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秋愁 > 第29章 第 29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敲门敲到手变红之前,门开了。

慕逸站在门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我当好朋友的人多了,你指的是哪个?”

岑砚没想到他这么臭不要脸,当即开怼:“多?就你那米粒大小的朋友圈,”他伸手按了按小拇指:“多?多?”

被怼的人抬起双手,环胸,一副全然没被激到、稳如老狗的模样,就那么静静地和他对视。

岑砚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他皱了下眉说:“尤里,周末要来,问你喜欢什么,他给你买见面礼。”

慕逸微微垂眼,像是在思考“尤里”这个人是谁。

对于尤里的到来岑砚还是高兴的,不爽但耐心提醒他:“就是小时候,在新疆,和我们一起玩的那个,我还带他来给你过过生日,记得吗?”

“不记得。”慕逸立刻回答。

岑砚:“……”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关于笑的事也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再提,岑砚没好气地转身回了卧室。

等手机再放回耳边,传来的是尤里不可置信的声音:“铁蛋,我刚听你……居然和好朋友拌嘴呢?!!我那时候想的该不会变成真的了吧??”

岑砚气呼呼地坐到床上:“什么想的?”

“就你和好朋友的关系啊!”尤里语气激动,“我那时候就在想,他那么有当爹的潜质,你又很有管制别人的潜力,等你进入青春期,万一叛逆起来不受管教,不是你又被打屁股又挨训,那就是他反过来被训。”

岑砚生着某人的气听他说,起初听得震惊,听着听着气笑了:“你还真别说,他确实是我爹,整个一活爹!”

尤里也笑了:“活爹?不至于吧?活爹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厌恶但又惹不起、躲不开的人或事情,表达矛盾又委曲求全的心理吗?咋滴,你还委曲求全了?”

岑砚听得一愣,蹭一下坐直了:“没错!我确实委曲求全!我忍着憋着,这么多年,我——”

他抽了口气,接着眼眶一热。

然后就哭了出来。

哭腔一传出,电话两头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其实岑砚经常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状态不对劲。尤其这段时间,他易怒得很是明显。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正常,但不了解心理健康和精神卫生的相关知识,只是通过心理理疗师浅浅地对自己的情况有个认识——感觉知觉困难。

从小他的情感成熟度就比其他小孩落后,对情感的理解和表达也与普通小孩有本质的差异,比如开心的时候,他只会直跳脚,或是兴奋的时候,他只会使劲拍手。

比起其他小孩的活灵活现,他的脸部缺乏细腻的情感表达,表情不是平淡漠然就是太过严肃,非常不自然。

以人格特征来说,他表现得具有焦虑症和强迫症,也发生被动、依赖、容易发脾气的情况,个性倾向于不成熟,在自我指导方面存在问题。

……

这些都是心理理疗师提出的已经或将来存在于他身上的问题,而且不止这些。

事实证明,所有的问题,从小到大,一条条在他身上验证了。

就像是一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感觉。

就拿愤怒来说,在他身上,一个微小事件引起的愤怒情绪,其快速发作程度和强度往往非常强烈——普通人会对愤怒有很多个程度的感受,而他却只有察觉到愤怒和极度愤怒。

他这类孩子表达愤怒和爱意的能力往往落后于实际年龄,表达情感的词汇也相当有限,情感的表达往往不够微妙,没有太多变化。每当其他孩子会感到伤心、困惑、尴尬、焦虑或嫉妒时,他这类孩子的反应却只有生气。

正因如此,负面情绪通常表现得非常强烈,就像开关,一开就是最大值。

岑砚吸气呼气,试图冷静下来,让自己不再那么愤怒。

“铁蛋,你还好吧?”手机听筒传来尤里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岑砚这才想起——尤里多多少少是知道存在于他身上的那些问题的,所以小时候才会在得知他想和慕逸做朋友时教他那些。

岑砚下床拿纸擦了擦眼泪,用力吸了下鼻子说:“没哭死,活着呢。”

