有甚者,说是瀚海国进贡了千年人参、万年灵芝,还有那会唱歌的雪貂、能跳舞的白鹿,简直闻所未闻。

但好景不长,不久,许国的长城防线就被宁国攻破了。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惊朝野,百姓们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惶恐不安,再到怨声载道,不过短短数日。

赵校尉感慨道:“真是世事无常,尉迟将军一心为国,断断不会做出那等投敌叛国之事,只盼他能早日沉冤得雪。” 他顿了顿,又道:“尉迟夫人更是宅心仁厚,家姐曾说,有一回诗会上,我家那不成器的小犬冲撞了夫人,原想着宰了赔罪,谁知夫人说什么也不肯,还笑着说,‘小狗顽皮可爱,偶尔过头,何苦与它计较?’ ”

宋墨霜想起姐姐宋聪紫,自幼便极喜爱那些猫猫狗狗,与飞禽走兽也似有灵犀,相处融洽。而那些生灵,亦仿佛能听懂她的话一般,温顺乖巧。

“舍姐确是爱惜动物,”宋墨霜轻声道,语气中带着骄傲和宠溺,仿佛在说一件稀世珍宝,“便是那山中猛虎,见了舍姐,怕也要俯首称臣呢。”

赵校尉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室中回荡,倒是少了些书生气,多了几分沙场点兵的豪迈,终是合了虎贲军统领的气质:“莫非令姐还会那传说中的驭兽之术不成?若是如此,小弟可真想开开眼界了!”

他原先称呼宋聪紫为“尉迟夫人”,如今却悄然地按着与宋家人说话的习惯,改口叫“令姐”,这一细微的变化,令宋墨霜心中暗暗点头,只觉这位赵校尉果然倒是个心思活络、知情识趣之人。

宋墨霜轻笑:“赵兄莫要不信,舍姐的本事,可不是我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只是她性子淡泊,不喜张扬,平日里轻易不肯显露。”

当然,这等本事,也没少被宋聪紫拿来捉弄她。

那时,宋聪紫常唤来些麻雀喜鹊,在读书时叽叽喳喳,扰她清净;或是让猫儿叼走笔墨,害她抄写罚抄到深夜,眼皮沉重,却不敢合眼。

幼时种种,如今想来,倒也成了趣事,宋墨霜不禁摇头失笑。

见赵校尉投来疑惑的目光,宋墨霜略略解释道:“我那姐姐,最是喜欢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常与它们玩闹。幼时有一回,竟让一只御赐的梅花鹿跟着她进了书房,那小鹿也不知是饿极了还是顽皮,竟将伯父的书简都啃食了去,连带着重要的策论都被啃得残缺不全,墨迹淋漓,一片狼藉,可把伯父气坏了,却又不可责罚御赐之物,只得罚她抄写了整整一个月的《女戒》,还勒令她每日对着那只梅花鹿诵读,哈哈!”

赵校尉闻言,不禁莞尔,仿佛能想象出那副滑稽的场景,道:“令姐果真是个妙人,这般天真烂漫,倒也难得。想来宋小姐也是一般性情中人,不然怎会有如此有趣的姐姐?”

宋墨霜却未接他最后的话头,心中依旧是念着姐姐,轻笑道:“是啊,姐姐生性纯良,不拘小节,只可惜如今……”说到此处,笑意敛去,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赵校尉见状,心中暗叫“糟糕”,暗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这美貌宋家女将伤心。

他忙岔开话题,道:“是赵某唐突了,宋小姐莫要放在心上。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莫要让令姐久等了。小弟在此守候诸位归来。” 说罢,后退一步,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暗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称呼自恭敬守礼的“宋将军”改成“宋小姐”,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亲近了稍许。

张云见他二人初次见面,便你来我往,言语间颇为熟稔,心中了然,暗道这风流的赵老弟,怕是对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将见色起意了。平日里谨小慎微不轻易沾事,今日却对着宋将军殷勤备至。而且那眼神,啧啧,直勾勾的,恨不得黏在宋将军身上似的。

张云在一旁看着,不禁摇头失笑,暗道:这郎才女貌,倒也般配,只是不知咱们这位冷面将军,可会动心?

宋墨霜看的角度却和张云不同。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论官场之上,亦或是私下相交,称呼最是紧要,往往普通一句话,只在称呼里藏了机锋。

宋墨霜出身将门世家,自幼浸润,自然对这些说话的门道颇为熟悉。

初见之时,赵校尉称呼她为“宋将军”,恭敬有余,却也生分疏离。几句话下来,那赵校尉便改了口,唤她“宋小姐”,这称呼,亲近是亲近了,却也逾越了规矩。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作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复又谢过,便领着众人进了别苑。

徒留赵校尉目送着,望着宋墨霜消失的方向,心中暗道:这位宋将军,果真如传闻般是人中龙凤,与众不同……真是让人……

他猛地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不该有的念头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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