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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粱一梦度七夕(下)

月色初上,通往西山的官道,一驾状有八角、八马牵引的豪华马车自东向西疾驰而来,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石粒飞溅。颠簸得狠些,隆隆作响,车内似有哎哟之声,但车速奇快,偶有的人声也转瞬即逝。

须臾后马车离开官道抄小路而去,在玄中观后山密林深处停下。细看马车却有古怪之处,车辐较宽,车轮中心安有木质椎矢,貌近战车。

倏然,马车厚重的毡帘飞起,一人影跃出车厢。夜色朦胧,借着灿然星空勉强能看见一位身着黑金裘衣和去袖软甲坎肩、下裳豹纹皮裤——典型的西朝胡人。山间猫头鹰怪叫不止,月光凛冽,映照得他面上的虎须狼鼻陶制面具,比他腰间玉柄古铜的巨大弯刀,更多了几分瘆人。

这胡人身长将近七尺,宽肩窄腰,精壮如猎豹,矫捷若麋鹿,深邃的双眼闪烁着幽蓝色宝石光芒,散发出神秘危险的野性气息,肖似原始荒原丛林中的狼王。自他现身,林中百兽四散,飞禽逃离,鸟鸣虫叫也逐渐远去。乌金色卷发自印着西域花纹的毡帽外炸出,后脑正中间留有一撮齐整的长寿小辫,直到腰间。

同样戴面具但身形更高大的几名胡人从另一方向快步奔来,单膝跪地向马车出来的人行西朝礼。几人交流皆为西语。

“怎么样?”胡人头子靠坐在马车边缘,掸掸马靴上的泥泞灰尘,抓着空麻袋把玩着。

“人迷倒了。”

“为什么不带来?”

下属神情踌躇,犹豫地说:“奇怪得很,属下不敢做主。您去看看吧。”

胡人头子眯了眯眼,飞快地扬手重重抽在对方脸上,直将面具打飞。但下属只爬着捡回面具,继续单膝跪着,不发一语反驳解释。

“带路。”

胡人头子跟随下属们从后院矮墙翻入,一路身轻如燕地飞檐走壁,最后在一个屋顶上方落脚。下属轻轻挪开边角瓦片,胡人头子挪身凑近。

他一眼就看到外屋墙角倒靠着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已陷入昏迷。大多较为年轻,只有一位长须的道士看上去三四十岁,符合京中药铺掌柜对文元散人的形容。刚准备行动,又听见内堂传来声响。

是强迫人吞服药汤的声音——女人急咳——漆碗咣当落地。

“宵小退下!”有女怒斥,言中虽有惧意,但仍保持镇定泰然,“敢下药于本宫,可知本宫是何人?!你们不怕项上人头……”似被人堵住口,只剩惶然呜呜声。

胡人头子转身看向几名下属,众人忙不迭点头,示意这显然就是他们说的奇怪之处。

明明见观中守卫离观后已对偏殿放迷香,但还不等晚课堂内剩余几人陷入昏迷,另有一伙黑衣蒙面人冲出。他们立刻将自己藏起,暗中观察。而这些黑衣人只知此殿烛火已灭,不知此殿有人,相遇后正欲与道士动手,却见对面的几个人歪歪斜斜逐次倒下。他们杀也不敢杀,留也不敢留,只能认命地扛起这几个人后撤,来到椒房寝殿。

胡人头子饶有兴致继续看着屋内。

山贼?

“醒着带回去好繁琐,要不打晕?”

“万万不可!三少爷说绝不可伤半根毫毛。”

几人似乎并不擅长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更像是哪院的家奴。

“那快带走吧!”黑衣人扛起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又指着墙角其他三人为难道,“都带回去,听少爷处置。”

下属欲动,被胡人头子按住。军师谨慎过头了,啰嗦婆妈,这一看周人尽是草台班子,不足为惧。上赶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五名黑衣人出师不利,狼狈地扛着人上后山,准备穿过观后密林,殊不知身后跟着一伙高大的胡人。他们左拐右绕地准备离开密林时,只听林间似有鹰啸。他们被吓得回身望去,只是还没看清什么,眼前一黑,被几具遮天蔽日的身躯挡住视野。