尤里:“……”

岑砚嘿嘿笑了声,尤里立刻说:“怎么感觉你俩矛盾有点严重啊?等我来了你跟我好好讲讲。”

“好,好,好。”岑砚懒洋洋地答应。

挂断电话,岑砚放下手机,一头栽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等来了好好讲讲。

好像没什么好讲的,确切地说是不知道怎么讲。

说起来,他和慕逸之间,其实从他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从刚开始笨拙地跟着,再到笨拙地跟着……一直都很笨拙。

慕逸自始至终都在学习,万事以学习为主,就连陪着他,都会因为和学习的时间撞上,而选择学习,他趴在慕逸身边画了那么多的画,说起来是慕逸在陪着他,可其实慕逸始终在学习。

他心里很清楚,被慕逸允许待在身边,也不过是因为他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画画,不会影响慕逸学习罢了,如果他像其他小孩那样吵着闹着要慕逸陪他玩,一定会被慕逸赶出书房。

想着想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眼泪就淌了下来。

岑砚把头扭过去,埋进被子里。

迷迷糊糊间,卧室门突然被敲响,岑砚半梦半醒地应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尤景潇在敲门。每晚固定的时间点,尤景潇会来送宵夜,以及确认他有没有发病。

门外的人等了等,再自己开门进来。

高大的身影瞬间占据了门那儿的大部分空间。

尤景潇身上带着衣服被阳光晒过和干净的皂荚味,还有熟悉他的人才会察觉到的温柔的气息,他那粗糙的双手稳稳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营养丰富、易于消化的牛奶,蔬菜和水果。

他身上还裹着围裙,看了看床上趴着用脸埋被子的岑砚,有些惊讶他居然没在学习,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宵夜放在书桌上。

“小少爷,起来吃点东西吧。”尤景潇低沉的声线语气很轻。

岑砚每晚都拥有这样的投喂,也没因为心情不好而赖着不起或发脾气,稍微清醒后就爬了起来。

看到他含水的眼睛和泛红的鼻尖,尤景潇愣了一下。

“小少爷,你,你哭了??”

他一着急,声音就拔高了。

岑砚下意识地连忙看向他。

尤景潇五官硬朗,英俊且颇具男人味,再加上现在成了黑皮,块头大个子高,浑身都被男性荷尔蒙包裹,是岑砚心目中真男人的模板。

可他偏偏不爱生气,脾气可以说是非常好,本就是一个会包容、有担当的人,岑砚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是找不到吗?是没去找吧。

岑砚看着他出了阵神,开口时也没回答,而是问:“你怎么不找女朋友?”

忽地想起什么,又笑道:“真要找一位公主吻醒你啊?公主可不好找,王子倒是好找。”他神气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这儿就有一个。”

尤景潇愣了半晌,然后大手伸上去挠了挠头,憨笑道:“小少爷,你就别取笑我了。”

“咦。”岑砚露出怒其不争的表情:“什么叫取笑你?你是真没一丁点清晰的自我认知啊?你长得这么帅,个子高身材好,最主要的是脾气好,又会赚钱,放进小说里那就是妥妥的男主,我都想给你写一本《忠犬系男友》。”

他说得真心实意语重心长,但尤景潇明显没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脸都红了还是没信。

岑砚叹了声气,真是拿他没辙,挪到床边穿拖鞋去吃宵夜。尤景潇跟过去,被他拉到身边坐下,忍不住絮叨:“你别老站着,自己家该坐坐,我记得我很早就跟你讲过这些,你就那么想当我的助理,不愿意当我的家人和朋友?”

尤景潇两只大手慌忙抬起来摆个不停:“没有没有,我愿意当小少爷的家人和朋友。”

岑砚扭头瞥他一眼,笑了:“对嘛。我也愿意。”

尤景潇走后,岑砚拿来手机点进微信,果不其然,尤里发了好多条消息。

岑砚简单地回复后,两人就又聊起“废话”来。

我明天要去学校,我让尤景潇去接你

狗蛋:去学校?????

