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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回 剌刺

就算关内的柳已染青,关外北境的风雪也还是没有停。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凉雍的守军已经全部退回城里,只留前哨十二卫在边境据守。连常住北地的老百姓都觉得这年的雪特别大,好像是在喻示着什么似的。

尹翊在初到凉雍之时就没有住进王府。他将府邸改成了粮仓存粮,自己一直和军士们住在行营。后来居然连凉雍每年的农耕文事也一并被他搬到了行营里。久而久之,弄得行营里什么都有,滑膛大炮上站着母鸡,鸟铳被拿去压着泡菜。但说来也怪,但凡有兵来犯,整个大营只需半刻便能动员妥当。可谓是顶着一蓬鸡窝头,藏着一颗七巧明白的脑袋瓜。

凉雍王虽说住在帅帐,但他的帅帐并不大。为了防止刺客,他的窄床边渐次挂满了幕帘。离他床榻最近的,是他不离身的一把斩马长刀,和黑色盔甲。再往外立着两个矮脚竹柜。外往外便是堆得满地都是的文书。

要是到他的帅帐外面走走,便会发现从近到远扎着参将守备等的营帐,看起来倒要比他的要大得多。这些营帐扎设乍一看毫无章法,但实际上一有动静就能连动,集中起来保护凉雍王的大帐。

负责大营前卫等配给的守备参将陈冲这时正往帅帐走去。他手里拿着下月的配给安排,准备给尹翊批示。他一进大帐就闻到浓浓一股药味。白色的幕帘随着风微微起伏,一个人在叠影中倚着床头批看文书,身形消瘦,这就是遇袭后日渐病重体衰的凉雍王了。

陈冲还没有走近,就听得尹翊在帘幕后重重地咳嗽。但咳嗽了没几声,就被榻上那人强压了下去。这位老参将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凉雍王的病自年后就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在帘幕前站定,唤了一声,却听不到响动。过了一会儿帘幕后才传出一阵披衣的悉唦声。紧接着就是尹翊嘶哑的嗓音,他咳嗽得实在太厉害了。“陈叔...”他伸出一只手来想撩起帘幕,却又咳了起来。

这阵咳嗽比前次更猛些,尹翊咳得又弯下腰,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拽住帘幕。手上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微弱的起伏着。

陈冲见状忙走上去,撩开帘幕,看探尹翊的情况。

他一只手费力攥着帘幕,一只手紧紧扒住床头,尽力不让自己滑下床去。几落待阅的文书在卧榻的案上叠放着。

陈冲是凉雍的老人了,他看着尹翊从还没有□□高的少年,长到现在的七尺男儿。所以除了对这个少年便能打败剌刺,重震凉雍守军声威的王除了敬佩欣赏之外,还带着一种长辈对后辈的关爱。

尹翊借着对方的力坐了起来,然后轻轻推开陈冲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他靠在床头喘息,胸膛剧烈地起伏,好像很难导过气来。本来铁青的脸,现在居然透出一股异样的红色。偏他还不依不饶地要抓过文书来看。

他这样子若让老大夫看了,必然要吓老人家一跳,然后痛心疾首。天生心疾严重到这个地步,还不卧床休息,反而不要命似的没日没夜的修改防备策略,指挥合约谈判。照这样下去,这个凉雍王恐怕只有一年的光景好活了。

“烦…”尹翊这时好像终于导过气来,费力地将头转向陈冲,握住他的手臂。“请…陈参将,把配给安排念与我听…”他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体就又弯了下去,咳得撕心裂肺。陈冲看了,眼露不忍,轻轻别过头去。等尹翊呼吸稍微平静些了,才又蹲下身去。他贴近对方的耳朵,将配给安排简要做了汇报。

凉雍王闭着眼睛倚在床头,攒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靖平卫粮草的押送…”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近乎自语。“让…”这时他皱起眉头,似乎很是难受,但还是继续把话说完了。“让…江南去。”陈冲听了他的命令,却露出迟疑的神色来。

尹翊看了,让他矮下身来,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陈冲的神色才又坚定起来。他向卧在床上的凉雍王行了一礼,有些担心地说了好些要保重的话,走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还将一摞要批的中低阶文书带了出去,想帮尹翊减轻些许负担。

陈冲走出去后,整个大帐又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尹翊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

躺在床榻上,尹翊一面喘息着,一边抬起自己的右手来看。

这是一只修长的手,平时里握刀从不会抖,现在却不住微微颤着。他试图用左手止住这阵几乎是痉挛般地颤抖,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他的一双手都在自己面前颤抖着。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却突然将案几上大印拽了过来,狠狠往右手上一砸。

