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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番外(三)[番外]

夜阑人静,惟有秋风萧肃,槛窗被风刮得呼呼作响,昏幽烛火下,慕容长天吹散茶烟,抿了口茶,哀叹一声。

钟起辛摇了摇头,低声叹道:“早些年东征西战,赔了多少人马粮草,军队打过了槐河,临门一脚,陛下却要休战,真真是想不明白。”

“陛下近年来身子骨欠妥。”慕容长天懒洋洋靠在椅子里,拨弄手上的玉扳指,“也是怕我功高盖主,我若打下缙国,唇亡齿寒,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钟起辛啧了一声,嗤道:“陛下将那缙国质子送来你府上,怕是不怀好意,凡有差池,都得由你担着,你倒是好,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慕容长天挠了一下脖子,无奈道:“确实该划清界限,所以我将他发配去了最偏远的院子里。”

“你他娘的就是见色起意!当我瞎了眼了,看不出那日在殿上,你看他那副模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慕容长天嘴唇一抿,“你看错了!我没那心思。”

“好端端的皇子殿下,叫什么秦云舞,他生母妖妃祸国,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年方二十,听说在府里养了二十多个男宠,哪里像是什么皇储继承人,倒似个玩物!我看缙国国君也未曾当他回事。”

慕容长天闷闷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声,良久又说:“我见了他几回,也不似传闻中那般浪荡,乖乖巧巧的,极是安静。”

“我看你真是被勾了魂了......”

“我说了,我真没那心思。”慕容长天心烦至极,秋日天凉,他却浑身燥热,忍不住又说,“兴许传言弄错了。”

钟起辛哈哈大笑,打着哈欠说:“困了,我回去了。”

慕容长天送他出门,回屋时路过后花园,脚底打了滑似的,不由控制地往那偏远的竹青阁走去。

院子偏僻,四处静悄悄的,夜里的竹影幻似鬼魅人形,无端显得可怖,他穿过竹影密布的地堂,径直走向亮着幽幽烛火的屋子。

透过直敞的槛窗望见了传闻中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他坐在窗下,凑着幽暗烛火习字,穿一袭单薄中衣,长发披散在肩头,柔美的侧脸线条在光晕下朦胧,眼帘下垂,浓密的睫毛落下扇形阴影,侧面看去,肩背又薄又挺,偶尔弯腰凑近宣纸,眼里含上一点笑,冷清的脸庞倒显出几分稚气来。

侍从与他年纪相仿,十**岁的模样,端着一盘桂花糕出现在窗前,秦白榆伸手捻过一块,浅咬了一口,与侍从说笑几句,又捻起另一块塞进侍从嘴里,两人相视一笑,甚是亲密。

慕容长天呼吸重了,连步子也一并沉重起来。

秦白榆听见脚步声,扭头向外看,彼时慕容长天已然走近,见门未关,直接闯了进来,就见秦白榆和那侍从伴夏同时惊慌了起来。

秦白榆连忙站起,绕到桌子另一头,挡住慕容长天的视线,笑吟吟说:“将军大人怎么来了?”

“天凉了,来看看你。”慕容长天抿了抿唇,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那鬼鬼祟祟的小侍从,语气不善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年前,缙国与虞国大战不休,缙国内部党派割据,如今太傅当权,欲派质子出使虞国,国君政权被架空,为护皇三子秦云舞安全,令左都尉范珣将其送出皇城,其后范珣寻求昔日旧友姚策一臂之力,姚策与姚常寿护送秦云舞前往江北洲,而秦白榆则被太傅所擒,阴差阳错卷入其内,顶替了秦云舞的身份,受了数月教习,他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偏就是写字,不是一时半刻能练好的,可堂堂缙国皇子,饶是再不学无术,也不至于字迹不堪入目。

伴夏行了礼,也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双手背在身后,将秦白榆写的那张歪歪扭扭的宣纸抽走,揉成团塞进袖子里。

“在吃桂花糕。”秦白榆抿着嘴笑了一下,把桂花糕喂到慕容长天唇边,“将军尝尝?”

