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失联了三天。
季凌风稳如老狗,任素却是急得在家团团转。
“只是去出个差而已,他能出什么事?”季凌风逗弄着孙子,满不在乎道。
自从季凌风发觉自己把控不了季予后,他就放任为之了。
最近那臭小子在和他抝劲儿。也没个前兆由头,他就忽然说决定要带季熠阳出国生活,一切的出国事宜都安排妥当了,等下个月就走。
季凌风自然是不同意,因他身份使然,想要出国必要受到重重审批限制,唯一一个宝贝孙子要是给他带走了,以后想要见上一面怕是难上加难。
他现在巴不得季予晚些回来,好拖延点时间,想想对策。所以特意给他南边那批项目搞了点小麻烦,但都尽在掌控中,根本无需担心。
但他没告诉任素这件事,免得又要吵。
见季凌风那副死样,任素也不想和他多说,直接抱着季熠阳走了。
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订了明日一早去蓉城的机票。
接着,她又打了季予司机的电话,询问无果,辗转多个电话,打到了当地项目经理那儿。
“季总前天去贡远镇了,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还在镇上。”经理说:“不过当地陪同的人员说看到季总和一个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的,被人拍到了照片,公司怕影响不好就及时给处理了那些照片。夫人您放心吧。”
任素直觉不对:“什么照片?你把照片发给我看看。”
过了一会儿,任素收到了照片。何止是大吃一惊,她360度全方位将照片放大缩小看了数十遍,仍是不可置信。
这这这……真是林莫吗?难道是活见鬼了不成?
心情久久未能平复,任素当夜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日一早,她把还没睡醒的季熠阳直接从被窝里薅了出来,抱着他飞速赶往机场。
“奶奶,我们去哪儿呀?”季熠阳挺乖的,没哭没闹,使劲儿揉着眼,但表情很懵。
他头发都翘起来乱七八糟也没梳,背着自己鼓囊囊的书包,里面装着几件他几件换洗衣服和小玩具。
任素还给他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也全是季熠阳的东西。
“宝宝,先醒一醒,看着奶奶。”任素摇了摇季熠阳的小肩膀头,让他强制开机。
“奶奶和你说,你爸爸找着你妈妈了!”
季熠阳大眼一睁,表情由懵转喜,蹿跳起来:“真的?!”
“真的!”
任素表情有些严肃,来回打量着小孩儿与季予如出一辙的脸,心里突然没多少把握了。
“你想妈妈回来吗?”
“想!”季熠阳急得小脸儿都红了:“我很想妈妈!他在哪儿?”
“你爸现在就在你妈妈那儿。”任素柔声哄着他说:“奶奶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
……
林莫这几天过得有些不好受,也不是心理上的不好受,就是……别扭,总觉得自己身后一直被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盯着。
可是他每次转头,分明什么也没有。
哦不,还是有的——有两双炯炯有神八卦的眼睛。
“我说你俩别盯着我了。”林莫无奈得很,“想问什么直接问行不行?”
得了老板许可,小李和慧慧旋风一样从工作台平移到跟前,眼冒金光。
“林哥,那男的谁呀?”
“老板,那帅哥是你前男友吗?”
“你俩关系是掰了还是咋的?他那天怎么那样啊?”
“对啊对啊,他好像看见你很伤心的样子,都哭成狗了。”慧慧捂着心口,矫揉做作的语气:“唉,霸总落泪果真惹人怜爱。”
“……”林莫头大,“你们问题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他只挑了个重点问题回。
“那个人是我前……算前夫吧,”林莫挠了挠脑袋:“好像也不算,没领到离婚证 。”
“前夫!”慧慧惊讶道:“那前夫哥是还喜欢你吗?对你有意思?来追你了?他来好几回了!”
“他不喜欢我。”林莫淡淡道:“他来追我,估计是因为我骗了他,气不过想来找麻烦的。”
虽然最后他什么麻烦也没找,自己灰溜溜走了。
“林哥你骗他什么了啊?”小李说:“我看那人精明的面相可不像是那么好被哄骗的人啊,怎么看,应该都是你被骗才更合理啊。”
“……”林莫嘴硬:“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吗?”
“那你是骗他财还是骗他心了?”
“……”林莫结巴了:“好像……没骗到财,也没骗到心……”
有些失败。
顶多就骗了个色吧,但季予也不算亏,毕竟他确实挺重/欲的,算起来,每次在他身上吃亏的还是自己。
“那你骗他什么了?”
“我骗他我死了。”林莫喝了口咖啡,诚实道。
小李:“……”
慧慧:“……”
三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小李问:“为什么啊?”
