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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闲谈[番外]

香农博士是国际上逐步获得权威的新生代心理学家,有国家财政支持的心理实验室。

要与这样的人进行会面诊治,要么是患者的病必须有足够的典型性和新颖性,足够到被她写进要发表在国际顶刊的论文里,要么就是家里十分有钱,否则不足以支付每小时天价咨询费。

当然,除了家里有钱还不够,毕竟香浓博士的实验室设立在芝加哥,她本人也长居于此。那是个走三步就能碰上一个有钱人的地方——她还要看人,没有确切标准,完全随缘。

但是在一众申请表里见到方择锐的第一眼,她便抽出来递给助理,嘱咐道:“以后梅特小姐的面诊申请直接通过,按最低收费来就是。”

助理心下暗自惊讶,点了点头。

交遇事后得知她这番特别吩咐的时候笑了:“香农博士的关照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只是诊疗费实在不必降低,按您平日的来就行。”

“我觉得与你投缘,不必客气。”香农博士笑着,她有一头橘黄色的卷发,被随意的舒在脑后,额前一绺发丝垂在眉尾,一双浅蓝色带雾的眼睛有心理学家的锐利,直叫看进人心理。

交遇诚实道,也是想快速活跃气氛:“面诊是我家里安排的,他们的钱不花也是放着。”

“你真有趣,梅特小姐。”香农博士原本闲适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同她握手,好奇的问了一句,“卧蚕非常好看,是天生的吗?”

她知道在东亚某些国家,医疗美容行业十分发达,交遇一双卧蚕又格外优越。

“不,天生的。”交遇力度适中地回握了一下她的指尖,两人一触即分。

香浓博士不无真诚赞美道:“你是我见过有卧蚕最好看的人,十分英气。”

交遇也笑,姿态大方地自我调侃:“谢谢,不过我朋友说需要装傻充愣的时候,有卧蚕就不太方便。”

“哈哈,”香农爽朗大笑,侧身抬手引她进面客室,“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听你的故事了,请,方小姐。”

交遇颔首致谢,率先迈步。

“对精神学科来说,患者的积极配合其实也是治愈的一大良药,你的情况并不严重,暂不需要药物干预,多注意休息,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好,”方择锐说,“我觉得你很亲切。”

“唔,”香农颇通中文,一语双关道,“你可以叫我知心大姐姐。”

两人的初次会面颇为愉悦地到此结束。

第二次见面在几个月后的冬天,方择锐一袭纯黑的打扮,神色有些恍惚。

“这次不是来讲我自己的,”方择锐说,“我有个故事,想让博士帮我分析分析。”

方择锐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开始缓慢讲起自己了解到的故事。

“事实上,现有的临床症状,大多源自客观生物学标志物,我们虽然能够在海量实验样本上归结出一套可以沿用的模板,但试图用这样一套已经被固定在框架中的理论,倒推描绘出存在复杂问题的患者画像,以部分表述整体,结果反而不尽如人意。按你们的俗语来说,或许叫‘按图索骥’,你希望最后找到的是马,可谁又说得准马不会变成弗兰肯斯坦呢?”

“共病患者出现的症状多样,没有任何一位心理学家可以完全肯定的说a症状是b症状的因,b症状是a症状的果。”

“在临床实践中,我们已经发现很多症状都有互为表里、因果的情况,彼此相互作用对患者的身心产生影响,有时也很难区分哪种病因更基础哪种病因更重要。”

香农博士摊开双手,耸了下肩——那是表达无能为力的肢体动作,“原谅我无法仅从您的口述中,得出一个相对客观的结论,不过按您的讲述,我认为患者或许对自己的情况有清晰认知,并已经采取某种手段积极自救了——尽管方法不太恰当,时间也早于你们相识之前。”

方择锐雕塑般静默良久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她眉眼微动,语气轻若蝴蝶停驻枝头翕动的翅膀:“你是指……她所作的那些我并不赞同的举动,算自救吗?”

