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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宴会交响曲

(一)

寒夜带来的黑暗渐渐褪去 ,太阳还未升起。天边开始泛起浅淡的蓝光,哥特式教堂与古典风格建筑被一层薄薄的晨雾所笼罩。推开窗后,屋内松木燃烧的烟熏香混合着雪后空气所带来的清新。她深吸一口气,以此驱除残留的困意。

密合色的中式斜襟上衣搭配加厚的长裤,外套一件杏仁色的西式大衣。她的头发不长刚好过耳,梳理起来也方便。镜中的自己眼眸如琥珀般透亮,只是面色稍显苍白。应该是月经期的缘故。

简单和伊芙琳一家寒喧几句后,周姚灵动的身姿在雾中渐渐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味和咖啡的香气。街边时不时传来巡逻士兵“heil,hitler。”的招呼声,她的心对此早已麻木。”

教室内,周姚理了理头上的绒帽。本以为是寻常不过的一天,直至收到那封装饰精致的邀请函。

指针轻盈而沉默的跳动着,钟表发出机械清脆的“滴哒”声。时间的胶卷不断转换,一切在悄无声息的慢慢变化。天空如同油画的调色盘,单调黯然的灰白逐渐被冷艳神秘的幽蓝所晕染。华灯初上,映照着雪花飘落的轨迹。

“不要慌,就像平常一样。”她来回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一些,随后将证件、邀请函交由门口的男待检查。

灯光如轻薄的丝绸滑过宴会厅每一个角落,流转生辉、绮丽旖旎。宾客与军官们穿梭在各处,她(他)们的谈笑声与低语声交织在一起。衣香鬓影、绮罗珠覆。香水甜腻浓郁的味道与隐隐约约的烟草味令她有些头昏脑胀。劁!这该死的学术交流聚会,究竟是福还是孽?周姚面容依旧娴静,实则内心一团乱麻。

(二)

当瞧见冯雪姝在远处朝她挥手时,就像在一望无际的荒漠发现一片绿洲。周姚脸上恢复一丝笑意,迈着碎步朝前走去。她巧妙避过周遭的人群,以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嘿,阿姚。你今天这身打扮实在是清丽雅致。”冯雪姝语气亲和,一袭淡蕊香红的昵绒大衣内搭月牙白针织杉更显典雅大气。“雪姝,今天的穿搭很适合你。看起来雍容不迫。”周姚点头赞许。

此时,一位身着礼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台 ,底下宾客的喧嚣逐渐褪去。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这次交流会的策划人之一,-贝克.瓦格纳将军。德意志国一直重视与别国学者的文化交流,愿诸位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话毕,台下响起阵阵掌声。周姚和冯雪姝神色淡漠,对这套公式化的言论早已见怪不怪。

素色大理石长桌上成列着各种香飘四溢的主食与精致秀巧的甜点。她如芒在背,哪有心情挑选。随意拿了一小块果酱蛋糕与柠檬气泡水后,周姚缓步迈向远处的小餐桌。

“阿姚,面对这些琳琅满目的吃食,你的意志力真强。”

“哈哈,雪姝。咱都是属兔的。”周姚眼帘半垂,瞥见冯雪姝盘中的白葡萄酒和土豆沙拉。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民国政府与德国的友好关系还会维持多久呢。”冯雪姝刻意压低声线,像羽毛划过肌肤般轻细飘渺。

周姚不语,抬眸注视着宴会的众生百态。这并非是一场普通的学术交流会,她不愿揣测笑语背后的漩涡与风云。

冯雪姝轻抿一口葡萄酒,柔和的光线倾洒在她脸庞。

“ 俪姀,真不巧在这遇到你。”眼前的少年清隽俊逸 ,凤眼微挑。鸦青色的军队礼服线条流畅,裁剪合身,增添几分飒爽与庄严之气。(少年一词不是男性专属哦)

冯雪姝起身颔首。 “念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这位是周姚小姐,来自湖南湘西。”

“嗳,湖南碧水青山,所以养出周小姐这样伶俐俏雅的可人儿。初次见面,我叫陈妤,中国台湾人。”

周姚握手致意,笑容嫣然 。 “哈哈,生养之地,自然水土养人。台湾人杰地灵,英雌辈出。陈小姐年少有为,穿上这设计严谨的德**装也是英姿焕发、气宇不凡。”

“嗯,那当然啦。军装又不是只有男人才穿得。 ”陈妤轻挑蛾眉,理了理头上的大檐帽。

“念伊,近日在柏林军事学院的课程可还顺利?”