慕容长天冷着脸看向糕点上那一道弯弯的月牙齿印,抿紧了嘴不肯吃。

与他那侍从打情骂俏,偷偷摸摸不知在作甚,拿一块咬过的糕点来哄他,若是他不来,这块糕点还不知是喂给谁吃。

秦白榆转头道:“伴夏,你先下去吧。”

伴夏行了礼,默默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秦白榆把糕点送进了自己嘴里,转身去了贵妃榻里,举着一卷书看起来。

慕容长天忙跟了过去,语速急促道:“你怎么自己吃了?”

“你又不爱吃。”秦白榆闷闷地说完,挑起眼梢看他,“还凶我。”

慕容长天哭笑不得:“我何时凶你了?”

秦白榆不吭声,又把书举起来。

慕容长天贴着他坐下,拽过他的手掌,轻柔地摩挲着他掌心的茧子,这是一双练武的手,擅长弓箭与剑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割痕,像是长年在地里劳作,那日他逼问秦白榆身份,秦白榆却怎么也不肯说,一口咬定他就是缙国皇子,宣帝最宠爱的幺子。

起初慕容长天也怀疑他是假冒的,可除却这双手,他实在找不出其他证据,秦白榆长得太好了,肌肤白皙泛粉,身上白玉无瑕,说是玉雕的人儿都不为过,哪有半点粗莽之气。

可慕容长天一想到他是秦云舞,脑袋里面就浮现二十来个小情郎,夜里辗转反侧,用饭味同嚼蜡,真真是寝食难安。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也不知府上养的什么男宠,能遭得住二十来个?

秦白榆忍住笑意,单手举起书,翻了几页才说:“你啊,最是难哄,哄你哄不好,不哄你又不乐意。”

慕容长天是当之无愧的国之重臣,虞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其父辅国公乃三朝元老,辅佐过三位帝王。

太傅让他与慕容长天交好,起初他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了这位传闻中凶神恶煞的大将军,谁知这人好哄得很,与外界传闻丝毫不像,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太傅当权,姚大叔与姚常寿叛逃在外,他若不顺从太傅的意思,难保姚家父子日后不会遭难,但缙国局势不稳定,谁也不知明日如何,秦白榆亦不可能一辈子为太傅卖命,而慕容长天是他能接触到最具权势之人,蓄意接近,也不全为太傅。

慕容长天情绪恹恹地勾他的手指头。

秦白榆瞟他一眼,扔了手里的书,转身跨坐到他腿上,贴着他的身体轻柔地说:“将军,不如我再哄哄你?”

慕容长天搂着他的腰肢心猿意马,身体都快烧起来了,脑袋里面还站了一排男子,威武雄壮的,弱不禁风的,清秀俊雅的,各种模样都有。

秋风微寒,解了衣带后身子便凉了下来,滚烫的掌心绕着秦白榆的后腰摸了上来,探进他浓密的秀发里,托住他的后颈,唇齿勾缠,慕容长天今日颇有些急躁,粗蛮地勾着他的腰将他箍进怀里,用拆骨入腹的架势吮咬他的肌肤。

慕容长天在他脸蛋上咬了一口,发泄般说:“你这里伺候的奴才太少了,没事少过来。”

秦白榆眼睫颤抖,低声说:“你院子里人多眼杂,叫人看见就不好了。”

慕容长天顿时就不痛快了,推开他几分,冷冰冰地说:“你府上养二十多个男宠,也不见怕叫人知道了。”

秦白榆怔了半晌,噗嗤笑了起来,连忙又哄道:“我是为你好,国君刻意让我住在你府上,就盼着我生点事,好开罪于你。”他脑袋一个激灵,忆起太傅让他讨好慕容长天一事,突然有了不好的臆想。