嗯,惨吧?

狗蛋:是挺惨

狗蛋:我没想到你都读博士了,还要周末补课

不是补课,是压榨

狗蛋:……

狗蛋:那好朋友也去吧?

他跟我平起平坐,为什么不去

狗蛋:……

岑砚吃宵夜吃得忙,没工夫打字,干脆弹了视频过去,尤里接通就是一句“我靠”。

“你是不知道我在铁皮火车里坐着遭罪吗?你居然就这样水灵灵地在我面前吃大餐!”尤里满腹抗议。

岑砚端起牛奶朝摄像头让了让:“请喝。”

“……”尤里叹了口气,“我有一种钻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没事,来了我请你吃。”

“好兄弟!”尤里瞬间阴转晴:“一辈子的!”

岑砚正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地点头赞同,就听到尤里那边有人说:“小伙子,新疆的吧?”

岑砚和尤里一起愣住了,只见尤里在视频里转过头,对旁边的人笑道:“大哥你咋听出来的啊?我说话也没口音啊,我们新疆人说普通话还是非常标准的。”

大哥也笑:“不是听,是看,我看你长得挺像我们楼下卖羊肉串的。”

尤里:“……”

大哥:“长得帅,人热情,算是我们那儿生意最好的摊儿。”

尤里僵住的表情又活了:“是吧?哈哈,我也觉得我长得挺帅。”

岑砚一边吃一边听视频里的两个人在那里唠。

还真别说,挺下饭。

吃完夜宵端着托盘出去,他朝慕逸的卧室门瞅了一眼。和平日一样,门是关着的。

但就这个时间点来说,慕逸并非在卧室里学习,而是在夜跑途中。

岑砚以前和他跑过一回,但体力跟不上,跑着跑着跟丢了,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就像是被丢在了太空。从那以后岑砚就没再跟着去过,出门也都带着手机,找不到路就导航。

隔天,岑砚在实验室熬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回家的点,他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背包就往办公室外窜。

窜到楼下的时候,他其实是回头等了一会儿的,只不过尤景潇的电话正好打过来,说是和尤里已经在饭馆等着了,于是他就没再等慕逸,继续往外窜去开三轮车。

作为合肥常住人口和CDP均排第一的区县,包河区的下班高峰期,岑砚连三轮车都骑不顺畅。再加上时不时还会有穿校服的小屁孩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岑砚的三轮车技术更是受到考验。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待天色暗下去,霓虹灯就会照亮整座城市,喧闹中满是繁华。

吃饭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岑砚骑三轮车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甚至还没出这一片的学区房的范围。

岑砚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停好三轮车,往前后座椅上都盖好塑料遮灰套,转头就瞧见尤景潇高大的身影正向他走来。

他锁好车就迎着尤景潇走过去,突然察觉到一股直勾勾盯过来的视线。街上人影攒动,这股视线却像是能穿透一切。

岑砚移动视线去找,发现了尤景潇身后,不远处,定定站着看他的男生。

尤里?

他不能确定那道高挺瘦削的身影是不是尤里,行人在他们之中不停穿过,视野也总是会被遮挡得不完全。可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的眼神,却让他莫名感到熟悉。

“尤里?”他朝远处那道人影抬了抬下巴,对走到面前的尤景潇问道。

尤景潇跟扭头看了一眼,回头对他笑道:“嗯,是尤里。”

岑砚当即肾上腺素窜升。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道人影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

身高目测接近一米九,宽肩单跨着黑色背包,纯白T恤看不出腰线,但浅蓝色牛仔裤包裹着的双腿修长笔直,整体看上去比例非常优越。

总结一下就是:宽肩,不知道窄不窄腰,大长腿。

我的好兄弟怎么长成这样了?

小时候基因有这么优秀吗?

