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等赚了钱,再还给她。”
郑彩菊点头,这些年老板娘给她的工钱比别人少,不止一点,欠她的,心里并不亏欠。
“还有,这店对外只说是你的,莫提我。无论何人问起,皆不可透露。即便大姐上门,也不得说。她们若要钱,一分都不要给。”
槿娘交代,深知母亲和二姐虞庭等人品性,若知晓店铺与她有关,定不会罢休。就算只是郑彩菊的,怕也会闹上门,郑彩菊必须守口如瓶,以防后患。
“好,我都依你。”
郑彩菊眼泛红光,发狠道。安贞当年拆散她与柳娘,怎能不恨!不过若柳娘求她,她或许会心软,但她知道柳娘听从安贞,若告诉柳娘,安贞必知槿娘相助,她不能连累槿娘。
“彩菊姐明白就好,那你好好养息,我先告退。”
槿娘与郑彩菊商定,心中盘算郑彩菊准备妥当后,再来镇上。
“吃过饭再走吧?回去时已过晌午,不如我请你吃碗肉沫面。”
郑彩菊见槿娘要走,急忙挽留。
槿娘想了想,摇摇头,她不想与郑彩菊外出吃饭,以免被人看到,传至安贞耳中再生是非。
告别郑彩菊后,槿娘并未直接回家,而在镇上游荡起来。
前世她在家居住时间不多,大多在外,未曾好好观赏此地。
镇上有酒楼、书铺、杂货铺子、客栈、学堂等,小吃摊贩众多。
肉沫面摊位前宾客满座,有人见她路过,邀请她品尝。
"大姐,小妹无恙,只是面颊有些疼。晌午时分饭食不多,想着厨房里或有余菜,故此再来寻些吃食。"
门口的杏娘初时尚有些慌乱,旋即编了个说辞。
"哪还有什么菜,都叫槿娘吃了个精光。母亲下手也忒狠了些,瞧你这模样,可也是你自找的,知晓母亲性子暴躁,为何还要偷那肉吃。"
柳娘一面心疼一面责备道。
杏娘目光中隐含冷意,大姐这话恰似戳中了她的痛处。她何曾愿意去偷肉吃?皆因母亲偏爱虞庭,有肉只给他一人。而她被打,实则应归咎于虞槿,若她肯替自己承担,自己又怎会受此皮肉之苦?
想到此处,杏娘对槿娘愈发不满,却又不便明言。
随着声音渐远,槿娘仍坐在厨下未动。前世杏娘总是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让她误以为是好人,直至最后才露出真面目,给她重重一击,令她有家难回,饱受苦难。
未曾料到今世因偷肉一事,杏娘与她的矛盾竟浮上台面,杏娘在她面前也不再掩饰,看来虞杏毕竟年幼,尚未学会前世那些虚伪的手段,那时自己可是被她哄得团团转。
既然撕破脸皮也好,反正她与虞杏绝无可能成为好姐妹,日后对付起她来,自己也不会手下留情。
槿娘紧握双拳,心中虽存恨意,却也感到一丝悲凉。她更渴望的是家庭的温暖与关爱。然而她深知这只是奢望,前世无论她付出多少,终究未能得到。既注定无法获得,便不再强求。既然命定孤独终老,那么这一辈子她亦能独自过得安好。
待虞柳与王大丫离去后,安贞便向槿娘扬起了手掌,幸而槿娘早有防备,一闪身便躲开了。
"你还敢躲?明知今日大姐归来,你却跑出去逍遥,懒骨头,看我不打死你!"
安贞一边骂着,一边追打槿娘。
槿娘见杏娘和虞庭似乎有意相助,不敢往家里躲,径直往外逃去。
"虞家又在打孩子了,成日拿孩子撒气,这几个孩子多勤劳啊,生在此家真是不幸。"
村人见到纷纷议论。
"你给老娘站住!再跑打断你的腿!"
安贞追赶,但她怎能追得上槿娘?槿娘并未远离,只在家门附近绕圈,不一会儿安贞便累得气喘吁吁。
槿娘注意到不少人围观,其中也有虞庆。
槿娘微微眯眼,让虞庆看到这一幕也好,她或许因此更想带自己离开。
然眼角瞥见一人,使她不禁一颤,几乎停下脚步。
正是她在鱼糕摊位前见过的那个女人,帮背郑彩菊的人。此人并非村里之人,当时不是在镇上吃鱼糕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即便只是一瞥,槿娘确信不会认错,此人身上散发的气势非同寻常。
尽管心感诧异,槿娘却不敢再看她,本能地对她感到畏惧。
“你且给老娘站住,再敢逃窜一步,日后便休想再踏入此家门。”
安贞气得浑身发抖,在这虞家之内,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对她无礼挑战;她若要教训谁,那人便只得乖乖受罚。
“母亲是说不准孩儿再回来了吗?”
