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路,细碎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坑洼的小路上,边上树叶随风沙沙作响,洛辞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小路上,畅快地呼吸着林间的新鲜空气,觉得自己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启了,忍不住哼着小曲,从路旁摘了根狗尾草吊在嘴里,显得有点吊儿郎当的侠气。
“一路向东,最东边应当是一片茫茫大海,要是走到那了我还没有找到人怎么办,难不成原路返回?”“不行不行,到时候肯定又要被楚洛枫嘲笑。”刚刚才冒出头来的担忧就这么被自己掐灭了。
突然路边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洛辞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观察,一只兔子从边上草丛里窜出,洛辞眼前一亮,“哇,在这都能碰见兔子,叉起叉起,今天的晚饭就决定是你了。”说着撸起袖子准备追上去捉住它,还没等她迈出步子追上去,树丛中突然射出一箭,正正命中兔子,那兔子就这么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了。
洛辞见状警惕看向边上的树林,树叶相互碰撞,窸窸窣窣,边上的草丛开始顺着往一边倒去,一个黑衣少年从树丛中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把简单的木弓,径直朝着被射中的猎物走去,等到拎着兔子的耳朵将它提在手上才转头,与正在打量他的洛辞的视线撞个正着。
少年朝她一笑:“姑娘是山上道观中的小道士吗?”
洛辞警惕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少年拿着手中的木弓指向她:“身上还穿着道袍呢。”
洛辞低头看了看,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换衣服,轻咳一声:“你是什么人?”
少年朝她一歪头,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才见第一面的人要问这个。洛辞这才注意到少年耳边还坠着一颗鲜艳的红色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亮眼,很快便被那颗珠子吸引住了目光,少年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被我的美貌震惊到了?”
洛辞回神:“怎么可能。”虽然她承认面前的少年长得确实不错,眼尾还缀着一颗小痣,但是她自己也经常被师傅夸的好吗,要知道她师傅那个眼光,可不是谁都夸的,所以她对自己的外貌有非常清楚的认知。
洛辞:“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少年嗤笑一声,似乎觉得面前的人说话有些好笑:“姑娘,你我非亲非故,这才第一次见面,姑娘这就想知道我的身份了,怕是不太好吧。”
洛辞:“我叫洛辞,现在你认识我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少年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很新奇的物种:“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
洛辞:“你是我下山路上遇见的第一个人,怎么,不能说吗?”
少年眨眨眼:“倒也没有,主要姑娘你的搭讪方式我倒还真是没见过。”
洛辞见面前的人有种要和她迂回的架势,瞬间没了兴趣:“你说不说,不说算了。”说着就要离开,毕竟她还有正事要做。
少年见状,叫住她:“唉,怎么说两句就着急了,我叫周子清。”
“周子清。”洛辞将这个名字小声嚼了一遍,抬眸看着他:“倒也是个好名字。”
周子清一笑,将手中的兔子往上提了提:“刚才看姑娘也想追这兔子,不如一起吃吧。”少年笑起来十分明媚,仿佛他自己也深深知道这一点,从刚才起,就时不时冲洛辞笑笑,很快洛辞便放松了警惕。
洛辞此人除了睡觉,看些故事倒是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唯一对美食没什么抵抗力,当即就答应了,二人找了个小溪旁生火,就见边上周子清十分娴熟的将手中的兔子处理干净架在火上,突然觉得身边这个少年有些神奇。
“哇,你好熟练,经常烤兔子吗?”
周子清停下手中动作:“也不算吧,怎么,崇拜我。”
听见这话瞬间洛辞觉得他那张脸都变丑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自信。”
周子清扬了扬眉:“我知道我很厉害。”
洛辞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是做什么的,难道就住在这边上吗?”
周子清转着手中的兔子:“不是,先前追一个邪祟,不知怎么就到这来了。”
洛辞:“邪祟?这周边也有邪祟吗?”她记得师傅在山上布下禁制,一般的邪祟怕是不敢靠近这山吧。
周子清:“不是这边上的,是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一个镇子。”
洛辞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靠这个为生的吗?”
周子清点点头:“除邪祟还是很赚钱的,就比如你们道观的香火,大半都是这么来的吧。”
洛辞没有回答他,维持道观的钱好像都是师傅挣的,但究竟是怎么来的,她确实从来没想过:“不过你一个人吗,我看别人除祟都要好几个人一起,以防发生意外,你就一个人不害怕吗?”
周子清低头看着面前的火堆,沉默一阵,淡淡说道:“我可是很厉害的,别人只会托我的后腿,到时候我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他们,麻烦。”
洛辞:“哦。”
周子清转头看她:“你是个道士,不过我看你年龄不大,你除过祟吗?”