“可以这么说。”香农答道,“没有经过别人的痛苦,是不好妄自评判对方行为恰当与否的,说不定在她当时的处境下,那已经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你的朋友比很多人都坚强——在有过那样的成长经历下,”香农离开办公室时说了这么一句,“有机会的话,请代我问声好,她有需要,也可通过你与我取得联系。”

方择锐最后一次会见香农的时候,她们私下以朋友的身份吃了一顿晚饭,方择锐和她分享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我高中时期的同桌,是个懂得非常多有趣事物的可爱女孩。第一年的冬天,她告诉我,年轻人之间很流行一种浪漫说法,大意是:如果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初雪,他们就会美满幸福。”

“你们一起看了吗?”香浓撑着下巴问。

“没有,”她说,“但是在中国农历节气”初雪“的晚上,我们在房间一起看完了一个视频,来自直线距离市区三百公里之外的我的家乡——它在那天恰好下起当年的第一场鹅毛大雪。”

“她生活的主城很少下雪,所以跑来很高兴地和我分享,问我家乡下雪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其实并不会干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就好像在问多雨地区的人:雨季的时候你们都会做什么?”

“下雪的日子和其他日子一样,因为没有格外的期待,纯洁、柔软的六角冰晶就不显得特别,生活还是如出一辙的单调乏味。”

“但是那天,我把家乡的初雪视为某种情感的寄托,预支了来年的生日愿望。”

“我希望能和她看一次初雪,不论在什么地方。”方择锐说。

“只是这样?”香浓偏头,头一次表达出不解。

“只是这样。”方择锐点头,“光阴走得太快了,她更是个优秀出众的人,我不知道在未来哪一天,就有别人站到她身边,因此总是惶恐,觉得时间并不够完成这个愿望。”

“所以,初雪有回应你吗?”

“回应了一半吧,第二年确实也又见到了初雪,在沪市,她读书的地方,她不知道我去了。”

“那么我希望沪市的雪景能稍减你的遗憾——沪市确实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从前我去那里参加过学术会议。”

“谢谢,”她微笑着,“那天晚上的沪市的确很美,令人难忘。”

“当时你是想把一切和盘托出吗?”香农问。

“对,但想和做是两码事,我到了才发觉,其实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们很含蓄,我宛如雾里看花,”香农皱着眉说,“有美感,但我认为这样的含蓄是不太必要的,当然,这是由于我们的文化环境差异导致的,不存在谁对谁错。只是我觉得偶尔累赘,承载太多不必要的情感,人的精神会疲倦。”

“或许吧,但这份感情由我而起,而她拥有主动权。她想以什么关系看待我们,我都全盘接受,无论是亲人、恋人,还是陌生人。那是我唯一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越线。我至今还是认为,在她没有表现出喜欢我的举动之前,喜欢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她无关,她更不必知晓,那样只会给她带来负担。”

“单恋一辈子都行?”

“嗯,只要能一直看着她,别的都可以不求。”

九年前沪市的初雪景色确实很美,她记忆犹新。

国外时时有年轻姣好的人向她搭讪,不乏与林奈延相似的灰绿色眼眸,但或多或少都没有那股特殊的东方的气韵,她们没一个是林奈延。

林奈延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朋友,有如日中天的事业,更不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

“那时我因为发现自己的心意,有意与她疏远,她很难过,在我面前大哭了一场,虽然还有别的原因在里面。但是我当即下定决心,就这样陪着她。无论未来会怎样,我都无所谓了。她有恋人,我便送上自己的祝福,她若难过,需要我的安慰,无论当时在哪个城市,我都会立刻奔向她。”

“好吧,”香农说,“作为心理医生,我希望你直面内心感情,果断出击。但是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决定,希望你的感情在不远的将来,窥见天日,得偿所愿。你这一生还很长,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两人在悠扬的提琴声中碰杯。

这一年交遇25岁,也是她来到美国的第八年,已经提前完成全球顶尖商学院的经济学硕士学业,正式亮相于家族旗下的新能源汽车集团,在管理层拥有决定性的一席之位。

她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家族信托基金,有世俗上成功的学业和事业,有出众的外形,一切应有的,已经尽有了。

只是在某些灯红酒绿,与陌生面孔推杯换盏的时刻,她常常会无法抑制地想起在万里之外的一个房间,一个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方总在回国之前已经通过自己的途径了解到阿延的过往,只有心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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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诊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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