陈妤沉吟片刻:“一切安好,我们这批黄埔军校来的毕业生,除了我以外其他都是男人。我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寝室倒也方便安静。只是一天结束时,连个说话的知心人都没有。但我自己清楚此行目的并不是为了享乐颓靡和长吁短叹,不然就对不起宋二夫人(宋庆龄)的期望了。”此时,周姚注意到她拇指和食指虎口处被枪杆长期所磨出的茧子。

“嗯,最近国内发生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二。同仇敌忾终归是好事。”冯雪姝点到为止,几人心知肚明。

“唉,希望蒋公不要再这么固执下去。”陈妤神色有些凝重。

再过两天,也就是西安事变发生后的第13 日,在张学良,杨虎城等人的努力下,蒋介 石终于接受“联共抗日,停止内战。”等六项 主张。但自12月12日以来,德国媒体并未报 道西安事变。

她们又寒喧了几句,此时一位身着晚礼服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陈小姐,俾斯麦长官和贝克将军在二楼等你。”

陈妤起身致意:“好的,西蒙娜。我这就过去。”临走时她不忘朝两人补充一句:“我们有时间再慢慢再聊。

(柏林军事学院是普鲁士帝国于1810年创建的第一所培养高级参谋人员的学校。自一战结束后,德国需要中国可以建造武器的矿物质-钨,而中国需要德国的先进武器装备。所以彼此贸易往来建立所谓的“友好”关系。上世纪30年代,民国政府开始派遣一些中央军校毕业的学生来德国各地军校进修,如顾清泉、桂永清、黄维。有了德国的武器装备后,民国政府开始建立德械师。德国也派遣了一些军事援华顾问团。例如汉斯.冯.赛克特上将,冯.法肯豪森将军。但这并不影响nc政府自1936年起对汉堡唐人街华人的各种打压。)

此时音乐由巴赫平和舒缓的《c大调前奏曲》,转为汉斯.埃里希.普莱茨纳,充沛恢宏的《B小调小提琴协奏曲,作品34号》。

期间有三位平日里关系不温不热的同学过来与她们聊了一会儿。海伦娜来自法兰克福,棕色卷发。个子不高,但健壮灵活。阿黛勒长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圆脸,曾加入过少女联盟组织。出生在德雷斯顿市,该城市被称作“易北河畔的佛罗伦萨”。来自巴伐利亚州的多丽丝最为活泼,嘴角微扬时脸颊便会绽放出两个俏皮灵动的小梨涡。当热情奔放的圆舞曲响起时,她们略带歉意的道别后便走向人流涌动的舞池。

(三)

“红白玫瑰小姐,你们对此似乎有些不适应?”温婉磁性的德语女声在耳畔响起。 两人一惊,忙转过身去。女子留着当下时髦的**头,风流蕴籍。一身薄荷绿天鹅绒鱼尾裙,外搭浅色毛绒坎肩。贝蕾帽面纱下,黑色眼眸如深不见底的古井。难道又是中国的同胞?

“请问这位女士来自?”因为不确定性,所以她们选择用德语回应。

“我叫宫池月华,来自日本北海道-札幌市。周小姐,我们很久之前在上海见过哦。难道你忘了?”女子说着流利的中文,笑若三月春风。

1934年的上海,那个弥漫着杨梅酒的醇甜、充满汗液黏腻气息的夏日。身着轻薄衣衫的人儿,手拿蒲扇,步履匆匆。街边时不时传来黄包车车夫的吆喝声。沥青马路被焦灼炙烤。热风中花露水化为云蒸,送来一阵凉爽清馥宜人。

周姚蓦的顿了顿,随即嘴角牵起一抹淡笑。

“宫池小姐,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周姚将杯里的柠檬气泡水一饮而尽 。“两年前,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上海的话剧馆,对吧?”

“是啊,没想到我们又会在柏林相遇。我就读于海德堡大学-法学院,受邀参加此次宴会。”

冯雪姝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周姚,这么说。你与这位宫池小姐算是旧相识?”