“咔嚓嚓”好像柴火被踩断似的。黑衣人来不及呼救,均被扭断脖颈。

跌落在旁的李伊儿沉寂地望着眼前迅速发生的一切。刚才落地时发簪掉在身边,她趁胡人翻看、拍打道士的功夫,捡回发簪,用力刺向大腿,保持愈发涣散的神志尽可能清明一些。

胡人头子这时恰好转身看向她,李伊儿心中警铃大作,眼神更为锐利。

“文元。”他说了句汉语,手指对着几名道士打了个圈。

李伊儿猜中来人的心思,但不敢松了那口气。口中的布团没人摘除,只是手腕的捆绑被松开,留下两道深深的瘀痕。

这几名道士只有一人她不认识,也不知是否真的是文元散人,纤细的手伸出一指。

胡人头子点点头,用下巴示意下属将其装进麻袋带走,不愿理会午后下过雨的林中泥地上的道士和女人,转身欲离去。

但他的下属中有一人迈不动步,带着如痴如醉、**熏心的神情望着双腿还被捆得结实的柔弱女人。其他人已经快步向马车走去。

胡人头子顺着他的视线也再次看向面色潮红、气息不匀又衣着华贵的女人,露出玩味笑意。不等下属说话,他摆了摆手,走近李伊儿。

李伊儿心觉不妙,怕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她噌地站起来,却不后退,只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金钗举到胸前,尖部直对来人,明眸圆睁,目露凶狠。

两名胡人知道这周女报了必死的决心,都哈哈大笑起来。

形势更加严峻。李伊儿举钗冲刺。

胡人头子趁其不备劈掌打飞钗子,又将女人拦腰抱起,一步一顿地朝来时的马车走去。

李伊儿不能发声,但拼命挣扎得满面通红,双手攥拳捶打胡人,几乎将面具打落,见不中用,又伸手去掐对方比自己粗上几圈的脖颈。

胡人头子忽然高高跳起似是意欲扔她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路上皆是大小碎石和粗硬树枝,磕碰在所难免。

李伊儿的手下意识又变成搂住对方脖子,教对方又笑了两声。

纠缠间,他们已来到马车前。门帘掀起,胡人头子抱着李伊儿,一步跳进车厢。

车厢内况,惊得李伊儿一动不动。车厢内横七竖八的麻袋,粗略一数,也有十余个。

炭火噼啪作响烧得正旺,像是刚被点上。李伊儿的才智急速运转着,算着自己的生机。

胡人头子边咳嗽边随意踢了几个袋子。最后一个袋子内发出吃痛的闷哼。他放下李伊儿,解开麻袋。

一位年过五十须髯花白的老汉喘着粗气钻出口袋。“你们到底要做甚?!”

捆绑、囚禁、死命颠簸。他气得不轻,但又不敢太放肆,威胁也显得绵软无力。他思及自己这一把老骨头,除了行医别的行当均未涉猎,不敢提反抗。更何况他们光天化日都敢闹事行凶,胆量武艺远胜蝇营狗苟的山匪。

胡人头子不答,指指身旁的李伊儿。

老医生不识帝姬,只从衣着气度打量出贵人的结论,立即伸手为其诊脉。

他心中暗喜,约莫等看过这位神秘贵人的病,就可回家寻妻女,自此不在京城行医。婆娘说得对,京城物价奇高、贵人琳琅,动不动还有杀头大祸,哪里都缺大夫,既然考不上太医,不如重回故里,为乡里诊治,留个清名。

中毒?他抬头看了眼被塞住口的贵人和旁边罗刹似的胡人,不敢怠慢,细细查看毒源。

半晌后他喃喃开口,印证了李伊儿最不愿想的又最为可能得猜测。

“回大人,依老朽所诊,这位姑娘应是中了阴阳合欢散。”老医生神情古怪地转了转眼珠,“此毒解法不难,交.欢是其一。如、如若不妥,也可多饮水,多运动,直到天明,也可解毒。”

胡人头子挑了挑眉,似有不解。

老医生拍了拍额头,竟然忘了这伙人可能听不懂汉语。他短暂地犹豫一下,脖子一梗,大义凛然地把头偏开,开始在车厢内做不雅动作,口中还发出阵阵夸张的喘息声。

“哦,哦!哦!对!舒不舒.服!”为了活命,老医生彻底将斯文抛诸脑后。

从老医生转身开始,李伊儿额头的青筋便狠狠一跳。眼下更是一秒都待不住,快速低头解开脚上的绳索,往车厢外跑去,仓皇间又扯下口中布团,忍着脚软无力一路小跑,大声呼救。

他们四处抓医生而已,与我无关。李伊儿心存一丝侥幸往玄中观方向跑去,被扛出来的时候她借着月光一直在用心记路。若无人来追,一炷香后就能回去。

三少爷?他竟连几日时间都等不及便要送死。本宫睚眦必报,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她这么思绪繁杂地想着,未留心身上的异样牵绊得脚步愈发飘浮。

一道黑金的身影闪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向后跌坐下去。

看来今日,她在劫难逃。

原来,前脚李伊儿刚出马车,后脚胡人头子复又打晕可怜的老医生,叮嘱好其他人。

“(西语)带他们回去。引山下的守卫离开。”简单说完便解了弯刀丢给他们,自己朝跑了没多远的李伊儿赶去。

此刻,他躬身眯起眼睛,看着仍然强撑天子之女气势的李伊儿。凌厉的美目,真叫人过目不忘。

是了,这是强悍凶恶的胡匪,怎会饶过自己。于他们而言,自己正是正餐后的甜点,是办完正事从天而降的馈赠。

忽起的念头叫李伊儿心中透凉。原本想逃回去依靠饮水、运动,难道真的要……不行!

