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十一点门禁,我能借宿一晚吗?”
居蕙问这句话时已近十一点半,刚洗完澡穿着他的T恤,唇瓣若有似无地贴近他的,这感觉,和梦里一样柔软有弧度。
盛戚京双手掐住她的腰,薄茧的触感在腰窝先痒后疼,居蕙整个人腾空半米,大腿慌忙挎上他的腰。
他没说话,只用亲吻和不含任何醉意的鼻息回答她,居蕙反而有些醉,不知怎么回事就和卧室的天花板坠进夜里。
“台灯也..”
盛戚京有求必应,黑暗彻底有了密度和温度。明明是两人的冲动之举却被他小心对待着。
耳垂被含住的瞬间,居蕙从口袋里拿出边嘉平让她随身携带的小包装。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盛戚京接过,耳边突然冷静的低语让她自顾不暇,摇好几下头。
“我没醉。”
“那你喜欢我吗?”
手肘撑在床头柜的闷响让世界突然清晰,居蕙睁眼,盛戚京眼睛格外清澈,要她认真回答。
黑夜从未如此明亮,居蕙脸颊泛红,胳膊缠上他后颈,压低。
“喜欢。”
枕芯的羽绒在耳边轰鸣,盛戚京松下全身力气,体温相触,他头发柔软居蕙能随意摩挲。
就这样无声无月,半晌。
“我也喜欢你。”他咬住她锁骨。
第二天,居蕙直到泥塑课上到第二小节才出现在工坊。老师没发现,但同学们注意到了,无数道光对她左右扫描。
居蕙走过,不多在意。
雕塑生围成一圈站着上课是常态,老师正在工作台上塑1/2等大人体,居蕙躲在人群最后身子倚着云傲南听课。
昨晚她记得让盛戚京帮她定了闹钟,但似乎又没有,居蕙起晚,像是没睡。
“小蕙。”
云傲南快速往她脖子瞥了眼,小声:“要不你用我遮瑕再遮一遮,稍微撩下头发就漏出来。”
“有吗?”
居蕙摸T恤圆领,咬痕藏在视野边缘,确实有些明显。
她顿了下,“算了那还得去拿包呢,等会下课…”
“没事,就在我口袋。”
云傲南从口袋变出长软管,挤出一点,小拇指在咬痕上快速点点点,三两下完成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居蕙也没反应过来。
“你提前帮我准备的?”居蕙眼睛一眯,看她低着头,拿纸巾擦掉手上残留,“所以,你知道我昨晚干嘛,知道那loft是盛戚……”
居蕙被老师一声下课打断,云傲南捂着她嘴往外走。
今天的课程不算多,上午只有两节课,十点钟往寝室食堂方向走的人不少,居蕙和云傲南跟着人流往办公室方向走,她们要找辅导员当面润色实践报告。
“傲南。”
裴垚突然出现亲昵喊她,旁边站着盛戚京,自然成为教学楼外一道靓丽风景。
云傲南瞬间鸡皮疙瘩凸起。
他们突然加入站在云傲南那一侧,一路上盛戚京和居蕙站在最旁,默契地一言不发。
居蕙表现的如过去般陌生,她和盛戚京心底都清楚,若是脑子一热事情败露只会成为雕塑系第二对“模范情侣”……
“嗨——居蕙。”
身旁路过的同学和她打招呼,居蕙还没反应,余光就注意到他们眼底全是颜色。
她盯了过去,那几团红紫黄蓝却突然消失,他们只是在笑。
在笑什么?
她蹙眉,收回视线。
“小蕙,裴垚和学长找我聊毕设的事。”云傲南挽了下她,“你先去办公室吧,我很快。”
三人齐齐看向居蕙,唯独盛戚京是不带任何情绪的注视。
居蕙今早离开时也有那一瞬间想过他那句喜欢是真的。
但一转念,他二楼客厅那一整排的笑脸花还在,它们统统在说昨晚是场意外。
居蕙点头,刚一离开就被前面的同学们招呼过去,热闹声渐息。
盛戚京望着居蕙背影,昨晚他就是被这群学弟学妹拦住问八卦,吵吵闹闹的,几张嘴能就着酒沫把骰子喝了。
一口我听说一口我猜是,张口就说居蕙有个云傲南介绍的盛戚京发小男朋友,而且岁数不小。
“怎么就说主理人是那个土豪男了。”
“除了他还有谁?人家接居蕙用豪车,肯定是墨皴血战商场赚来的战利品,咱学校哪有那么豪的。”
乌鸦七嘴八舌,盛戚京听到这时投过去的眼神比现在还冷。云傲南小声说两句快走,没让他喊居蕙回来。
她已经冷静回来,要不是他们还要做四年同学,昨晚酒吧她就直接跳到酒桌上砸瓶子问他们是谁先造的谣。
云傲南快走在前,盛戚京在后,裴垚完成任务先走了。
今天是她约他来学校的,她要一个解释。为什么蒲茵会说主理人是他发小,为什么讨厌居蕙还跟她上了床。
云家盛家是多年好友,父母性格相似把两个家中老二都生的相似,他们从颜值到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家庭地位一高一低,一个傲男一个欺京。
云傲南不觉得他是随便的人,除非他连对感情都和她相似,玩玩闹闹不当真。
绿荫大道人烟稀少,这边远离宿舍教学楼最多只有私家车经过,很适合聊事。
云傲南站定,左右一瞧四下没人,转身刚打算叉腰骂他,只见盛戚京正出神思考人生。
云傲南:“…居……”
盛戚京:“居蕙刚刚怎么那么冷淡?”
