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室内,薄城阳正在跟几个实习医生对话。
“刚刚我跟患者之间的交流,你们都看完了,谁能告诉我你们的判断。”
薄城阳眼前有四个实习生,两男两女,几个人脸上都透着稚嫩。
这时,其中一名男实习生举手,“我觉得刚刚那位女士,由于工作原因产生压力,这是很典型的焦虑性抑郁症。”
薄城阳抱着怀,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他微微扬首,接着问道,“然后呢?如果是你,你认为她需要什么样的治疗方式?”
这个实习生努力地回想起在医学院学的知识,这会儿脑子突然卡了壳。
这时,另一名女实习为了表现自己,抢先开口,“我认为患者可以服用盐酸帕罗西汀片、盐酸舍曲林片和或者阿戈美拉汀片,这些都是治疗抑郁症效果不错的药物,再配合上抗焦虑的药物,比如盐酸普萘洛尔片,阿普唑仑,能更好缓解症状。”
“你知道的药还挺多的。”薄城阳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不知有几分真假,他接着问道:“那这些药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具体说一说。”
这名女实习生以为自己是被夸了,心里窃喜,洋溢着自信,急于表现自己,立刻说道:“这些药可以刺激神经分泌五羟色胺还有肾上腺素、多巴胺这些激素,可以缓解患者焦虑、紧张、强迫症。”
“那谁能告诉我这些药的具体副作用是什么?”薄城阳补充道:“我说的是具体作用,不要给我泛泛而谈。”
第三个男实习生说:“副作用大概有……”
“不要跟我说大概两个字,我要具体的,药盒上写的。”薄城阳的目光突然严肃了,收敛脸上的表情,透着寒意,几个人突然打了个哆嗦。
薄城阳暖起来,让人十分舒服,可是冷起来,有一种天生的压迫感。
男实习医生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又重新开口回答道:“这类药物,副作用有头痛,失眠,腹泻,头晕,还有性.功能障碍。”
“嗯。”薄城阳点头,“还有呢?继续说。”
“还有……”这男学生医生挠了挠脑袋,“还有,额……”
他太紧张,一时时间突然想不起来了,药物的种类太多,他不可能每一种都记住。
“怎么都说不出来了?”薄城阳冷声开口道:“一个个的,药物最严重的副作用都不记得,就敢一上来给患者开这些。”
所有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薄城阳皱着眉,严肃道:“盐酸帕罗西汀片,常见副作用:头痛、恶心、失眠、性.功能障碍、焦虑、头晕、腹泻。严重副作用可能会包括自杀念头、出血倾向、抽搐、过敏反应。盐酸舍曲林片,常见副作用和盐酸帕罗西汀差不多,严重副作用比盐酸帕罗西汀多了肝功能异常。”
“还有阿戈美拉汀片,常见副作用,口干、便秘、视觉模糊、体重增加、头痛、嗜睡、性.功能障碍。严重副作用包括心律失常、癫痫发作、心脏问题。”
“至于你们说的其他精神类药物副作用,还要我一个一个告诉你们吗?”
几个实习医生,大气不敢喘一声,紧张的冷汗直冒。
“一个人因为工作原因陷入了低落情绪,将自己关在家里几天,产生负面情绪,你们就要给她开这些药。有没有想过这些副作用产生的后果,很可能要比她原本的情况还要严重,你们在医学院只学会了开处方?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薄城阳的语气不重,可是却彻骨的冷。
他看向第一个说话的男实习生,“刚刚你说她是焦虑性抑郁症,你这么快就诊断出来了。你分得清焦虑情绪和焦虑症的区别吗?一个人被打了,于是情绪失控跟对方打了起来,就可以把他诊断为狂躁症,需要入院治疗吗?一个女孩因为失恋分手嚎嚎大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出门,就可以轻易的诊断她为抑郁症,给她开一大堆药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如果一旦表现出什么情绪,就被诊断为某种精神心理疾病,那还要医生干什么?多印几本精神病大全,按这上面的症状来的贴标签,人人都能自我诊断。”
“作为精神心理医生,都这么武断,难怪现在人们流行给别人隔空鉴病,动不动说别人精神病,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用来羞辱别人。”
四个实习生,有三个都低着头,不敢抬头,其中有个女孩儿咬着唇要哭出来。
“薄……薄医生。”第四个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孩怯怯地举起了手。
薄城阳“嗯”了一声,“你要说什么?”