林莫蹙眉,久久不语,正想开口:“因为……”
“诶等一下林哥,有客人来了。”
小李起身,和慧慧一起回了前台。
话题终断。
他刚想说因为什么来着?
林莫沉思着,忽然觉得后背痒痒的,回头一看,啥也没有。
他刚转回头来,腰间又是一动。
林莫汗毛都立起来了。
“见鬼哦。”他转头对着空气嘟囔了一句。
再扭正头时,他腿上被猛地一撞,大腿被抱住了。
林莫差点儿下意识抬脚一甩,幸好忍住了——
他低头一看,一个头戴嫩黄色小帽,背着大书包的娃娃正圈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这是谁家的小朋友?是不是认错大人了呀?”
林莫蹲下身来,拉了拉小崽儿的帽沿,对他视线平视。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是一眼,林莫的笑便僵硬在了脸上。
脑神经迅速发来接受电波,使他一秒间意识到这孩子是谁时,不禁瞳孔剧烈震颤。
“妈妈。”季熠阳歪着脑袋弱弱地喊了一声。
林莫腿一软,往后跌坐在地。
季熠阳眨巴眨巴眼,像是小兽一样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男人,试图将他心里一直幻想的妈妈的模样与之重合。
虽然奶奶已经提前给他看过照片了,但是显然,他更满意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妈妈。
季熠阳一个熊抱扑了上去,“妈妈!你真是我的妈妈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你!”
搞什么?
林莫傻眼了,举目四顾,没有看到季予那个男人。
他强忍心中震撼,对着自己这个自出生起就从未见过一面的孩子结结巴巴:“你……你叫什么?”
“我叫季熠阳。”小孩儿很神气的样子:“我知道妈妈你叫莫莫,爸爸经常在梦里叫你。”
林莫声音有些抖,“你爸爸带你来的吗?他人呢?”
“我自己来的。”季熠阳撺紧了自己的书包带,有些心虚。
撒谎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会挨手板子的,但是这是奶奶让他这么说的。
“听说爸爸在妈妈这里,我就来了。”季熠阳抱住林莫,语气很高兴:“妈妈!我实在太想你了!我真的找你好久!”
小孩儿对时间跨度没具体概念,只知道自己很小开始就一直在找妈妈。
林莫仓皇起身,推门而出,四下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他推门时手都在抖,门外也没有那人,只有一个小黄鸭儿童行李箱立在门边。
他这是什么意思?
把孩子丢在他这儿来什么意思?
不愿意养了吗?!
季熠阳脱下了小帽子,挂在自己书包带上,撵着林莫一路哒哒哒的小跑出来。
“妈妈,你去哪里?”季熠阳从自己胸前口袋里掏出来一颗分币大小的东西,“对了,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诺……”
是很有分量的一颗闪亮的大钻石,这是他刚让奶奶去买的。
爸爸房间里还存有好多妈妈之前的亮闪闪的宝石,所以他想妈妈应该会喜欢的。
小孩儿怯生生地望着他,林莫却是无比心慌无措,一时无法面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东西。
“你……”林莫把钻石给他放回口袋,轻声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来陪妈妈啊。”季熠阳说着就跑去门边儿拉自己的小箱子,看样子是乐滋滋地准备和他妈妈一起回家去了。
可林莫却是转身就走——
小孩儿绝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附近一定有季家的人在盯着。
他一个闪身回店里,把门关了。他不相信他们会任由季熠阳留在这儿不管。
季熠阳还在费劲儿推着自己的小箱子,转身抬头一看,妈妈已经没人影了,门也被关上。
他隔着透明玻璃门看着林莫渐远的背影。
季熠阳瞪眼不解,伸手去推门,没有推动,他就在外边儿喊:“妈妈,妈妈开门!”