而他右手手背即刻血流如注。可尹翊却视若无睹,只是看着那血涌出来,然后在慢慢落在地上。有些血溅在了近处的幕帘上,看着有些像一个眯眼咧嘴的笑脸,显得很滑稽。

尹翊凑过去看那个笑脸,却突然又咳起来。他一把拽住帘幕,勉强将自己拉起来。整个大帐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这沉重的咳嗽声就轰响起来。他这几日心悸犯得频了,胸口的闷痛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持续着,连头颅中都跟着轰鸣起来。

他越想将自己撑起来,就越喘不过气来,心更痛得刀绞一般。但这个威震北境的凉雍王,却偏不服输,他奋力拱起身子,一双碧眼的深处竟翻起一轮血红来。借着这股力,他倒回垒起的垫子上。

阖着眼睛,静静喘息的尹翊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嘴唇也微颤起来。他的面孔仍是冷峻而清正的,但在嘴角处,却隐约地显出一丝戏虐,很是突兀。凉雍王流血的右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胸口。

“心如刀绞......若真如此词说的…这心怕早已成了碎末。”

他说着,却又停了下来,右手猛然攥住胸口,微皱着眉。药瓶就在案上,但这倔强骄傲的王者却不去拿。他就静静看着药瓶,直到连那只血红的手都开始痉挛。

不知是不是因为胸口的疼痛,尹翊的眼睛起来有些失神。他觉得本就模糊的视线里渐渐翻起白芒。而他脑中也有些朦胧起来,竟影影约约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犯心疾。

一个影子在自己倒下的瞬间就冲了过来。那人和年幼的自己一般高,甚至还没有自己高。对方色泽清冷的瞳孔转了过来,心急如焚地凝视着自己,好像恨不得折自己的寿来抵他的痛。

他近乎呢喃地低语道:“…哥…我好痛啊。”而耳边却几乎是下意识地恍惚听见一声熟悉的叹息。“你啊……”就在这声叹息之后,尹翊的嘴唇竟勾起一丝微弱的弧度,虽然仍是颤抖着,但整张面孔都缓和了下来。

帐外狂风呼啸,隐去了里面的声音,好像是刻意将大文凉雍这尊杀神的脆弱埋起,只允许他用一副毫无表情,铁铸一般的面孔,面对这越来越狂的风雪。

在北地的另一边,剌刺的新王巴图博罗正在接待客人。

剌刺的王帐再也不似以前了,中间的大火上没有翻转冒油的羊羔肉,四下坐里也没有莺歌燕舞,推杯换盏。有的只是微冷的空气,和王座上巴图博罗冷然的面孔。他的面前是从大文来的密使,这是这个密使有点特殊,他并不来自大文的皇帝,而是英国公侯傲。

他看着站火炉前的这个清秀的青年,不由感叹,或许真是上天这回偏爱大文。竟随便来一个十几岁的青年也有这般的气势,城府,怪不得凉雍王十二岁就敢追着白毛风打过来,大败剌刺。

代表侯傲来见巴图博罗的,正是本该死在除夕夜的青年夜徒。

他朝巴图博罗行了剌刺的本族礼,然后缓缓起身,按照当地习俗饮尽了一杯烈酒,对主人表示出了相当的尊重。而巴图博罗点头受礼,一双有力的大手,摸了摸自己络腮髯须。他将手放在金座扶手上,身体侧倚过去。“我已与尹翊签了合约,你家侯爷这是马后炮了。”感叹归感叹,但巴图博罗仍是一身王者的霸气,毫不客气开口。

“敢问王上的眼界只有这么一点么。”那青年听了剌刺王没好气的一句话,丝毫没有退却之意,脸上也没有惧意。反而轻笑了一声,说了这么一句要命的话,说是口出狂言也不为过。巴图博罗闻言眼中却露出几分趣味的神色来。他勾了勾手,示意青年上到前面来。

“汉人就是凭着一张嘴呐,搅得天下不得安宁。”待青年走到王座之前,巴图博罗突然一下抓着青年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他抄起案几上一把割肉的刀,用刀柄轻轻戳着对方的胸口。

“不…尹翊倒是个英雄,只可惜被你们自己人给玩儿废了。”他说完,眯起一双棕色大眼睛,像野狼一样呲牙冲青年笑了笑,然后一把推开了对方。

“凉雍王还活着。”那青年就算被他这么一番折腾,也还是满脸的沉静,神情不动。而巴图博罗则真的笑了起来。他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笑得弯下腰去。

他笑着将一只腿横在案几上,将刚刚那把刀用两指一个飞射,插到桌面里。“尹翊根本下不了床。”巴图博罗冲着青年摇了摇手指,“这白毛风还真是帮他,不然他不出来巡疆,凉雍的民心就散了。”

