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仲几人面色沉了沉:“话是这么说,本来我也是不赞成二娘子嫁得太高,但是她几个姊妹都嫁的这般好,那二娘子嫁得低了,不还是委屈她了么,况且,京中多少权贵子弟对二娘子有挂念。”
沈长宁冷笑道:“二伯,你是嫌我阿父会死得不够快么?我阿父手中那么多兵权,我要是嫁给那些人,别说是我阿父,整个沈氏都会受到猜忌,比起沈氏,我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当初就是这两房的人整日教唆她去嫁魏璟,那时她心性懵懂,沈伯承和临氏外征十年,她便在二伯母与三伯母的膝下教养了十年,被刻意养成了天真呆傻的性子,后来哪怕何氏再如何悉心教导也养不回来。
不过近十年的宫中生活成功让她完成蜕变,这些腌攒手段在她眼里就是毛毛雨,先不说他们勾结魏璟害死沈伯承,他们之间也还有一桩旧怨。
当时她入宫没多久,魏璟才刚刚登基,她却迟迟未孕,幽居冷宫才知是他们给她下了慢性毒药,没有怀孕的可能,因为一直未孕,朝中大臣屡屡要求废后,
为了自救,她答应李氏,赵氏入宫的要求。李氏是二房临氏的侄女、赵氏则是三房江氏的表妹,当时还很年轻,长的也貌美,很快得了魏璟的喜爱。
本来按照约定,她们二人育下的子嗣交由她抚养,算是过继,但她们毁诺,还在魏璟那处多有挑拨离间,帝后关系从那时才开始真正走下坡路。
是她上辈子太单纯,才会一而再地相信沈氏两房,上辈子她到死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爱,沈伯承和何氏对她有爱,但是错过了,满心相托的沈氏两房却是人面兽心。沈伯承一死,博陵侯的爵位没有落到沈圣诲的头上,而是由魏璟赐给了二房,甚至他还另赐一个博中候的爵位给三房。
沈伯承道:“阿娇,不可无礼,你的伯父也是好意,莫要拿小心肠揣度,你既要嫁谁那都是你自己的事,高门嫁不嫁的倒也无所谓,只要阿娇开心就好。”
是啊,沈伯承哪里不明白沈长宁的话有道理,只不过为了让她开心,他是宁愿交出兵权也要成全沈长宁的,若不是他在外征战,他们一定同寻常父女一般。
这话已让二伯父沈伯仲面色白了白,随后强扯笑容附和道:“对,我们阿娇开心就好,只要沈氏在的一天,就不会有饿着阿娇的时候,不过,兄长你不是已经招了媒人来么,现在是不是该叫阿娇过去。”
沈伯承笑道:“哦,可不是我招的,那是她们自己上门,自从阿娇及笄,媒人频频登门,也不挑时候,我就让她们自己在正室吃会儿茶,等我们阿娇用完饭。”
其实也有庆幸的时候,当初至少在何氏膝下教养过三年,虽才艺不佳,但相较于之前那种野性子已经好许多,乖觉不动的时候当真是妙人,肤白凝脂,面如姣花,身姿柳盈若扶,没有哪家儿郎不为之倾倒。
过了十八岁他们还念念不忘,估计京中的大小女娘们更是恨极了她,她也确实该嫁了,沈氏门府贵,拖到现在未嫁也没有人说什么,但过了二十岁,就真算是老姑婆,到哪儿都会给说上一说。
沈长宁用帕净嘴,轻声道:“阿父阿母,我去看看,让人家等得久了,人家下次可不肯再来登我们家的门。”
几人俱是惊得快要掉了下巴。
这不怪他们。