“雪姝,我与她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可今昔不同于往日了。”也许自己说出的这番话有些冷淡,但她实在捉摸不透眼前女子的心思。

宫池月华眼眸微垂,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

“姚,我明白你心中的担忧和看法。但我在异国碰到熟悉的友人只是想打声招呼罢了,仅此而已。”

她的笑容婉和、真挚如磁石般充斥着吸引力,让人不由打消顾虑。

周姚看着宫池月华,试图从那双眸子里读取些什么。她起身与其平视。

“我知道啊,月华。不过一年多未见,你的中文倒是愈发出色了。”

“因为语言是促进沟通的桥梁啊。”

1935年,宫池月华的哥哥-宫池正彦当时上海驻军-海军陆战队准尉曾私下警告原主离自己妹妹远些。甚至还拿原主同学作为威胁。事后宫池月华曾悄悄找过原主,那是当时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自从月华回到日本后,两人便渐行渐远。光阴并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疮疤依旧存在。

周姚眸色诲深 “沟通确实很重要,月华。有些事情早已成过往云烟。但这个时期希望你能理解。”

冯雪姝突然轻咳一声。“阿姚,我到处走走。你们多日未见,好好叙叙旧吧。”

周姚本不想与宫池月华牵扯太多,但最终还是点头应允:“嗯,雪姝,等会儿来这找我就可以了。”

冯雪姝目光淡划过宫池月华面容,随后转身离去。

“希姆莱与海德里希下达秘密指令,要我们密切关注这次宴会有没有混进可疑的□□成员与女权份子。”

几位身着黄色束腰风衣、头戴黑色礼帽的便衣警察(盖世太保)在暗处角落细声交谈,用阴鸷的眼神扫视周围一切。

“不必打草惊蛇,到时抓到便严刑拷问丢进集中营。”其中一个男人用打火机点燃手指夹缝中的烟。深吸一口,雾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脸庞。

光滑如镜的地板倒映着那些转旋曼妙的人影。如紫燕轻跃悬梁,又如天鹅游弋湖面。

“姚,你知道吗?在回到日本的那段时间,我父亲-那位没落的武士家族成员为了攀附权贵,强制性的将我许配给步兵学校的参谋-东泽敏臣子爵。”宫池月华用中文喃喃叙述着。

“这个男人有过好几任妻子,无论我的母亲如何劝阻,可父亲的心始终如硬铁一般。那些爱国妇人会成员多次威胁与诱哄我,说我这个年纪的女人也应该为日本帝国做出贡献,说嫁给高官生下孩子是一个女人十分光荣、幸福的事。在我与父亲激烈争吵时,他气愤的扇了我一耳光。哥哥在信中骂我是不谙世事的蠢女人。”

“结婚后的日子令我感到特别窒息。他每天在外与那些艺伎纠缠不断、花天酒地,却要求我当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和抚子。正当我为如何离婚而苦恼时。戏剧性的事发生了,在那场政变发生一个月后,他被人当街枪杀。我顺利继承了财产,成为一个寡妇。在悄悄与母亲告别后,我便乘船来到德国。”

“男性好胜”,“女性顺从。”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气质划分在当今军国主义思想下的日本尤为盛行。“亚萨西”"卡哇伊”是叠加在无数日本女性身上的标签。一边宣扬传统男权下的贤妻良母风气,一边鼓吹自由男权下的“□□”形象。(春宫图、日本男作家永井荷风的**小说,葛饰北斋创作的漫画)于是乎,畸形的男权社会土壤开出了一朵邪冶的罂粟花。今年5月18日,日本东京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案件-阿部定事件。也算是让自大、卑劣的日本男人感到几丝丁寒。

“恭喜啊,月华。你摆脱了一个**横行的父权制家族。”周姚听完有些许恍惚。

“姚,谢谢你的鼓励。”宫池月华哑然失笑,眸光闪过一瞬杂乱。“你我之间坦诚相待的话语,早在一年前的黄昏就说明白了。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们也会因为日本和中国日益严重的矛盾而愈走愈远。这是注定的,无法摆脱的漩涡。更何况我的哥哥加入了侵略者的行列中。”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因为日本对中国的咄咄相逼。”

周姚本想说错的是日本的社会制度,不是被影响的日本女性。可想到旅顺大屠杀、九一八事变,爱国妇人会,她欲言又止。幸好反法西斯战争于1945年取得胜利,纠结的内心总算得到一点慰籍。

气氛有些凝重,两人沉默无言。

“姚,你在柏林学的还是临床医学专业吗?”宫池月华突然问起。

“嗯嗯,而且医学院刚好位于菩提树下大街(Unter den Linden),我就住在那附近。”

“那太好了。菩提树下大街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建筑。今天我第一次去亚历山大广场看了海神喷泉。”

“闲暇时漫步在施普雷河边花园也不错。”

