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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林黎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和韩朝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这几个月学校忙着搞招生宣传,短视频、公众号纷纷活跃了起来,这次的实践活动被人剪了vlog发到了学校短视频官号上,本来只是挺普通的一次野外实践,但因为评论区被带飞整个视频直接小火了一把,还被几个官方大拿给剪辑转发了。

林黎翻看着评论区,无比深刻地觉得这届网友都是福尔摩斯吧。

最火的一条评论是一张由四张截图拼凑在一起的图片,并配文:「报告老师!你们院有学生早恋!」

图片里第一张截图是韩朝骑着三轮车带着她们穿梭在山路上,看角度应该是被大巴里的同学偷拍的,距离有些远画面有些不太清晰,车上人也很多,但哪怕是这样网友也很精准的把她和韩朝圈了出来。

第二张截图是一张大合照,大合照里韩朝在扶她,但因为角度原因像是在圈抱着她一样,而她那只手也好巧不巧正好搭在韩朝手腕上。大合照里一百多人,她和韩朝在图片的小角落里那么渺小也被网友给精准的圈了出来。

第三张截图是她和韩朝共乘一骑,骑马趟过小溪时被同学在石桥上拍的。

第四张截图是她和韩朝给牧民还完小羊羔,在牧民的同意下和小羊羔以及小羊妈妈一起合的照,照片上方还配有字幕——“我院韩朝、林黎两位优秀学子在登山途中救助一只受伤小羊,并将其成功送回牧民手中。”

嗯……这是她们院新闻部的同学想借此宣传他们院师生乐于助人的精神,问她有没有相关图片时找她要的,原本她是想说没,拒绝的,但没办法,新闻部说可以给她申请0.2分公益学分,这诱惑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讲太大了,她没忍住把图片交了上去。

但是!这枯燥的vlog可是长达六分钟啊,六分钟!就这还能被人硬生生被人精准找到了四张足够令人误会并在脑海中杜撰出一本校园言情小说的图片,林黎表示她真的对这届网友佩服得五体投地。

往下滑还有几条很火的评论。

单身狗的护花使者:「懂了,卖三轮的,下一个。」

颠公的颠婆:「知道了,卖羊的,这么隐晦都被我找到了,小小广告,拿捏[表情]」

阿基米德要的支点:「可能习俗不一样吧,我们那届可没有让男同学骑马带女同学上山的规定[狗头]」

……

不过这也没什么,这种无伤大雅的调侃解释起来反而会把热度拉长让事情更麻烦,还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关注,默不作声是最好的应对策略,林黎想,网友大都三分钟热度,等过几天大家就会将它忘得差不多了,倒也没太在意。

再往下翻就是几个网友根据这四张截图写的几个校园言情的段子了。

林黎简单扫了眼以自己和韩朝为男女主的言情文案,顿时尴尬的脚趾扣地,她急忙切了屏,百无聊赖之下刷起了朋友圈。

这两天回到学校以后,大家都忙着整理标本、写标本标签,并通过查找资料把这次实践中观察到的植物汇总整理成册,可以称得上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今天下午才终于将所有事情完成了。

林黎洗完澡后就开始躺在床上悠闲地刷着手机,她朋友圈里大多都是微信好友分享美景美食晒的图片或是感叹这学期苦逼的学习生涯终于解放了的吐槽文案。

直到她翻到自己两天前发的朋友圈,看到下面划了两屏幕仍没完的评论。

林黎:……

她之前一直觉得把朋友圈新消息提醒给关闭这个举措,能大幅度降低自己翻看朋友圈的频率,并让自己为此节省了不少时间,应该算个绝对精明正确的选择。

直到现在她第一次开始动摇自己的想法。

辛瑶:「???!!!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别的男人了!老实交代第四张那个男人的手是谁?第六张那个男人又是谁?!」

男人?

