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均言醒了,余文卓摸这摸那问他各方面有什么反应没有,刘均言见他着急的样子,微笑说“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你快喝些水。”
余文卓抬手把杯子递到刘均言嘴边,这杯子里的水他是半小时换一杯,不知道床上人什么时候醒才这么做,天冷,他刚醒,不能喝凉的。
他伸手接过余文卓手中的杯子,哑声道:“谢谢。”
余文卓看眼被他挡去的手,笑笑说:“不客气。”
刘均言嘴唇干涩,一口气喝完,嘴边还有水渍:“我怎么在这儿?”
“昨晚你不是答应要跟我吃饭吗?我等很久你都不来,就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人说你晕倒了,我二话没说就问了你家住址,看你倒地上我想都没想就给你整来了。”
“这样啊,谢谢你了。”
“别嘴上说谢谢,等你好点了跟我一起吃顿饭。”
刘均言轻轻点下头,看向窗外,阳光真好啊,这样的阳光还会让他看到几次,余文卓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问他:“看什么呢?”
“出太阳了。”
“之后几天都这样,对了,后面几天你忙吗?”
“不忙,怎么了?”
“最近上映一部电影,我没什么朋友,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刘均言慢热,对余文卓的几次三番的邀请感到很莫名其妙,莫非眼前人想泡他?想到这,他不禁打量起余文卓,他很完美,是男女老少看过去一眼都会喜欢的程度,他的长相不具有攻击性,再加上他现在戴了眼镜,很斯文,刘均言跟他相处没有不适感。
如果这么个人要泡他,搁以前,他早答应了,不过他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白菜不该被猪拱,鲜花应该插在花瓶里。
“余先生,不好意思,我觉着你这话不该对我说。”
“什么该不该,我欣赏你罢了,想认识你。”
“……”
“你长得好看,我看上你了,你如果看我还行,就跟我处一段,尽管只有一天,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让你爱上我。”
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说这样的话。
这话让刘均言一下子愣住了,余文卓见他不说话就继续说:“你是同性恋吗?”
“是……”
“我们试试吧,试一天。”
“余先生,我很感谢你把我送到医院,但这不能让我对你以身相许。”
“这样啊,那你还挺难追,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能给个机会。”
“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多机会可给你。”
“什么意思?”
我快死了,我没有机会给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能给谁?给不了任何人。
刘均言看着眼前只认识几天的男人,苦笑着:“脑癌。”
这个场景在五年前出现过,少年在医院病床上,含笑看他,嘴唇轻启吐出那两字,声音是那样轻,砸在他身上,又那样重。
这人与那少年如此相似,命运也是如此相似,他一个都救不了,他接近刘均言不过就是看他与那少年的模样太过相像,没曾想……
余文卓不知该做何反应,出神地想着曾经的少年。
“你怎么了?”刘均言伸手想他脸前晃晃,余文卓回神,清清嗓子说:“做手术,对!做手术,做了手术就好了。”
“好不了。”
“不会治不好,总会有办法的。”他声音哽咽快要开出来了。
“没办法,余先生,我这么个废人,你还要吗?”
“要!”
余文卓不带一丝犹豫,他伸手握紧他,手上的温度是那样真实,刘均言疑惑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跟一个废人纠缠不清?是有什么怪癖吧,手被他握着,这么煽情的场面他再拒绝,是不是不太好。
“我们在一起吧,尽管只是半年,三个月,两个月,一星期,一天,一晚,甚至是一秒我都要,我真的……想跟你多待会儿。”
“对不起。”
在刘均言的手指被他捏得发紫时,刘均言拒绝了,余文卓猛得抬头,对上那双眸子,很忧伤,看不出一丝的笑意,和刚见面时一样。
刘均言坐余文卓的车回家,小区门口的老大爷,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刘均言皱眉,手不自然的抬起晃晃,算做回应。
他喜欢踩碎落叶的声儿,很清脆,那被踩得星星点点的碎叶是他活过的痕迹。
走进楼道,就听见有几个妇人和一个男人在吵架,还有小孩的哭闹。
余文卓往前快走几步,是刘山和几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在别人家门口吵架,门后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儿脸上有泪痕,明显是被吓到了。
余文卓当起了和事佬去问明白情况:“叔叔,这是怎么了?”