小孩儿垫脚想去按门铃锁,但是他太矮了够不着,只能捏紧小拳头乓乓乓地砸门,尽量弄出动静。
“妈妈!”季熠阳大喊,“我还在外面,你把我落下了。”
林莫顿住脚步,回看了他一眼。
季熠阳的小脸儿紧紧贴在玻璃门上,眼巴巴地看着他,见他回过头来顿时笑开,也不砸门了,退开半步,就乖乖等着他妈妈来给自己开门。
结果林莫却是咬了咬唇,狠心一扭头,不再看他了。
小孩儿愣住了。
后知后觉开始委屈,意识到他妈妈这不是把自己忘记了,是故意把自己关外边儿的。
跟奶奶说的一样,妈妈好像真的不想要他。
季熠阳一阵伤心过后,生气地一咬牙一跺脚,四仰八叉地原地躺下,瞪着头顶蓝天开始酝酿眼泪。
哦对,光流眼泪没用,奶奶教了他的,得大声哭出来才行,这样妈妈才会心软。
于是乎过了半分钟,眼泪到位了,他就开始扯着嗓子开始哭了,但他声音还是憋憋屈屈的放不开,哭得不太熟练。
可效果却是很显著——他偷看到妈妈已经走过来看他了,还一脸担忧的模样。
“妈妈,给我开门……”季熠阳抽抽搭搭的:“你不能,不能把我,关在外面。”
林莫神情很是不忍,但眼神来来回回扫视着门外街边周围,还是没有给他开门。
季熠阳想起来奶奶说的秘籍,如果妈妈不想要他,可以死缠烂打抱着他不放,撒泼打滚也行。
“死缠烂打”小孩儿不懂,但“撒泼打滚”他能理解。
于是季熠阳蓄力一蹬脚,像个卷纸筒在地上翻身将自己滚了两圈。
林莫这时候已经有作势开门的动作了。
季熠阳再接再厉,又翻了两圈,结果一个不注意,嘭的一下,脑门砸地,滚落了两级台阶。
安静几秒,小孩儿忽然爆发出响亮的哭声,这下可是真真给砸疼了,是本能的疼痛之下的哭声。
还没哭痛快,下一刻,他就被大掌捞进了怀里。
林莫慌里慌张地将儿子抱起来,检查他的伤口,语气焦灼万分:“来抬头我看看!摔哪儿了?摔到额头了吗?手别捂着,快让我看看。”
“呜呜呜——”季熠阳哭得满脸泪痕,捂着额头不给看。
心快跳到嗓子眼儿,林莫抱着儿子跑去对面诊所消毒处理了伤口,还是不放心,又打了个车去了市医院检查。
最后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傍晚了。
季熠阳脑门儿破了皮,起了个大包,现在用纱布贴着。
在得了医生再三确保好好擦药就不会破相的保证后,林莫才稍稍放心了下来。
“对不起。”林莫心中愧疚不已,眼睛有些发红:“我不该把你关在门外,是我的不好,是我的不对。”
现在疼过了劲儿,季熠阳跟个没事人一样,拉着林莫的手指说:“我不怪你。”
奶奶说了,他是第一次做妈妈,不会照顾小孩,肯定会犯错的,他得大度原谅妈妈,不能和妈妈置气。
林莫贴了贴季熠阳的小脸儿安抚了会儿,抱着他问,“还疼吗?”
“有一点点。”季熠阳趴在林莫肩窝上跟一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妈妈,我头晕,想回家睡觉。”
林莫心里滋味儿说不出的难受,“我们住酒店可以吗?我家太小了,你去了会睡不惯。”
季熠阳不同意:“不要住酒店,我只住妈妈家。”
林莫回到店里,借了慧慧的小电瓶车,将季熠阳的行李箱放在前踏板上,拿了根绑绳将季熠阳绑在自己腰上。
他再三嘱咐:“别乱晃悠,抱紧一点。”
季熠阳感到新奇得很,一边答应好,一边摇头晃脑地在背后座东张西望。
背心处那一小团令他挂心的温热,使得林莫紧张的把电瓶车开出了比自行车还不如的速度。
林莫没住在镇上,贡远镇边有一条绵延小溪,林莫居住的房子就在这条小溪边不远处。
当真是很简陋的房子,小平层,外围有篱笆围上,泥巴小院里种满了应季蔬菜,一条铺设的鹅卵石路通往屋门口。
进了家门,季熠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巡视了一圈,最后和他说,“我喜欢妈妈这里。”
林莫不知为何莫名松了口气。
他去浴室给季熠阳放热水洗澡,给小孩儿脱精光后,他发现他脖子上挂着根红绳。
哪怕是寻常家小孩儿脖子上挂的都是金锁、玉石观音之类的东西,可季熠阳脖子上挂的是一枚戒指——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枚。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心思掰扯回来。
给季熠阳抹沐浴露的时候,手指在他后颈处轻揉了一会儿,有轻微的硌手感,那里有块儿很小的还未发育的腺体。
他儿子是个小A。
等季熠阳睡着后,林莫蹲在床前用手虚空丈量了下小孩的身长,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还是很难以想象,这么个热乎乎生气勃勃的小东西,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但瞅着小孩这张嫩白的小脸,林莫陷入了短暂的迷惘。
左看右看,季熠阳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跟自己相似的地方,好像只是在自己肚子里暂住了几个月,就呱呱坠地了。
就连性别也跟那人一样。
难道高阶alpha的优质基因就那般强大吗?
他也不知道季予是怎么想的,明明那天走得那样干脆,说什么要他幸福,转头却把儿子给扔到这里,到底想要什么?
