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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王爷硬上弓

这几日,清幽安谧的杨府上下一片热闹喧嚣,里里外外都被洒扫得井然无尘,虽然二公子的大喜之日还有七八天,但府里早就陷入欢腾的气氛!住宅拢共四个主院,杨廷和居于最为开阔宏伟的颐景苑,清非院是客房,杨慎居于松涛苑,云竹轩则是杨瑾的主院,本就清雅唯美,如今随处可见的喜字贴纸、悬挂满檐的鲜亮红绸更是烘托得院子喜气盈天。

杨瑾穿着霁蓝色提花暗袍站在门口,杨九带着下人进进出出,捧着红烛、香炉、果脯香糕、宝箱首饰,几乎把新房堆满了。“杨叔,我来吧。”他接过从迦叶寺取回来的一樽送子观音,放到梨木床边的檀木高几上,摆正位置,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奇怪,他怎么学起不冬的姿势了?也对,他们是一对,不冬即将是他的妻子,可不是越来越像么?想到这个,他乐得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杨久扶了一把,二公子怎么成亲反而不稳重了?不过想想准少夫人的一举一动,不奇怪。

杨慎从应天府赶回来了,一别两年,枯草还生,犹似少年解鞍,看着儿子风霜刻过、官场磨过的清瘦面颊,杨廷和洇出泪花。

冬禾感慨地想,大抵父爱如山,是依靠也是重压,不过,她还是很想要一个靠山的。听闻杨慎二十三岁殿试夺魁,授应天府翰林,披红挂彩,意气风发,可是松涛苑里那句“暖花温玉朝朝态,翠壁丹枫夜夜心”,或许大哥和杨瑾一样,忘不掉蜀中竹篱,细筛进来的细碎阳光。

“大哥安好。”站在照壁前,冬禾一袭杏黄蝶花袄,斜插玉柄茶花簪,难得地拘谨、娴静。

杨廷和笑眯眯道:“这位就是你弟媳,冬禾姑娘,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对于眼前这个双髻灵动、明眸善睐的韶华姑娘,杨慎很难想象她竟是当朝太傅、官居首辅,又刚刚立下平叛奇功,捐良田、轻赋税,一股敬服之情油然而生,不禁掀袍致礼,冬禾抬臂拦住,“大哥做什么?这是家里又不是文渊阁,没有太傅,只有不冬。”

“就是!”杨瑾拉住不冬的手,“大哥快把打麻将学起来吧,等过了年,不冬不会跟你客气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她这个太傅是怎么让六部尚书五体投地的。”

“好啊,你当着大哥的面编排我是吧?”冬禾捏了一把杨瑾胳膊内侧。

“呵呵呵……”四人同时朗笑出声,响彻院阁。

用完午膳,冬禾打算去一趟维摩庵。杨瑾起身拉住她的手,“我陪你!这种大事我得跟你一起见伯母才有诚意!”

“你跟我娘都多熟了?好不容易大哥在,你们爷仨好说说话,总黏着我像什么话?”

“你就当我是熬好的糖糊,或者狗皮膏药,总之别丢下我。”杨瑾可怜巴巴看着她。杨慎又疑又觉得好笑,二弟也是个洒脱超群之辈,如今净是弟妹的跟屁虫了。

冬禾看向杨廷和,“杨伯伯,你看他……”这八成是怕杨慎回来,杨伯伯数落他落榜秋闱的事吧。

杨廷和摆手,叹了口气,“好了,我不跟你谈升任思迁的事,咱们家就让你大哥一个人扛了。有朝一日你和不冬回了成都,办个书院,安心做个教书先生便罢了!”

杨瑾何止是感动,“多谢父亲成全。是我……胸无大志,难堪大任,扫不了天下,只能去扫一屋,只是这样拖累了冬禾。”

“瞎说,我多想跟你回蜀地游山玩水啊,当这个太傅,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弄不好还得罪人,我都愁死了。”冬禾无奈地说,然后便扔下杨瑾离开了。

出了杨府,拐过两条街,冬禾觉得有人盯着她。犹豫片刻,她进了一家布庄,出来时,身上披了件鸦青色棉布斗篷。

怪了!当初疑心她女儿身的郑王已经死了,以她如今在朝堂一人之下的地位,还有谁会寻她的把柄呢?