“其实刚碰到你时,我应该当做陌生人般视而不见。可你是我曾经在上海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今后日本会进行更为严重的战役,那你我之间就是对立的关系。浸在墨水里的白布,终究会被染黑。周姚,再见。我祝你今后一切顺利安好。”宫池月华说完,深深看了眼面前神色愁郁的女孩,便漠然转身。

“再见,月华,希望你今后成为一名优秀的检察官。”

宫池月华回眸,微微颔首。

“那我也祝你今后成为一名专业的医学博士。”

(四)

“嘿,艾诺。你知道柏林军事学院近期破例招了一个中国女学员吗?军衔不高,但也是一级上士。这实在太荒谬了。”

“哦,那位陈小姐啊。之前我听学院的教官提起过。说她一年前在慕尼黑参加部队入伍训练时,战术演练课表现的非常突出。扮演敌军的学员俘虏了很多人,而她和其余几个中国人硬是支撑到最后一刻。在进入军校后,射击、马术、剑术也样样精通。可那又怎样,女性缺乏果断的决策能力和领导能力。回归家庭更适合她们。”

“我刚才见到过她,很年轻。大概19岁。”

“哦~,魏勒茨。你该不会对她一见钟情了吧,是想尝试清新的茉莉花茶?”

“ 呵,性感的雅利安美人多得是。我为何要喜欢上一个无趣、干瘪的中国女人?你们两个家伙不要调侃我。元首颁布的《纽伦堡法案》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妤哼着小曲缓步走到三个男人跟前。

“几位长官先生,晚上好啊。”

“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很快又恢复身上那股子傲慢。

“你们的谈话真的很精彩呢,嗯?还有我身上可不是清新的茉莉花茶味,而是浓郁的血腥味和硫磺味。”几人面面相觑,陈妤心中升起一股冷意。这群只会性别刻板印象的大男子主义者,靠北啊,(你爹死了)肖猪哥。(傻男)龟身生啊嫁文虫(全身都生徊虫。)甲饭配狗塞。(吃饭配狗屎)

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些闲言碎语就是个屁。

(五)

灯影柔和斑驳,如水波荡漾。明快宛转的Swing风格爵士乐-《I'm In The Mood For Swing》,将舞池气氛衬托得更迷蒙。冯雪姝坐在二楼台阶眉头微蹙,宫池月华与周姚会谈些什么?两人之前应该是关系不错的好友,但愿那个女人不会为难周姚。

背后,清脆的脚步声越叩越近。

“小姐,你不应该独自一人忧郁惆怅。是那些绅士的舞技令你不满意吗?”

冯雪姝疑惑的别过头去,对上女人碧空如洗的蓝眸。她一身淡色晚装,身量小巧玲珑。脸型秀气,发髻卷曲盘的自然随意。

“我叫汉娜.莱契。曾是柏林医科大学的学生。小姐你是来自哪个国家呢?”

汉娜.莱契?这位女飞行员在1933年驾驶“库尔瑙宝贝号”滑翔机,创造连续飞行10小时20分钟的女子滑翔世界纪录。因为当时报刊的新闻报道,所以冯雪姝对此有些印象。如今竟然见到真人了!

“汉娜小姐,我叫冯雪姝。是来自中国的医学专业留学生。 ”

“你就是今年慕尼黑大学硕士毕业的Narrah.冯?你刊登在医学杂志的论文《关于细菌的变异与人体免疫细胞研究》,数据和结论科学、创新、客观。挺不错啊。”

“嗯嗯,汉娜小姐。你现在还在学习滑翔机驾驶技术嘛?三年前我在报纸巾上看到过,你打破女子滑翔机世界纪录的新闻报道。而且我感觉滑翔机和普通飞机似乎有所不同。”

汉娜唇角微扬:“ 1933年,我离开柏林医科大学后便前往基尔大学继续学习航空知识。飞行对我来说是一种挑战和享受,驾驶滑翔机不需要依靠发动机的动力,只需要依靠山坡、风力和其它自然条件保持飞行。在空中翱翔时,我感受到无与伦比的自由和宁静。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

冯雪姝对于汉娜的回答颇感兴趣:“追求自由和探索未知也是我的理念,尽管我们各自领域不同。一个是天空,一个是生命。”

汉娜话锋一转:“冯小姐,那你觉得现在德国的政治观念如何呢?你又是如何看待元首?”