她不会西语,没法搬出自己的身份呵退对方。冷傲孤艳的李伊儿心如死灰,不管往日在父皇、属臣、部下等处是何柔弱无害的形象,现下终是释放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绪。

那冰冻三尺的渗人目光,狠狠射向胡人。

“(西语)女人,有着鹰一样眼睛的女人。”

胡人的嗓音和语调十分陌生,陌生得带了几分蛊惑。他点评完彻底蹲下身来,像食肉捕者欣赏着被自己猎下的小动物一样,兴致盎然。

李伊儿正欲抓身后的土灰扬到对方眼中,但胡人比她下手更快,健步冲上来紧紧抱住她。

冰凉的软甲贴上通体滚烫的娇.躯,帝姬最后清明的神志也被动摇。

李伊儿没忍住喉中异动,轻轻地发出一声勾人心魄的叹息。

这一声入胡人之耳,像是大战在即示意勇士冲锋的陶号角。他的动作快了起来,也无所顾忌地鲁莽起来。

胡人将一人高三人宽的麻袋扔铺在地,搂抱着美人粗鲁地放了上去,又摘了面具欺身,找准丁香小颗。

李伊儿还欲挣扎推搡,直到对方横冲直撞地吻了上来,她发觉做出的动作令自己惊心得越来越轻,越来越缓。

她忽得记起有诗文(李煜)曾曰:“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奶腥味。那人身上的味道竟是浓郁非凡的羊奶清香。铺天盖地,包裹着鼻息。

柔软。没有刺猬似的胡茬,唇周只有茂密的绒毛挠着,是让人不能自拔的/痒。

胡人品到举世罕见的苦杏仁滋味,囫囵发出的几声兴奋怪叫,野蛮扯开碍事的物什——细密急切的吻如暴雨般落下。有的粗重,有的温柔,但都温暖极了。

泥土裹挟着草木,奶气混合着药香和檀香。

不等人作应,于月照的茂林间俯身前探。直至茭白影绰的丛林深处,月深露重,惊现涓涓溪流。

心惊肉跳,玉柳叠合。

“不。”

“如何?”詹三公子在詹府别苑门口踱步,问向二管家,“怎的还不回来?”

“少爷莫急,属下又派人前去迎。许是武子担心被追查至此,刻意绕了原路。”

詹三公子又急又怕,狠狠踢了墙角栽种的果藤。连木椅也不敢碰,生怕动静大了引人注意。父亲叮嘱他切莫鲁莽行事,近期朝中盯着自己的眼睛太多了。可,可那帝姬......他闭上双眼,脑中尽是倾国倾城一花容月貌,冰霜冷傲。见了她,总想起从大宛斥白金买回的烈马良驹,拼上这条命也想驯服!她与不少青年臣子往来密切,只怕多等一天,多等一天就......

他不知,“烈马”失烈,“良驹”不良。

山雾氤氲,笼罩四野。

胡人抬头望那难以自持又竭力隐忍的娇媚,似是动了恻隐之心。

伸手偏开本也无力、雪白光滑的纤纤柳枝。

乌金的绒发凑得越来越近,毫无羞赧之情,贪婪得像春日黑黄相间的蜜蜂专心采集花蜜,又像冬季硕鼠取出藏珍后不忍啮食,只悉心品尝世间最爽滑可口的美食。

自然界里也有这样的声响,大概是舐犊情深的雌鹿,也可能是舔舐碎肉的狐狸……

激烈呼吸间似有自然小兽呜咽,缠.绵不息。

大周最金贵的月之城池瞬间被太阳神攻破,似有千军万马踏过护城河疾驰而入。

敌军后手,排列两队,抵直前行,如入无人之境。

城内守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来不及求饶,来不及呼痛。

胡人半撑起上身,半奋勇作战,直叫日月合璧。

不知是腿上被钗刺的伤口,还是其他,空气中又添了丝丝血腥。

曾经恬淡寡.欲、冰清玉洁的天之骄女逐渐习惯起初的不适和酸涩,攥紧凶猛异常小兽的后颈绒发和脱长小辫,仿佛沧海一扁舟,摇摇欲坠。她甚至在激动至极时,拽下小兽毛发。而对方对这点微小的复仇不以为意,仍留有距离,埋首激战。