禅房外的一方小花圃罩着明纸,依稀能看到几朵发蔫的茶花。姚锦年端着绣架坐在木窗下,借着午后最亮的光在红缎上穿引。“鸳鸯戏水?好漂亮啊!娘好多年没有刺绣了,绣了好多天了吧?”见惯了宫里繁复华丽的绣样,冬禾还是为姚锦年的手艺惊叹。

“是啊,女儿要出嫁了,娘是出家人,没什么能给你做嫁妆的,就绣了这个盖头,希望你和杨瑾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姚锦年揉揉眼睛,笑着说。

“谢谢娘!这是我最珍贵的嫁妆。”冬禾不想煽情,鼻子还是酸了。

姚锦年招手,指向桌子上的油酥年糕,“今早炸的,有点凉,正好是你喜欢的软硬口感。”

冬禾捏起一块,嚼得很慢,过了十几针的功夫,道:“娘,你还没去过太傅府呢,这回您怎么也得给我送亲吧?要是不在乎世俗眼光,您就到杨府凑个热闹,杨伯伯也希望你过去……阿瑾的娘不在了,我想拜高堂的时候,你能在。”

“你是担心……嫁了人受委屈,怕没人帮你撑腰?”

“才不是,杨瑾敢欺负我?借他十个胆子!就是……”冬禾垂下眼睫,“爹爹过世得早,我不想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丢下娘。”娘生性孤寒,最忌讳给人添麻烦,她没出阁都不愿到她府上来住,来日她和杨瑾关门过日子,娘就更不可能来“叨扰”他们了。

哎!姚锦年心内哀叹,不冬随她尝尽颠沛流离之苦,她也给了不冬她能做到的一切,唯一抱歉的是没能让她和亲爹相认,不冬活泼乐观的外表下深藏伤痕,她作为亲娘如何视而不见?她拉着不冬在身边坐下,固定她的茶花簪子,“好,只要你高兴,娘就过去。只是娘不太会讲话,招待宾客就算了。”

冬禾激动地蹲下,双臂趴在姚锦年膝上,“好!只要娘坐在那儿,就是艳惊四座的绝色大美人,别提我多有面子了。”姚锦年勾好盖头的最后一根线头,冬禾兴奋地蒙到头上,又粲然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美如皎月的笑颜,“娘,好看吗?”

“好看!我家冬儿是最美的新娘子。”姚锦年刮了下她的鼻尖,满眼疼惜。

离开维摩庵,已是申时末,天色渐暗,冬禾走在通往山下的林间小路,光秃秃的枝桠像是伸向她的枯瘦黑暗的大手,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一个樵夫模样的人担着柴走在她身后,她放慢,对方也变慢,她变快,对方也加快步伐,明明是寒冬,她手心冒汗,棘手的是,她今日换了女儿新装,银针袋子没带。咬咬牙,她闷头拔腿往前跑。

只是一瞬之间,黑影疾如鬼魅,出现在她面前,又是那个蒙面黑衣人!碧绿眼尾,杀气凛然!

“你是什么人?”冬禾紧握双拳,犹自镇定。

“杀你的人。”黑衣人阴阳怪气,有嘲弄之意。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冬禾退开两步,猛踩地上木棒的一端伸手接住,两人拳脚互殴,翻跃腾挪,一短剑一木棒,激烈地对攻。“哼,懒得跟你费功夫。”黑衣人陡然弹跳,手臂一扬,爆开一团白粉,如细雪飘洒,冬禾始料未及吸入鼻腔,抬不起胳膊,筋骨发麻,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

接着,她被套进麻袋,叶子召唤“樵夫”过来,冷冷吩咐:“带走。”

醒来时,冬禾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毯上,手脚被牛皮绳绑着,嘴里塞着布团,动弹不得。

月影纱幔遮起一方暗地,天色已晚,两盏灯火在墙上跃动,迷离而诡异,鎏金摆件,书架满墙,这地方她不陌生,正是宁王府的兰芳堂!难道又是宁王的手下抓了她?他想做什么?