刘山扯着破锣嗓子在那喊:“老子就撒尿撒这了!!妈的!你弄死我!”
刘山现在情绪很高涨,靠近他轻轻一嗅,他大白天喝酒了?问他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再看其他两位妇人,跟刘山比着好不了多少,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们。
余文卓不说话了,他们又开始吵了,目光撇到小孩身上,想着小孩实诚,就驱身去往小孩儿身旁。
“他们怎么了?”
“那个脏爷爷往我身上撒尿……很臭,姥姥,奶奶,二姥发现就……”
余文卓不太擅长解决这种家长里短的琐事,他家有钱所以没有街坊邻里,一般解决不了的事就拿钱,钱是万能的。
他套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叫得最凶的大妈,大妈也是见钱眼开的人,那眼看见钱都发光了,还在哪装不稀罕:“你这什么意思?给几张票子就打发我们了?”
余文卓笑眯眯:“我刚听孩子说了,这错是我们的,我们该认就认,赔礼道歉我们都是应该的,对不起啊,钱你给你你就收着,给孩子买件干净衣服。”
大妈看人家这么诚恳道歉了,就没再骂骂咧咧,拥着自己家人回屋了。
把刚才全看在眼里的刘均言,慢慢走近他:“钱不是万能的。”
“怎么不是,这不解决了?”
确实。
刘山看他为自己掏钱,不禁想贴近些,余文卓感觉自己被一种很恶心的目光注视着,他看一眼刘山,刘山猥琐不自知的德行,差点给余文卓整反胃。
“叔叔?怎么这么看我?”
刘山:“你家做什么的?这么有钱?还有你跟我家小言,是不是关系很好啊?”
刘均言:“回家吧。”
三人一起回家,刘均言家好像他们经历过二战一样,虽然自己在家也挺闹挺,但哪像这样的,锅碗瓢盆乱扔,纸巾哪里塞的都有,被子都TM整茶几上了,满屋子酒气。
这老头是在他家扫雷了???
刘均言控制着自己,看有外人在的情况就不发脾气了,眼不见为净跟余文卓去到较为干净的阳台,其实刘均言想去自己卧室,但想着余文卓对自己的心思不是很干净,就转站为阳台。
刘山见没人搭理自己就埋头睡去了。
刘均言:“给我讲讲你以前吧,是不是我跟某个人长得很像你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处。余文卓,被你爱着的人,真是幸福呢。”
“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可能你爱得还不够吧。”
“你……”
“去吃饭吧。”
大中午,人很多,热气腾腾的饺子刚捞出锅,饭店老板递给余文卓,余文卓给刘均言。
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刚才在阳台站半个钟头,突然就变天,看着满屋狼藉,刘均言也不想收拾,就带着余文卓下楼到小区门口吃顿饭。
余文卓第一次来这么简陋的小店持饭,周围都是不修边幅的大爷大妈跟刚从工地回来的大哥,吐沫星子满天飞,工地里那几位一会儿一过,身上灰都飞他俩碗里了,这饭是不能吃了,店小,人还没素质。
余文卓撂下筷子,看着刘均言,刘均言看样子是饿得狠了,头都不抬就是造啊,余文卓觉得他吃饭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像小猪拱食,余文卓就是那养猪的,笑得很开心呐。
“你怎么不吃?”
“我不喜欢吃饺子。”
“哦,我还以为你嫌这地方破呢。”
“没有。”
一碗饺子,刘均言吃了有一二十分钟,余文卓有耐心,也不催促,就静静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余文卓见他吃完饭了就想去付钱,刘均言注意到他的动作,比他快地站起来低头看他:“各付各的。”
“你这人……”
余文卓看他那么严肃想说什么说不出来,索性就不说了。
俩人付了账,无目的地走着,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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