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试图讨好安贞,同时在村民面前演戏,让人忘却她偷肉之事。
但她忽略了脸上的伤痕,加上被揭穿偷听一事,村民们怎会轻易忘记?
然而,让杏娘和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她非但未能讨得安贞欢心,反而挨了一记耳光。
虞杏的脸本来就有伤,这一掌更是痛彻心扉,她惊叫一声,不知为何挨打,而槿娘却明白。
自己此举让安贞颜面扫地,正怒不可遏之时,杏娘上前岂不是自找苦吃?
安贞不仅对槿娘苛刻,对杏娘也是一样。即便杏娘此刻并未冒犯,但在安贞怒气冲天之际,谁上前谁便是她的发泄对象。
槿娘不经意间瞥向虞庆,见他嘴角含笑,似对此场景满意。
再看另一方向,那个令她恐惧的女人目光聚焦于虞庆。
是她认识虞庆,还是自己先前看他时被她注意到了呢?
为何感觉她眼中充满杀气?
槿娘心头一颤,不敢再望。
“你哭啥哭,我还活着呢,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迟。你们一个个给我添堵,当初怎么没把你们掐死。”
安贞边骂边打,又拍打了杏娘几下,仍不解气。
虞杏目的未达,反而挨打,捂着脸哭泣,更加觉得委屈。
虞桃吓得缩了缩脖子,退后几步,觉得母亲可怕至极。
她看向槿娘,担心母亲会对她下手。
最终,安贞骂完槿娘,转身离去,因打了杏娘,气已消了些许,加之槿娘常跑,懒得再追,故未打槿娘。
安贞走后,虞家其他人也随之离开。
虞杏捂着脸恨恨地看着槿娘,随后也回屋。
热闹散去,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则留在此处继续讨论。
槿娘回头看,那个让她心悸的女人已经不见,环顾四周,只见虞庆对她微笑,但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先前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两次见到,绝非错觉,此人是谁?她未再多想,随家人回家。
这场闹剧就此落幕。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任凭他们说去,前世她都不惧,今世更不会害怕。
晚食时,槿娘照常做事,对于安贞的白眼和骂声,仿若未见。
虞杏的恨意她并非不知,但她毫不在意。饭毕,将碗筷洗净放回厨房,槿娘先回房上床休息。
刚躺下,杏娘和桃娘相继进屋,杏娘猛然掀开槿娘的被子。
槿娘坐起身,警惕着杏娘可能的攻击。
“你想怎样?”
槿娘语气冰冷,若杏娘欲报复,尽管来试。
“你为何要害我?我是你亲二姐!以往你惹母亲生气,都是我在帮你,若非我相助,你不知道得多受多少打骂。我帮了你那么多,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如今却这样陷害我,你不是人!”
虞杏愤怒不已,明明该是槿娘受罚,结果却是自己挨打。
脸上的疼痛提醒着她所遭受的一切,这两年几乎不再被打,皆因有槿娘挡在前面。可是这两天,她连续挨了两次打,这让她感到痛苦、憋屈、恐惧和不甘。
此刻,她真想揪住槿娘,狠狠地揍她一顿,以宣泄心中的怨愤。
杏娘不敢对槿娘动粗,槿娘听闻此言只觉啼笑皆非。忆起前世杏娘对她所作所为,如今还有脸面来指责自己!
“呵呵。二姐待我确实好,做饭时总与我相伴,实则饭是我做的,母亲却以为是我们二人合力。若饭菜稍有不妥,母亲责骂时,你便推说我所为。家中杂务尽由我和大姐承担,你却说你也参与其中。你在我身边,表面上助我一臂之力,可每遇事端,总是将我推向前台。就像这次偷肉之事,你告知母亲唯有我知道肉的下落,还说我半夜起床的声音被你听见,你便断定是我偷了肉,这不是诬陷我吗?想让母亲惩罚我?你自己偷吃东西,还要让我代你受罚,这就是你所谓的善待?所谓姐妹情谊?”
槿娘反问虞杏,本打算如虞杏装傻,她也装聋作哑,等到合适时机再反击。反正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这个家,那就看谁更胜一筹吧。但既然虞杏挑明了,那她也不必遮掩,她已不是前世的虞槿,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对象。
“你怎么能如此说我?我何曾像你说的那样,我只是因为害怕才那么说,并非真要让你挨打。我早有准备,如果母亲要打你,我一定会求情,不会让母亲对你下手过重。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虞杏边说边哭,显得十分委屈。
槿娘见状心中并无半分怜悯,回想起前世对这位二姐的信任,到头来只换来无尽的寒心。现在听了她的话,明明是杏娘做错了事,却让自己替她受罚,然后她再来求情减轻我的罪责,还要记她的恩,真是愚蠢至极!