“凉雍王还活着。”那青年仍是神色不动,重复一遍自己刚刚的话。而巴图博罗听了,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你们自己人要他死。”他说的分明是一句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而且带了无限的惋惜。

巴图博罗拔起他刚刚插到桌里的割肉刀,换了一只腿蹬着案几。“尹翊死对我是有好处的…”他说着细细看了看手中那把小刀,似乎对上面的倒影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将一双瞪着的,几乎瞪出血丝的眼睛从刀背上抬了上去,他隔着到狠狠盯住青年年,轻轻地问道:“你们要什么?”那青年听了他的这个回答,脸上的神色才动了起来,变得有些柔和了。

他躬下腰去行了一个汉礼,“雪原上的王者,应该坠于马上,王上只需将凉雍王请出城即可。合约照旧。”巴图博罗,喔了一声,有些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巴图博罗坐回自己的王座上,又看了青年片刻。然后将手里刀冲青年扔去。青年伸出双手,轻轻将刀隔空接住,捧在怀里。他冲剌刺王又行了一个本族礼,然后转身往冰河的方向走去了。

当青年离开没多久后,一直站在屏风后面的剌刺王弟,也是下一任的剌刺王巴图亚尔慢慢走出来,立在他哥哥旁边。他挑起一根眉毛:“王兄为何答应他。尹翊明显比这种背后做手脚的人要可信得多。”

现任的剌刺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小子就是被汉人的书给看傻了。”他伸出手拍了拍巴图亚尔的脸。“作为王,永远要以族民的利益为先,仁义道德都得靠后排。”

他让出了半边王座,让对方也坐上来。他看向巴图亚尔有些不满的眼睛说:“而且为兄也没有答应他。”见弟弟的神情从不满变为疑惑,又从疑惑变为恍然大悟,他就知道对方最近的书,其实是没有白读的。

巴图亚尔的眼睛亮起来,他笑着说:“我的确没有听见王兄答应他。”巴图博罗笑着点了点,然后从后重重拍了自己的弟弟一下,两人一起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往牧场走去。

与北地相隔万里的陇南地界,借着自己离太阳近一些,早就红装素裹春回大地。抬头朝天空一望,端得时一片晴空,万里无云。但就算是万里无云,也耐不住有心人,专门找云看。

在大街拐角的屋顶上就躺着一个满脸泥土,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地方干净的“黑碳”在看云彩。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头枕在自己两臂上,一脸的快活。真是俗世烦恼万千,我自逍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肚子每隔一小会儿就要滚雷似的狂叫一阵,然后在他的怒视中又偃旗息鼓下去,如是再三。

没错,这就是遭遇尹竣大笔一挥而“断钱,断粮,断消息”的西宁王尹珏。

就算现在让他当街拿出环佩,当街大喊一声他是西宁王也不会有人信。就算有人信也不会是因为他那张曾经貌胜潘安,容比宋玉的面孔,而是为了把他从房顶上弄下来,好送去官医舍去整治整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突然遮住了尹珏上方的阳光。尹珏的眉毛动了动,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换到另外一边。他将视线从天空上移下来,一脸屈尊将贵地将自己的目光“赏”了这个黑影一点。他眼睛微睁,发现对方竟是一名红唇齿白,柳眉鹅蛋脸的好看妹子,而且轮廓比汉人深,带了一种他熟悉的西南豪气。

没等他开口,那妹子就直勾勾问他:“你是乞丐不?”尹珏听了头一下子变三个大,堂堂西宁王怎么会是乞丐,但是他现在这副模样说是公子哥也没人信。倒是如果承认了自己是个乞丐,说不定可以加入丐帮,开辟一条崭新副业。至少——他无限怨念地看了一下自己正雷鸣的肚子,然后妥协了——可以吃顿饱饭。他撇了一下嘴,在心里狠狠说了赵白一句多事。然后非常不情愿的,带着满脸小媳妇儿样的怨恨,冲黑影重重点了点头。

虽然尹珏一脸决绝地点完头,但还是觉得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又加了一句:“好玩的。”那妹子却不管他好不好职,一下喜笑颜开,高兴地蹦起来。

她单手指着尹珏说道:“你刚刚是在看云彩是不?”尹珏被对方问得有些丈二扁担——摸不着头,他眯起眼来看这妹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遇上了个从官医舍里出来的疯子。

只见这疯妹子从怀里掏出三锭银子,直接扔个尹珏。西宁王这回真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对方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半步,虽然很漂亮,但若真是个疯子,未免也太伤人了。

