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李求真将纪遇从拘留所带出来，到了门口之后。
她停下脚步，抱着怀，像个严肃的虎妈似的地盯着纪遇，“你怎么又被抓了？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小心点，正常人类不会理解你的脑回路，只会觉得你有病。”
每一次纪遇出事，都是李求真把她从精神病院或者拘留所捞出来的。
她堂堂一个顶级大律师，自从认识纪遇之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捞她。
纪遇双手背在后面，看着眼前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挑，容貌大气的女子，朝她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太紧急，我也没办法。”
“到底有多紧急？又出了什么事，难道凌空人回来了？”
凌空人来自36光年外一个大气层极其稀薄的星球，他们生活在星球的悬空岛上。
上一次他们非法来到地球调查，没有进行生物防护，以至于给地球带来病毒，差点引发全球感染。
纪遇费了很大的劲把他们赶出去，并且消除了病毒。
纪遇烦恼道：“比凌空人更糟糕，他们只是没有生物防护，非法调查地球，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这一次……”
李求真看到纪遇严肃的表情，紧张了起来，这一次是什么？”
纪遇嘴角扯了扯：“天启。”
李求真：“你说什么？”
纪遇：“说来话长。”
两年前的天启，像一个好奇的大男孩，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纪遇盯着他时，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天真的好奇，像个从未见过人类的孩子。
他会追着她问很多问题。
“纪遇，常规空间是什么样的？”
“纪遇，银河系各类文明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纪遇忍不住反问：“你们封闭到不知道现在的银河系状况？”
天启挠了挠头，帽子微微歪斜，露出光洁的额头：“我们对常规空间所有的了解，都是几百万面前祖先最后一次回归带来的。如今星云城的记忆库里有一堆关于人类的数据，可就像读说明书。你们的食物好吃吗？比如那个……”
他指了指路边摊，“那东西闻着挺香的。”
纪遇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种荒诞的滑稽。
她叹了口气，决定暂时顺着这个奇怪的向导。
“那是煎饼果子。”
街边的小摊冒着热气，老板熟练地摊开面糊，撒上葱花和鸡蛋，空气中弥漫着油香。
纪遇和天启坐在塑料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两份刚出锅的煎饼果子。
天启盯着手里的食物，他眼神像个孩子发现了新玩具。
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表情夸张地一亮，随即皱眉：“哇，这味道怎么形容？跟读说明书完全不一样，人类每天都吃这个？”
纪遇咬了一口自己的煎饼，咀嚼的动作让她感到一丝真实感，仿佛她真的回到了地球。
“不是每天，人类的食物多种多样。星云城的人吃能量波，还是直接吸收宇宙辐射？”
“我们不需要吃东西。”他顿了顿，盯着手里的食物，“这个煎饼果子比我想象的有趣，人类真会享受。”
纪遇放下食物，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那些共鸣者说星云城是维度交叠之地，没有时间，没有衰亡。而如今你们也不去开辟恒星系统，只待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天启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放下煎饼，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远处的高楼。
“你还是用人类的思维在套用我们。星云城没有目的，它只是存在，就像宇宙有星星有黑洞，星星发光，黑洞吞噬。所谓目的是人类赋予的，而不是它们本身的目的。”
纪遇：“你们的祖先去过银河系，干预过恒星系统。那星云城到底有多古老？”
天启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星云城比银河系还老，它在不同的文明有不同的名字，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还年轻，按照正常空间的年龄才几万岁。”
纪遇猛地一震，手里的煎饼差点滑落：“几万岁，你比我还大？”
天启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多大？”
纪遇：“额……比你小点。”
她换了个问题：“共鸣者说我来星云城不是意外。星云城难道真的有自己的意识？”
天启他低头咬了口煎饼：“星云城更像个自动系统，回应外来的扰动，它不排斥你，而是把你同化。”
“同化？”纪遇的声音冷下来，“你是说它会把我变成你们这样？到时候眼前这些情景模拟都会消失？”
天启点头：“是的，你会变得跟我们一样，摆脱物质的束缚，也没有任何七情六欲。”
纪遇：“难道，你们不能像人类那样有任何感受？”
天启：“是呀。感受是什么？你能跟我说说吗？”
纪遇眯起眼，捕捉到他话里的微妙之处：“感受有很多种，你充满了好奇，而且体会到煎饼果子的味道，这也是感受，你跟那些共鸣者不一样。”
天启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
“也许吧，我作为你的向导，模拟了点你的性格模板。星云城觉得这样你会更舒服，更好地适应这里。”
“模板？”纪遇忍不住笑了，“所以你只是个模仿我的人？”
“你伤人了！”天启夸张地捂住胸口，“我可是独一无二的！好吧，多少有点你的影子，但我的好奇心是真心的，的确想知道关于常规空间更多的事情。”
纪遇眼珠子转了转：“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要进行一场交换。你让我完全了解这里，我就让你了解正常空间。”