“好了,二姐,请勿哭泣,此事也不能全怪三妹,她并未偷吃肉,若是挨打多冤枉啊。三妹也很艰难,都是咱们的母亲,她偏爱庭子,常常责骂我们,何时才能对我们好些呢?”
桃娘劝慰道,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你知道什么。”
虞杏瞪了桃娘一眼,然而在黑暗中,桃娘看不见她的眼神。
“到底让不让睡觉,要哭出去哭去,明日还需早起呢。”
槿娘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实在懒得再与虞杏争执。
虞杏未料到槿娘会如此回应,想与槿娘争吵,但她觉得此刻并非对手。她想教训槿娘一顿以泄愤,可是见虞槿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好像连母亲都不怕,怎会畏惧自己?
想到这里,虞杏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槿娘竟然不怕母亲!这句话在她心中反复盘旋,她越想越不对劲。从前的槿娘极为胆小,易受欺负,面对安贞的责骂,她连头都不敢抬,被打时更是不敢反抗。
槿娘是虞家四姐妹中最温顺的一个,也是最听从安贞教诲的,最为家庭贡献的人,可以说安贞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现在槿娘竟敢与安贞顶嘴!
这是为何?
那边槿娘和桃娘都重新躺下了,而虞杏却辗转难眠,她在思索槿娘究竟何时起了变化。
回想起来,应该是大姐出嫁那天开始的。似乎从那天起,槿娘就开始转变。
槿娘为何会改变?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样?
虞杏呆呆地望着槿娘的方向,在黑暗中看不清,也不知道槿娘是否已经入睡,她在回忆这三天槿娘所说的一切话语。
突然她想到了郑彩菊,槿娘时常提及郑彩菊,似乎为她抱不平,也为她心疼,她甚至担心郑彩菊,没有送大姐出门,就跑去镇上找郑彩菊。
以前槿娘跟随柳娘见过几次郑彩菊,郑彩菊似乎对槿娘态度友善。
想想槿娘的容貌,再联想到郑彩菊,虞杏恍然大悟,原来槿娘可能是看上了郑彩菊。所以在郑彩菊服毒自尽后,槿娘才会如此不满,如此不甘,甚至敢于反抗安贞,在大姐回门时拒绝回家。
虞杏嘴角微微抽搐,因脸上的伤痛而嘶了一声,但她顾不上这些,因为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是否要把虞槿叫起来问个明白?虞杏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告诉安贞呢?
不行,槿娘可能不会承认。
不过她也不需要槿娘承认。
虞槿,现在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你是看上了郑彩菊,竟然看上了大姐曾经的心上人,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
不必着急,我会忍耐,你也等着瞧,终有一日,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我要你声名狼藉,跪在地上求饶,我要你自己扇自己一百巴掌解气。
虞杏想着这些,心中燃起一股热血,让她感到莫名的兴奋。
槿娘对此一无所知,她已经睡着了。事实上,多年来槿娘一直睡眠不佳,常因噩梦惊醒,重生归来亦是如此。但又不得不睡,所以槿娘尽量早睡,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无论如何,现在的处境比她死去之时要好得多、好多。
第二天清晨,槿娘起床时并未注意虞杏和虞桃,穿好衣服洗脸后,便主动做起饭来。
没想到刚把米淘好,虞杏就进来了。
又要来找茬?
槿娘还没想完,便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
这应该是笑容吧?槿娘看着杏娘因为肿胀而挤在一起的五官,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她,这样的表情很丑。
“槿娘啊,昨天是二姐不对,夜里仔细思量,确实不该诬赖于你,当时我太害怕了,你也知道母亲下手有多狠,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了解二姐平时不是那样的人,你别生二姐的气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可以吗?”
杏娘勉强笑着对槿娘说着软话。
槿娘没料到虞杏会来求和,还以为她要彻底撕破脸皮。
看来昨晚虞杏也没怎么睡好。
“二姐明白就好,只要二姐不再害我,我也不会害二姐。二姐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是出了名的老实,被人欺负也不会吭声,但把我逼急了也不行,我也有底线。”
槿娘清楚虞杏的心思,既然她要演戏,那自己就陪她演下去。
“是,是,二姐知道你,我们槿娘最能干,心最软,最好了。是二姐误会了你,你不怪二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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