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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年前(4)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杜江吟即将迎来十八岁生辰。

这段日子,他鲜少回书院。偶尔回去,父子二人也无话可说,全靠赵夫子从中调和,矛盾才不至于越来越深。

见他不愿回家,父亲也无可奈何,只得安慰般想着,反正他也快成家了,成亲之前,就随他再逍遥自在一段时间吧。

不凑巧,生辰那天,沈言深很忙,杜江吟在书房等到深夜,他才回来。

沈言深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他面前,面色歉疚:“阿吟,对不住,我回来晚了。”

杜江吟双手一抄,靠在椅背上,大喇喇问:“生辰礼呢?不会也没准备吧?”

沈言深低头一笑,去到书架前,拿出一只卷轴。

杜江吟凑过去问:“送我的?”

打开一看,画卷上一片空白。

“什么呀?”他状似不满,“送我生辰礼,不会还要我自己画吧?”

沈言深捏着他手腕,领他到桌前坐下:“我来画。”

杜江吟这才明白他想做什么,指着自己问:“画我?”

沈言深已在对面坐下:“嗯,画你。”

“也好”,杜江吟笑道,“还没人给我画过画像呢,你是头一个。”

沈言深从他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于他而言自己的特别之处,拿起画笔,笑言:“那你便坐正了,不许随意乱动。”

“好好好,不动。”

沈言深低头作画,时不时抬头端详对面人的脸。杜江吟听他的话,身形坐得极正,只一双眼睛滴溜溜乱瞟。

“沈兄”,他微微抬起下巴,问:“画得如何了?”

“别动,马上就好”,沈言深抬眼看他,须臾又垂下。

烛火在一旁跳动,映在沈言深脸上,明明灭灭。

杜江吟盯着他专心致志的眉目,看着看着,脑子里莫名出现四个字——命定之人。

“阿吟?”

等到杜江吟回过神来,对面人已来到身旁,将画卷摊开在他面前。

沈言深嘴角噙着笑意,问:“如何?”

“像”,杜江吟被画卷吸引目光,“何止是像,简直跟我一模一样。”

听他这么说,沈言深倒显得过意不去:“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却只送你一幅画,似乎……有些不像样。”

“礼轻情意重嘛”,杜江吟笑道,“外边儿买的哪有你亲手画的贵重,你说是不是?”

“你喜欢就好。”

“喜欢!”杜江吟捏着画卷起身,“我可得好好收着,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呢。”

沈言深抬眼看他,踟蹰着道“往后……有的是机会。”

杜江吟从他眼里看出了淡淡的忧愁:“沈兄,你不高兴吗?”

沈言深换上笑脸:“高兴,高兴。”

时日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尽管谁都没有开口言明,但朝夕相处愈久,二人愈发明晰自己的心,小心翼翼将这份情意珍重心底。

近来天气炎热,杜江吟又许久未曾回去,在沈言深的劝说下,他离开县衙,打算回书院住几日,陪陪父亲,顺带避暑。

为了不让他记挂,沈言深得了空也会来到书院,看似陪父亲下棋论诗,实则却将满腹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见杜江吟近来似乎收了心,父亲很是高兴,是夜,便拉着沈言深和赵夫子陪他喝了几杯酒。

用过晚饭后,父亲和赵夫子躺在院里的藤椅上闲聊纳凉,趁二人不注意,杜江吟又带沈言深去了崖前那片花海。

穿过山洞,清风迎面而来。

七月,正是百花当季的时候,野花争相竞放,姹紫嫣红。

杜江吟放开身旁人的手,张开双臂,闭眼感叹:“好舒服啊。”

一旁传来沈言深欣喜的声音:“阿吟,你看!”