“薄医生,通过我刚刚的观察,那位女士她自己也说了,别的医生给她开了很多药,但是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严重了,所以我认为如果吃药有用的话,她就不会来找你了,用大量的精神药物,让我感觉明明是一个小感冒,躺几天,多喝水就好了,可偏偏吃了一大堆的没必要的抗炎药物,这反而会影响身体,就等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女实习生看样子是个灵活又聪明的,本来她也跟那三个人想的差不多,但是看情况不对,于是调转了话锋。
薄城阳目光瞥向她脖子上挂的牌子,上面写着,实习医生周如纯。
薄城阳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学,又怎么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看起来聪明的实习生也是见风使舵。
不过,不管她是不是见风使舵,拿出正确的方式才是最重要的。
“周医生,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认为要进行谈话,沟通,获取她的信任,然后找出更加深层次的原因疏导,她的工作可能只是一个导火索。”
周如纯说完之后站得笔直,一脸自信,在等薄城阳的夸奖,她显然是四个人里面的佼佼者。
可是等了半天,她也没有等待夸赞,而是等到了薄城阳冰冷的话,“别睁着这双星星眼看着我,等着我夸你聪明呢?”
周如纯脸上的笑容一僵。
“现在你们四个里面,刚刚周如纯说的话还算可以,但是她所说的话,就证明她一定是一个好医生吗?不,这是一个做人的基本常识,就算不是医生也会懂,而你们作为医生只是说出一个任何人都懂的常识,就想要接受夸赞,那我劝你们还是别做梦,不然人人都能当心理医生。”
“你们四个人要记住,当医生需要专业,但是也需要常识,不要本末倒置,丢失了自己的常识。不能死读书,抠字眼,要学以致用,灵活应变,而不是盯着理论上随便判断,要不然全地球的人都得吃药。”
薄城阳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最后,关于如何保护别人的**,应该不需要我给你们重复了,这不光是职业道德问题,还事关法律问题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个实习医生点点头,不像开始那样自信满满。
“行了,你们出去吧,下个患者不方便你们观察。”
“薄医生。”周如纯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观察?是患者不同意吗?”
周如纯听到薄城阳这么说,她更想知道那个患者情况。
“不是所有的患者都适合旁听,我们也要尊重患者的意见。你们都出去吧,把刚刚的旁听分别写一份报告给我,不要写太长,不要写的太复杂,我要简洁有力的,我想看看你们的看法。”
薄城阳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可以提前找林冬霜进来。
关于患者旁听的事,他没有问她,因为薄城阳通过对林冬霜的观察和了解,他就算问了,林冬霜也不会同意,反而会削弱她对他的信任。
几个实习生离开了薄城阳的咨询室之后,薄城阳也跟着离开了。
周如纯见薄城阳从办公室出来转了个弯,消失不见,她转了转眼珠子,接着跟旁边的实习生说:“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先去吧。”
她往另一条走廊走去,直到实习生完全离开后,周如纯偷偷地溜进了薄城阳的办公室,躲进了观察室。
林冬霜正坐在等候区,捧着手机戴着耳机听歌,她闭着眼睛沉浸在音乐世界中。
薄城阳来到她身边,她浑然不觉。
他没有打扰她,而是盯着她的样子看,听音乐时,她格外的平静,虽然戴着口罩,可是他感觉到她在思考,而不是单纯的在听音乐。
薄城阳忽然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她睁开眼睛看到薄城阳,立刻将音乐关闭。
“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入神,在听什么音乐呢?”薄城阳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音乐。”他听的音乐,大部分的人接受不了,她还是不说了。
薄城阳也没追问,而是说:“我们进去吧。”
林冬霜轻轻点头,随后跟着薄城阳走进了咨询室。
进了咨询室之后,林冬霜摘下了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紧接着摘下口罩,再薄城阳面前的时候,她才愿意以真面目面对他。
这也是薄城阳取得的成果。
“冬霜,这一个星期没见,最近还是在忙插画的事儿吗?”
他很自然而然地切入了话题。
林冬霜“嗯”了一声,“是的,这些天又接了一些单子,要给十个作家画封面和人物形象。”
“十个?那你不是要画很多?”
林冬霜不以为然,“我画的快。”
“那你平时忙完了工作,空闲时间不饿不困,你也不出门,那你会干什么呢?”
“我会躺在床上看剧。”
“哦,是吗?”薄城阳笑着问:“你喜欢看什么剧?”
这一次,他们的进度很不错。
“不一定,只要拍得好,什么题材我都会看。我最近在看一部连载了二十季的美剧,这部剧我追了五年了,还没完。”
“那你是从第一季开始看的吗?还是从第十五季开始看的?”