慕容长天酸溜溜地说:“我不屑与人争风吃醋,可你若是只要我一人,天塌了我都顶着。”

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现起浓浓的哀怨,哪里像是无往而不胜的镇天大将军,慕容长天搂紧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撒娇撒痴地看着他,恼羞成怒时张嘴就咬,听他嘶嘶抽气,动作又轻柔下来,粗糙的舌苔舔舐着咬疼的地方,像是讨好的野兽,露出柔顺的姿态。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来,秦白榆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可慕容长天一对他好,他便受不住,总是要心软,蹲守猎物时那份耐心早就抛诸云端,只余下亟不可待。

秦白榆抱着他的脑袋,轻呼:“你咬疼我了。”

慕容长□□那红处吹了吹,引得怀里人一阵战栗,他倏地笑起来,抱着人往榻子上倒,欺身压了上去。

他行事蛮横,床第间也不输阵,像是要证明什么,与那些莫须有的人物攀比,每每总是要折腾到秦白榆灵魂脱壳。

秋日里出大汗,风一吹就容易生病,可身体就像淌进了水里,哪处都是湿漉漉的,慕容长天抄起散落在地的衣裳,擦去秦白榆身上的汗水,掰开他挡在眼前的手臂,啄吻他的眼帘。

秦白榆气喘连连,消不去身体里的余韵,他推了慕容长天一把,却见他更加紧密地贴过来,又再卖力耕耘,神情恍惚间,他听见慕容长天轻轻说了句:“舞儿,你只要我一人,可好?”

秦白榆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整个身体全然冷了下来,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慕容长天又是在叫谁的名字,秦小虎是敷衍取的名字,秦云舞又是另有其人,秦白榆又是谁?那不过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名字。

他突然难过起来,方才止住的眼泪又簌簌淌了下来,眼梢泛着深红,嘴唇都在哆嗦,声音颤颤道:“我不要了,长天,不要了。”

“不要什么?”慕容长天吮咬他的嘴唇,含混不清地问。

秦白榆被他堵着嘴唇说不出口,虚软的身体任人摆布,纵容汗水肆意,熔岩浇灌。

*

秦白榆夜里睡得不踏实,似梦似醒间,慕容长天搂着他的后背翻了个身,让他整个趴在自己胸膛上,轻轻抚摸他的脊背。

醒来时头疼欲裂,身体动了几下,眼皮颤颤不肯睁开,耳边传来轻笑声,似是嘲弄,从鼻子里发出哼哼。

秦白榆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下颚搭在慕容长天胸膛上,迷迷瞪瞪看着他。

慕容长天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撑着褥子坐起来些,笑说:“日上三竿了,还睡?”

“你怎么不提天亮才躺下?”秦白榆翻身下来,侧躺在旁边。

慕容长天又靠了过来,低头咬他的肩头,长腿压了上来,再次把他圈进了怀里。

“我让人备你喜欢的鱼片粥,待会儿我亲自喂你。”慕容长天蹭着他的肩窝,黏黏糊糊地说,“过几日有中秋灯会,我带你出门。”

秦白榆虚虚应了一声。

慕容长天搂着他的腰,柔声问道:“舞儿,你心里可有我?”

秦白榆身体一僵,呼吸明显沉重了起来,他转过身体,凝视着慕容长天讨好的眼眸,“你昨日说的可都是真的?”

“你指哪句?”慕容长天随口一问。

秦白榆不悦道:“哪句?难不成将军说话有真有假?”

慕容长天倏地一笑,连忙讨饶:“好好好,句句都是真的。”

秦白榆露出一点笑,支起身体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中秋灯会时,我有话与你说。”

“好。”慕容长天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心满意足地躺回去,长臂一撩,又把人裹进怀里。

秦白榆用手肘顶他:“我的粥呢?不是伺候我喝粥吗?”

