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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把耳机从她耳朵上捉下来

虞霁初被拉出来展示她的新毛衣,惹得栩儿在一旁吱哇乱叫,明里暗里指责裴绥昭偏心,甚至心里没她。裴绥昭认输,认真反省错误,若无私心,她是不该给虞霁初一个人织。于是答应给在座的每位赔二十坨毛线,配色自选,她负责把想学的人教会。

看她态度诚恳,这事才算过去。她说完赶紧借口有事回了别院,门一关,先倒榻上冷静冷静。

她一走虞素宁就从书里抬起头对虞霁初看:“吵嘴了?”虞霁初从她背影里收回目光:“没有,姑母不必忧心。”

大冬天早起就是一种折磨,但连着下了几天雪,裴绥昭必须去油菜地里看看。种的时候她就交代了,要是感觉要下大雪,就要提前盖草木灰和稻草杆,要是生了冻害,这个冬算是白忙活了。

这种天气要是从马上摔下来估计得去半条命,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骑驴。牲畜棚里气温还行,她摸了摸枣红色马脸中缝刷白的马儿:“马自达,今天就不带你去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到驴前头摸了摸驴耳朵:“雪铁驴,今天我们一起去巡地。”听到她喊的名字,阿蛮和蕉娘都忍不住发笑,阿蛮和她很熟了,直接问:“娘子,你怎取这些怪名字?”裴绥昭不觉得怪,她觉得被人叫娘子才怪。

“绥昭不用骑驴,天冷,我带你同骑,快去快回。”虞霁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这里,此时已经有人开始给她的掠影套马鞍。

裴绥昭想拒绝,但觉得拒绝显得她不讲理,人家好心好意,莫名给人家吃个大冰坨确实不像样。算了,大姨和大侄女共乘一骑而已,小事一桩。

虞霁初骑术很好,这样雪天湿滑的路速度均匀,一路都很稳当。两个人全副武装,裴绥昭藏在她背后额头抵在她背上躲风,还是感觉风呼呼的往腿里灌。她都不敢想这种天气虞素韵带兵打仗得有多辛苦,军队里女兵们更是个个都了不起。

还好她悄悄戴了耳机,这一路寒刀割身,她在听琵琶曲《象王行》,想像着自己正带领群象出征,感觉会稍微好一点。还好当初和徐遐筠去信号好不好的地方玩,提前下了些纯音乐打发时间。

嗯?正要两军交战呢,她的车舆怎么停了?裴绥昭抬起头来,马确实停了,她探出头又缩回:“怎么了?马不舒服?”

“绥昭,你有没有听到嗡嗡声?按理说,这雪天不该有虫振翅。”虞霁初说着从前面下马,一脸警惕看着四周。裴绥昭摸摸被毛线帽遮住的耳朵,有些无措。

是她耳朵靠在虞霁初背上才导致轻微的震动传过去吗?还是虞霁初的耳朵确实灵敏得妖异,半入耳的耳机让她听见漏音了?因为马蹄声,她音量确实开得有些大。

要不要承认?她在那天人交战,虞霁初已经把目光锁向她耳朵,且伸手向她,她全身僵硬着被接下去,一秒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虞霁初就把她耳朵上的耳机捉下来了。

四目相对,只有马儿啃口雪又“咴咴”吐掉的声音。

虞霁初没问,她也没说话,只见虞霁初学着她缓缓将耳机靠近耳朵,又猛地离远,再缓缓放近,满脸震惊:“这里头,有人在奏琵琶曲?”

装不下去了,不如摊牌。把另一只耳机摘下来,给虞霁初双耳戴好,想想又摘下一只说:“这里头是音乐,就是有人弹奏时录下的声音。至于为何能如此,一时半会说不清。你要不要听?”

虞霁初点头:“等日后绥昭有空再为我详解,我要听,这琵琶曲好听。”

再次上马,裴绥昭没了BGM,只能在寒风中再次感叹,幸亏是虞霁初,也只有虞霁初,才能让她活得好好的,同时还能感受到此处难得的平等相待。

到了田间地头虞霁初还满脸陶醉,有人向她行礼,她都一一笑着点头,只有裴绥昭知道,她根本没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耳机围在围巾里,藏得很好,狡猾的小老虎。

庄户都按裴绥昭说的做了,油菜长得很好。她又去其他农户的地里看了看,有生冻害的,但不多,她让庄户告知那些农户,要尽快把冻坏的茎叶摘出去扔到远处。

回去路上裴绥昭把耳机没收回来,点点虞霁初红通通的耳廓:“长时间听坏耳朵,明天再给你听。”

虞霁初还在愣神,似是想明白什么,回神道:“我想把里头的曲子谱出来,与友人共赏,不知作曲人可会同意?”

真不愧是贵族家庭教养长大的,琴棋书画没一样短板。她问的这个问题,裴绥昭也无法回答。只是裴绥昭认为音乐并不是孤芳自赏的艺术,需要传播,如今虞霁初愿意在这个时代把这些音乐谱成曲传开,让更多人欣赏到好音乐,应该不是件坏事吧。

回去路上经过柳娘豆腐坊,她抱着小柳儿逗乐,亲亲抱抱举高高,逗得小孩子乐开怀。虞霁初就在一旁看着,末了来一句:“绥昭,你对孩子颇为喜爱。”裴绥昭没回她,直接跟唐娘子去磨房看酸菜了。

现在百姓吃盐挺贵,纯白的盐吃不起,粗盐也不会拿来腌菜,唐娘子起初见她腌酸菜,也是很不解。难得发现大叶青菜,裴绥昭决定还是腌一些,想的是虞霁初要是落第一场雪就回,那就给她做酸菜鱼吃。现在已不是第一场雪,但这酸菜鱼还是可以安排上。

