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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绵绵

姜芜躺在屋顶之上,静静地听着青鳞诉说她的心事,满目之处苍穹蔚蓝,万里无云,一片澄澈,而她却觉得自己心中一片颓然。

青鳞坐在姜芜的身侧,她环着自己的双膝,抬眸看着星空,“虽然我不知晓你究竟活了多久,但是我生育过,便大胆当你的长辈吧。”

姜芜按了按胀痛的眉骨,轻声说:“都可以。”

青鳞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挪动着身体面向姜芜,伸手轻轻地按揉着后者不舒爽的地方。

姜芜抬手挡了一下青鳞的手,有些诧异的睁开双眸看着她,“你不必如此。”

“你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倾听我的心事,我却不知晓该如何汇报,这便算是我一点小小的补偿吧。”青鳞力道适中地按揉着姜芜的眉心和额间,“不知晓濯漪姑娘有没有崇拜之人,当我还小的时候,我觉得能与崇拜之人生儿育女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幻想总是美好的,等真正实现之时才发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青鳞垂眸看着姜芜,轻声说:“爱是自私的,同样也是无私的,他不在身侧我觉得好痛好委屈,但是他在身侧我又觉得好幸福,我便在这冰火两重天里,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姜芜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青鳞悲伤的神情,片刻后又合上了双眸,她比青鳞幸运许多。

青鳞继续道:“刚嫁予尊上时,我真的好幸福,尊上几乎天天陪着我,即便是有事外出,只要没有危险他便会带着我,很快我便有了身孕。”

姜芜蹙眉,“你只有寂满一个孩子?”

“是啊,活下来的只有阿满一个。”青鳞说,“我生产那日,族内动荡,我拼死也只留下了一枚蛋。阿满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唯一一个孩子,他小时候很乖很听话,尊上却总是让我对他少一点溺爱。”

青鳞笑着,眼里却噙满了眼泪,“我对阿满与尊上对阿满是不一样的,我只有一个孩子,尊上却有好多个孩子,阿满只是其中资质平平的一个,但是在我眼里,他却是那么的优秀,上进。同样的,我只有一个夫君,而尊上却有好多位妻子,我既不是跟随尊上时间最久的,也不是他最疼爱的。”

姜芜抬手擦拭掉青鳞脸上的泪水。

青鳞见状慌忙伸手去擦眼泪,笑着说:“让你见笑了。”

姜芜起身抻了个懒腰,“不会。”说完,她取出一股江心月递给青鳞。

“你没想过离开他吗?”姜芜说完便轻笑了一声,随即仰头喝了一口酒,“你爱之深,对他又爱又恨,要离开他确实很难。”

青鳞苦笑着说:“是啊,离开他确实能远离痛苦,但是我离不开他,所以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就是人族说的那种贱骨头吧。”

姜芜晃着手中的酒壶,“倒也不必自轻自贱,苍旻待你也应当不错,否则你也不会这般犹豫不决。”

青鳞说:“是啊,他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合格的夫君,对谁都很好,可是我却想他只对我好。那个姑娘,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便是塔塔的女儿吧。”

姜芜抬眸有些诧异地看向青鳞,“你认得塔塔?”

“自然。”青鳞闻言失魂落魄地一笑,“塔塔啊,她是草原上自由的风,她也爱慕着尊上,在得知我们的存在时,因为接受不了尊上如此复杂的情况,也不愿同尊上回大荒生活,便做了草原上最自由的风。我能感受到她的痛、她的纠结与不舍,所以她选择了与我截然不同的一条路。为此,尊上沉寂了很久,看得出他也很在意塔塔,虽然他一直埋在心底,从未与我真正说过。”

姜芜突然想起柏雨,那个内敛听话的姑娘,现下却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修罗一族中没有固定伴侣一说,睢羲在所有修罗眼里是异类,包括百衢也是这般认为的。