岑砚看得呆愣愣的。

尤里走过来就是一个熊抱,抱得岑砚有一瞬间的窒息。

尤里预想过很多情景,毕竟老友重逢,当年还不辞而别。可就想当初恢复联系时,没有吵骂,没有埋怨,没有质问和痛恨,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你过得还好吗?”

岑砚处理情绪比较缓慢,尤里都热泪盈眶完了他还在发愣。

三个人吃完大餐回了家,岑砚还在热泪盈眶,时不时啜泣一下,换鞋的时候看到慕逸摆放整齐的鞋,他想踢一脚,猛然想起尤里在,于是活生生把这股冲动忍下去了。

既然不知道怎么讲,就尽量表现得关系很好吧。

“我自己来。”尤里连忙弯腰去拿拖鞋,“我来得早,拖鞋穿一天了呢,我认得它。”

岑砚还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顿时一愣,然后咬起嘴唇。

他不知道说什么。

这件事他好像没必要说抱歉,车次是尤里自己定的,要去学校的事也和尤里说过了。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愧疚。

“你长进不少啊?”坐到沙发上,尤里把背包放到一旁,对岑砚笑道:“我都没想到,你还会因为见到我哭,虽然哭得有点,不对,是非常迟钝,但是我以为你见了我之后会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我设想的最大程度也就是你会挺开心,但万万没想到你会哭。”

岑砚闻言又是一愣。

他扭头盯着尤里,好一会儿才想好怎么说:“你都哭了,我不能哭吗?”

尤里也是一愣,哈哈笑了起来:“能啊,能,你可是铁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听铁蛋这名字,岑砚下意识应激:“不许叫我铁蛋。”

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家,听到的也就只有他俩和尤景潇,叹了口气道:“叫吧叫吧。”

尤里表情懵懵的,看了他一会儿,“诶嘿”一声说:“我看你长进得不止一点半点啊?情绪指数修炼成满级了?”

岑砚瞟他一眼:“去你的。”

突然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接着墙的拐角那边走出来一个人影,尤里下意识看过去,结果脑子被看丢了:“我,我,我靠,你,你你你……是,好朋友?”

慕逸手里拿着水杯,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折射灯的光亮,显得一丝不苟又富有光泽。他睨了一眼尤里,又朝沙发上坐着的其他两人都看了一圈,对尤景潇说:“你们吃过饭了?”

“嗯,吃过了。”尤景潇点头。

慕逸没说话,抬步往厨房走去。尤里的目光就像焊死在他身上似的,头和眼睛都在跟着他的动作移动。

慕逸接水回卧室,尤里又盯着他消失的拐角看了好一阵,终于回过些神似的说:“他这也变化太大了吧???直接从冰山变女王了啊!”他回头对岑砚问:“说好的你爹呢???”

“去你的!”岑砚这次伸手拍了他一下。

尤里没看够还想看似的又把头转过去,可还是只能看到墙的拐角,倒是终于回过神,带着满腔满腹的震惊再次看向岑砚:“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变成这样了啊?你直接告诉我我就不会觉得他是你爹了啊,爹和女王简直就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滚蛋。”岑砚皱眉拍开他的手:“什么女王,什么乱七八糟,他是男的,他一点也不女,他跟尤景潇一样一条胳膊就能把我拎起来。”

他顿了顿,又笃定地说:“也能把你拎起来。”

尤里眼睛又睁大了一圈:“真的假的?”

尤里站起身,在身上比划了好几下:“我这体格,他,能把我拎起来?还只用一条胳膊?”