当时她从相册里挑了九张自己觉得好看的图又配了几个表情当做文案就发出去了,忙了两天过去她自己都记不太清当时发的什么了,林黎只好又翻回去仔细扫了眼自己发的朋友圈。

九张图片里大多都是风景照,而辛瑶说的第四张图片是她当时拍韩朝的相机画面的那张图,图里的一角有韩朝握着相机的手。

林黎想,这辛瑶属狗的吧,这都能闻着味儿看出来。

第六张图片是大家返程的那一天早晨拍的,那时候才七点多韩朝就过来敲她们房间的门,拉着她和纪舒、李悠然一起去了公路旁边的山坡上看朝阳。

当时金光普撒了整座山,连带着山边的雪和山上的民房都被映射成了金色,她们就站在山坡边上,韩朝调了相机参数,把相机放在地上用石块支好,定了倒计时,照相声响的那一刹那,韩朝飞奔跑向了她和纪舒中间。

画面里,四人面朝冉冉升起的夕阳,仰头举起了双臂。

韩朝特意将她们四人的背影弄成了黑色剪影,说是这样一对比和照片中绚丽的景色更有冲击力,是以林黎发的这张图里只能看出她们的身形轮廓。

但辛瑶很显然认出了她。

韩朝回复辛瑶:「辛瑶姐,那是我。。。」

辛瑶:「哈哈哈,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林黎看着辛瑶的这句回复,心想鬼才信。

韩朝:「辛姐,这次你可是欠我一个天大的恩情,你不知道,我们实践的时候她脚又崴了,是我送的她上山的[得意]」

接下来画风逐渐离奇了,她似乎成了韩朝口中默认的辛瑶的女人,还是霸总和他小娇妻的那种设定。

林黎:……?多大一口姬锅莫名其妙就扣她头上了。

林黎看着辛瑶和韩朝一问一答,一答一问,在她朋友圈底下开了个答疑会。

末了,她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回复韩朝:“你们俩是没有自己的聊天框吗?”

又回复辛瑶:“我们俩是没有自己的聊天框吗?”

辛瑶很快就给她回复了消息,这次是在她们两个聊天框里回的,她问:【宝贝~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红唇][红唇][红唇]】

林黎直接打了个寒颤,辛瑶这死丫头又搞肉麻这一套,要不是她这几年男朋友几乎没断过,她险些就要觉得这丫头对她有意思了。

林黎回她:【我飞机到京海机场的时候天都要黑了,你不用特意去接我。后天吧,等我睡一觉血槽满了再去找你。】

辛瑶:【行。】

林黎知道,她这话其实是个省略句,原句应是“行,那我偷偷去接你。”,她无奈,只好强调:【我说真的,别来。】

辛瑶:【嗯。】

林黎无奈,终于妥协:【行行行,你想来就来吧】

辛瑶:【[耶!]GIF】

-

实践任务彻底完成就可以回家了,林黎和李悠然、纪舒是提前两周买的同一天的飞机票。

目的地不同,但是出发地一样。

这日她们三个一起打车来到了西河城机场。

三人办理完托运,过完安检进了机场候机厅。

李悠然的航班最早,是下午两点的,这时候离她的航班开始检票还有将近一小时。

她们三个便找了个快餐店,随便点了份菜单里便宜的套餐,找了三人最近一起追的韩剧围坐在餐桌前用平板看了起来。

李悠然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点开消息,是她妈发的,问她到机场了吗,然后又叮嘱了几句让她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她瞥了眼,微蹙起了眉头,很快简短回复了一个“嗯”便熄了屏。

林黎离她最近,她能明显感觉到李悠然方才看了手机后情绪就不太对劲,她们现在追的这部韩剧刚好更到第八集,根据韩剧的八集定律,这集是最精彩的一集,但李悠然明显没看进去,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林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无声询问道:“怎么了?”,纪舒察觉到这边的异常也看了过来,眸光中带着询问。

李悠然摇了摇头,示意她们继续看剧。

飞机呼啸着升空向东南驶去,四小时后成功降落在了景江机场。

李悠然七点钟到的家,她进去的时候,她妈妈曾丽女士刚把甲鱼汤给端上来。

“回来啦?把行李放你房间里,出来洗手吃饭吧。”曾丽今年三十九岁,但因为平常极其注重保养,模样显得很年轻,看起来到更像是李悠然的姐姐。

李悠然点点头,问:“我爸呢?”