原本鹤尾大冬天是没人卖鱼,如今有了延绳钓,只要河面不封冻,总有船家捞些鲜鱼来卖。

裴绥昭让虞霁初自个骑马回去,她提着酸菜和鱼走回去,路程也不是很远。结果虞霁初把鱼包好,和酸菜一起挂在马鞍上,用行动表示要和裴绥昭一起走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望着又散落下的小雪,裴绥昭突然愿意说起自己的来处,她说:“在我的家乡,写雪的诗有许多,我颇喜欢这两句:一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二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她伸出手去接雪,虞霁初则击节叹赏:“好句!绝句!绥昭,你的家乡,让人神往。”今天,无论是音乐还是诗句,都让虞霁初越发好奇裴绥昭的来处。如今的好奇和最初的好奇已然不同,最初是隔着沟壑江水,带着警惕只想弄清缘由,现在,她站在裴绥昭面前,对裴绥昭的一切都很好奇。

她想了解裴绥昭这个人——这一刻,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晚上一锅酸菜鱼没吃够,又炖了豆腐才让栩儿摸着小肚皮说饱了。虞素宁显然嗜酸,对这一口很是喜爱,平日里老神仙的淡然都抛掉,只醉心酸菜鱼。

她吃到好吃的也会给第一时间想到母亲,裴绥昭说酸菜不多,大张旗鼓运到京城侯府怕是有些寒酸,虞素宁却不在意,她说虞家向来心意不在乎大小只讲心诚。托商队把酸菜运过去,附上菜谱,母亲定会高兴。

晚上抄书时间,虞霁初磨磨蹭蹭拿出个佩囊递到裴绥昭面前:“我女红向来不太好,你不要嫌弃。”

裴绥昭郑重接过,佩囊上绣着虞家徽标的那条鱼,倒不是虞霁初不愿意绣裴绥昭的生宵,裴绥昭属龙,这哪敢绣。摸到里面还有东西,裴绥昭拿出来一看,是枚红玉印章。

“去临州一趟得了块好玉,就想给你刻个章,昨天才完工,你瞧着可喜欢?”虞霁初眼里遮遮掩掩含着期待。

裴绥昭仔细把玩了一会,章身上刻的是鹤,她拿过印泥在纸上印下去,“裴绥昭印”这四个字可真好看。

“我都很喜欢,谢谢你霁初。你刻章手没伤着吧,让我看看。”她说着牵起虞霁初的手仔细看,好嘛,刻章手没伤到,绣佩囊手指被针眼戳了,好几个针眼泛着白呢。她看了一会才发觉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不妥,她拿着虞霁初的手差点亲一口。

象征性吹了几口,她松开手哄孩子:“给你吹吹,痛痛飞飞。以后不要做了,这一个我可以用很久很久。”

收回手后虞霁初把手缩进衣袖里,耳朵可疑地红了。

直到裴绥昭想着开个年终总结会,才发现三娘早就不在鹤尾了,据“一人就是一个斥候部”的岑稷说,在虞霁初还没从临州回来时三娘就带着商队往剑南道方向去了。

这样看,危不危险全由你自身实力说了算,你能扛过那些危险,那就不危险。所以三娘亲自带队去剑南道,没人跟她说“三娘,剑南道有兵祸,去不得”这样的话。她是老板,商队去哪她说了算。

裴绥昭因此心塞了两日,她想着明年要不要弄些家丁养着,关键时候保命。

三娘带着商队一路过雀州往剑南道去,在广南道境内一路太平,到了和黎中道剑南道三道交汇处,也就是三不管地带,遇到劫道的打了一场恶仗。

赶到益州后她才知道虞素韵带兵去了凉州,那边有许多獠蛮部落杂居,很是复杂,不知她去做什么。担忧十来天,终于在益州原益王府,也就是如今的虞府等回虞素韵。

“三娘,你怎么还是来了。”先前施三娘来信,虞素韵就言辞拒绝不让她过来,现在见到人,是又惊又喜。

“你受伤了!”三娘一肚子的话在见着虞素韵跛脚下马后都化为云烟,只剩担忧。扶着虞素韵回屋,三娘当即就要看伤,不仅元燕在,厅里还有好些下人,虞素韵有些不自在缩回腿:“一点小伤,不必如此。”

元燕把人都带下去后,三娘还是看到了她的伤口,顿时眼泪敛不住往下掉:“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是小伤,你怎么能这样。”她哭着就往虞素韵怀里靠,虞素韵只得揽住她:“凉州的形势比我预想的要恶劣很多,那些獠蛮果真凶残如兽,朝廷要是拿不出好办法安抚,迟早酿成大祸。”

“这是皇帝要想的事,朝中有太后有大臣,你做什么要这般拼命。他蔡重凛在剑南道那么久,含含混混不也过得去?”三娘哭得发抖,她不敢想要是虞素韵出事她要怎么办。

虞素韵知道她在说气话,此时也不再辩驳,只一下下安抚着她,等她缓过来。

在益州住了几天,三娘算是看明白一件事,太后,对虞素韵可好了。这赏赐一批接一批,好似生怕虞素韵吃不好睡不好委屈着了。她看得牙酸,这两日对虞素韵“新仇旧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说话就是酸话。

虞素韵倒是乐在其中,孩子们都不跟她使小性子了,难得还有人肯对她这般,偶尔为之,也是趣味。

《浮光》---Jannik

《象王行》---关大洲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岑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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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把耳机从她耳朵上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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