“姑娘…你没…”尹珏迟疑地伸出手去,看样子是想探探对方是不是发烧发大发了。但那妹子却豪爽地一挥手打断了他:“没病没病,我师父说把这银子给看云彩的乞丐,准能翻本。”

尹珏听了笑了起来,暗道这个姑娘不简单,而她口中的师父也该是个人物。她怎么就能这么准的找到自己,还有信心将银子给他这么一个外表破烂的乞丐,而且笃定能翻本。

这么一想,西宁王心里也起了兴趣,觉得自己如果跟这姑娘一起,他办事之余,也会趣得多。他换上一副感激笑容对那妹子说:“哎呀,姑娘大恩,小生实在是无以为报……”

可还没等他说完,人家姑娘就又豪爽地打断了他。那妹子一把将他拽下屋顶,拉到对街的一间客栈里。在他被两个小二合力推到浴池里,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听到从外面传来的一声大笑,里面还夹杂着两句话:“…来生做牛做马就不用了,你今生以身相许就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尹珏被这奇女子,颇为狂放地笑声给震住了,莫名觉得自己刚出了尹竣的虎口,又入了对方的狼窝。

果不其然,那女子见了洗得肤白肌净的尹珏,上来对脸就是一顿掐捏。她一面掐还一面摸自己的脸,“啧啧…这细皮嫩肉…居然比我还白。”尹珏勉强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下来,用从他出宫后就再也没有的严肃表情,正色说道:“姑娘怎么称呼?要往何处?在下可以护送作为报偿。”

那姑娘却对他毫不理睬,只顾着啧啧观赏他一张帅脸。尹珏没有办法只得等着对方看完自己的脸。他一动不动,足足等了对方一炷香的时间。待到那妹子看渴了,尹珏端给她一杯茶的时候,对方才回过神来。“你叫我寒小耶就可以。”她用喝海碗酒的姿势灌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碗一摆,朗声说道:“我不需要你护送,你帮我办完一件事就可以。”

见对方终于理了自己,尹珏赶快点头,他又帮对方倒上茶。“那小耶姑娘要办什么事呢。”对方又干了一碗茶,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才又抬起头回答他:“去陇南,具体事情到那里再说。”

尹珏听了陇南这个地名,心中一动。按尹竣的安排,陇南迟早要动,自己不如借此机会先去探看一番,也好有所准备。于是他满口答应,笑容满面,活像一只半路遇着鸡的黄鼠狼。

但半个时辰之后,黄鼠狼觉得自己被这只半路遇到鸡妖怪给卖了。实际上他的确也被卖了,还卖了给不错的好价钱。在大文这个热衷于通商交流,民风开明的国家,不仅坊间的女子对他的脸感兴趣,某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也特别有兴趣。

映水抱琴楼 是一家专为富人高官开设的南风馆。此刻尹珏正坐在里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鸨和昇姑娘讨价还价。他眼睛跟着两个人的话锋来回转动,像两支弹来弹去的弹珠。昇姑娘并没有把尹珏完全卖给馆里,只是借南风馆的地方接客,再挂个名字。除了地租等日常用度外从尹珏的接客费里扣外,小耶姑娘和老鸨七三分账。

老鸨的眼神不断在尹珏和寒小耶身上瞟来瞟去,然后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的,换了一副极慈祥面孔拍了拍尹珏的肩。“孩子,为了你娘子,你牺牲可够大的啊。”说着又转过身去,拿着手绢对着寒小耶扫了一下。“你也怪舍得的。”尹珏和寒小耶同时在心里干呕了一下,然后同时端起茶,将老鸨的浓浓的香粉味隔在了自己鼻子能闻到的范围之外。

其实寒小耶的计划是这样的,这家映水抱琴楼 多为陇南富商的落脚之处,从这些富商的嘴里,或许可以套到他们需要的情报。尹珏听了突然有一种被人拿棍子砸了脑袋似的,极为奇异的茅塞顿开感。

他决定以后也可以挑选军中俊秀子弟来干这个,不过现下有别的值得他担心。西宁王对于初次干小倌这种事情,还是有点紧张的。他捅捅旁边轻松吃烤鸭的寒小耶:“万一真被那啥怎么办?”

满嘴都是烤鸭的小耶姑娘支吾了一下,才腾出空间来说:“不怕不怕,每次我师父干这个,都是一完事儿,我出来把客人打昏。你早上脱了上衣往床上一躺,这帮酒囊饭袋一般啥都不会发现的。”

尹珏现在觉得这位不知名的师傅,不止是个人物,简直就是个妖孽——不过也只有妖孽才能带出妖怪来吧——他在心中默默垂泪,决定一回到京城就要像承和帝和二哥尹翊,控诉大哥尹竣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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