杜江吟睁开眼睛,惊呼:“哇!好多萤火虫啊。”

许是被来人惊扰,无数萤火虫挥动着小小的翅膀于花间穿梭,犹如无数盏小小的灯火。

流萤漫天,照亮黑暗。

杜江吟抓起沈言深的手,带着他奔向花海。

“沈兄你看!”杜江吟抬起眼皮盯着额前碎发,“它停我头发上了。”

沈言深轻笑:“它喜欢你。”

“你知道吗?”杜江吟盯着那一点微弱的萤光,“听说萤火虫之所以会发光,是为了求爱。”

沈言深微微一顿:“哦?此话怎讲?”

“我也不知道”,杜江吟咧嘴笑道,“不知是从哪个话本儿上看来的了。”

看着眼前流萤,他颇有几分伤感:“你说它们多自在啊,还可以自己做选择。”

沈言深看向他:“你也可以。”

“真的可以吗?”杜江吟向他递来怀疑的眼神。

“嗯,只要你想,便能达成所愿。”

在这样的氛围下,很难不情动。

“是么?”杜江吟看着面前人,小心翼翼开口:“可是,我不确定……我想选的人,他会不会选择我。”

“会”,沈言深神色笃定,“阿吟,除了你,我不会再另择他人。”

杜江吟微微睁大了眼睛:“沈兄,你……”

“阿吟”,沈言深抬头望向夜空,一只手背在背后,攥紧了指节,“你也和我一样,对吗?”

愣怔片刻后,杜江吟重重点头:“嗯!”

沈言深肩膀一松,回头看他。二人相视一笑,并肩立于满天星河下。

回到书院,快到内院时,杜江吟几次回头看身旁人。

沈言深问:“阿吟,可是有何话想说?”

杜江吟磕磕巴巴道:“那个,明日,明日是……七夕,你,你可得空?”

沈言深莞尔:“你想去何处,做什么,我都陪你。”

“那说好了啊,明日一早,我来衙门找你。”

“好。”

说话间,就到内院,此刻谁都没有发觉,方才共同穿过林间幽黑,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还未放开。

由是,方一踏入院中,暴露于灯火下,藤椅上的杜山长就腾地站了起来。

他神色怔忡地盯着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再看看二人脸上还未褪尽的笑意,双眉之间挤出一道深壑般的川字纹。

他是过来人,那笑意代表什么,他自然清楚。

顺着他的目光,杜江吟下意识放开手,心头一惊,声音颤抖着叫了声:“爹。”

沈言深一时无措:“杜山长……”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赵夫子连连冲二人挤眉弄眼。

此时多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反应过来,杜江吟当即推着沈言深往外走:“沈兄,你先回去。”

留他独自一人,会面对什么,沈言深不敢深想。

他道:“阿吟,我不能走。”

“回去!”

杜江吟不管不顾地将他推出门外,合上院门前,他咬了咬下唇,眼神穿过门缝:“沈兄,你先回去。你放心,我会跟我爹说清楚的。”

“阿吟,我——”

“砰”一声,沈言深被关在门外。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却不敢出声,怕惹得杜山长更加不快。

沈言深走后,赵夫子看看门边一脸小心的杜江吟,再看看身旁人气鼓鼓的脸,想开口劝解:“老杜啊,阿吟他——”

杜山长不给他这个机会:“你先回去!”

等到赵夫子离开,杜山长黑沉着脸瞪了儿子一眼,转身走入房门。

杜江吟轻轻舒了一口气,忐忑不安地跟上去。

父亲立于案台前,那上面,摆放着一道牌位。

杜江吟看着他的背影,颤声叫道:“爹……”

“混账!”父亲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质问:“这就是你不愿娶夏家姑娘的原因?”

杜江吟咬了咬牙,挺起胸膛:“是。”

眼见他不知悔改,父亲怒从心起,一把将他扯到灵前:“跪下!”

膝盖磕得生疼,杜江吟仍是挺直了腰杆,丝毫不退让。

“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竟做出这等不齿之事,你看看你娘,你可对得起她?对得起我?”