洛辞摇摇头:“没有,不过怎么除祟我还是知道的。”
周子清笑了:“没除过你师门竟然放心让你一个人下山,看来你在师门也不是很重要嘛。”
洛辞反驳:“怎么可能,我可是我师傅唯一的弟子,以后可是要继承山门的,只不过我有自己的苦衷。”
周子清听着来了些兴趣:“什么苦衷?”
洛辞有些怀疑的看他一眼:“既然说是苦衷了,怎么能告诉你呢。”
周子清:“你我素不相识,如今一起烤了只兔子也算是认识,我只是好奇,并没有别的心思。”
洛辞想了想,确实告诉他也没什么,但并不想将自己找身世的原因告诉对方,于是便只说了一半:“哎呀,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我虽然是个道士,但是不能给人算卜,除非找到一个天煞孤星给他算一卦,破了我这命格,要不然这辈子算是和卜算无缘了。”
周子清听完,低头不语:“是道士就一定要给人卜算吗?”
洛辞一愣:“也不是,就是觉得师门的技艺不能在我这里失传啊。”
周子清低头低低笑了两声:“你这人真的挺奇怪的。”
洛辞:“为什么?”
周子清:“刚才还问我一个人除祟怕不怕,但是自己却为这么个理由就一个人下山,不怕吗?”
洛辞:“师傅他们年少时也下山游历,也是独自一人,我想成为师傅一样厉害的人。”
周子清:“你师傅是云清道长?”
洛辞:“你怎么知道?”
周子清:“我看你三句离不开师傅,想必你那师傅是个很厉害的人,再不济也又有个很厉害的名头,这山上的道观总共就那几个人,还是很好猜的。”
洛辞点头同意,她的师门确实很小,正想着,周子清突然抬头看着她:“要不你给我算一卦吧。”
洛辞被他这话一惊:“你!你是天煞孤星吗?”
周子清颇为认真的冲她眨眨眼:“不像吗?”少年说的十分真挚,一双眼睛认真盯着她,仿佛十分肯定自己的说法似的。
洛辞仔细打量着他,面前的少年眉眼精致,虽然身着普通的黑色劲装,但是身上透着一股莫名的贵气,一看就是被好好养大的,还有他耳边那坠着颗红色珠子的坠子,一看便是价格不菲,心想这人诚心拿她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算错了人我就惨了,你?一看不是我要找的人。”
周子清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你要怎么找那天煞孤星?”
洛辞:“师傅给我算过了,只要一路向东,我一定会遇见那人。”
周子清眉头一挑:“靠缘分?”
洛辞见他一副不信的样子:“怎么说话呢,我师傅,不会算错的。”
周子清面带笑意:“那行吧,一路向东。”
洛辞:“那你呢,你不是说你是追邪祟才到这里来的吗,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周子清:“黎城,听说那里有邪祟作乱,应该可以大赚一笔。”
洛辞觉得面前的少年十分奇怪,和道观中的人很不一样,大家都是抱着拯救天下的由头除邪祟,面前的人竟然大剌剌将赚钱说出来,竟然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多了几分真实。
洛辞:“黎城,正好也在东边,不如我们一起走,正好做个伴。”她本来就没有目的地,找人的话,既然这件事本身就看缘分,倒不如跟着个会做饭的,还不会饿着,正好边上的人看着还挺有钱的。
这边周子清像是听见了她心里敲着的算盘,轻轻笑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洛辞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我又不值钱,再说了,你需要卖了我来赚钱吗?”
周子清觉得十分好笑:“我还真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人。”
洛辞:“怎么,你不愿意吗?”
周子清收起脸上的笑意:“你确定吗,跟着我可是会倒霉的。”
洛辞:“没关系,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周子清低头笑了笑:“行吧,到时你可别拖我后腿。”
洛辞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很厉害的。”
周子清:“但愿吧。”
说着将手中的兔子递给她:“吃吧,烤好了。”
洛辞似乎在很正经的询问:“你不吃吗?”
周子清漂亮的眼睛戏谑的盯着她:“我以为你会分一半给我。”
洛辞看了他一眼,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小匕首,将兔子一分为二,把其中的一半递给周子清:“给。”
周子清笑着接过,从身上摸出了个小袋子,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在洛辞的注视下将这些调料均匀的撒在兔子上,洛辞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咬了一口的寡淡的兔子,幽怨的看着周子清。
周子清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咳,那个,要不你吃这个。”
洛辞:“你既然有调料为什么刚才不放?”
周子清:“忘了。”
洛辞从他手中接过那散了调料的一半,将自己手中的另一半递给了他,心中瞬间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现在十分后悔刚才提出的和他同行的决定。
二人小队上线,目的地——黎城
周子清:“你可不要拖我后腿。”
洛辞:“谁拖后腿还不一定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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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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