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您可不能太偏心那些宦官,历史上太监插手朝政的事可不少见。就拿当年的戾太子事件来说,不都是……
一直沉默的第四位辅政大臣终于开口了,他一说话,整个朝廷都静了下来。
大臣们一个个都不敢出声,连那嚣张的右丞相吴永宁也低头看自己的鞋子。谁不知道皇上是戾太子萧鉴的孙子,当着他的面说他祖宗的不是,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新皇上的动作也停了,脸色黑得像墨水一样,那些偷偷看他的人更是吓得不敢出声,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里发毛。
“咳咳咳……”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响起,像是有人在压抑自己。
萧繁仪看向声音的方向,对小容子笑了笑,然后松开了掐进肉里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戾太子事件啊,我还想听听诸位大臣有什么高见。”
吴瑢摸了摸胡子,沉思了一下,终于打破了沉默:“对于这件事,乾武皇帝当时也有些放不下。那时候环境复杂,各种势力都在争斗,实在是无奈之下才有了戾太子事件。”
“大家都知道戾太子萧鉴名声很好,只是被太监李成安捣乱,才会有这样的事。”霍炳德急忙站出来,说完还斜眼看了吴瑢一眼,一副绝不让你独占风头的样子。
右丞相吴永宁心想,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新帝登基。自己还是忍一忍,至少得展现一下老臣的风度,“皇上,戾太子事件不是皇室的错,只是小人挑拨的结果,请您放宽心,忘记过去,专心朝政。”
“既然不是皇室的错,那自然也不是朕的错。朕明白了,谢谢各位辅政大臣的开导。小容子,把今天的发言记下来,让发言的人都留下印记,永远保存,以证明君臣和谐。”
右丞相一听这话,怒气全消了,原来这个看似无能的皇帝在这里等着他呢。他抬头看向高高的龙椅,只见一束让他不寒而栗的寒光。这个人,这个萧繁仪,真的像他们想的那样是个软弱的笨蛋吗?
不仅是右丞相,左丞相也有同感。他们似乎只是碰到了一个软钉子,而且还是那个嚣张无礼的人亲手按下去的,但这钉子的位置很有讲究。谁不知道新皇的出身有问题,这样一来,以后想要指责他都没法拿这个说事了。
“皇上,臣的本意不是指责谁,而是想告诉皇上不能太宠信宦官,太监干政的事历史上不少见。”第四位辅政大臣似乎是个死心眼,继续冒险说道。
“太监干政的事确实不少,但权臣乱政的事不是更多吗?说到底,只要朕软弱,不管是太监、臣子,甚至是后宫的人都能骑在朕头上。”萧繁仪笑着说,看到群臣战战兢兢,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君臣和谐?算了吧,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眼看僵局形成,霍炳德坐不住了,毕竟他也是官员,也想发财。于是他转了转眼珠,嘿嘿笑了几声,“皇上说得也有道理,丞相们说得也不错,要不咱们找太后和太皇太后评评理?”
“朕好像没说要砍谁的头,也没说要摘谁的顶戴花翎吧?如果没有,请各位安静一些,太后和皇太后也是需要休息的美人,打扰她们似乎不太好。”萧繁仪不想把事情闹到太后和皇太后那里,毕竟到了那里她就不是最大的官了。
霍炳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萧繁仪抢先一步,“本来我也给各位准备了红包,看样子大家不想要。那好吧,咱们把太皇太后她们从被窝里叫出来,让她们评评理。”
大臣们一听说有红包,立刻高兴起来。他们才不关心天下大不大赦,只关心自己的钱包能不能鼓起来。既然能鼓起来,他们还有什么好坚持的,于是立刻跪了一地,异口同声地说:“前朝的事放到后宫决断确实不好,一切听皇上的。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对了,和尚说得好啊,君臣同心,其利断金。以后,有意见各位还得多提,毕竟朕还得依赖各位臣工呢。”说完她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让旁边的小容子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朝堂上想翻白眼的是小容子,朝堂下要翻白眼的可就是那些大臣们了。新皇帝确实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红包,可怜的是里面只有一文钱。虽然大臣们心里恼怒,但也只能说服自己,毕竟刚刚在朝堂上高呼万岁的人是他们。
夜深人静,四下无声,连星星也不眨眼了,萧繁仪却睡不着。今日朝堂上的一番闹腾,虽说解了远忧,却也添了近虑。她心里明白,自己现在站在十字路口,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迷茫之时,该向谁求计?问天、问地,还是求神拜佛?多年的江湖生涯,早让她懂得天地无情,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找路才是正道。
朝堂上几派势力斗得你死我活,就算自己耍赖一时得逞,想要长久也难。想到这儿,萧繁仪气呼呼地提起酒壶,倒满了酒杯,却没心情喝。
“楼高只有云飞过,池小却能映月来。萧繁仪啊萧繁仪,你的云飞哪去了,你的月又在何处?”她最终还是喝了杯中的酒,酒劲上头,让她想起了过去在街头的日子。
那时候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时不时被人嘲笑,偶尔还会冒出几个杀手……虽然生活艰难,但那时候的自己却活得意气风发。现在锦衣玉食,为何却觉得寸步难行?