姜芜曾听睢羲说过后悔杀了段怀野,因为他想让段怀野做姜芜的退路。

姜芜现下想想,于她而言,柏雨其实也是睢羲口中的一条退路,她觉得柏雨定会全心全意地照顾好睢羲,会抚平他身上的疤痕,同他一心一意,或许他们之间也会诞生出百衢所期望的修罗幼崽。

姜芜想到此处,有些难受地攥紧了前襟,只要是想到睢羲会以待她的方式去待别人,她的胸腔便一阵一阵钝痛。

青鳞放下手中的酒壶,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姜芜,“憋在心里总归是不好的,哭出来会轻松许多,不像我心里难过却哭不出来,因为流泪总会让我觉得自己可笑。”

姜芜神情诧异地看向青鳞,迅速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才发觉并没有眼泪,她轻笑了一声,仰头喝了一口酒,所有的事情发展到现下,都是她太自私的缘故。

姜芜问道:“你以后呢?继续待在苍旻身边吗?”

“以后啊。”青鳞想起自己此番出来的目的,面上的笑意更深,“生在这世间,小满为乐,以后我只想阿满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

姜芜看了青鳞一眼,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她觉得青鳞的这种妥协也没有什么不好,有时候过度强求未必能换来自己想要的。

“小满为乐,小满为乐。”姜芜长长地舒了口气,“小满为乐好啊,知足常乐,有喜爱崇拜的人,有孩子在身侧,没什么不好的。”

青鳞笑着说:“是啊,这般挺好的。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姜芜起身扫了扫肩上的草屑,“我以为你有事情求我呢,比如说让我杀掉苍旻身侧其余的女人,只留你一个呢。”

青鳞面上的笑意更深,“我母族的势力比不得其他人,不好给你和尊上惹麻烦的,这些年我也想通了,尊上心里还有我便好。”

“嗯,小满为乐。”

清晨,下了一场零星小雪,多了几分寒意。

姜芜坐在草亭中煮茶,太阳将出未出,她抿了一口热茶顿时觉得周身的疲惫烟消云散,连带着身体也暖和了不少,她半个时辰前给寂满传了讯,算算路程现下也应该到了。

“你找得这处地方倒是不错。”

段怀野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他搭着一件玄色银线大氅,衣着习性越发得与从前相似,连同长相也逐渐趋近于之前原本的模样。

姜芜抬眸看了段怀野一眼,从茶洗中夹了一只杯子放在面前,用水勺盛了热茶倒入杯中,“你这副身体用得越发顺手了,不打算还给商扶庭了吗?”

寂满跟在段怀野身后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扬声大喊道:“娘!”

青鳞闻声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寂满时眼圈倏地红了一圈,神情又惊又喜地回应着他,“阿满。”

寂满上下打量着青鳞,急切地问道:“娘,你是怎么出来啊?那个阵多危险啊,你有没有受伤?”

青鳞摇了摇头,她抚摸着寂满的脸颊,“乖,娘没事,让娘好好看看你,都好久不曾见你了。”

寂满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和胸膛,笑着说:“娘,你看我壮实了吗?”

“嗯,壮实了,比在家里壮实了不少。”青鳞摸了摸寂满的头发,“不过也瘦了,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阿若悄悄地观察着母子二人,她从不知晓原来母亲与孩子是可以这般相处的,母亲可以拥抱孩子,感叹着他的成长,而孩子也可以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贪恋着母亲柔软的手中,只是看着便让人为之动容,令人艳羡。

段怀野上前撩开大氅坐在了姜芜对面,他执杯闻了闻茶香,随即笑道:“今日怎么喝的是花茶?”

姜芜垂眸抿茶,语气冷淡地说:“我今日换了口味不行吗?”

段怀野从纳戒中取了一个纸包放在二人中间,“空腹喝茶不好,刚出炉的黄米糕,尝尝。”

雾沅扶着常奉眠走进了草亭中坐好,他抬眸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姜芜。

常奉眠伸手往旁边摸索过去,关切地问道:“濯濯,这些时日你过得还好吗?”

姜芜取了一块黄米糕放到了常奉眠的手中,顺手掐诀试探了一番她的双眸,“一切都好,你呢?”