糊涂着糊涂着,林莫也睡着了。
翌日清晨,季熠阳先醒了,他自己坐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看着身边的林莫的睡颜,顿时就精神了不少,小心贴过去亲了林莫的脸颊一口,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拿自己背包里的小帕子和儿童牙刷往浴室里去。
林莫睁开眼,偷偷观察着小孩儿的动作,季熠阳看起来是个独立的小孩儿。
他自己穿好衣服和去洗漱完出来,又跑过来偷亲了他一口,然后才悄咪咪地去外边客厅了。
林莫这时候才装模作样地醒来。
季熠阳坐在客厅餐桌上,呆呆望着他问,“妈妈。我的早餐呢?我饿了。”
这里跟原先的家里不一样,季熠阳习惯了定点吃早饭,但是妈妈这里的饭桌上空空如也。
林莫尴尬得不行,这才想起昨晚儿子也没吃晚饭。
“我,我现在就做。马上啊。”
怕季熠阳饿太久,他就很快地做了一碗葱油拌面出来。
林莫有些踌躇,同时也有些初为人父的焦虑,他本人自然是清楚以前季家夸张奢靡得不行的早餐标准的,所以他这一碗面条端出来,看来是要有多寒碜就有多寒碜。
季熠阳都皱起了小眉头,有些疑惑地拿叉子尝了一口。
“吃得惯吗?”林莫悻悻道:“要不我们去镇上吃吧。”
季熠阳却是很给面子地埋头狂嘬。
小孩儿吃完一嘴的油,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对他妈妈竖了个大拇指,“好吃。谢谢妈妈。”
林莫忍不住笑,给小孩儿擦了擦脸。
季熠阳大眼睛望着他:“我第一次吃妈妈做的饭。”
林莫愧疚地低下了眼,“这只是碗面条,想吃什么,我……妈妈中午再做饭给你吃。”
“好耶!”季熠阳忽然就笑得很灿烂:“我以后也会是个幸福的小孩吗?”
这话让林莫的笑僵了在脸上。
“你在你爸爸家……”过得不幸福吗?
林莫本想问,但怕得到否定的回答,所以话到嘴边,就成了:“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对于季予的事,他很早就没再打听过,也不清楚季予之后是否有再娶或者是和别人有了小孩儿。
但季家的独孙,不该是这个待遇,像是受了好多委屈一样跑到他这里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们家里人也要连坐无辜小孩儿吗?
林莫的思绪开始止不住的发散。
“没有啊。”季熠阳问:“妈妈,你是要和爸爸给我生弟弟妹妹吗?”
“额,我已经生不了了……”林莫顿住,好像这话也不对,他毕竟还是有那方面的Xing功能的,具有生育能力,就是不具备生育条件而已。
“你记得你爷爷奶奶的电话吗?”
“不记得。”
“那你爸爸的电话呢?记得吗?”
“也不记得……”季熠阳这时候才想起问:“爸爸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林莫沉默了。
晚上吃过饭,他将季熠阳哄去睡觉了,才抽空出门透透气。
他在小溪边坐下。
烦躁的情绪上来了,他点了根烟出来抽。
他很久不碰这东西了,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肺腔,却没有减缓他内心的难受。
空静的小溪边只有哗哗流水声,然而他却忽然听到了石子垱垱落水的声音,林莫霎时警觉,抬头往上望去——
依旧没有人。
林莫摁灭了烟头,思绪万千,内心五味杂陈。
夕阳余晖散去,夜幕缓缓落下,静谧的蓝调时刻降临。
林莫望着天坐了大概一个小时,鞋子也没脱,起身后直接往小溪深水处下去。
背后传来石子滚落和慌忙的脚步声。
水流刚及腿间,他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林莫看也没看,回过身直接一拳挥过去,揪起季予的衣领往岸边拖着揍。
两人抱滚在溪流岸边,林莫跨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掌抡打下去狠狠发泄着怒气。
“谁让你把他带来的!”林莫红着眼,怒气难掩:“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究竟想要我怎样!啊?!”
“什么?”季予浑身湿透,一脸懵怔,不知林莫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刚刚为什么要往水里走?”季予心悸后怕得不行,“为什么?”
他不过一天没跟过来,就发生了这种事,这让他如何能真正放心离开?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来!”
林莫凶神恶煞的表情像一头攻击性十足的饿狼,恨不得将眼前人拆吃入腹。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用了五年时间,好不容易坚定筑起的心防,预设好一切的生活,本不该再发生任何变动,也经不起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却在短短几天里,他的心境却因为这父子二人产生了多次不明显的动摇。
这是千不该,万不该的。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明知那是陷阱还要纵身跳入,简直愚不可及!简直咎由自取!
林莫在心中痛骂自己——
面对这个人,你当真……就只能这般没用吗?
非得是他吗?就一定得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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