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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诺

来人是意料之外的孟少巍。

见他一脸正气的走过去,拉起地上的人,一瞧那人的脸,仿佛此时才发现那人身份,迭声的告罪。

“景贺世子!你怎么不说话呀!哎呀,臣多有得罪,冒犯了冒犯了 ,还望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则个!”

萧夕朝半靠山石,捂着喉咙咳嗽,末了又忍不住想笑,太子身边的人,果然如出一辙的不讲理。

景贺吃了口哑巴亏,扶着假山自己站起来,恶狠狠道:“孟少巍,你给我等着!”

“世子恕罪啊,眼下黑灯瞎火的,下官一听见人喊救命赶紧跑过来,谁知道是世子你?”孟少巍脸皮一向很厚,睁眼说瞎话,刚才萧夕朝脖子被死死扼住,根本喊不出救命。

景贺知道他是故意的,又不好挑明,只能灰溜溜的扔下一句话,“改次找你算账。” 趁没人发现之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宫苑之中,他更怕事闹大,所以不敢跟孟少巍抗到底。

走时深深看了萧夕朝一眼,景贺眼里贪婪依旧,事儿还没完呢,人总有落单的时候。

孟少巍继续火上浇油:“世子果然宽宏大量 !改日孟某人一定携重礼登门致歉 ,请世子大人原谅!”

萧夕朝坐在假山边也算缓过来了,他对孟少巍拱手行礼:“多谢孟大人施以援手。”

孟少巍看他脖颈上痕迹明显,提醒道:“景贺是晔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你下次看见他尽量不要独处,他色胆包天,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情来。”不管怎么说,萧夕朝曾经都是东宫的人,轮不到景贺欺侮。

“谢大人提醒 。”

这规规矩矩的,跟那天渡口出言威胁他的人大相庭径,孟少巍一时不适应,尴尬的四处张望。

萧夕朝又问:“那景贺世子会不会去找大人的麻烦?”

“不会不会的 ,他躲着养伤还来不及呢,哪儿敢来找我。”孟少巍怕他多想,顺口道:“况且还有殿下在呢 ,借他几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东宫的人 ,倒是你自己多加小心呐。”

孟少巍心想,太子跟人散了也不给人安排个官职,这事办的小气了。

未免景贺怀恨在心,杀个回马枪,他亲自把人送到了正门口,萧夕朝十分客气 ,再三对他道谢后才转身离去。

孟少巍办了桩好事,聊解内心愧疚之情,于是满面春风的回身入殿。

他正得意时,突然感受到一束目光直直投在他身上,孟少巍抬头找找谁那么放肆,不远处的高台上,吉公公正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一侧是神色阴郁的太子殿下 。

太子的眼神可算不上和善,充满了忌惮和打量。回想萧夕朝离开前,脖子和脸上可疑的痕迹,孟少巍一阵儿头皮发麻……

吉公公从高台上一路走下来,甩了甩拂尘说:“孟大人,殿下有请。”

孟少巍:“公公,我可以解释的”

吉公公:“殿下正等着呢。”

走出东宫时,孟少巍长吁一口气,他问向一脸淡然的吉公公:“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

吉公公苦笑摇头:“情之一事,堵不如疏啊,孟大人!”

孟少巍心里理解,情理上无法赞同,他跟太子很是添油加醋的说了景贺的恶劣行径,也包括自己挺身而出的英勇作为,可惜太子面色淡淡,始终不为所动。也就是说到萧夕朝骂景贺那两句话,太子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实在搞不懂俩人玩的什么把戏,孟少巍唉声叹气回了府第。

晚上的萧宅,灯火到深夜还未歇。

相栀拿了热帕子给萧夕朝推开脖子上骇人的青紫,颌骨两侧也有深深浅浅的指痕 ,相栀闷头做事,不敢多问。

反而萧夕朝多说了几句话,问她疤痕几天可以消去?

“公子用药油多推推,推开瘀血,七日之内便可消除。”

萧夕朝若有所思的点头,七日倒是够的,手边的药油味道刺鼻,萧夕朝想了想 ,让相栀别用了,晚上闻着不舒服 。

相栀问他手上还要推一推吗?

“今日累了,改次吧。”

“那奴婢退下了。”

相栀同手同脚的理好东西退下,萧夕朝知道她误会,可自己也不方便开口解释,随她去臆想好了。

烛火昏黄,萧夕朝对镜一寸寸看过镜子里的自己,景贺也是个胆大的,在脖颈上弄出那么明显的痕迹,生怕谁看不见嘛?

