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姚他竟然……”陈恒说到一半就被杨勇狠狠地怼下腹部,痛苦地哼出声。疼的弓着腰,缩小身体减少剧烈的疼痛,脸色发白的偷偷抬头看着杨勇的眼色,不敢继续说下去。
“茵曼,今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吴华恰到好处的出来解释着。
“竟然没有去墓地吗?”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好奇道:“不好的事是没有任何发现吗?”
吴华的眼角抽了抽,瞧见站在杨茵曼身后的邵江非,煤油灯轻轻晃着,黄色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时明时暗,让他看不清邵江非的表情。可却神奇能够看清邵江非哪双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暗芒。
“你胡说什么呢。”吴华大声斥责着邵江非。
“那你说说看啊。”
“呃,我们发现的是那个。”吴华支吾着,磕磕巴巴,讷讷了半天吐不出半句话来。手不自觉的来回磨蹭着后脖颈。“就是那个。”
“你的激将法对华哥没有用的。”陈恒怯声说着,恰到好处的打断话,他脸上憋得通红,手不断揉着肚子,看来那一下把他打的不轻。
“哦”邵江非拉长着声线,面对面的站在对面。他眯着眼睛,目光有一丝玩味、有一丝探究。来回打量着两人,在他的视线下吴华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好似冻住了一般没别的动作。
半响,邵江非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吴华无辜地说道:“好可惜啊早知道我也去了。”
老姚在他们回来不久后就回来了,邵江非能感到老姚的心情还不错,简单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拿着东西去屋后洗漱了,杨勇他们也粘着老姚一起去。
“我可不管你们,我要睡了啊。”老姚仿佛没注意到众人的眼神,躺在唯一的床上闭上眼睡觉。他们只能一个个坐在椅子上休息。
邵江非长长吐一口气,向前枕在手上。闭着眼沉思了一阵,一切所发生的事都超出他的想象范围,这一天的累及都在这一刻得到短暂的放松,长时间运转的大脑猛然轻松,只让他感到精疲力竭,晕沉沉的。
可脑海中始终浮出各种不好的画面,冒出各种想法。心里依旧放心不下,为了避免明天精神不济,他强迫自己不再多想,摒去脑中杂念,不去多想。只是一直未能睡沉,浅浅地迷糊着,时间也不知不觉地过去。
第一晚,过得相安无事。
再睁开眼时,已是天蒙蒙亮,邵江非抬头望向四周,老姚已经不在屋内。李行歌和杨茵曼像左右护法一样围坐在邵江非两侧,杨茵曼迷迷糊糊的坐在椅上一低一低的点头,怀里抱着背包。
李行歌强撑着眼皮,眼内布满红血丝。思绪已经飞走,显然一晚没睡。
邵江非看了眼时间,距离巡查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时,他示意李行歌自己出去洗漱,李行歌连扯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双眼迷离,没有焦距的看着他,轻轻点着头。
邵江非小心活动着僵硬的身体,轻手轻脚地拿着洗漱用品站起身来,但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打着瞌睡的杨茵曼。
她只是懵懵地看眼邵江非,又转回头呆愣,三秒没到眼睛又合上了。
杨勇和吴华都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安然睡着,陈恒靠在墙上摇摇晃晃地打着瞌睡,一下没站稳往前倾也只是立即站好又闭上眼。连眼睛都没睁开。
举目望去,天际透着绯红的曙光。四周空旷安静,薄薄的雾气在林中肆意穿行着,邵江非来到屋后洗漱着,老姚在小屋里摆弄着灶台,袅袅炊烟飘在屋内。
屋内多了几个麻袋,邵江非俯身一个个拉开看着,都装着一些容易保存五谷杂粮。
“村长说都是从你们车上搬下来的。一大早就送来了,晚点还有东西送来。”老姚一边添着柴火一边阴阳怪气说着:“显得之前虐待过你们一样,还自己带吃的。”
“姚叔,第一次来多准备点多想肯定是好的。”邵江非蹲在老姚旁边,也帮着添柴火。“姚叔,你昨天休息的怎么样啊,这工作累不?”
“这工作咋说呢,我就来两三天累不累我也不知道啊。”
“姚叔刚来也比我懂的多了,这树林多恐怖啊。”邵江非尽可能的和老姚套近乎。
“你们怕什么,又不是一个人住这里。这么多人,我听村长说之前就一个人来的,你们有福喽,不像我一个人在这里住。”
“那姚叔晚上去墓地吓人吗?”
“我晚上也没去过,一个人谁敢去墓地啊,我白天去一趟都够呛。你去洗米,煮个粥,吃了好出发。”老姚摆手把邵江非轰走,最后还是忍不住嘴碎说道:“他们公职的就是不一样,吃的米都比我们的好。”
邵江非一边帮忙一边附和着,还真就这样唠起磕来。老姚的话多的很,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灶台上慢腾腾的煮着粥,老姚嫌邵江非不会弄,便让他出去等着。
晨光直射过林叶洒在泥地上,层层叠叠的光影随风而动,交错变化在邵江非的侧脸上,邵江非在屋后慢悠悠地做着热身运动,脑内不断回想着套出的话。
老姚原本是回老家看父母的,但村子里没几个年轻人,村子里没人看墓不行,就让他临时守个三四天,老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守起墓来,直到他们来代替,老姚今天就可以离开村子了。
“邵江非你知道吗?昨晚除了你,我们都不敢睡着。”杨茵曼一脸困倦,连眼皮都睁不开站着他旁边麻木的洗漱。要不是还有动作,邵江非都以为她睡着了。
“为什么不睡?”邵江非疑问道。
“正常人会安心睡在有墓地的地方吗?,一想到我就不敢睡。”杨茵曼有声无气的反驳着,经过一晚的煎熬。与精致的面容相比今天显得十分憔悴。“杨勇他们自己熬不住,就不让陈恒睡,让他看着。”
“我起来的时候,你不是在打瞌睡吗?”