有开门声!她扭头望过去,只见宁王穿着砂金色丝衣绸裤,是他慵媚无羁的样子,身边仍是徐凌,主仆二人的脸冷得一致,如同一个模具的冰雕。

“听说太傅要嫁人,本王送你的贺礼,还满意么?”宁王面无波澜,语气寒鸷。

冬禾“唔唔”两声,宁王拽下她嘴里的布,冬禾猛咳几声,挣扎着坐起来,“宁王殿下,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我认输。能否先解开绳子,咱们再玩?是猜谜还是摇骰子,全听你的。”

宁王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你给本王出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的谜题,今日,本王要你解惑,解得好,本王可以考虑放过你。”

“解得不好呢?”时至此刻,冬禾还是觉得宁王在吓唬她,戏弄她。

“杀了你。”宁王不假思索地接口,随即寒光一闪,徐凌的长剑横架她脖子上。

“等等——”冬禾咽了口唾沫,垂视着那柄利刃,心脏咚咚跳,“来真格的?你真要动我?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宁王两次在她面前杀人,她不再幻想他是个心慈手软之辈。

事情过去数日,宁王早已冷静,“背后捅刀子,欠钱不还,恩将仇报,见死不救……”他屈膝半蹲,捏住她的下颌,“你说我们有什么仇怨?”平视着她,扫视她的装扮,终于不再是素白男装,鹅黄绢绣袍,月白纱裙拖了六幅湘江水,一条淡粉丝绦束着纤腰,身段玲珑,柔美飘逸,只是那簪子……碍眼得很。他的眼神暗了暗。

冬禾难掩心虚,扯开笑容解释,“朱岩是你的家奴,纵容江洋大盗抢劫官银,这不是坏你名声吗?就算我们关系再好,我身为太傅怎能因私废公?宁王聪明绝顶谋略过人,谁能想到你被郑王那个废物俘虏?结果呢,郑王掳了英明神武的宁王殿下,那是打着灯笼进茅厕,找死!我降了谷王累晕了,根本没机会对外派兵,我本来是想去救你的,不信你问巫大勇!可我想着,宁王殿下独步天下无所不能为,哪里需要我这个无名小卒出来抢功啊?我不冬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

宁王眸光微转,从下巴轻抚她的腮,“这么说,你是时时刻刻挂念本王了?”

“嗯嗯!”冬禾忙不迭地点头。

好甜的嘴,好机智的头脑,好一番迷惑人的说辞!宁王目光淡淡,“那好,既然你对本王问心有愧,那作为补偿,回答本王几个问题。”他抬手,“徐凌,你先下去。”

“是。”徐凌微有迟疑,转身退离、掩门。

这么机密?冬禾猜不出他想问什么,静等他开口。

宁王走向书架,却背着手,没有取书的意思,“当年郑王在祈福大典上阴谋作乱,你为先帝解围而受到重用。那么,先帝派你去观自在书院教书的目的是什么?他在这之前派了无休过去,所以你的目的绝非仅仅帮助太子。”

冬禾蹙眉,原来宁王好奇这个,既然他想到这一层,就很难敷衍他,于是道:“哎!这事不太好说,皇帝老伯年轻的时候遇到一个江南美女,坠入……爱河,结果太后反对,分开了他们。先帝以为她死了,四年前偶然听到她的消息,便派无休和我去梅龙镇找人,结果一无所获。我想,那个女人可能真的不在人世了。”她下意识避开他们可能有了孩子的情况。

弘治的情有独钟在历代帝王中都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人,宁王一度觉得无聊,也有同为男人的佩服,没想到竟有这样一段风流韵事,他玩味一笑,蓦然转眸,“那么,那个女人是不是怀了龙种?”

冬禾面色一紧,“这都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怎么知道?”

她的确不知情,但略显紧张的表情在宁王眼里像极了欲盖弥彰。宁王嗬嗬冷笑,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对他藏心眼!他扣住她的肩,语气寒淡,“你当真不知?”

冬禾依旧摇头,被他盯得心脏一悸,“你绑我来,就为了打听这个?如果我不说,你就杀我?宁王,你不是对先帝的**感兴趣吧?”