常奉眠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也都好,他们都对我很好。”

段怀野说:“我看是逍遥又自在吧。”

姜芜神情不悦地睨了段怀野一眼,随后取了一块黄米糕来吃。

雾沅见二人叙旧完便从草亭中走过去,抬手施礼,“青鳞夫人,别来无恙。”

青鳞笑着点了点头,“雾沅,你也受苦了,这段时间,阿满拜托你照顾了。”

宿凌薇抻了个懒腰,活动着僵硬的肩颈从房间内走出来,她走进草亭靠在了姜芜肩上。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块黄米糕,“睢羲他们回无幻之境了?百衢这个狗东西,昨晚居然暗算我,真是痛死了。”

姜芜心脏一紧,面不改色地给宿凌薇盛了一杯茶,“喝茶。”

突然,一阵清风席卷而来,梅华道尊四人御剑而来,她率先收剑落地,快步朝着段怀野走了过来,她的神情充满了动容和难以置信,试探地开了口。

“师尊?”

姜芜起身先是看了一眼雾沅三人,以眼神示意三人先回房间,随即才对段怀野道:“怎么?这么久的时间,你都不曾与他们相认吗?”

梅华道尊听闻姜芜这般说,心中更加确信了面前这个略有陌生的男子便是她的师尊段怀野。

沈确跟在清逸道尊身后,神情复杂地看着段怀野,不发一言。

段怀野先是略有责备地看了姜芜一眼,随即端起了一门之长的架子,“若微,不曾想你我师徒缘分未了,居然还能再相见。”

梅华道尊的眼圈顿时泛红,她立刻抬手施弟子礼,并叩首于段怀野面前,“弟子梅若微叩见师尊。”

清逸道尊与赤烁道尊纷纷照做,“拜见师尊。”

沈确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情怔怔地看着段怀野,妄图从段怀野身上找到一丝有关于商扶庭的痕迹。

清逸道尊见状伸手扯了扯沈确的衣袖,轻声斥道:“徒儿,不准对师祖无礼。”

沈确推开清逸道尊的手,大步走到了段怀野的面前,她仰头问道:“商师兄呢?我师兄商扶庭去了哪里?”

梅华道尊呵斥道:“沈确,不准对太初道尊无礼,师弟,你平时是如何管教徒弟的?”

段怀野抬手制止了梅华道尊,他垂眸看着沈确,开口道:“我便是商扶庭,商扶庭便是我,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是你的师兄。”

沈确闻言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她一脸难以置信地后退着,神情悲恸,“怎么可能,太初道尊怎么可能是我的师兄,太抬举我了,我师兄只是与我从小一同长大的商扶庭啊,不是什么圣人大能。”说完,她便转身向小院外走去。

沈确踏出院门,余光扫到了太阿剑上的穗子,这是商扶庭曾经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一只玉雕的小狐狸,她抬手解下了穗子,将太阿剑竖放在门口的位置,随即快步跑远。

清逸道尊见状立刻道:“岂有此理,师尊你莫与她计较,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被我惯坏了,她与商扶庭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情有可原,还请师尊万般莫要放在心上啊。”

阿若闻言看了过来,她心中有些不解,那位句句情真意切,拳拳之心的青年似乎格外维护方才跑走的姑娘,而且二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而那青年居然可以说出这么一番维护她的话来,不似父亲却胜似父亲。

段怀野说:“无事。”

梅华道尊说:“现下时局动荡,还请师尊回山主持大局。”

段怀野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他回头看了姜芜一眼,主持大局之类的,本身五行道宗的建立便是为了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他随手拿了几本姜芜的手札给他们看,延续发展到如此地步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现下让他回山主持大局,周旋于各大门派与繁杂的事务之间,他是万般不愿的。

“姜芜。”

姜芜闻言蹙眉,神情有些不满地看向段怀野,“何事?”

段怀野问道:“你愿意回山同我主持大局吗?”

宿凌薇讶然,扬声道:“段怀野,你疯了吧,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要求濯濯同你回去?”