青青紫紫的指痕粗看是有些可怕,但萧夕朝肤色白皙,伤痕给他带来的还有异样的美感,好像最精致的瓷器上有了划痕,乍一看心惊,仔细一看又品出些不可言说的味道。

萧夕朝就是那个瓷器。

他的伤痕不是伤痕,好比一道钻透人心的裂缝,激起所有俗世人心中的**和戾气。

蜡烛吹灭后,屋内只剩月色溶溶。

萧夕朝坐到窗边,他好似月光下圣洁而又凌乱的神祇。

他侧着脸,撩起散开的一缕青丝挂到耳后,柔软的发丝一路没入颈项,那是萧夕朝身上最诱人的角度,太子也曾为此流连忘返。

脚步声响起时,有人推开了屋门。

是景诏。

他看见萧夕朝,本来酒气熏蒸的脑袋一下就清醒了,想起来他不是喝醉了来找人发泄的。他是思念着一个人,爱意无处安放,所以来了。

“夕朝。”

他走过去的脚步都有些踉跄,一把搂住萧夕朝的肩膀,把人紧紧压在怀里。景诏埋首在他发间,汲取他身上清凉浅淡的气息。

“殿下,你喝醉了。”萧夕朝平静的开口。

景诏松开手,捧着他面颊,两人鼻尖相贴,他抚摸着那些青紫伤痕:“本宫没醉,就是想来看看你,你疼不疼啊,景贺那胆大包天的东西,本宫一定给你出气!”

“不疼”,萧夕朝脸上染了红晕,他别过脸,语气平平道:“殿下已然厌弃于我,为何还要这样。”

什么叫厌弃,谁厌弃谁啊?

话叫他说完了,景诏头一次脑子慢了半拍,心内第一想法是我居然厌弃他?具体前因后果暂时抛之脑后,唯留一句——

“我怎么会呢?”

他想说,是你先离开的,也是你先恶语中伤我们之间的情意。景诏辩驳前忆起吉公公说的,复合之人最忌旧事重提!

不能翻旧账,不能翻旧账,他是来找夕朝和好的。

心底默念几遍后,景诏对上萧夕朝的眼睛,掰过他身子,直到两人的瞳孔中都映着对方的模样。

萧夕朝先转开视线,只留给景诏一半侧脸。

“为什么非我不可?”萧夕朝问了出来,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疑惑,唯有景诏可以回答。

景诏没有花言巧语,他也想知道答案,他努力回想遇见萧夕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美酒,红烛,嫁衣……每一样东西鲜活恍若昨日,景诏很遗憾,那天的一切不是为萧夕朝准备的。

如果可以重来,东宫十里红妆,只为迎接萧夕朝的到来。

“我不知道。”景诏陷入沉思,以我自称,他语无伦次道:“早知如此,我不该答应父皇迎娶胡龄的,可若不答应,我又遇不见你。而且你还一直介意胡龄是你妹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前前后后的事儿太乱了,乱的我找不到头绪,总觉得好像不该如此?”

他的人生应该遵循每一位皇帝的轨迹,建功立业,佳人在怀,然后子孙满堂。

萧夕朝在景诏的絮语中找到了共鸣,他回过身来,手掌轻轻覆在景诏脸上,指尖是羽翼般的睫毛,掌心是他温热的唇瓣。

“殿下,乱了又为何不回正轨呢。”

落在脑海里的话,字字皆带回音,扣开了景诏最深的秘密,他下意识地迷茫了一瞬,自己也问了自己一遍,为什么?

透过指缝,他看见萧夕朝伤怀的眼神,像是来自神明的悲悯,问他回不回头?

景诏刹那间心腔震动,他推开萧夕朝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手指一根根扣进去,告诉他答案:“乱了也是我的选择,我不怨天尤人,也决不轻易放手。”

太子不认命,就算爱上错的人也不认命,他可以螳臂当车,去维护自己的一切选择。

萧夕朝站起来,双手挂上景诏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亲密的动作下是他冷冰冰的质问,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永远是景诏不想听的。

“有朝一日你登基为帝,难道不会视我为污点,杀我而后快吗?”

萧夕朝是清醒的,他从不相信景诏为情爱做的辩解。

景诏听到后,不敢置信的问:“你怕我杀你?你离开是怕我杀你?”

萧夕朝不说话,默认了这个原因。

景诏难过又高兴,高兴的是,萧夕朝不是因为不喜欢他才离开。难过的是,徽玉园同榻而眠的日日夜夜,萧夕朝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竟以为自己会杀他?

光听到萧夕朝失踪的消息,景诏就急得火上浇油,孟少巍前脚说了景贺一事的前因后果,景诏后脚派人去把景贺好好修理了一顿。

他如何能舍得杀萧夕朝?

景诏拥住萧夕朝清瘦的身躯,按着他的后脑,承诺道:“我不会杀你,景诏对天发誓一生护你周全,在我身边,阎王来了也拉不走你。”

萧夕朝鼻尖一酸,眼泪不小心滑进了景诏衣领,他颤声问:“你说到做到吗?”