“你对我只有怀疑么?”宁王注视着她眼里的锐光,一丝伤意不露而露。

“从前有,后来不想有,至少在你抓我之前,几乎没有了。”冬禾定定地看着他,宁王精明,她要想求生,在他面前耍心眼,不如用她擅长的推心置腹,何况他对她除了恼恨还有一缕情,“记得么,我们初次见面,我被你追杀十里,差点死在庙里,那时我无法不对你抵触。后来对你认识深了,你的不世才华我欣赏,你的君子风度让我佩服,你做的义事我也看在眼里,但是你的人格作风,我不了解。人心似水,并非从黑到白两个极端,谁不是在灰色的道路上跌跌撞撞?我能和巫大勇、洛亦化敌为友,也贪心地希望能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可是又怕……你对我产生不该有的期待。”

宁王的脸色平和了些,看着她的水眸,逐渐考虑不杀她的另一种可能。

见他听进去了,冬禾加重叹息,“朱正还跟我说,他不想失去你这位皇叔,哪怕你并非世人眼中的完美无暇,他也不想断绝亲情。”

“呵!”宁王轻嗤,目光又犀利起来,笑声有点渗人,“呵呵呵……亲情?太傅大人,你官拜内阁,贵为天子帝师,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

冬禾一怔,她又说错话了?

宁王手指敲着地上那鼎浑金四足宣德炉,淡淡的话语如轻烟溢出,“当年燕王起兵靖难,借大宁城求救之名意图截断辽东,杀了大宁守将,挟持本王的玄祖南下叛乱,成事后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玄祖郁抑而终,后人下场凄凉。若非本王砥身砺行中兴宁府一脉,早就被朝廷蚕食,不冬你说,本王与燕王之后何来的亲情可言?”局势尚不清晰,他不想过多暴露野心,便论起祖上积怨。

“朱正不是那样的人!”冬禾赶忙说。

宁王嘴角抽了抽,冬禾吁了口气,“好吧,那是上几代的事了,你现在拥有的是藩王之首,如果你为泄愤而杀我,朱正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何必徒惹麻烦呢?”宁献王的结局,她除了同情也无可奈何,冤冤相报何时了,要是来日郑王世子来找宁王寻仇,那岂不是无止境了?

“所以,本王改主意了……”宁王的目光落在绑着她锁骨下方和腰腹的两道绳索之间,秀峰拱起的位置衣裳鼓鼓囊囊,他伸手探向她的腰,揽在自己胸前,“你亏欠本王良多,如果就这么放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那么,你有什么可以向本王交换的?”他的气息由冷转炽,热气萦绕在她耳畔。冬禾瑟缩地回答,“我向你保证,如果皇上对你不义,我会站在你这边劝他。你知道,我的话他是能听进去的。”

“这一点本王不怀疑。”宁王手指滑向她的侧颈,缓缓滑动,好像随时能掐死她,忽冷忽热的气息洒向她的耳垂,“不过,本王还有第二个条件……”

“什么?”

“立刻退婚,不得与杨二公子成亲!”既是他的私心,也是防止她嫁入杨府,彻底成为朱厚照的臣党。

“你——”冬禾急速抬眼,宁王不可商榷的态度竟沾染了孩童的天真和执拗,配合这张举世无双的俊颜亦有说不上来的诙谐,简直是无理取闹!保命要紧,她只能故作顺从,“好,我答应。”

下一刻,宁王拽着她到书桌旁,以乖张的语气命令:“口说无凭,你给杨瑾写一封退婚书,说你不再喜欢他,让他另觅良缘。”

这便是诛心之言了。

“……”冬禾抿唇,胸口剧烈起伏。

“怎么?不敢写?”宁王勾了勾唇。

“写,我写!”冬禾皱了眉,耸动肩膀,“你绑着我怎么写啊?”

宁王解开她的绳索,坏了,手腕还是麻的,她半点内力都使不出来,看来那药劲儿还没过去。她稍加思索,一手摊开信笺,一手润笔而书,生怕触怒宁王,写得飞快。

写完了,她扔下笔,宁王不待笔墨干涸便拿了起来,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饶有兴趣地轻念:“致吾友瑾,吾乃当朝首辅,志怀天下,休恋红尘,故舍小家而从大义。你我婚约作罢,望君另寻情投意合之人,勿以冬为念!”他讥诮地瞥了冬禾一眼,“你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啊。”

“越像借口,他才越伤心,知难而退,不是么?”冬禾反问。

宁王敛了神情,若有所思地继续看,是一首“绝笔诗”。越往下念,他眉壑越深,呼吸也不规律,“莫问人心尔诵经,竹心归寺守移星。羌笛冷奏无情目,娥眉婉转女无心……”

“怎么样?够绝情吧?”冬禾眨巴着眼睛问。

“绝情,是够绝情的……”宁王凌厉地瞪着她,突然,“呲——”信笺被他撕成两半、四片、八片……纷飞的纸屑落在他们之间。

看着他撕碎的信,冬禾满含希望的眸暗沉下来。完了,他果然猜到了!

