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枯带着明玉来到庄园另一头的一所二层小楼。
里里外外有不少人把守着。
进了二层的卧室，赵松似乎仍在昏睡中。
“赵松！”明玉甩开谢枯的手奔过去，她先探了探他的心跳，又扒开眼皮观察了他的瞳孔，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松了口气。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只是药效还没过去而已。”谢枯绷着脸将明玉拉起来，“现在看过了，总可以放心了。”
明玉不肯动，她紧紧握着赵松的手臂，“你给他吃了什么药！他什么时候会醒？”
“最晚今天下午，这里有大夫监测他的身体情况，他没有任何问题。”谢枯叹口气，他半跪下来，牵住明玉的手，强硬地从她指缝间挤进去，死死地与她十指相扣住，“不过，如果你总是不配合，他可能就要有事了。
明玉抬眼，冰冷的目光直刺向谢枯。
迎着她的目光，谢枯笑着摸了摸心口，她憎恶的目光就像尖刀一样刺进他胸膛，把他的心搅得血肉模糊。
好痛。
但在这痛苦之中，他又品尝到一丝快意。
恨就恨吧，反正从一开始她就是讨厌他的，以后也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既然这样，他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恨也没关系，只要她的目光能落在他身上就够了。
“走吧，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我们该去吃饭了。”谢枯这次轻易地将明玉牵了起来。
明玉沉默地跟着他，出了小楼后，她停下脚步，奋力甩开谢枯的手，但没甩掉，他反而牵的更紧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是很清楚吗？”谢枯笑着靠近她，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我想要你。”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要你这个人。”
明玉沉默片刻，“得不到的，真的就这么让人念念不忘吗？”
谢枯微微仰头，深深地呼了口气，他忘不了明玉并不是因为没有得到过她，而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了她，爱她的灵魂。
但她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爱。
“是啊，得不到的就是这么让人难以忘怀，”他的指尖拂过明玉的脸颊，“所以，你不如装着喜欢喜欢我，多给我点好脸色，也许，我很快就会厌倦你了。”
明玉拂开他的手，“我装的你就信吗？”
谢枯收回手，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信啊，怎么不信。”
*
午后，谢枯‘邀请’明玉去庄园里散步。
经过花园的时候，明玉注意到里面种着的是清一色的红玫瑰。
“你的花园真够单调的，只有这一种花。”
“以前是有很多种，不过我发现我最爱的还是红玫瑰，所以干脆全换成玫瑰了。”谢枯微微俯身摸了摸离他最近的一朵玫瑰，“你呢，你喜欢什么花？”
“槐花。”明玉笑了笑，“村子里有很多槐树，傍晚出门的时候村子里到处都是这个香气，上学的时候，学校外面也有很多。”
她和赵松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槐花有时候会从树上落下来，飘到两人的发梢和校服上，夏季昏黄的落日会将这朵小小的花的影子也一起拉长放大。
那是她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光。
谢枯沉默地看着明玉唇边的笑。
静默了一会儿，他拉起明玉的手往前走，“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我安排人给你定做了点衣服首饰，和我去看看喜不喜欢。”
谢枯牵着明玉来到了另一栋小楼。
是座二层的建筑，大概六百平，一层放满了各色衣服，还有面巨大的镜子，谢枯指了指其中一排，立刻有人将那排衣服推到明玉面前，“看看这些样式你喜不喜欢。”
“都行。”
“这么敷衍？”谢枯笑了一声，挑了件黑色长裙出来，“试试这件？”
“夫人，试衣间在这边。”一边的佣人接过衣服，然后恭敬地弯腰，伸出的手掌指向旁边的一个房间。
“……我有名字，叫你的人别这么称呼我。”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好吧，”谢枯笑着点了点额头，“那叫你先生，叫我夫人怎么样？”
……
“当我没说。”
几分钟后，明玉换了衣服出来。
这裙身上镶满了细闪，还点缀了些宝石，灯光照亮裙身时，仿佛星河流转在明玉身侧。
谢枯看着她怔了一会儿后移开了目光，低声说，“好看。”
他拿起一边的宝石发冠，缓步朝明玉走过来，“还记得这颗钻石吗？在海岛上的时候，我买给你玩儿的，但你用它来划玻璃，然后就把它丢在了一边，前段时间我找人把它镶在了发冠上。”
他将发冠戴在明玉发顶，低头凝视着她，“现在，物归原主，它又回到你身边了。”
谢枯退后一步，微微欠身，“这位美丽的夫人，我是否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呢？”