因为十五岁以后她从来不肯见媒婆,勉强见了,不到半分刻就回来,各种挑刺,简直比乡下的婆太老婶更刻薄,后面都是花银子才没有让此些事情外传。
这么多年了,竟还有她主动去的时候,真是小刀喇屁股,开眼了。
俱寂静一会儿,还是沈大母见过大风大浪,忙回过神道:“二娘子去罢。”
依言而退,裙裾下是赤着脚,走在木地板上那环佩就发出叮当之声,很快叫众人都回过神来。
何氏笑道:“思娘,别呆站着,快去服侍女公子穿鞋,若是妆面污了,可得重新补上,明白么?”思娘称喏,随沈长宁出到游廊,夜已分明,烛火宫灯也在亮,整条游廊都是可见的。
到正堂后,沈长宁再次见到那几位媒婆,三人都不年轻,一位姓辛,一位姓广,一位姓柳。
柳娘子她比较熟悉,她身材颀长却略显单薄,辛娘子则正好反过来,略显丰腴,身量也矮很多,那褐色的衫子在她身上贴得紧,勾勒出几分风情,广娘子柔软而完美,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完美,这倒不是在夸赞她漂亮,而是说她的样貌的确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旁边依稀还有暮鼓声,她从前更是听惯的,每次入睡前都能听见,鼓声一停,魏璟就来了,不过这种日子很快就给赵李二人破坏了。
见她进来,三人都站起身笑着:“沈二娘子来啦,只是几日不见,二娘子又漂亮许多。”
沈长宁拍手让人上来奉茶:“哪的话,你们为哪家公子来求亲?”
姓辛的娘子凑前一步,笑道:“老身今日是受托睢阳刘氏长公子,那可是正二品封爵的宰相家,还比那前些日子的荣阳郑氏门第高多了,婆母君姑都是极宽厚的,又没有什么人情麻烦,况且他家最是门风清正,娘子嫁去,过得那是顺遂无忧啊。”
沈长宁见过刘令的夫人纯氏一面,他们的确恩爱逾常,但沈长宁未必能与刘氏这般恩爱,还是不要拆散这对鸳鸯好了。
她沉声道:“睢阳刘氏有心上人怎的还来求亲,你们莫不是逼他,毕竟纯氏只是小吏之女。”
辛娘子白了脸色,嗫嚅道:“娘子…从何得知?”
沈长宁叫下人赐钱就让她退下,心道辛娘子真是什么活都敢接,也不担心日后夫妇不睦。
剩余的两位娘子这回拘谨起来了,需得斟酌一下话语。
长宁这回叫她们饮茶,自己与她们解释道:“这是加入盐姜所煮的茶,现下正是冬天,吃了驱寒。我呢,从小一直吃的也就是本地的茶叶,有一个朋友,她分给我几种他故乡的茶叶,有横山细茶、桂山平西茶、和白毛茶,都很不差,味道温厚,大概与沦茶一路,有点红茶的味道,你们若是也爱喝茶,我叫人给你们拿上一点如何?”
柳娘子笑起来:“女公子的茶自然好,我柳娘子托大问一句,女公子到底喜欢何样的人家,女公子条件好,多的是有人聘没错,可是太过挑剔,最后也寻不到好,不如女公子与荣阳郑公子试试,要说郑公子人不错,况郑氏对你又很是执着,为何不嫁呢?”
沈长宁也觉得柳娘子说的有道理,回道:“这样,我且与郑公子相处些时日,若觉得好,我们再定亲,如何?”
柳娘子顿时眉开眼笑,“那敢情好,我回去禀他们,女公子好生歇息,我就不打扰了,女公子的茶真是好喝!”
她们互相拉扯着走了,沈伯承这回听见她的应承,面上有几分喜色:“阿娇,这回想开了?”