赤烁道尊开口道:“师尊,万万不可,若是这女修罗出现在长衡山,天下正道要如何看我们?怕是有辱师尊盛名,还请师尊三思了。即便是……即便是……也不该让她出现在天下正道面前。”

段怀野轻笑了一声,他回头看了姜芜一眼,开口对下方的三个弟子说:“我也没教过你们什么,也没允诺过你们什么,也没有给予过你们何物,为何你们便要对我感恩戴德,而姜芜让你们能够修仙淬体,脱离凡人之躯,送你们各类法器,你们却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以你们这种情况,岂不是要……”

姜芜快步上前,在段怀野说完之前,扬手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也不是我要给他们的,是你自己从我这里取的,现下也不必把功劳都给我。早知今日如此,你当初又何必收留他们?”

梅华道尊一愣,立刻扬声道:“姜芜,你怎敢?”

段怀野舔了一下口腔内壁,又伸手沾了沾自己的唇角,随即抬眸看向姜芜,“打人怎么这么疼?你手疼不疼?”

姜芜见状后退半步,心中一片恶然,随即坐回了宿凌薇身侧,片刻后又觉得心中隔应,便扔了水勺,起身回了房间。

段怀野轻笑了一声,他看着下方的三名徒弟,“师傅我呀,年纪大了,比不得之前了,该给年轻人让位了,若微你这掌教当得不错,一直当下去便是,若是有困难再来找为师也不迟。”

梅华道尊面上微凝,“师尊……这恐怕不合适吧……”

段怀野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去吧,给为师留个清净。”

梅华道尊闻言也不再劝阻,只是对着段怀野拜了三拜,“此生还能再见师尊一年,若微无憾。”说完,她便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段怀野出声喊住梅华道尊,“若微,把你同姜芜签订的血契交给我。”

梅华道尊神情一变,随后从纳戒中取出血契交给段怀野,“也对,此等要紧之物还是让师尊保存为好。”

段怀野伸手接过血契,“无事便可离开了。”

“弟子遵命。”说完,梅华道尊便转身离开。

赤烁与清逸见状也纷纷拜别段怀野。

青鳞同寂满回到屋内时,一眼便看到了躲在门口的阿若,她看着那头熟悉的金黄色长发,顿时了然。

阿若在看到青鳞的一瞬间立刻躲回了房间里。

雾沅蹙眉,有些诧异地看向青鳞,“夫人,她……”

寂满看到阿若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浑身的鳞片都炸起来了,他拉了拉青鳞的手,“娘,那人是谁啊?她怎么这么熟悉?”

青鳞拍了拍寂满的手,温柔地说道:“没事,我先去看看她。”说完,她便走向了阿若地房间,抬手叩了叩后者的房门。

阿若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神情无措地看着青鳞,“我……我不认识你们……方才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讲话的。”

青鳞见阿若的长发散落在身后,便开口问道:“怎么未梳头发?”

阿若说:“我刚起,还未来得及。”

青鳞说:“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梳吧。”

阿若拨了拨自己凌乱的头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盼,她试探地问道:“可……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青鳞勾唇微笑,“不会。”

阿若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拉开门请青鳞进来。

寂满神情震惊地看着雾沅,“她是谁啊,看起来年纪不大,会不会是我妹妹?”

雾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可能。”

“可……可是,我从未见过哪位夫人是一头金发的。”寂满犹犹豫豫地说,“而且我父亲说过,我娘将会是他最后一位夫人。”

雾沅看向寂满的神情有些怜惜,他无奈地叹了一息,“尊上坐在这个位置上,看似位高权重,无人能够忤逆,但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那个姑娘,应该是个半妖,也就是说她的母亲是人类。”

青鳞引着阿若坐在镜前,用桃木梳顺着她的长发,“若是扯痛了,要跟我说。”

阿若看着镜中神情温柔的女子,那身影逐渐与她想象中的母亲若重叠。

“谢谢您帮我梳头,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帮我梳过头的。”

青鳞很快便给阿若挽好了发髻,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了一柄银梳给她别好,“你的母亲呢?为何不帮你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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