“不好意思，没有。”
“什么？”谢枯抬眼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没关系，现在有了。”
他牵住明玉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佣人们都已经退了出去，离开前还打开唱片机放了首悠扬的乐曲，此刻，整个一楼只有他们两个在拥舞。
明玉开始旋转舞步时，谢枯松开手，目光痴迷地望着她。
翩跹的裙摆，飞扬的发丝，与他相拥着舞动的明玉，这都是他们梦中的场景，但比梦里的灵动千百倍。
谢枯伸出手，把明玉揽回了怀里。
明玉皱眉，“你不是要跳舞吗？我的舞步还没有走完。”
“下次我们再继续，”谢枯摩挲着她的手指，声音有些低哑，“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十几分钟后，两人乘车回到了主宅。
来到三楼，明玉愣了一瞬，因为整个三层都被玫瑰和珠宝首饰堆满了。
她走进去，拎起一束玫瑰，上面顺势滑落下几串宝石手串，这样的玫瑰花束到处都是，而且地毯上到处都是玫瑰花瓣，连她卧室的床上都铺满了。
“……是你叫人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的？”
“喜欢吗？”谢枯走到她身后。
“你的庄园里是缺收纳间吗？要把这些都堆到这里？”
谢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只对我这样。”
他现在离得太近了，说话时的气息落就轻轻地落在她的耳后，明玉往前几步，想离他远点。
只是还没迈开步子，就被谢枯一把扯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他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呼吸有点急促，“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摆满这些吗？因为这里原来太单调了，一点儿都不浪漫。”
他停顿片刻，轻轻用鼻尖蹭着明玉的脸颊，“我们的第一个吻，不可以在一个不浪漫的地方。”
他扳过明玉的下巴，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反抗。
然后，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谢枯的拇指拂过她的唇，目光有些迷离，“这是我的初吻，是我们的第一个吻，我会永远记得，你应该也会记住吧。”
这是他第一次和心爱之人接吻，也是明玉第一次被迫和讨厌的人接吻。
谢枯因为爱所以铭记这一刻，明玉则全然是因为厌恶。
厌恶也没关系的。
谢枯心里一阵闷闷的绞痛，他抬手遮住明玉的眼。
不想看见她眼里的恨，也不想她看见自己红透了的脸。
至少……至少自己挤进了她的生活，她永远都忘不了他了。
他按着明玉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上去。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他在她的唇瓣流连，品尝她唇的柔软与温度——和她说出的话不同，她的唇是甜的，也是暖的。
直到彼此的唇都有些红肿发麻，谢枯才离开了一瞬，紧接着又俯身吻了过来，这次他尝试着撬开明玉的牙关，但明玉并不配合，她死死咬着牙，时不时地还会咬他。
谢枯很久都没办法和她唇齿交缠，只好退了出来，他难耐地喘息一声，捉住明玉的一只手，将她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
良久，他才终于平复下来。
“好吧，好吧，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慢慢来。”谢枯的吻落在明玉唇边，亲吻的滋味让他上瘾，也难以自控。
“你这性骚扰的人渣！”明玉抬手打他，奈何没有力气，打在他身上也造成不了多少伤害，她挥舞双手抓着身边能抓到的一切朝他砸来，“给我滚开！”
“性骚扰的人渣，”谢枯被骂的笑了起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他忍不住又轻吻她的脸颊和眼睛，低声说，“你骂人也好听，可以多骂几句。”
明玉都气笑了，她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打他会舔手，骂他他会爽。
“贱人。”
谢枯轻笑，抬手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嗯，我是。”
他拂开两边的玫瑰花瓣，以十指相扣的姿势将她的手按在床上。
“所以，我们现在继续，”他的吻从额头逐渐游移到唇边，“我是第一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教教我，不然，我就自己乱学了。”
乱学的话，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学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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