林冬霜丝滑地回答:“我看剧喜欢从第一集慢慢往后看,我喜欢从头到尾的感觉,不管它的年代,也不管他有多长,我不爱跳着看。”
“你很有耐心,也有始有终。”
这是林冬霜身上的优点。
她有耐心,并没有被碎片化的思维影响只爱用最少的时间看重点。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拥有全局观,更容易去了解事物全貌,而不是轻易被片面影响。
“是吗?还行吧。”林冬霜也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些特点,有些事自然而然就去做了,没有特别的去在意。
“一部二十季的美剧就相当于拍了二十年,如果是从第一季就开始看,那追到现在也就追了二十年了。虽然你是从五年前开始追,可是你把前面十五季看完了,如果每一季哪怕只有二十多集,那十五季加起来有三百多集,如果没有绝对的耐心,是做不到的,更别说你看得肯定不止这一部。”
发现这一点,薄城阳心里挺开心,她有耐心,也可以证明她喜欢一个人待着,并不完全是因为过去的经历导致她的性格性格障碍,拒绝和人相处,那是因为她本质上是一个极为有耐心的人,能够耐得住寂寞。
有时候,心理医生会有一个误区,可能会从病人过去的经历来判断她现在的心理障碍或人格缺失,往往忽略了病人本身的特点。
若患者原本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并不是因为悲伤的经历导致,即便他有个快乐的经历,他依然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如果忽略这一点,会容易将他的沉默寡言跟过去悲惨的经历挂钩,试图让他开朗起来,这种情况下就容易走偏,因为医生不是试图帮助他走出过去的阴霾,而是在强行改变他的性格,即便出发点是好的,可是结果未必好。
林冬霜疑惑地看着他,“我只是看看剧,你能分析出这些?”
“当然了,有时候一件小事都能分析出很多事。”薄城阳接着问:“那你看剧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状态?如果遇到你不满意的剧情,和你无法接受的观点,你会怎么办?”
“也谈不上什么满不满意,接不接受。我只是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再看,没必要上纲上线。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好的坏的混杂在一起,没有那么黑白分明。”
“你的意思是,你看剧不会产生情绪?”薄城阳追问道。
林冬霜想了想,“遇到喜欢的我可能会感动,会意犹未尽,会喜欢上里面的角色,甚至想象自己也是角色之一,这应该是很多人看剧会有的感觉吧。”
“那让你特别不喜欢的剧情,会让你非常的生气,想要让对方不存在吗?”
“不会,我不喜欢不看就是了,又没人逼我。现实中不堪入目的事多了去了,这个世界真正的糟透程度,电影和电视剧都拍不出来,干嘛跟虚构的作品较真。我不想把情绪浪费在我不喜欢的东西上。”林冬霜回答得漫不经心。
薄城阳又发现了林冬霜的一个特点:较为包容。
这种包容体现在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会包容它的存在。
她是一个能够分得清虚构和现实的人,理智清晰。
薄城阳认真地问道:“那你讨厌这个世界吗?”
林冬霜点头,坦承地说:“挺讨厌的。”
“为什么?你认为这个世界太糟糕了,太黑暗了?”
林冬霜靠在了沙发上,轻轻的抠着自己的指甲盖,“这个问题太大了,我们换个问题吧。”
有些事只能在自己心里感受,三言两语是说不清,容易让人觉得以偏概全,要是没控制住,说得太多,言多必失,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即便面对心理医生,她还是保持一些警惕。
“好。”薄城阳立刻切换话题,“我们看看你画的这些小乌龟。”
薄城阳将手中的画放在茶几上,一张一张地按照顺序摆开。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让故事往这样的方向发展?小乌龟重生了两次,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
最后两个字,他停顿了一下,不想用那么直白的词,想换一个。
“你想说自杀是吗?”林冬霜问道。
薄城阳拿起了最后一副,“小乌龟缩在壳里等死。”
林冬霜回答:“杀死它的是太阳。”
“他选择让太阳杀死它。”薄城阳又在她的原话基础上补充说明。
“它只是不想再努力了而已,它尝试过,但是失败了,所以就看透了。努力如果有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能成功。”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画上的小乌龟,“我的小乌龟现在过得很幸福,离开了我这个糟糕的主人,我再也不会养任何有生命的东西了。”
薄城阳将其中一副画提取的出来,放在林冬霜的面前。
这幅画上,是小孩在伤害乌龟。
“这些小孩,是伤害那棵树的人吗?”
之前林冬霜画了那棵树,树上没有划痕,她告诉他,小孩很恶毒,树不会反抗。
“也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林冬霜淡漠地回应。
薄城阳又问:“你很讨厌小孩吗?”