“抱一会儿再说。”

“懒鬼。”秦白榆反手搂住他的腰,贴近他怀里。

*

秦白榆打开漆木盒子,从中取出四枚狼牙,那是白狼王的牙齿,他在深山里蹲守了半年,才擒获那匹狼王,狼牙有避邪之用,昔日他随身携带,顶替了秦云舞的身份后,便将狼牙收了起来。

慕容长天煞气重,把这几枚狼牙赠予他再合适不过,这也是秦白榆仅有的物件,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过了晌午,慕容长天还没回来,许是去了哪处与同僚吃酒,秦白榆把狼牙藏进袖中,只身前往他房中等他。

他在将军府住了小半年,初来时还有些拘谨,半月后便来去自如,尤其是无客登门的日子里,他日夜住在慕容长天院子里,用他的笔墨纸砚练字。

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也会捣捣乱,给慕容长天添点堵,可那人却从来不恼他,好像他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物,得仔细捧在手心。

如果他不是宣帝之子,不是皇亲国戚,只是一枚从山里来的棋子,慕容长天是否还会这般珍惜他。

眼下的生活是无趣的,可山里那些年也并不令人愉悦,人生好似一条漂泊无方向的扁舟,摇摇曳曳不知尽头。

秦白榆写完一帖字,把宣纸烧了,转头又去把玩书案上的红珊瑚摆件,上回手滑摔了一个,慕容长天见他喜欢,转天就给他补上一个新的,他不知这些东西几多贵重,可从前那些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一件是他的,那四颗狼牙还是他偷偷藏下来的。

后来秦白榆才明白,无关富贵与贫穷,爱你的人会用尽全力,将所拥有的一切捧给你,就像义父会将汤里的咸肉一块块拣出来,拨去大哥碗里。

秦白榆捧着那四颗狼牙,他用红绳穿成了两条项链,明日中秋灯会,若是慕容长天不计较他的身份,他便将这条项链送与他。

思定后,他吁了口气,准备先将项链藏起来,免得待会儿被慕容长天瞧去了,那人坏得很,总是鬼鬼祟祟地偷看他,又爱吃醋,一吃醋就扒他衣裳,身上哪里还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秦白榆翻箱倒柜,想找个角落把项链收起来,顺道看看这房间里还有什么他没有见识过的新鲜玩意儿,碰巧见到角落里摞着两个箱笼,他费劲把上面的箱笼搬下来,正欲揭开盖子,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殿下,那箱笼可万万不能碰!”

秦白榆直起腰,转头问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管家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午膳备好了,殿下挪步用膳吧。”

秦白榆眯起眼,一个转身,猛地将盖子掀了,箱笼里摆着一把古琴,他不懂音律,却也看得出这把琴价值斐然,“这是谁的琴?”

管家把头别开,语焉不详道:“就是一把旧琴。”

“将军大人会抚琴的吗?”

都问到这份上了,也知道瞒不住,管家结巴了一下,只好说:“是我们未过门夫人的琴。”

秦白榆脑袋懵了一下,脚步虚滑往外走,在摆满珍馐佳肴的桌前落座,定了定心神才问:“哪家的夫人?”

管家叹了一声,细细说道:“是乐坊里的琴师,如今已不知去向,将军十三岁那年出门游历,结识了那位琴师,对他心生爱慕,发誓要娶他为妻,奈何那琴师不愿意,将军归来后仍恪守本心,坚持要等他,那时候国公爷还在世,将军因此事与他吵翻了天,国公爷过世后,将军开府独住,更是宣告天下,非那琴师不娶,如今的辅国公,咱们将军嫡亲的大哥,劝了他许多年,将军仍不为所动,坚持不肯与旁人成亲。”

“原来如此。”秦白榆捧着碗食不下咽,筷子拿起来几次又放下,眼神暗淡道,“我还不太饿,留着晚上吃吧,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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