在这些上门求亲的人中,荥阳郑氏既不会门第太高,也不会门第太低,算是沈伯承心目中与范阳卢氏有一拼的好婚事,沈长宁自己也觉得,重活一世,她只想平淡地过完此生,看阿父的模样,他应当还不知道自己与魏璟那几年前的情份。
沈伯承与临氏是在庆文五年去战场的,当时天下初定,匈奴常常侵犯庆朝,当时只是郎中令的沈氏夫妇很快去往塞北战场,一去就是十年。
沈长宁那时由二房照顾,沈圣诲则由三房照顾,因为临氏与平阳长公主交好,便常带着她去平阳长公主府玩,平阳长公主非常喜欢魏璟,便请夫子在平阳长公主府上给他授课,有时一月,有时会住上一年。
汝阳妃对此并无意见,在沈长宁的印象中,周后从来不会操心自己的孩子,这到与其他庆文帝的宫妃们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二房的心机,她无论什么时候去到平阳长公主府,那魏璟都是一个人待着的,现在看来正是引她入计。
世间最难算的就是感情,结果这么不靠谱的计策还是成功钓到了沈长宁这条鱼。
沈长宁虽然生得好看,却心性高傲,不愿与那些整日追逐她的小公子们一处。
唯独魏璟。
是她追着他走。
初见他时,他正在院中逗猫玩,那是一只幼小伶仃的小黑猫,却有着四只雪的脚,在冬日里正是瑟瑟发抖,他抱起它,用体温去驱散它的寒冷。
魏璟长的很好看,这点沈长宁没办法否认,他玉白的面庞中是极忧郁的一双眼,看向小黑猫时又化成柔光。
丝丝缕缕披散着的阳光在他那瘦小的身躯留下一层浅薄的光晕。
当他与猫儿一同转过脸来,她才发现他的眼睛与猫儿一样,像最耀目的琥珀。
这深深地震撼着小时候沈长宁。
现在想来,或许是这世风污浊,将那样一个干净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残忍的帝王。反正这一切都与沈长宁无关了,她不会再爱上那个少年。前世之痛还历历在目,虽然现在与沈伯承与临氏还是有层隔膜,但是敌是友,她已经分得清了。
昏黄的烛火在床畔边亮着,青幔帐里又觉得闷热,将腿搭在外边,那腿纤细而白嫩,只是还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凉意,思娘又过来了,腮边晕着两团酒窝,略微张开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睡意,她轻轻地将她的腿抬放到青幔帐里,掖好被角。
若是此时灯再亮一点,思娘一定可以看见长宁那绻绽而爱怜的眼睛,乱纷纷却如浓墨似的乌发斜堆在肩头,脸色却如红灯映雪,美得渺茫。
她轻轻出了声:“思娘,来,陪我一块睡吧。”
思娘此刻只就着件里衣,外披一件袄子,她总是尽心照看着长宁,就像她是她的宝贝,虽然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太妥当,但她就是如此尽心。
昏晕的灯光下,思娘发出粗劣而不中节的倦怠声,在原地犹疑,直到沈长宁再唤她一声,她终于飞也似地上来:“女公子,您如果觉得冷,思娘再去拿床被褥来。”
约略听到些雨雪声,但很快被思娘的声音打断了,长宁轻轻地扶她躺下。
“思娘,从你开始伺候我时,你就叫思娘,谁给你取的。”长宁窝在被子里,瞧着思娘那清丽的侧脸。
她转过身子,用手轻轻地拍着长宁的背脊,叹道:“思娘思娘,却是无娘,无娘才思娘。奴婢是拐来的,也记不得自己生父母的样貌,奴婢只记得他们都管奴婢思娘思娘地叫,所以这应当是生父母给奴婢取的吧。”
沈长宁讶然,这么多年她也从未问一问思娘的身世,现在知道了又显得自己更是拙劣起来,她轻轻地挽住恩娘:“以后思娘就是我的家人。”
思娘的眼睛不知是阖着还是睁着,总之她也回握过来。
翌日,雪已经停住,外面正是白茫茫的天地,只有几枝梅孤傲地立着,俯仰错落,浓淡有致。
三房的人又过来了,临氏同她的女儿,沈颜幕似有些忸怩不安,只说道:“长宁阿姊…阿母她…”
江氏嗔她一眼,长而媚的眼睛上扬着,只是她的上眼皮过于厚实,作这样的微笑又显得她老气,纤瘦却直的鼻子尖上似乎洇出汗珠,她全然不觉:“二娘,幕儿请你去皇女祠拜神,那儿还有庙会,你去不去?她这人胆小,你也是知道的,今儿兴有庙会便同我嚷了几日,想着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正好喜欢看这些热闹么?”