林冬霜拿起这幅画举起来:“这样的小孩,你不讨厌吗?你刚刚说我包容,也未必。哪怕我知道是他们父母的问题。”
薄城阳面色不变,“可是上次,你跟那个小孩一起跪在地上,帮助他,他很喜欢你,可见你并不是讨厌所有小孩。”
她冷淡的外表下,还是有一片柔软的地方。
林冬霜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那个小孩在表达什么,在做什么,你是否从他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
薄城阳当时没有跟林冬霜提这个,也是故意没提,时隔这么久才提到这个,是想减少对她的冲击。
“冬霜,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他认为,他们的谈话需要更进一步,不能只停留在表面。
“我只是有一个很多人都有过的,不太好的童年而已,也没什么稀奇的。”林冬霜还是避开这个话题。
薄城阳皱眉:“并不是很多人都曾经历过,就是正常的。”
林冬霜垂着眸子,许久没有说话,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安静。
看到来电显示,林冬霜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可以接吗?”薄城阳想听一听林冬霜跟别人沟通是什么样子。
林冬霜犹豫片刻后,将手机接通,“喂。”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啊,我可能去不了。”
对方似乎邀请她参加什么,林冬霜直觉拒绝了。
对方问:“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林冬霜扯了扯嘴角,“我的腿不方便,出门十分困难。”
对方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好好休养身体。”
手机挂断之后,林冬霜吐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
薄城阳疑惑地盯着她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不想去出版社参加书籍发布活动而已。”
她从来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薄城阳笑了笑,你这个借口用了多少次了?”
林冬霜眼珠子上下转了转,“不记得了,反正每次都用。”
“这些活动听起来对你有好处,你为什么不参加呢?”
“不想面对太多人,会紧张。如果不是要来见你,我都不出门的,坐地铁我都不自在,平时买菜我都点□□,把菜放到门口,我都不跟外卖员接触的。”
薄城阳大概是她的例外。
薄城阳似笑非笑,“听起来你社恐。”
“算是吧。”这是林冬霜唯一愿意承认的症状,她的确社恐。
薄城阳似乎想到什么,身体往前一倾,“我可不可以认为,你面对我的时候没有社恐,或者程度减少,因为我对你来说已经比较熟悉。”
“总不能对自己的医生社恐,要不然还怎么活?”林冬霜不冷不热的语气,听着莫名的有几分呆萌。
“嗯。”薄城阳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没什么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很多人都社恐,只要不伤害到别人,也不伤害到自己,只是个人习惯问题而已。”
林冬霜瞎了瞎眼睛,眸子里仿佛多了一次星光,“医生与医生之间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个?”薄城阳好奇地问。
“之前遇到一个精神科医生,我跟他说了一句,现在很多人都社恐,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怎么说的?”
林冬霜回答:“他略带嘲笑地问我,你调查过吗?你哪来的数据证明很多人都社恐?这只是你自己的想象而已。人是群体动物,需要社交,跟人沟通交流的,要不然对社会没贡献。”
薄城阳吐槽了一句:“他不适合当心理医生,他适合当职业杠精,抠字眼跟别人抬杠。”
把社交跟社会贡献划等号,细想根本站不住脚。
林冬霜撇撇嘴:“最后我被诊断为被妄想症,他给我开了五盒药,还让我吃完来复诊。”
林冬霜说完之后,朝着薄城阳浅浅一笑,“薄医生,看来你跟我一样有妄想症呢,也需要吃药。”
林冬霜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听着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悲凉,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要遇到这种精神科医生,简直就是灾难,她到底得多有素质才没有当场发火。
不过,在精神医院对医生发火,只会坐实了精神病的症状。
薄城阳笑得温和,“所以我说,我最适合当你的心理医生,你看现在证明了吧?咱俩都有同样的症状,妄想症。”
他对林冬霜遇到的那个医生无话可说,这种人不知道怎么拿到执照的,这种医生要是多几个,肯定会有人觉得精神科医生的执照是最好拿的,有手就行。
笑完之后,薄城阳认真地说道:“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种不负责任的心理医生了,因为有我在。”
说这话时,他表情严肃了一些,目光中倒映出林冬霜的模样。
林冬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奶糖,拆开包装塞进了嘴里,“谢谢你的糖。”
薄城阳笑而不语。
这糖是他路过一家零食店,看到门口竖着牌子,新款“冬霜奶糖”。
看到冬霜两个字,他鬼使神差地买了。
不过,奶糖的名字在外面大的包装袋,小包装袋是纯奶白色,看着干净简洁,没有印任何文字和图案。
林冬霜不知道,她在吃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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