宁王箭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箍在身躯和桌案之间,“首句人、尔相合,第二句,竹上寺下,便为‘等’,第三句羌取斜羊,下取无情目,最后一句娥眉女无心。四句诗对应四个谜底,‘你、等、着、我’!不冬啊,你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只可惜,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骗他!她又在骗他!她自视甚高,以为他瞧不出她的把戏,把他当个傻子来愚弄!

手腕的骨头被捏痛,宁王的怒火即将到达顶点,冬禾的耐心也接近极限,她想不到讨好他的法子,也无法冷静思考,“宁王!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了?只要你安分做个藩王,我可以说服皇上永远不亏待你,甚至可以用首辅的乌纱帽来保证!至于我和杨瑾,我们有着相似的思想,共同的梦想,任何事都不能将我们分开,就算我现在写了退婚书,也是骗你的。”即使是权宜之计,她也不愿用这封信去伤杨瑾的心,可惜她冒险写诗,还是被宁王识破。

不得不说,宁王是个可敬、可怕的对手。

“任何事都不能将你们分开?”宁王逼视着她,突然勾出一抹阴邪诡异的笑,“既然你们两心相印,情比金坚,我倒想看看,经历了今天的事,你们还能否缔结良缘,毫不生隙!”

“你……你要做什么……”冬禾慌了,“不……”宁王猝不及防抽开她的衣带,丝绦飞落地毯上,拦腰抱她的身,直奔珠帘帷幔后用来休憩的卧榻,将她扔了上去。冬禾一路推打他,“别这样,放开我!宁王,你不要乱来,我们再谈谈!”她使出全力推他的肩,奈何她内力尽失,根本无法撼动宁王分毫。

宁王绷着脸压上她的身,他仅着单衣,肌肉垒块贴着她的身躯格外火热,“没什么谈好的,不冬老师,你不是很想做杨瑾的新娘子么?本王不介意做一回师者,提前教你入洞房!”这个女人看起来冰清玉洁,却在梅龙镇就和杨瑾同床共枕,又和朱厚照在寝宫通宵作乐,偏偏只对他无情无义,他早该这么做了!“撕拉——”盘扣一颗颗崩落,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冬禾身上一凉,连着外袍、中单一并被宁王扔出帐帷,春光乍泄,香肩裸露,金月牙胎记露了出来,粉蓝肚兜拱起胸前两朵白梨花,她想用手遮胸,手腕却被宁王扣着提到头顶,致命的凉意漫布全身,她彻底慌了。

枕榻之上,那个优雅从容、端然得体的“侠王”形象,轰然碎裂!

“我错了!我不再招惹你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宁王的吻落了下来,轻重不分地落向四处,唇舌急迫地在她脸颊、脖颈上滑行,她凄苦地哀求。

“堂堂太傅大人也会求饶?”宁王奇异地看着她,原来她也会害怕。

“不!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再不敢得罪王爷了!”宁王强健的大腿压着她的膝盖,她药劲儿未散,毫无反抗之力,宁王吃软不吃硬,她除了求饶想不到其他脱身的法子。

宁王稍稍停下,打量着这副战栗的身躯,肤白如脂,肌骨匀称,清淡的自然少女馥香牵引着他的感官,这张脸并非绝色,身姿也不算魅惑,他阅览美人不在少数,可不知怎么,就是没有像现在这样着迷!他伸出五指抚过她的脖颈、锁骨、肩头,细细摩挲,像是在鉴赏一樽稀世珍宝,“老实说,本王曾经拥有过的美人个个比你漂亮,可从未有现在这样耐心。世间男人都一个德行,见色起意,风流成性,不过对于你,本王倒是例外了。”他亵玩的眼神移向她的手掌,带有痴意,“这双手,掌管御印,揽天下大权,指挥千军万马,如果本王拥有你,等于江山在手,皇帝如何,藩王又如何,风流极乐,不过如此了!”