“爸这几天出差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这话是李澄渊跟在她身后回的。

李澄渊是她弟弟,比她小六岁,开学后就该上高一了,他跟着李悠然进了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她妈的视线,半是撒娇地问:“姐,姐,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李悠然从行李箱夹层里掏出了一个礼品袋,递给了他:“知道你爱看动物世界,特意给你选了个狼王图案的。”

“这是什么?”李澄渊接过礼品袋看了一眼,没瞧真切,他问:“桌布吗?”

“挂毯,”李悠然解释:“和朋友去旅游的时候路过一个本地民族特色挂毯店,这张是挂门口的,老板说镇店之宝,被我给你买下来了。”

李澄渊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了,拉着李悠然就要让她打开抽屉。

李悠然半是疑惑地顺着他的指示打开了抽屉,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她最喜欢的作家的散文总集。

“你买的?”她问。

李澄渊说:“你往后翻。”

纸张沙沙响动,很快停在了第一张带有风景图的空白页,下方空白处被人用墨水写下了签名,作者的签名。

“前些天,我们市不是举办了她的签售会吗?我知道姐你很喜欢她,就去了亲签现场。”

李悠然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李澄渊在她心里一直是幼稚、闹腾的代名词,他做事随心随性,有着独属于少年的朝气天真,但就是这么一个在她眼里没长大的小孩儿,似乎是这个家里对她最上心的人。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那一刻很开心感动,如今却别扭地说不出感谢的话,末了只是端着副长辈的架子说:“那时候不是快中考了吗?你还有心思去签售会?我看你是想腿被打断。”

李澄渊的性子随了他爸,随和而且耐心足,被训斥还笑嘻嘻的,他解释:“那天我们学校为了缓解考生压力,提前举办了毕业表演会,我那天没去看表演,请假去了签售会,没耽误学习。而且我感觉这次我考得挺好的。”

这时候曾丽在外面催她们俩出来吃饭,李悠然结束了话题,和他去了客厅。

算上打出租,在机场车站等车的时间,今天这一天她几乎全在路上,旅途的奔波让她有些没胃口,用饭的时候她便只挑了些清淡的素菜就着米饭吃。

原本餐桌上还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祥和。

直到曾丽给她盛了碗甲鱼汤给她,她说:“平常在学校食堂里也没鸡汤、甲鱼汤什么补身体的好东西,这次回家了,好好尝尝,里面还放了红枣和枸杞,特别补身体。”

李悠然说:“我没胃口,不想喝。”

“这汤是我今天特意给你炖的,炖了一下午,还放了料酒去腥,好喝又有营养,你尝尝。”她说着讲汤递了过去,放在了李悠然右手边。

李悠然把汤往桌子中间推了回去,“我不想喝,没胃口。”

“干巴巴的米饭吃着就有胃口了?这么好的甲鱼汤你没胃口?”她把汤顺着桌面塞进了李悠然手里。

李悠然松了手,碗中甲鱼汤因着两人争执洒出了不少,她放下筷子,重复道:“我说了,我不想喝,我没胃口。”

她们两个仿佛下一秒就要吵起来了,见曾丽还想说什么,李澄渊急忙把那碗汤端走了,“我喝,我喝,我挺喜欢喝甲鱼汤的。”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李悠然便拿了替换的衣物去浴室洗澡。

李悠然洗完澡随手将头发擦了擦,开始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箱里的东西。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了两声,曾丽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谈不上好看,说:“暑假没事的话多去陪陪你奶奶。”

李悠然动作一顿,曾丽和她奶奶关系并不算好,至少在她看来,曾丽其实在心里是不待见她这个婆婆的,平常也不喜欢她和奶奶过多交往,李悠然有些奇怪她今天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便听她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直往她心上扎。

“你也算是被她养过几年,她也挺待见你,但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你看现在她光和你大叔家的儿子亲近了,她这个年纪也活不了多久,手里头那么多钱,将来总不能全落在大房那里。”

“你也不用怕我要你的钱,要是她真给了你,那些钱我一分也不要,留着给你做嫁妆。”

……

李澄渊拿着姐姐给他的挂毯,正贴着墙壁到处找位置,寻思着挂哪里好看。

突听得隔壁传来了一阵几近是嘶吼的争吵声。

“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不争气的闺女,我让你干什么了?”曾丽问:“又没违法犯罪,那么多钱她自己又花不完,你不去要,总不能又让她偏心眼地全给了大房,当年她名下那么赚钱的几家商场都给了老大家了,这剩下的钱还要给他们?!”