一杯酒下肚,她又无意识地倒满,看到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忍不住想大笑。替父从军的木兰还有对镜贴花的日子,自己却注定要穿一辈子男装。那时候的处境一定很危险,否则家人也不会拿自己的一生做赌注。
“家人?一场血雨腥风让我萧繁仪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她愤怒地转身,衣袖带倒了酒杯,虽然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去捡的意思。
一只修长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酒杯,轻轻叹了口气,放回原位,然后慢慢走近背对着自己的萧繁仪,给她披上了斗篷。
萧繁仪立刻紧张地转身,看到是小容子才放松下来,用冷淡的语气问:“回来了,那些大臣们在密谋什么?”
“他们密谋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紧张到什么时候?”容韵毫不留情地揭穿萧繁仪的伪装,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人其实谨慎得很。
“搞笑?我紧张?真是笑话。不过是几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哪里值得我紧张?”萧繁仪才不承认自己嘴硬。
容韵也不争辩,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她的头发说:“嗯,我知道萧繁仪是大英雄,只有那些超级大坏蛋才能让你紧张,这些小角色根本不配。”
萧繁仪费劲地逃离对方的手,心烦意乱地说:“朝中那些大臣都是些走狗,一条狗还好对付。一下子遇到那么多疯狗,我手里只有一根打狗棒,实在难办。”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过什么吗?我说你自成一派,是伟大之器,再加上功名,我也不知道你会走到哪一步。今天我还是那句话,那些走狗最终只会成为你口中的狗肉。”第一次见面时,容韵还不知道一身破烂的萧繁仪是女儿身,只注意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帝王之气。
萧繁仪上下打量着容韵,疑惑地问:“对啊,那时候你对我一无所知,却说出那样的话。容韵,你这家伙竟然敢藏宝,说吧,你是从哪里看到我的未来的?”
“我可不是孙悟空,不能通古知未来。不过我跟着茅山的师父学过一些看相,那时候的你不知道收敛,霸气侧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时候的萧繁仪一身破衣,头发凌乱,但眉眼间却隐隐透露出伟大之气,让人觉得此人前途无量。
“嘿嘿,你要不要再看看,我最近觉得有点儿力不从心、头昏眼花、心有余悸……”意识到容韵严厉的眼神,萧繁仪的声音越来越低。
容韵从未想过天不怕地不怕的萧繁仪也会有这么软弱的时候,不过来到这人生地不熟又恶人环绕的地方,也难怪她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她轻启嘴唇,红口白牙地吐出鼓励的话语:“看你身负仙骨,气宇轩昂,通神之才如黄河之水。”
“这是在夸我吗?第一次有人夸我。来到这里,大家都说我这不对,那不合规矩,难得有人认可我。小容子,我太喜欢你了。”不知是习惯还是什么,萧繁仪似乎很少在小容子面前自称“朕”。
“这不是夸,这是事实。”
萧繁仪听了,眼神渐渐深邃,心中思绪万千。她不擅长处理某种情绪,露出一个略显霸气的笑容说:“太监小容子,我累了,要回宫休息,还不前面带路。”
我虽然知道你很好,也很想对你好,但我笨拙,除了命令,找不到其他方式。即便是斗得过群臣,斗得过世人,却得不到一颗真心,我该怎么办?
花不开口,鸟不作声,连虫蚁也悄然无踪。夜色降临,世间万物皆沉入梦乡,或甜或苦。而萧繁仪却梦见了一幕前所未见之景,她正与几位官袍加身之人饮酒谈笑,忽然间,那些人怒气冲天,竟将自己撕裂成数片。
此情此景令萧繁仪惊恐万分,双腿一软,便跌入了无尽深渊。猛然间睁开双眼,方知乃是一场噩梦,呼吸急促不已。拭去额头上冷汗,环视四周,并无异样,这才起身来,缓步走出门外。
故言道,失眠非无缘无故,这皇宫历经两百余载,怨气深重,令人窒息。容韵虽曾许诺护佑,然其真能践诺否?肩负重任如斯,可实现天下大同之愿?
行于石径之上,两侧花影重重,似有幽灵晃动,心中更添几分凄凉。仰首望天,只见月光皎洁,亘古未变。轻拍额头,萧繁仪不禁思量:明日朝堂之上,又将上演何等戏码?
“夜已深沉,露水浓重,你需小心才是。”正当此时,容韵突然出现,向萧繁仪微微叹气,随即脱下外衣递给她。
“尔等竟敢擅离职守,当扣汝俸禄。”醒来之时不见小容子侍立左右,料想此噩梦或与此人有关。
容韵无奈地耸肩,一副可怜相:“陛下明鉴,小臣只是出宫打探消息,绝非玩忽职守。小臣不求赏赐,只盼能保住那微薄之薪。”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大臣们是否又闭门密会?”萧繁仪冷笑,那些大臣各有山头,时而关门聚餐以联络感情,让她这个皇帝亦感些许羡慕。
此人头脑还算机敏,颇有几分才能。容韵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笑道:“正是因你行事太过激进,使得原本不合的大臣联合起来对付你。这里便是聚会名单,各路人马俱全。”
“暂且不必看,收着吧。我仅想知道明日朝堂会有何新奇之事发生。”此刻非观名单之时,否则恐难抑冲动,欲将众人尽数革除。
“右丞相吴永宁欲辞官而去,意在以此为要挟。陛下如何应对?”
“吾正盼其离去,唯恐其不舍。食尽人间烟火,竟只能想出此等计策,实令人心烦。”这些人的智慧着实让人着急,连攻击对手都如此缺乏章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