杜江吟盯着灵前牌位:“我娘若是在世,定不会逼迫我做不愿之事,娶不爱之人。”

“闭嘴!”父亲气得团团转,“你以为你娘若是还在,会眼睁睁看着你和一个,一个……”

他一辈子埋首诗书,守着伦理纲常,行事规矩方正。“男人”两个字,终究是难以启齿。

“是!”杜江吟却替他说了出来,“我所钟意的,是你口中连说都不敢说的‘男人’二字,是沈兄!”

“孽障!”父亲抬起一脚将他踢到,盯着他看了半晌,气急败坏道:“我怎么就没想到,你竟会,竟会……”

“竟会钟意沈兄?”杜江吟抬头看他,“爹,你别忘了,当初是你非要把我塞给沈兄的,是你让我跟在他身边,是你创造了让我们朝夕相处的机会,是你……”,想到沈言深,他眉目缓和下来,悖逆的话不由得停在喉头。

是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如我娘一般,不分缘由待我好。

父亲被他的话哽住,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反驳。

若要细究,这段孽缘,他的确是始作俑者。

这晚之后,杜江吟便被父亲以闭门思过的理由关在房中。

父亲找来了所有他坚信不疑的可以佐证他那套所谓“伦理纲常”的书,摔在房中,让杜江吟好生细读。

在杜山长看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眼下走岔了路子,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杜江吟拉回正途。

回到县衙后,沈言深每日过得浑浑噩噩。

他不止见不到杜江吟,连杜山长也不愿见他。每每他去求见,总是连书院大门都不得进。

魂不守舍地过了十几日后,沈言深收到家中来信,父亲说再过月余便到科考,催他早些回家准备。

放下信,他立马往书院赶。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他高中状元,光耀门楣,他不能不回去。但他不可能放心得下眼下连境况如何都不得知的阿吟,他要去见他,说什么也要见他。

走到半途,迎面撞上步履匆匆的赵夫子。

“沈大人!沈大人”,赵夫子跑上前来,一把捉住他手腕,“快,快跟我去。”

沈言深心都提了起来:“夫子,是不是阿吟出什么事了?”

“别瞎说”,赵夫子回头睨他,“阿吟好好的。他要见你。”

与沈言深一样,这些天,杜江吟也愈发没有人形。

他想见沈言深,可门前上着锁,他出不去。连去茅厕,都有人守在门外。

这日,他照例被人领着往茅厕去。好在,路上撞见了赵夫子。他知道此人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便冲对方送去求助的眼神。果然,是夜,赵夫子找了个借口支走守在门前的人。

杜江吟说他要见沈言深,求赵夫子帮他想想法子。

等他说出诉求,却见赵夫子沉默不语,愁容满面。

杜江吟试探着问:“夫子,此事……是不是很难办?我,我只想见沈兄一面,一面就好。”

“不难办”,赵夫子别有深意地看向他,“你爹明日要出远门,我可以去帮你找沈公子,让他来见你。”

杜江吟的注意力全在这后半句上:“太好了!夫子……”,他看着面前与父亲态度截然不同的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若是,若是我爹也能如你这般开明就好了。”

“他?”赵夫子瘪了嘴,“他就是个老顽固!”

杜江吟沉浸于即将见到意中人的欣喜之中,赵夫子便也没忍心在此时告诉他,他爹到底去了何处。

见他态度坚决,走时,赵夫子问:“自古情关最难过,阿吟,你可想好了?”

杜江吟道:“夫子,我想好了,一早就好了,我要同沈兄在一起。”

院里的人早已被赵夫子支走,他正欲开锁,沈言深摁住他胳膊,理了理发冠,整整衣衫,神色紧张地问:“夫子,我,我看起来可还妥帖?”

“好得很”,赵夫子瞥他一眼,推开门,“进去吧,有话快说,时间长了惹人起疑。”

一时感激,沈言深躬身行礼:“多谢夫子!”

关上门,赵夫子连连摇头长叹:“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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