槿娘停了下来,因为安贞也停住了,但她眼中噙泪,显得十分难受。
"你整日无所事事,只会外出玩耍,还唆使二姐偷肉吃。今日大姐回门,你却半天不见踪影,不做任何家务,只知道吃,我打你居然还敢逃跑,现在倒摆出一副可怜相。你说,今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安贞大声呵斥。
"我、我……"
槿娘欲言又止,仿佛因痛苦而说不出话来。
"你去了哪里?说不出话了吧?我看你就是懒惰!"
安贞得意洋洋,不怕槿娘闹腾,总有办法收拾她。她更不在乎闺女名声受损,只要能收彩礼,只要有人愿意出钱娶闺女,她就嫁女儿。好名声有何用?况且,只有掌握住女儿,将来才能听从她的安排,帮助娘家过上好日子。
"我没有教二姐偷吃肉,是二姐自己所为。你也打了二姐,并让她承诺嫁人后补十斤肉给庭子,二姐已答应,为何要算在我头上?若我真的教唆,我自己岂会不去偷吃,难道不该一同受罚?"
说到此处,槿娘继续道:"今日大姐回门,但郑彩菊在大姐出嫁那天服了毒,我心里难过,若爹尚在,必定不会如此,他会把大姐嫁给彩菊姐。念及爹,我心中难受,便跑到他的坟前待着。我并非故意不回来做饭,家中饭菜哪顿不是由我准备?"
槿娘当众解释了原因,前世因不在家,她的名声受损。母亲根本不顾忌她的名声好坏,但这一世她不愿再让家人败坏自己的名声。
她是说了谎,但她不能说出前往镇上的事情。再者,前世她过于老实,几乎从未说过谎,但得到了什么?
这一世她不会再那样老实,当然,对于真心对她好的人,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槿娘没有注意到那个让她害怕的女人眉头微蹙,她明白槿娘在撒谎,发现她与她调查的对象迥然不同。
回想在镇上遇见槿娘时,她看她的眼神,有趣,她对她多了几分兴趣,想要看看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你还讲理了?你那死鬼爹抛下你们几个给我走了,我跟着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些年我多么辛苦,你们一个个还给我添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生下你们一个个都让我生气。"
安贞听着众人议论,气得不行,没想到女儿竟跑到亡夫的坟前去了,被女儿当众揭穿,觉得颜面尽失。
"槿娘你怎么能骗母亲?明明是跑去田里玩,为何说是去了爹的坟前?"
这时虞杏站出来揭露槿娘的谎言。
槿娘闻得杏娘之言,心内冷笑,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口称:“二姐此言何意?小妹几时曾去田间?不过是去了爹的坟前罢了。二姐怎可如此冤枉我?”
槿娘望着杏娘,见其一脸哀伤。
安贞看着两个女儿,一时难辨真伪,但心中已起嫌隙,思量着要如何处置二人。
“你方才不是对大姐说去田里了么?这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敢哄骗母亲。”
杏娘高声责问,不让槿娘有喘息之机。
“你竟敢欺瞒老娘?”
安贞闻言,怒目圆睁,瞪视着槿娘。
“不曾,大姐问我,我恐提及彩菊姐会让她难过,更怕她生出她念,所以未敢言及彩菊姐和爹的坟墓之事。大姐新嫁不久,我怕触忌讳,便随口说是去了田里。当时只有我和大姐在场,未曾想到二姐会在旁偷听。”
槿娘早有准备,言辞恳切,绝不承认。
“你、你!”
杏娘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料到槿娘辩解得如此理直气壮。此时无证人,难以验证槿娘所言真假。
“谁料虞家二女不但贪嘴还爱偷听,真是不肖。”
“是啊,你看她那副模样,伤还没好就又来找茬。槿娘真是可怜。”
“不错,老虞家三女老实勤快,什么活都干,却总是被人欺负。”
围观之人纷纷议论。
虞杏气得心疼,本想离间安贞与槿娘的关系,不想反遭其害。不行!绝不能让槿娘占上风。
杏娘转眼珠子,冷静下来,说道:“即便如此,你也莫要让母亲生气。母亲养育我们不易,你这般让她伤心,难道没有良心吗?”
杏娘巧妙地转移话题,再次激起安贞的怒火。趁槿娘不在家,她在安贞面前煽风点火。没想到安贞打槿娘时,槿娘竟然逃跑了。
杏娘一边扶着安贞,一边说:“娘,您别生气,槿娘惹您生气,您好好教训她便是。您是我们的好母亲,打谁都是应该的。槿娘逃跑不让你打,确实不对,我会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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