“我睡不到十分钟,邵江非你是怎么安心睡着的。”
“我只是想调好状态早点离开这里。”
“现在的世界比这里更糟糕,说不定已经失控了吧。”杨茵曼一想到外面的情况就忍不住犹心,她一直记得系统说只有7亿人载入副本,那就会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奇怪的出现这些地方,在7亿人中会发现他们已经失踪吗?
国家会在着短时间内做出怎样的解释,说是宇宙外星人吗?还是其他国家的阴谋。无端出现的系统、魔法般位移、又或者说这所谓的人类筛选到底是什么回事。即使做出解释,那我们呢?
被拉到副本里的所有人,我们的离奇失踪又该给出什么借口来说服,陆成文的死亡该如何解释,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我们要怎么相信国家的证明
惶惶不安的人心是不会被轻易安抚的,恐惧会传染,它会侵入人心,深入骨髓,根深蒂固,顽固不化。人类筛选摸不到是未知,突然出现是不可控,它是无法真正接触到的,是真正的恐惧。
动物本就凶猛而残酷,大自然本就庞大而惊人,宇宙本就深邃而不可测。人类本就渺小而无知,会恐惧宇宙、自然、动物甚至于人心。
人人自危,欲畔者众。人本就是天生生活在恐惧下的种族。
“即使外面比这里要糟糕一万倍,我也想离开。你应该知道的。”
“……”
“现实世界有我想见的人在,有我爱的人在。”
六点一到,老姚也不管他们无精打采的精神状态,依然按照时间要求带他们去巡查。薄雾像一层轻纱蒙在眼前,鼻尖环绕着雨后的草腥味。湿漉漉的树干绿的发黑的,粗壮枝繁叶茂的,组成一大片广袤的原始森林。
邵江非不紧不慢的跟着队伍前进,以老姚为首走在前面,他走的轻快,还吹着口哨,走在都是下坡的路上,没半分累的痕迹。
陡峭的山路需要集中精力注意,对于休息一晚的邵江非来说,很轻易就跟上老姚的步伐。
但对一晚没睡好的其他人来说就很难过,强打起精神来个个脚步虚浮地跟着,杨茵曼昨晚就换上便于行动的运动服,小心翼翼的扶着树慢慢下去。
一晚没睡的李行歌比杨茵曼还虚,腿抖了一路但还是碍于面子,顶着张萎靡不振的脸故作镇定地走着。
还没走下半山腰,陈恒就商量着想休息。他靠在树上,双眼似合未合地喘息着,李行歌双手无力地扶着树,两腿发软,看着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邵江非看着他们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认为要不是昨晚下雨没干,他们早就坐下去了。
等他们休息好再次出发已经快七点,老姚一路催促着他们紧赶慢赶着。老姚突然停下,站在原地嘴里不断快速念叨着打扰了莫怪,大家看到老姚的反应就知道要到墓地了。
他们都不敢放松都打起精神来,学着老姚也默念着。才跟着老姚谨慎走进去,生怕惊扰到别的东西。
邵江非看着一座座的土坟都不敢相信了,眼前的这地方与其说是墓地,倒不如说更像乱葬岗。
入眼是一片荒凉,方圆几里的山头坟包林立,有数不清的土坟,密密麻麻,无人守护,无人管理打扫,只有几株稀稀拉拉的大树荫蔽着。
石碑四周长满杂草,横七竖八,有的已经散落在地。落叶堆积在土坟上许久没人打扫,只有一两坐还有被打扫过的痕迹。
老姚小心的带队穿过一个个坟墓,都不敢用力呼吸。杨茵曼不安的走在人群中间,背后总觉得有风抚摸着她的身体,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四处瞄着。
突然瞥见远处有黑影划过,杨茵曼心里突然发凉,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快速收回眼神,双手紧紧怀抱住自己,闷头走着,即使这样,她总觉得那黑影如影随形,冷汗源源不断冒出黏在她的身上,脸上。
跟在队伍末尾的邵江非嘴里默念着道歉,眼睛扫视着一座座路过的土坟,后面的坟包一座连着一座,都只被插着腐朽的木牌,红褐色颜料花的看不出来最开始写着什么。
最后一个新土坟上飘满着黄纸,地上插着已经熄灭的香烛,木牌上面刻着姓氏冷硬而枯寂。
走出墓地老姚立马回头拜了几下嘴里念叨着,他们也照葫芦画瓢学着他的样子,老姚不敢停,快步离开着。
他们也顾不上腿是不是还发软,颤颤巍巍地跟着,直到看不到坟包的影子,才安心的放慢脚步,老姚大喊道:“先休息一下啊。”
老姚这话一落地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缓着神,额头都冒出密密的冷汗。树木吹的沙沙作响,即使在白天,杨茵曼听到声音还是吓得浑身一抖。
她双腿发软,这个人摊靠在树干上,差点就不顾形象坐着地上了。冷汗黏腻腻的湿贴在身上,那黑影早就无影无踪了,杨茵曼越想越后怕,觉得那不像自己的错觉。
无数种恐怖的设想在心头缠绕着,犹如一条冷血的毒蛇缓缓爬过心头,令她惶恐不安,杨茵曼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颤抖地问出口:“你们刚刚有看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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