热,太热。降温,需要降温。

李伊儿不顾身上流淌的皇家血脉,也忘记了素来洁癖的习惯,撑肘坐起,逼得胡人后仰盘坐。她仰颈重重坐下,紧紧贴住那冰凉柔软的甲胄,舒爽的冰凉刺得她恍惚着睁开美目。

摘下面具的胡人长得并不凶神恶煞,肤色如荞麦,鼻梁高耸,脸窄唇薄,眉骨清晰,珍珠般圆眼盛满贪婪好胜。

胡人舔了舔嘴角的剔透晶莹,将对方情不自禁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拽下,露出皓齿粲然笑着打量美人神色。同步又重新来到城门下,继续派兵深入刺探。但这次,不止一方行动有素。双方密切相交,你来我往。

环抱宽肩的上者香./汗.淋./漓,布纱半.褪又勉强挂在身上,玉脊曝露风中,以膝借力,让那扁舟在碧海间起起伏伏,上上下下。

汹涌的潮水一浪紧接一浪,每一次都重重拍击两岸的原石和土滩,海水的咸湿之味愈加浓烈。

未曾习武的身躯能量有限,有心环住他人的手臂和颤动的腰肢也渐渐脱力。

胡人连忙伸臂揽住。嘴角勾起藏着坏心的弧度,一边不愿停战,一边扶着对方站起,又拉起轻薄的衣衫后,将其按在一棵三人难以环抱过来的苍穹古树上。

后背传来轻微痛楚,眉头紧蹙。

胡人将脸贴了上来,亲吻厮磨似安慰,似鼓励。

妖娆婉转的渴求,交错纵横的人影,碧波荡漾的泉音。

这不是现实,是梦。只有不存在的地方,才有如此不堪存在的人和事。

药效渐渐消退,但情./欲不减半分。

李伊儿在朦胧又邪恶的梦中沉醉,屈从于野性之下,放任**被抬起搭在人家的臂弯里,放任滚烫的秘密受到摧枯拉朽般的指点。

泪眼婆娑,惹人怜爱。

汗水浸透薄纱,又经风吹干,一遍又一遍。

油锅中煎熬,沸水内翻滚。这是她未曾想过的解脱,也是她未曾经过的欢愉。

伴随一场场落雨浇灌,不知起承转合、翻转蹉跎多少次的她,终于解了毒伤,彻底沉睡。

林木葱葱,晨露莹莹。

距日出时辰尚早。胡人已帮她穿好衣衫,又将其牢牢箍在怀里,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像要记全这眉眼。

遥远人间的阵阵呼唤,将几乎被掀翻的身心唤醒。李伊儿茫然地睁眼,却发现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帝姬——”

“五殿下——”

“哎!这有几个小道士!”

声音越来越近。

李伊儿刚想开口应和,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调。无奈之下,只得动了动手脚。如电闪雷鸣般,最要紧处传来的酸楚痛麻,顺着后脊梁直蹿天灵感。

李伊儿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尽力平复那一股蛮不讲理的刺激。

上坡中的侍卫远远瞧见古树旁的麻袋,立刻跑过去解开封口。

他们寻了一夜的帝姬正在里面。

哭得泪眼滂沱的枫晚也冲了过来:“帝姬!”她在侍卫的帮助下,将李伊儿从麻袋中扶出,又解开脚踝和手腕处松松的绳索。

李伊儿虽然发髻稍乱,但衣冠整齐,连腰间玉佩也未遗失。

众人只道贼人跑得匆忙,并未真的掳走帝姬。他们悬着的心和险些搬家的脑袋都安然回到原处。

李伊儿冷脸扫视一圈。所有侍卫和侍婢旋即全部五体投地跪成一片。

“请帝姬饶命!/请帝姬恕罪!”

没有看到该在的人,竟然连风中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李伊儿恨恨地闭上眼睛。

“这是何物?”枫晚在树旁拾起一撮乌金卷毛喃喃自语,却被劈手夺过。

李伊儿手心紧紧攥着昨夜荒唐的唯一凭证,银牙几近咬碎,缓缓记起那人给她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西语)女人,有着鹰一样眼睛的女人。”

虽不知其意,但这句低语如白日梦魇,令她将将平息的心湖之上再激波澜。

胡人!你破本宫大局,本宫定要你奴颜婢膝,割城作赔!

“帝姬,您腿上有血!”枫晚指着帝姬腿上被簪子刺伤的血痕。

“无碍。回宫后叫廖严速速进殿觐见!”

“谨遵谕旨。”枫晚发现帝姬手腕处的瘀青仍清晰可见,再沿着往上看去,小丫头忍不住双手捂嘴。

帝姬衣领下侧怎会有数个斑驳又浅淡的红痕?!

第一次列好大纲后再写,感受到J人快乐,继续笔耕不辍。希望大家多多鼓励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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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粱一梦度七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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