岑砚懒得和他掰扯,随口道:“你让尤景潇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能慕逸就能。”

还真能。

尤里愣住了。

然后他原地崩溃了。

当年为了练出慕逸那样的腹肌,他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而且说好的是长到十四岁就要练出来,结果还给逾期了。之后为了保持,又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只恨自己不是慕逸。

尤里明天才回,今晚要过夜,原本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尤里和岑砚挤一挤凑一凑,在岑砚卧室的床上睡一觉就行,尤里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根本没考虑过晚上睡哪的问题。

但岑砚觉得某人肯定不会同意。那人就是那样,哪怕不明说,之后也会整出幺蛾子,毕竟在过去发生过许多类似的事,而且归根究底,那是个连他叫别人哥哥都不允许的人。

拖来拖去,岑砚牙一咬心一横,拉着尤里进了自己卧室。

其实他可以出钱请尤里住本地最好的酒店,可他一是这么久没见尤里,明天又要去学校,没办法送尤里,想和尤里多呆一会儿说说话。二是他觉得生气。

生气自己为什么要顾虑慕逸,尤里明明是他的好兄弟,让自己的好兄弟住在卧室的床上一晚上怎么了?!

他带尤里早早洗漱完,两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开始聊天聊地吹牛逼。

尤里手肘撑床侧躺着笑道:“我看出来了,你两是完全的一句话也不说啊?每天都这样?诶你俩不是一起上课吗?在学校总能有说点啥的时候吧?”

岑砚双手伸上去枕在脑袋后边,说:“人家不跟我说话,我有啥办法。”

“不可能吧?”尤里怀疑地看着他:“咋可能一句话都不跟你说啊?是不是你误会啥了?”

“你敢怀疑我!”岑砚佯装赶他下床,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突然泄了气,瘫回去叹了口长长的气,说:“偶尔会说那么几句吧,我也不知道我和他怎么了,总感觉有些东西不对劲了,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尤里被他说迷糊了。

“他虽然以前也不爱说话,但不像现在这样。”岑砚感觉到心脏有些难受,伸手摸了摸,然后转身朝尤里侧躺着又说:“我觉得,他现在是在躲着我,不能说是不跟我说话,因为我俩根本就见不着面,见面的时候都是在实验室在教室,办公室里我和他的工位虽然是挨着的,但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科研,他也是,忙来忙去的,我就没办法和他说话。”

“你俩学业这么忙啊?”尤里露出长见识的表情,“我还以为我们高三生是最忙的。”

岑砚眨了眨眼睛,说:“你不是高四生吗?”

“去你的!”尤里学他的话回他。

“不过我说啊,我刚那会儿看见他真没认出来,他怎么留那么长的头发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妹子,长得太好看,我还害羞了一下呢。”尤里捂着脸做出害羞的动作。

岑砚嫌弃地咂舌,说:“你可拉倒吧,男的女的你都分不清,你有资格害羞吗?”

尤里被他一句话噎住。

他俩聊着聊着就拌起嘴来,你嫌弃我我嫌弃你,什么兄弟情谊都不存在了,只有你吵赢我或者我骂哭你。怼来怼去,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固定的点,尤景潇准时来敲门。

尤景潇惊讶于岑砚今晚又没学习,而且看他俩都躺在床上了,想必是洗漱过了,准备把夜宵端走,被岑砚留下了。

等尤景潇一出去,尤里止不住地感叹:“你这助理对你是真好啊,我要是有这么个每晚给我做夜宵的助理,我不得满分考清北啊?”

岑砚瞟了他一眼,下床去吃夜宵:“你确定你能满分考清北?我给你请一个大厨,天天给你做,再加个营养师,全天调配你的饮食,到时候分数出来,少一分你叫我一声爹。”

尤里眼睛瞪圆了:“我,你,你干啥啊你??我说着玩呢!!”

岑砚“切”了一声:“不叫就不叫,声音那么大干嘛,真小气。”

尤里:“……”

岑砚平时的这会儿都在学习,尤里更是在争分夺秒地学,现在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

岑砚一直是被老天眷顾着走捷径的那一种,尤里却不是,况且小时候是真的没在学,不是疯跑瞎玩就是抄作业,连上课都在搞小动作,幸亏觉悟得早,岑砚出国后他就慢慢地开始学了。

如今眼看就要临门一脚了,而且是经历过一遍的复读,就更加刻不容缓,好不容易有这样的闲暇时刻,从未想过的一些事也能想一想了。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看向岑砚,问:“我以后考什么专业?”