“太子一言九鼎,今日若有食言,叫我永失所爱,孤独终老。”景诏感觉到领口微凉,他抱紧萧夕朝,想把自己所有安全感,全部给他。

帘幕落下,屋内烛影摇曳成双,窗外天际明月迢遥。

床边衣衫凌乱交错,沙哑的喘息,不时推据的手臂,还有夜色中或轻或重的私语和低吟声,摇摇晃晃直至天明。

第二天萧夕朝是在徽玉园的床上醒来的。

太子确是个干大事的人,他第二天要上朝,夜宿在外终结不妥,干脆做完了,趁萧夕朝累过头睡着,直接打包回东宫……

萧夕朝形容不整,睡得眯眯盹盹的时候,景诏穿好衣服一把把人抄起来,裹了大氅,抱上马车。

外头日上三竿,萧夕朝起床洗漱了,徽玉园伺候的人还是老样子,看见他半点反应也无。

吉公公开心得很,忙前忙后张罗着,萧夕朝挺奇怪的,以前也没见他那么热情。

“公子是不知道啊,您一来,殿下今天去内阁时,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主子好了,做下人的才能好。前几天的东宫,简直堪比大理寺和刑部,宫女小太监都小心翼翼的陪着,生怕哪里触了太子殿下霉头。

刚从琼林回来时,有不懂事的宫女看徽玉园没人了,擅作主张地收起了萧夕朝素日里常用的斗棋和几本游记。太子回来就寝大发雷霆,连坐的处置了好几个不安分的宫女。然后自己比划着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才肯睡下。

后来的大半个月,基本宿在书房,怕是在徽玉园触景伤情。

萧夕朝听吉公公念叨,想到前段时日“为情所困”的太子,和昨晚剖心为证的人,顿时既心疼又好笑。

吉公公也陪着笑,他算是看明白了,太子殿下离不开夕朝公子。只要夕朝公子好,太子就好;夕朝公子高兴,太子就高兴。

“外头雪萧和碧萧正遛弯呢,前些天在徽玉园啄了好些个人,公子快出去瞧瞧,它两个只听公子的话。”

萧夕朝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爱宠落在这儿,于是急不可耐的跟吉公公出去找鸟。

院子里的大树下,两只孔雀没精打采的晃荡着,左叨叨右看看,总寻不到有意思的东西。萧夕朝抓了一把吃食,放轻脚步走到它们不远处,低声唤道:“碧萧,雪萧,来吃饭了!”

俩鸟一听声音就来了精神,争先恐后的跑到萧夕朝身边,围着他展示自己华丽的羽毛。

开屏开的比吃饭还快,也是奇了啊,吉公公相信萧夕朝真是神仙下凡,驯服凡鸟不在话下。

“公子许久没带它们出去玩过了,今日日头暖和,正好去散散步。”吉公公在旁建议道。

萧夕朝犹豫不决,手指慢慢梳理碧萧的羽毛,徽玉园不止住他一个,上次已经不小心撞到人了。

吉公公知他顾虑,“侧妃娘娘跟皇后娘娘一起去庙里祈福斋戒了,十天半个月不在宫里。”

胡龄不在就好,萧夕朝没有后顾之忧,当即决定带爱宠去遛弯子。

碧萧雪萧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开心,一路蹦啊跳的,身后跟了好几个小宫女惊奇的指着它们,毕竟前几次啄的人太多,在东宫出名了。

“殿下今日忙吗?”

“不忙不忙,走之前还说让公子等他回来用晚膳。”

从萧夕朝嘴里问出一句关于太子的事儿,实属难得,吉公公得记下来转答给太子。

“哦”萧夕朝左手摸碧萧,右手摸雪萧,免得两小只争宠,他不解的问吉公公:“公公为何一直跟在我身边,不去照顾殿下?”

呃……这叫吉公公怎么解释,说太子放心不下,派我来看着你?好在吉公公多年宫廷生活,嘴皮子功夫炉火纯青,当场替太子圆了回来。

“这不是公子伤还没好嘛,其他人伺候殿下实在不放心,一定要老奴跟在公子左右。”

说来确实如此,天刚亮时,太子殿下起来瞧见萧夕朝脖子上的伤,气的脸都青了。光打景贺一顿怎么解气,上朝时直接发落了景贺,把人踢去了皇旗营里揉捏。

“有劳公公了。”

萧夕朝似是信了他的话,不再追问,专心逗弄两只大鸟。在花园里逗留了好一会儿才赶回徽玉园,回去还吩咐膳房多做太子喜欢的菜式。

吉公公激动的不行,准备待会儿给殿下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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