真服了,故意使绊子是吧?冯雪姝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呃,小姐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心里自然对本国的政治观念感到非常满意。那就不需要我这个外国人来评判什么。对吧?你们元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德国。德国民众经历得多,自然感触深。 ”

汉娜眼眸微眯,神情带着玩味和探察。

“冯小姐是医学专业的学生,那肯定知道《希波克拉底誓言》。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事情是不可触碰的雷区,希望你能记住。我的朋友在西班牙内战中,死于国际纵队的手里。而加入国际纵队的,就包括你们有些中国人。”

冯雪姝心弦紧绷,脸上却无丝亳惧意。

“我理解你的心情,小姐。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1898年德军侵占中国青岛,强迫清政府签订《胶澳租界条约》。1900年加入八国联军的也有德**人,难道中国学生就都不来德国留学了?在德国学习的这段时日,我也遇到了一些知识渊博的教授和友善的同学。”

汉娜直视着冯雪姝,许久缓缓开口。

“但愿如此,冯小姐。与你谈话很有意思。那么,有缘再见。”

(六)

“在这个时代,我究竟能做些什么?怎样才能改变一些事情的重蹈覆辙?”宫池月华走后,周姚有些烦闷。她趴在小圆桌上。手指轻抚桌面,思绪的“绸带”在风中飘逸飞扬。

“嘿,Skadi小姐。你是想回去睡觉了?”多丽丝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绸带”穿过云层的缝隙,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最后悄然落地。

“多丽丝,宴会已经快四个小时了,我确实有些累了。”周姚眨了眨眼,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嗯嗯,那Narrah小姐去哪了?”

“她到处走走,等会儿就会过来。诶,你怎么不与阿黛勒、海伦娜在一起啊?”

“哈哈,她们沉溺在英俊军官的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了。”多丽丝一笑,两个生动的小梨涡就浮现在脸上。

“哦哦,这样啊。” 周姚捋了捋头发,简单回应了一句。

近旁,一个女人与冯雪姝擦肩而过,却因为脚崴痛苦摔倒在地。

“女士,你还好吗?需要我帮助吗?”冯雪姝将她慢慢扶起。

“没事,谢谢你善良的小姐。我等会儿去药房买点药膏就可以了。”女人笑意勉强,握了握冯雪姝的手,又淡淡摇头。

冯雪姝望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远,便不再多虑。

不久后,宴会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德国自纳c党上台后,便进一步实施宵禁制度管理。所以待从往每个人手里塞了由帝国保安处亲自盖章的夜间通行证。(我不确定1936年宵禁的时间是多少,就设定为深夜11点吧。)

与多丽丝、阿黛勒、海伦娜告别后,冯雪姝和周姚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已经快午夜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陈妤说着便拉开了车门。

“好,那真的麻烦你了。念伊。”冯雪姝点头应允,甚为感动。

“谢谢你啊,陈小姐。”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周姚裹了裹衣领。

夜幕低垂,只听见汽车行驶时车轮的摩擦声。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车内充满了愉快的气氛。在听到冯雪姝见过汉娜.莱契时,周姚心下一惊,这不就是今后有“空中魔女”之称的德国女飞行员吗?

“也算是巧合吧,但还是少接触的好。”冯雪姝脸上带着些许倦意。

车窗外, 风卷起一张报纸。划过车面,又飘往远处。

“几位小姐,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在经过士兵的盘查后,汽车再次发动。

弯月惨白,在深空中格外刺眼。

屋内,灯光朦胧。周姚烧了壶热水,往杯中装满后。便将余下的倒入盆中泡脚。

唉,先不想那么多了 。明天就是平安夜,睡个懒觉吧。

另一边

冯雪姝扣好窗子,拉上窗帘后。便将袖口中那张卷曲的纸条展开在桌上。

正是那个女人与她握手时悄悄递过来的。

纸条上画着一系列奇特的花纹,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精心设计的密码。哪怕是盖世太保也破解不了,除非有叛变者。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解读。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破译出其中信息。

“山魈,代号为“自由之翼”的任务顺利完成,那几位重要的女科学家已逃往英国。警惕纳c近期的大规模抓捕行动。你不是孤身一人,女性终将胜利!”

冯雪姝神色缓和,将纸条折叠在铁盒中。随后,用打火机将其点燃。火苗迅速吞噬了纸上的花纹,直至化为黑色的碳粉。

Leben

生活。

Ist es nur ein Traum?

是否只是一个梦?

Sch?n w?r?s,

它这样美,

ich glaube kaum, dass es wahr ist.

我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Pass auf weil man sehr leicht vergisst,

小心人们很容易遗忘,

nichts bleibt wie es ist。

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Ein Tag wie 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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