两人聊不长久,那一头的居蕙此时也刚到办公室门口。
她在路上花了些时间,刚刚她给灰铃编辑了段长微信。
若真沉溺于儿女情长,居蕙就不是居蕙。她庆幸自己幸运至此,能考上若美,能让她拥有遇见云傲南盛戚京的可能性。
但同时她也是骄傲的,自觉不比任何人差。“走后门”这件事对她来说不成立,在墨皴的机会的确是盛戚京给的,但也要她自己把握。
她不会傻傻辞掉送到手的馅饼,反而向灰铃请缨更多工作机会,说明她能为画廊做什么,表示想多学习策展和画廊运营。
“咚咚咚——”居蕙敲门。
“请进——”马文老师的声音。
居蕙推开点门缝。
“啊,八卦墙说主理人就是学生?那居蕙不就是校内谈一个校外谈一个喽,左手墨皴右手豪车,真是好手段。”
男声清晰明亮,居蕙僵在原地。
“对啊,一个帅大叔一个小鲜肉……还有啊,我猜墨皴主理人就是盛戚京,你看她那张脸长的清纯就是……”
“就是什么?”
居蕙转过身,两个从没见过的面孔被她吓一跳,她大步踩近,“你们再说一遍。”
这里是教学楼A座三层的雕塑系行政办公室,辅导员平时不在这,来这的学生也大多是学生部门或大四大五有行政需求的。
两人着实想不到居蕙会出现在这,周围安静,人不多,两男生连连后退说对不起。
居蕙立马拉住其中一人,拉扯的两人力气悬殊撞到旁边展示牌,动静响彻整个楼道。
她不想惹人注目,音量尽量压小:“去办公室,你当老师面再说一遍。”
两男生无聊反复的道歉吵的像苍蝇,居蕙仍抓着他不放手,吸引来旁边不明真理的搅屎棍说她别那么得理不饶人。
她紧咬着牙,对方见有人撑腰甩她的动作更大,居蕙指尖和鼻腔一起发酸,她不想在这惹上麻烦,可这人又说:
“对不起,我真没那意思,其实我说那话是夸您……”
“别在这道歉,去办公室给我道歉!”
居蕙大声吼他。
“居蕙!”
“居蕙!”
马文老师在身后厉声,而后紧跟着从电梯口跑来的云傲南,她与马文相对,身后跟着盛戚京。
场面一度混乱,居蕙站在暴风中心,波纹以她为中心散开,大家眼底都画着一样的情绪——她这个泼妇拽着诚恳道歉的学长不依不饶。
“戚京,帮帮我!”
被她抓住的男生扯头对盛戚京喊。
居蕙把视线定格在他身上,这瞬间云傲南突然认清,这两人不就是盛戚京室友吗?
两秒,盛戚京没说话。
云傲南眼看辅导员就要上手,她拽拽盛戚京衣袖,“喂……”
“居蕙先松开吧。”
他没帮居蕙,云傲南震惊地看着他。
眼看着他像昨晚一样在她最狼狈时登场,居蕙咬牙,眼底情绪复杂。
下一秒,唇齿微张,低声骂了两个音节,把人松开。
男同学揉揉胳膊,围观人群和他血液一起再次流动,居蕙从他身侧径直离开,往电梯口走。
这次云傲南及时跟了上去。
盛戚京站在原地,与她撞肩而过。
咚,闷响。
他往后退半步,停在原地。
这瞬间他想起最爱脸面的父亲。
那一下撞的不轻。
居蕙揉揉肩膀没哭,眼泪甚至被愤怒烧干落不下来。下午的课照常参与,润色实践报告的事被挪到第二天,一切似乎如常。
不同的是她终于看懂那些同学的笑,那些奇怪且不怀好意的唇角。
但或许也没那分不怀好意,就像那位学长说的,那视线是「夸赞」和「羡慕」。
居蕙立刻便明白,盛戚京为什么隐瞒房子归属,为什么装后门,否决她的创意。
这些话中带刺都是有原因的,他和他室友一样,把边嘉平当她的SUGAR DADDY!
居蕙把他臭骂一顿立马拉黑,坚持让两位好室友违纪记过,当众道歉。
如此简单的诉求却遭到辅导员马文老师的反对。
“他们罪不至此……”
“领导决定奖惩……”
两位学长逃过记过一劫,不过还是写两大张道歉信亲手交付。
居蕙当面全撕了。
“牛!”
两学长悻悻走后,旁边撑腰云傲南在旁激动地拿拳头锤她。手写的狗吠在手里揉成团,居蕙一扔,三分投球完美落进垃圾箱。
居蕙压力全无,自由吹满全身。
“傲南,咱们搬出学校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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