沈长宁想起来了,上一世也是这样,叫她陪沈颜幕去逛庙会,结果遇到一路土匪,劫财劫色,她被逮了个正着,逃了三天才逃回来,名声一落千丈…
沈颜幕,上一世以为你是个好货色,没成想倒是她看走了眼,那么,这次你们设计的局,就自己承受罢…
沈长宁挑眉道:“那正好,我原还想问府中的姊妹去不去呢,我们现在出发?”
江氏乐得合不拢嘴:“好,好,我就说你们会喜欢这些的嘛,马车就在外面,二娘有银钱吗?三伯母给你些?”
说是要给,钱袋都不拿出来,沈长宁便伸出手来:“三十两银子。”
江氏一只手撑住腰,一只手扶住门,微息道:“哎哟…头疼…你们先玩,好像三伯母这儿也没带银子,你先用幕儿的,两个小女娘会用到几两银子?”
沈颜幕一见沈长宁那讥讽的笑容,觉得脸上挂不住,先走出门去了。江眠愁假装着头疼,又一面朝她追过去,三十两都舍不得给,真是可笑,以前也没少亏待过沈长宁,还总腆着脸写信找沈承伯要家用,他们这两房的人不知私吞了多少大房的银钱。
刚踏上马车,沈长宁还没坐稳,马车便发动了,若不是沈长宁机敏,那还真要在沈颜幕的面前摔上一跤。
沈颜幕伸出手来扶她,眼中却是笑意:“二娘子可是要小心,平日里大母罚你,你怎么也没有长进。”
沈长宁这回才抬眸瞧她这个堂娣,平日里扮得极艳,今日却打扮朴素,脂粉都施得不大多,还是惨白着脸,她生得极长极长的黑眼睛,没有美感地向上挑着,红而薄的唇下是颗不大不小的黑痣,倒是显出几分清俏。
“你倒是有长进”沈长宁稍整裙摆:“平日里也没见你与我交好,今日有祸上门便来找我了?”
“什么祸?阿姊又胡说什么,真叫伯母该管管你了”沈颜幕低垂着眸子,“我只是好心叫堂妹出来,堂娣却这样猜忌。”
沈长宁心下抑了抑,抬眸而笑:“好了,那三娘子是要带我去皇女祠的话,我们去看戏,除了庙会,那儿也有排戏看。”
沈颜幕笑了笑,手指却不住地绞帕子,沈长宁明白,她在紧张。
沈长宁看在眼里,沈颜幕前世因嫉妒损她清誉,今世她也要叫沈颜幕尝尝这滋味。
一路上陂陀起伏,车时而上行,时而下行。虽然时令在冬季,但浓阳还是笼罩着这枯秃着的林木,倒叫人发生阳春烟景或者是春和景明的感觉了。
皇女祠距京并不相远,就在京外的小山上,所以她们还要下来徒步走几百米,说实话,这几步走得沈长宁舒心,冬日里的暖阳其实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明亮,而是昏黄中带点迷眼朦胧之感,这里已开辟出的小道欢庆而热闹。
谁又能知道这里待会将窜出一群匪帮呢?