“你去年考的什么专业?”岑砚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嚼着反问他。

“海洋科学。”

岑砚愣了下:“理学?理学没工学好就业,选个工学报吧。”

这回轮到尤里愣了,呆呆地看着岑砚打开电脑给他搜索专业相关。

将理科和工科的专业、学习、就业方面的差异从头看完,尤里觉得自己的见识涨爆了。

岑砚坐在旁边还在吃,见他看过来,就说:“机械类和自动化类,还有电子信息类和计算机类,这四大类的专业里有你喜欢的吗?”

尤里懵懵地看了他一阵,然后又把头转回去,去看电脑。

尤里的声音还一会儿才再次发出来,只不过有点虚虚的:“海洋信息工程……这个怎么样?”

岑砚又是一愣,没忍住啧了一声:“我的意思是让你选新工科相关的专业。”

尤里转过头来又是一脸懵:“新工科是啥啊?”

岑砚吸了口气,说:“新工科主要指针对新兴产业的专业,以互联网和工业智能为核心,包括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虚拟现实、智能科学与技术等相关工科专业。”

尤里:“……”

他用了十分钟去消化这句岑砚只花了几秒说出来的话,因为他还得一个一个去查,例如“区块链”,他都不懂那是什么。

“你慢慢看,我去接水。”岑砚看他又开始看起专业来,于是拿着杯子出了卧室。

卧室外面亮着灯,一直延伸到厨房,是尤景潇每晚都会给他留着的。一路走到厨房,他把杯子放上前接着水,转头看了看消毒柜,慕逸的杯子不在里面,这就说明慕逸还会出来,因为“最后一次喝完水,要把杯子洗好,放进消毒柜”,这个习惯还是慕逸教他的。

岑砚接好水后帮尤里也接了一杯,端着两个杯子往回走,突然听见玄关的门锁响了,“哔哔哔”的输密码的声音。

岑砚脚下猝然一顿,两个杯子里的水都溢了些出来,滴在了地板上。

短短几秒钟,玄关的门已经打开又关上了,而岑砚脑海中出现了“现在遇到慕逸,会不会被问尤里晚上睡哪,然后发生一系列会头疼的事情”的想法。

还没想完,面前的墙拐角走进来个人,黑色长发有些凌乱,脸颊带着薄汗,以及眉眼处的阴沉,除去最后一点,前几点说明他刚夜跑回来。

岑砚并不清楚他平时都是比这个点晚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今天多跑了好几公里。

岑砚抬头和他对视了一阵,看见薄唇动了下,似乎是要说话,岑砚噌地转身走过去用胳膊开门进了自己的卧室。他关上门,手里端着两个杯子在原地又站了一阵,直到尤里回头看他,这才回过神。

瞎了。

怎么乱乱的看起来更美了?

一定是瞎了。

他挤着眼睛甩了甩脑袋,端着手里的两个杯子走过去放在桌上,听尤里跟他说报考专业的事,脑子里还在忧虑着自己的眼睛。

“……什么?!”岑砚突然出声打断。

他虽然在想事情,但他向来可以一心二用,脑子也可以切成两半用,就像是左右手同时画画、写字那样。他皱起眉,严肃地看着尤里:“计算机、软件工程、电气这些它不香吗?你干嘛又选个香的里面最不香的?”

尤里选了半天才选出的专业,这下整个人又懵了。

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敲响,还没等岑砚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敲了三下后就自顾自打开门走了进来。

岑砚对着还处于凌乱状态的长发美人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

慕逸扫了一圈屋内,对岑砚说:“岑岑,出来一下。”

“???”岑砚两只眼睛惊成四只大。

凌乱美人刚叫他啥了???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后,一旁存在感为0的尤里默默站了起来,“要不,我出去一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佛罗伦萨交响曲

冒牌王爷

小船三年又三年

暗恋雨至

却雀[京圈]

X

关注一下,免费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