天启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点头：“没问题，你跟我来。”
说着，他拉起了纪遇的手臂带她离开。
当时的天启，简单粗暴地拉着她的手臂，没有丝毫威胁力，只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和单纯。
可现在的天启，充满了危险。
纪遇没有跟李求真多说她跟天启之间的纠葛，只是解释：“他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高维度智慧生命，要毁灭地球。”
李求真听完差点晕厥，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扶在了旁边的柱子上，“为什么？”
纪遇：“额……可能，他无聊了。”
因为她骂了他，他就要毁灭地球，她不好意思说。
活了这么多年，有一件事她很清楚，再高级的智慧生命都会意气用事，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你确定慕秉持可以帮忙？”
如果放在以前，李求真肯定也觉得自己遇到精神病了，可是自从跟纪遇一起解决了几次地球危机，现在纪遇跟她说什么她都会信。
“只可惜他不帮，我只能放弃他，去找政府机构了。借我点钱用。”
纪遇直接掏出李求真的钱夹，从里面拿了两张钞票。
李求真一边收拾包，一边问道：“你要去找哪个政府机构？”
“38区。”
说完，纪遇转身就跑。
“你说什么？”李求真的头差点炸了，“你不能去那里，你会被击毙的。”
李求真已经想象到纪遇被无数子弹打穿的画面。
奈何纪遇跑得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坐上出租车离开。
＊
38区是A**事基地，具有高度机密性，有传言38区专门研究外星科技，拥有强大的资源和技术，可以迅速部署和应对潜在的威胁。
但是这一点没有人证明，关于38区的机密，被捂得很紧。
38区属于禁区，50公里范围内不准靠近，会有巡逻队24小时巡逻，强闯者会被击毙。
战情室内。
38区的长官、科学家、工程师坐在会议桌前，正在盯着站在白板前的一个女人，她正在用黑笔在白板上疯狂地描绘一堆公式和数据，一边写还一边解释。
写完最后一个符号后，纪遇将笔放下说道：“就这样，地球就安全了，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现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视线落在她身上。
几个科学家已经目瞪口呆了，因为这个女孩说的完全是他们看不懂的东西，虽然人类现在已经探讨到这些理论，可是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技术。
为首的38区长官是个中年女性，一身军装，不苟言笑，“小姑娘，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造一个起飞重量5万吨的超级火箭，而这火箭必须具备反物质技术达到光速10%的稳定飞行能力，还要配备先进的引力牵引装置，通过强大的引力场来影响流浪行星的运动轨迹，并且精准导航，逐渐改变轨迹，将行星偏转出与太阳系相撞的轨道。而我们要阻止的这颗行星，正以每小时280万千米的速度，直冲地球而来，还有两个月就要到达海王星轨道。”
纪遇开心道：“阿姨，你说的对，不愧是38区长官，脑子就是好使。”
周长官听到阿姨两个字，脸色僵了僵。
“你知道目前地球上起飞重量最重，并且发射成的火箭，是多少吨吗？”
纪遇：“土星5号，起飞重量3038.5吨，不过你们目前正在研究起飞质量五千吨的。”
周长官：“原来你知道啊。”
旁边一个科学家在长官耳边小声说道：“长官，她脑子有问题，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天方夜谭。”
纪遇耳朵灵敏，听到了悄悄话，立刻说：“起飞重量五万吨的火箭，听起来确实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项目，可是从人类历史上看，许多曾经被认为是天方夜谭的科技成就，最终都成为了现实，比如登月任务和国际空间站的建造。而且距离土星5号最后一次发射，都已经过去五十年了，要相信你们自己。”
科学家：“那是经过多年长期发展和研究，经历过无数的失败，不是两个月完成的。”
纪遇：“有道理，不过现在你们有我，咱们咬咬牙还是可以的。”
科学家：“……”
他不跟狂妄的精神病患者争辩。
周长官的目光又看向纪遇，“小姑娘，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纪遇站得非常笔直，就跟个小士兵似的，“阿姨，您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长官的表情骤然变得冷酷严厉，眼中闪烁着凶光，她猛地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枪对准她的额头，咬着牙问道：“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他们正在开会，这丫头突然抱着一个白板进来，就开始了她的地球毁灭论。
他们还以为，她是上头派来的，因为她一放下白板就滔滔不绝，行为举止大方自然。
直到这丫头说的话越来越离谱，并且周长官派人打电话去询问上头，才知道他们没有派任何人过来。
也就是说，这丫头是神不知鬼不觉闯进来的。
38区不是普通的军事基地，更不是菜市场。
先不说闯进来是死罪，关键是，如果一个普通的疯丫头都能闯进来，那代表基地出现了严重的漏洞，她能进来，敌人也能进来。
纪遇抿唇，挤出一抹微笑，意识到大事不妙，以火箭般的速度跑出了战情室。
接下来，基地传来密集的警报声，士兵拎着枪冲出去追赶。
不到两分钟，纪遇被一堆人扑倒在地上按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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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浪行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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