“你爹性子软,窝囊惯了,你怎么也这么不争气!你要是再不努把力,我们全家活该被他们压着欺负!”

李悠然大口大口喘着气,险些要被气哭,眼眶里硬生生憋住了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我说多少次了,奶奶当年那么分是有原因的,大叔守旧,年龄也大了,不适合创业打拼!再加上他本身就跟着爷爷学过打理商场,奶奶才给他们的。我爸他当时年纪轻,受教育程度也更高,有想法有创业能力,奶奶才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打拼的!”

曾丽说:“这话也就能哄哄你,她要是真心疼你爸,当年创业初期,你爸也就不会天天出差熬夜应酬。要不然还轮得到她来带你?”

“钱钱钱!你是掉钱眼里了吗?我爸这些年和人做生意也攒了不少钱,还不够你花的?”

李澄渊心一紧,连忙把挂毯扔到了床上,他开门出去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大门刚好被人甩上。

曾丽骂道:“你清高!衣食住行那样不需要花钱?我是为了自己吗?!”

李澄渊抬起步子就要去追,却被曾丽喝住了步子。

“回来!”曾丽说:“她那么大人了,能丢了不成?”

李悠然没走远,她就坐在家附近的路灯下,抬手擦着泪。

方才门关上的时候,这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出来得急,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出来了,仓促间只来得及拿上手机。

夜风吹着她还有些潮湿的头发,眼泪簌簌掉下,逐渐熄灭了心中的火。

李悠然不由得再次反思她和曾丽的关系。

曾丽,原名曾丽霞,乡村出身,高中没念完就进城打工了。学历是块敲门砖,这话基本放哪个年代都合适,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她在城里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超市收银员、饭店服务员,甚至洗脚妹她都做过。

前路似乎看起来一片暗淡,直到她遇到了李泽梁,对方比她大十岁,家世好,脾气好,学历高,长得也周正,最关键的是这人看起来对她有意思。

李悠然虽然不太了解当年曾丽是怎么和她爸在一起的,但她大概也能明白她爸为什么那么喜欢曾丽。

曾丽长得很漂亮,骨相好皮相更好,不化妆就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最关键的是,她长得很有气质,那个年代,港风女星很火,曾丽就有那么些港风女星的味道,而且她的长相还带了几分和她内里不符的书卷气,很会唬人。

曾丽在城里摸爬滚打了一年多,处事早已圆滑,在李泽梁面前她能一直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做出一副温柔善良、体贴孝顺的好儿媳形象,李悠然想,哪怕现在她爸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

曾丽十七岁嫁给了李泽梁,十八岁生下了她。

嫁给李泽梁是那时候曾丽能选择的、摇身变成有钱人的最快途径,但当她真正踏上这条路时,却因为这条捷径太过轻松便捷,因为这场付出和收获明显不等价的交易,让她无时无刻不担心着在这条路上随时可能会横亘的悬崖,让她从云端跌落、从飞上枝头的凤凰再次变成乡野麻雀。

学历一直是曾丽的痛脚,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没文化,就连她的名字也是,她嫌原名‘曾丽霞’俗气,嫁给李泽梁后就改了名字,后来给自己儿女取名字的时候也是专门往文艺风上面起。

李悠然出生那一年,曾丽还很年轻,她显然还没准备好做一个母亲,也不甘心这么早就做一个家庭主妇,她看得很透彻,哪怕她现在再年轻漂亮,一旦真的甘心做一辈子家庭主妇,没了志气成了黄脸婆,哪怕现在看来李泽梁再爱她,也保不齐日后会不会变心。