他疯了……冬禾微张着嘴摇头,可她还是隐约嗅出一丝信号,“什么天下大权,我就是个小女子,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跟皇上说你的好,发誓绝不再说你坏话!”

“不需要。本王现在……”宁王眸燃烈火,猛地扯断她后颈上的细绳,“只想得到你!”

最后一片肚兜飞了出去,冬禾上半身再无片缕,俏生生地立着,落在宁王的眼里无疑是饿狼待宰的羔羊,抛开他对她的情,一年没碰女人了,他的久旷之身也经不起**少女的诱惑冲击,他俯身,一手提起她的两只裤脚,轻而易举地扯下,回过来抚过……用他最熟稔的手段,细细开垦,耐心撩拨。

冬禾紧绷如弦,被宁王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痛,推他的手是软绵绵的,失去力气的绝望令她头晕脑胀,事情怎么会这样?她竟然被宁王霸王硬上弓了?她把朱正当弟弟,他是朱正的皇叔啊,真的没有逃脱的法子了吗?讲道理,怕是讲不过他,骂他,只怕死得更惨,不如……“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可以暂时不和杨瑾成婚,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打动我,我不会无媒苟合,要做,我就做宁王妃!你做得到吗?”她傲然道。想到他曾经跟她坦露“他也爱过”,亡妻的情或许能唤回他的理智?

“只要你愿意,本王没什么做不到的。”宁王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你能做到心里只有我,忘了你的发妻么?”

宁王眼神一顿,一副看透了她的嘲讽,“就算我没有娶过王妃,你也不会嫁进宁王府,不必浪费力气了,今夜,你就是本王的砧板鱼肉!”

冬禾震骇,宁王灼热的、昂扬的、跳动的,正在抵着她。

怎么办?怎么办?

“非要这样吗?瑶月楼有的是美女乐意伺候你,你情我愿不好吗?”挣扎累了,她胳膊都酸了,悲哀地问。

“不瞒你说,自从认识你,本王没有再碰过女人,也说不清为什么……”宁王自然地笑了,“有一次,就差一点,还是忍住了。”

冬禾傻了,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邪恶的力量席卷了她,如刀似枪,简直要把她撕成碎片!她惊恐地推他,捶打他的肩,分外凄厉地叫嚷,“滚啊,滚出去啊!”宁王忍了太久,绷着下颌直抽气,经验告诉他她还是未嫁之身,也知道她没有任何准备,但还是控制不住那把狂烈的火,吻她的唇,按住她的,持续地、迅猛地攻城略地,耸动中她双髻散开,蓬松青丝间的茶花簪子滑了出来,宁王抬臂去接,这一下更深,冬禾忍着利刃切肤的痛,看着几乎折在他掌心里的玉簪,忍下屈辱祈求,“别……”她求他,流着泪恳求。

宁王松了手指,茶花未碎,只是茶叶掉了一瓣,簪体有些裂纹,他扬手丢出幔帐。

泪花奔涌,佛心破碎,冬禾闭上眼,想弄死这个侵犯她的可恶男人,但是力不从心。

曾经,她救了倩荷,帮她脱离那个脏污男人的魔爪,今夜,她却保不住自己的清白。

阿瑾,你不止一次为宁王说话,若是知道今夜这一切,你可会后悔?

泪水长滑,渗入枕巾,却满满的,都是独属宁王的熏香。

宁王感觉自己烧着了,分不清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是情还是欲,只是一想到朝堂上、战场上他总是受制于她,落了下风,当时有多窝火,现在就有多畅快!他时而倾身吻她,时而直起腰,看着她绯红的脸蛋泪珠如线,他还是俯身抱紧她,用舔吻安抚她的痛,她却转头避他,宁王又把她的脸掰回来……冬禾肩头上的月牙胎记沁了汗珠,金芒微黯,更显凄凉、特别。他们水乳交融,命中注定的红线藏在血液之中。

听到里面的惨叫、抽泣、异响,徐露默默退到院中。

“王爷他……”叶子走过来,抑制着震惊,不敢往那个方向看。

“王爷这样做……”徐凌深叹一口气,“让太傅生不如死,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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