若不是沈容卿占卜吉日去了,沈长宁必是要将她也揪过来的,说来,沈府五姊妹,嫁出去两位,二房那厮倒是聪明,早早就将沈容卿支出去,恐怕二、三房合计好的罢。
沈氏这大氏族早就分院居住了,不过都是在老宅两旁购置房屋而已,邻得近,所以总打照面,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分居。
这冬季下卖热食的小贩极多,从头走到尾都是;密集着人的小道里总是传出夹达达的声音,互相应答,那是在打锡箔,用来做纸锭。
空气中能闻到浓重的香火气味,沈长宁知道,这是皇女祠到了。
刚转了一个弯,前面的视野豁然开阔起来,一座八面五层的塔庙跃入眼帘,庙檐成飞斗云角状,朝内翻卷,齐排列着几只瓦做的小兽。
这正是汴京闻名的皇妃祠。
此刻夕阳斜照,塔影横空,金色晚霞映照在祠庙之上,观之炫目。
进祠之后,沈长宁直接走向了皇妃像。据说此塔乃是当年周文帝为庆祝宠妃得子而建。所以命名为皇妃祠。
这时有一些香客,都围在塔楼周围,焚香敬拜。
大方桌子一只,红蜡盏弯了头。香炉里香灰都没有,只好把三支香搁在炉口就算。总之,一切都马虎得很。供了香,斟了酒,接着就是拜跪。那几大蒲团已经塌了,所以沈长宁跪下去只觉得僵僵的,此外别无所思。
沈长宁抬眸瞧那神像,端庄肃穆,有好些时候,沈长宁都觉得恍惚。
剥落的金漆下却还是铁铸的像身,因为年代久远,在香客们的想法中,只要供奉香火,必是有龙气护佑着一帆风顺,光明坦途。
“二姊不是喜欢看戏?”刚跪拜完的沈颜幕转过身子对沈长宁说道。
沈长宁此刻见她的脸又觉得烦了,又再拜一次佛像,心中呢喃:上辈子我凄惨可怜,望神佛有灵,将此厄运悉数归还这造孽之人。
“走罢,看戏去。”沈长宁淡淡地笑。
皇女祠的戏场可以说属于旧形式。长方形,直里比横里长。长条椅一排排地正摆,挤得比较紧。两旁边栏干以外也容纳观众,那是偏着身子站着看的,瓦筑不怎么讲究,有几座用席顶棚,然后在顶棚边置几个架子,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不太密闭又不大简陋的戏场——小庙观里大都是这样的。
舞台沿的上方画了两个大型的飞天神女,回身凌空,彩带飘拂,比随便画些图案好看多了。用飞天作舞台的装饰,在别处还没见过,这是沈长宁所自觉新奇的,虽然在皇宫时总有戏班子来演,可却总觉得不如这里,这种热闹非凡吆喝之声向来更能鼓动人心。
密如雨点的鼓锣之声后戏幕就开场了。
“夜将中,鼓咚咚,更锣三下。梦才成,还惊觉,无限嗟呀。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九卿称晚辈,宰相谒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城楼上,鼓四敲,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阙,凄凄孤馆。鸡声茅店月,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唱的是《桂枝儿》。
可是沈长宁这会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沈颜幕的身上,若是此刻她逃走,说明土匪将袭,前世她们并没有来看戏。
那时沈颜幕非要说她掉了个织金香囊,要去寻,沈长宁好心陪她,结果沈颜幕故意走得很快,沈长宁就跟丢了,不知不觉地又绕到后面的山坡上,她正在那儿小立着等沈颜幕。
突然远处便传来冲杀叫喊声,迎面来几人粗膀大汉,明明身上那点体己钱都尽数交出,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关了她好几天,差点被卖到窑子,还是她想办法半路逃了出来。
但这种事说出去谁信,那么貌美的一个女娘落入土匪窝还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城中很快闹得风言风雨,沈长宁没有办法地去乡下住了有小半年才重新回京。
后来她与魏璟的婚事又将此事闹大了,皇帝特意派人过来验明正身,皇帝都说没事那便是没事,但还是有诸多不信的,眼红沈长宁的人本来就多,在众人眼中,她已经失了清白,所以那时候魏璟还愿意娶她,她才对他死心塌地的。
当时沈长宁见沈颜幕哭得紧,又向她跪了三日,沈长宁才没有怀疑她,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傻,二、三房的人都使多少次阴招,她还能相信他们两房的人。
作了这么多孽都还能有福报,除非她沈长宁再死一次,不然谁都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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