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街上开的全是各种小餐馆、奶茶店。临近开学,生意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味,充斥鼻尖,刺激着嗅觉和味蕾。
许如意开始后悔中午跟着任晞月在食堂吃了。这会儿拉着任晞月去买奶茶,任晞月不太喜欢喝甜的,觉得腻得慌,只买了杯柠檬水。跟许如意并肩走着,听她讲话,介绍着学校和班级的事情。
路过临街一家饰品店时,里面隐约传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
任晞月停下脚步,侧了侧头,看见里面围着的几个女生,穿着浔阳的校服。
注意到任晞月的停顿,许如意也转过头来看,表情不是很好地拉了拉任晞月,压低了声音道:“就当没看见,别惹她们。”
任晞月没问原因,因为许如意的反应告诉她,即便问了,也不会知晓答案的。
只是眼前还在晃刚才看到的一点画面。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围在一起,看着跟里面那小姑娘关系挺好似的,但表情里满是轻蔑、不屑,拿着口红、眼线笔在那女孩脸上涂涂画画的动作也放肆。
“瞧瞧,多好看啊!”
“哈哈哈哈给她照照镜子。”
……
任晞月只粗略看到了一点,后面那些笑声就听不大清了。
还剩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到学校后门,这个时候,许如意已经事无巨细的把这学校里要注意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所以碰到刚才那种情况最好还是快走,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不要多管闲事。”
任晞月眼睛余光注意到前面的男生时,许如意正好讲到谢凛。
“我们班的班长就是谢凛啦,这个可得好好讲一讲,他呢,就是那种标标准准的三好学生,清冷寡言,潜心向学,霁月光风,纯白无暇。”
作为语文课代表,许如意轻轻松松拿捏一众四字词语,夸起人来也毫不吝啬,一夸就是一大段。
“年级第一是他,班长、学生会会长也是他,勤奋好学,纯善温良,乐于助人,富有爱心,尊老爱幼,尊师重道,教导主任看他都得是用那种看梦中情崽的眼神,哎呀,总之就是只要是活人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任晞月听着许如意背课文似的背了一大段,听到最后一句稍微皱了下眉。
然后就看见许如意口中的那个教导主任的梦中情崽朝她们走过来。
许如意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向别处,朝谢凛打了个招呼,“班长。”
谢凛微颔首以回应,停在了任晞月前面。
任晞月看向他。
谢凛:“任同学,跟我过来一下。”
任晞月:“去哪儿?”
谢凛走在前面:“带你去领校服。”
-
任晞月跟着谢凛去教务处领了校服。
这一天过得乏善可陈,学习上的变化她还算适应,也没交到什么朋友,除了许如意主动跟她搭话。
不过后来她发现,许如意跟班上大部分同学好像都处得还不错。
晚自习下课铃声准时响起,保安打开校门。面容疲倦的高三学子们陆陆续续涌出校门。
小镇的晚风微凉,校园边不知名花儿的花期将尽,淡黄色的小花瓣儿被风吹得落了一地。
任晞月跟着鱼贯而出的人群,夜晚凉风拂在脸庞上,还有一丝不真切感,就像做梦一样,她离开原本熟悉的环境,到这个似一切都落着灰尘的小镇上来。
好在舅舅家离学校比较近,骑自行车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就到。
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吧,高一高二的学生也开学了。
放学时校门口逐渐拥挤起来,学校开始实行错峰放学,高三的留到最后。
任晞月重复忙碌地一天天过着单调又充实的高三生活,不是在考试就是在去考试的路上。
波折发生在星期五的晚上。
任晞月跟往常一样去车棚那儿骑自行车,推了几步车,结果发现车胎瘪了。这车是开学新买的,车轮胎气充得足足的,不会这么快就没气。
她蹲下来仔细检查,发现轮胎是被人故意弄破放掉气的。
这个人作案手法非常拙劣,直接拿剪刀戳破然后剪的,也不知道拿钉子,隐蔽一点。任晞月这样想着。
当然也从侧面反映出来对方十分嚣张,一点都不遮掩,丝毫不怕被发现似的。
那天任晞月是推着车走回家的,比平常晚了许多。
母亲林薇给她做夜宵,问她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晚。任晞月不想让她担心,编了个理由说有道题不会,问老师耽误了会儿。
林薇给她盛面,说:“哟,难得啊,我们家月月在学习上碰到难题了。”
“嗯。”任晞月舀了一勺辣椒酱到碗里,拌着面,只是笑笑。
任晞月换了车轮胎。结果第二天放学时,发现车锁被人撬了,不仅如此,车座椅也叫人给拆了,手掌一碰上去就“啪嗒”掉了下来。
好,她倒要看看这人是不是盯上她这辆小自行车了,打算把车给拆成零件卖到废品回收站去。
任晞月也不修车了,干脆走回家去。
-
这几天天气比较好,到了晚上月明星稀,街道边都能看得清晴朗的月色。
任晞月书包里只装了练习册和几张没写完的试卷,不算重,她单肩拎着包,不紧不慢地走着。
学校附近混乱接踵的人潮褪去,分叉的小道上,只有两两三三的学生。
路边是亮着灯光的商铺,上了年头的昏黄路灯挺着肩背,不知疲倦,苟延残喘地亮着。巷子口还有几辆卖小吃烧烤的车,薄薄的烟雾笼罩于这片夜色之中。
对面极限网吧门口,或蹲着或站着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青年人头发有染成黄色和绿色的,白色老头背心搭配阔腿裤,吊儿郎当的模样。
任晞月不经意掠过一眼,不是很懂这搭配的审美。
对面瞧见她,吹了声口哨,一颗小石子丢到任晞月脚边。
任晞月脚步没有停下,把小石子踢开,转过头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耐烦且淡漠,然后目不斜视走开了。
“卧槽,那女的刚才是什么叼眼神?她在瞪老子?”
看她身上穿着的校服,黄毛转头问旁边一个浔阳的学生,“她你们学校的?”
那学生收了手机,眯了眯眼,“对啊。”
他把烟掐灭,玩得差不多,准备回家写作业,“不是,你惹她干嘛。”
这个转来的新同学口碑不太好,主要是脾气差,没有礼貌,透着股骄傲劲儿,仿佛高人一等。据说跟他们班同学吵了好几架,看谁都不顺眼,他们班的人都不带她一起儿玩的。
总之听说到的,关于她的事情,大多都是不太友好的。
“长挺漂亮的啊,有点不惹凡尘。”
“什么凡不凡尘的。”那学生背着书包,掐着点准备回去了,“反正跟我又没关系。”
他招招手,“走了。”
-
拐过小巷,偏离了街道商铺,夜变得很静。
不远处是列车轨道,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拂过耳边,是如此的清晰。
前面几个勾肩搭背的男生讲话的声音也很清楚。
刚开始他们还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后来好像发生了点儿矛盾。
任晞月看见其中一个胖子胳膊勾过个男生的脖子,用自己大半个身体重量将那人往下压。
那人的深色帽衫松垮,抽绳款的连衣帽子随意搭在头上,罩着脑袋,不太有精神的样子,低垂着眼睫,目光往下,看起来阴郁低沉。
任晞月却看清他的侧脸。
她认出来,是薛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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