所以她得给自己底气,于是生下李悠然以后,她见自己这份婚姻关系已经稳固,至少不会被轻易离婚了。

她便借着替李泽梁分担的说法,帮着他处理生意,整天也是四处奔波,算得上是半个女强人。

十七岁以前,曾丽基本没管过李悠然,大多数时候,白天家中除了保姆基本都是没人的,奶奶怕她受委屈,常常接她过去一起吃饭。

可以说李悠然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

但奶奶毕竟和她年龄差太大,很多话她没法和奶奶说,什么时候该增减衣物,秋裤哪个月份才适合穿上,穿太早会不会被人嘲笑,中午会不会突然很热……那时候她六七岁,没人给她说过这些,曾丽整天风风火火,大晚上才回来,更不会注意到这些问题,而这些比较私密的问题,她更不会去问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保姆。

在大人眼里这些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仿佛是天生就懂的知识,可在当时的她眼中,这些是比加减法还困扰她的问题,像一座小山一样压得她头都抬不起。

她很少主动问大人这些问题,大多都是自己一点点在失败中尝试出来的。

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她慌张无措,困窘得连卫生棉的使用都不会,她没问别人,自己一个人在厕所看着包装上的指示一点点摸索,有好几次没贴好异物感严重影响了她的日常情绪。

再后来,她选择了住校,同宿舍的女生一句随口的善意提醒——“悠然,你怎么还穿着这种背心儿,该换了,不然的话以后胸部会下垂,而且它会暴露形状,要是被班里那些男生瞧见了,会被笑话的。”

那时候她才羞窘地发觉,自己在这方面知识残缺得厉害。

不过后来,她长大了,那些曾经让她深受折磨的问题,在长大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可偏偏在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不需要母爱的时候,曾丽突然变了。

高二下学期,曾丽开始关心起她,会督促她学习,会骂她成绩为什么没有班里的谁谁谁好,会偶尔想起来给她买几身衣服。

可是曾丽不知道,那时候的李悠然开始觉得这种关心是多余的,她甚至开始排斥起这种关心。

李悠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矛盾,明明以前的她还是渴望母爱的,可是现在她开始对这种母爱具象化下的关心变得排斥甚至是厌恶,她觉得自己的心太冷了,冷得让她自己都害怕。

或许是从初二那年某些东西就开始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转折。那年夏天,她被狗咬伤了,不严重,只是擦破了点皮,但因为出血了,就有感染狂犬病毒的风险。

那天晚上她等曾丽回来同她说了这件事,想让她带自己去打狂犬疫苗,在那时的她眼中,被狗咬伤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她那时候没有自己身份证,因为她很少生病,基本上没去过医院,也不了解去医院挂号的程序,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向大人求助,曾丽说:“不就破了点皮儿吗,别打了吧,花个小一千,还要打五六针,麻烦。”

她说:“我以前小时候,有人被狗咬得肉都快掉了,人家没打疫苗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曾丽如往常一样洗完澡就去睡觉了。

唯一的希望被破灭,李悠然觉得曾丽说的那句话让自己刺骨的冷,心底都开始发寒,她的健康抵不过她母亲口中的一句“麻烦。”

李悠然想起生物书上讲的关于狂犬病的知识,狂犬疫苗要在动物咬伤后的24小时内打,如今都已经晚上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去找谁,她怕自己真的会被感染狂犬病毒,只能窝囊又无助的自己一个人偷偷哭。

不过后来她还是打了疫苗,奶奶那天晚上给她打电话,问她明天放假要不要来家里吃饭,她没回答,只是捂着嘴拼命掉眼泪。

奶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天晚上就来家里,把曾丽骂了一顿,牵着李悠然去了医院。

那天晚上,她坐在出租车里,车窗半开着,城市的夜风吹干了她眼角残留的泪,璀璨的霓虹映射在她的瞳底,哪怕是深夜,这座城市里的汽车鸣笛声、车辆交汇声依然喧闹无比,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宁静过。

她同自己讲,妈妈只是不了解狂犬病的危害,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才会那样说的,她一遍遍说服自己,曾丽也是爱她的。

可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信没信她给曾丽找的这个借口。

她已经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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