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点了稚鱼秋猎伴驾在后宫到底引起了一番涌动。本朝皇帝秋猎一般携皇子,大臣,侍卫,禁军,还有太监同行。少有妃嫔随侍的例子在。那唯一的例子便是焱帝宠妃,后来那位妃子可是一路步步高升,乃至后来成为压制中宫的存在。
皇后正在禁足,听了此消息静静的看着房中摇曳的烛火,怔怔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不觉间纤长的指甲慢慢的掐进了掌心里,硬生生扣破了一层皮仍是没察觉到疼痛。
自那夜禁足之后,皇后回来就将凤仪宫的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那百花残堂而皇之的从凤仪宫被搜出,便已然说明她宫内出了细作。
而能进得来内殿的便只有几个大宫女和季嬷嬷。一番搜查之下果然发现季嬷嬷手下干女儿含烟和贵妃宫中一宫女乃是同乡。多番拷问之下含烟忍受不住痛苦咬舌自尽。
皇后又动了眼线去调查水影宫之事,但多日调查之下竟是没发现什么有力的证据。皇后哪里还不明白,童贵妃这是布局已经就为了这一次将她置于死地的。所以那种种痕迹当然抹了个干净。
于是皇后继续遣人盯着揽月宫。而水影宫的亏她只能暂且咽下去。
偏偏是在这个当口上,碧霄宫免了禁足秋猎伴驾。难不成这后宫真要让江氏一手遮天了?
大宫女云霞默不作声为皇后手上上了一层药。那药性烈,刚一敷上疼意顿增,引得皇后看了她一眼。
旁边的云虹自来是个直脾气,忍不住的道:“贤妃如今解禁,后宫独大。难保她不会对咱们大皇子使坏。”
皇后一听‘大皇子’三字,咬牙厉喝,“她敢!皇儿身边都是陛下的人,她没那个本事安插人手进去。”
云虹不服气的撇了撇嘴,“陛下宠爱她,她又会进谗言媚上……”
“我记得那炉子上还温着茶水,那些小丫头笨手笨脚的,云虹妹妹去瞧瞧吧。”
云霞察觉到皇后神色不虞忙出言将她的话打断了。又给她使了个眼色,将人支走。自查出季嬷嬷的干女儿不忠之后,皇后也连带着对季嬷嬷也远了些。如今四个大宫女中,云霞很得皇后信任。
她觑了一眼皇后的脸色,笑着安慰,“陛下疼爱大皇子,衣食用度皆是紫宸殿拨过去的,贤妃即便是受宠也无法动得了大皇子。云虹那丫头也是关心则乱,娘娘别和她计较。”
皇后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提起大皇子便绕不开那悬在头上的立储问题。皇后自己也看不下赵瑾的心思。若说珍视大皇子,为何迟迟不立储。若说不珍视,大皇子确实实打实是养在陛下手下的。
“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说话。”皇后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
云霞笑了笑,“非是奴婢刻意卖关子,只是奴婢怕自己说不到点子上反误了娘娘大事。”
“说便是了。本宫如今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陛下重视大皇子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若是贤妃之后有孕,未免会夺了咱们大皇子的恩宠。还望娘娘早做打算。”
皇后侧目直视着她怒斥,“本宫的煜儿是正宫嫡子!那些贱人所出的卑贱庶子凭什么欺他!”
云霞垂下头去沉默了,皇后也随之沉默了。
嫡长子是身份贵重,但那个位子仅仅是身份尊贵就能坐的上的吗?
要知道当今也是她口中卑贱的庶子。
屋里烛火摇曳,映着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云霞忽然出声安慰,“林间深处,牲畜不通人性。”
皇后乍然变了脸色,条件反射般转头看她,嘴唇翕翕张张,到底没说出什么。
“茶凉了,奴婢去给娘娘泡杯新茶。”云霞起身,行礼退下。独留皇后在房中静思。
王家乃是世家大族,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世家即使没落了,其底蕴仍是不可小觑。
王家便是如此。新帝登基剔除异己,禁军中多选自民间清白人家。然多年经营,皇后知道自家在朝中是有自己的门路的,骊山行宫也未必不能动动手脚。
只是若是露了痕迹,她王家大部分的人脉也必将折在其中。
皇后犹豫不决,眼眸晦涩不明。
…………
深夜,三声微弱鸦鸣,一道人影从暗处闪出,快速的从另一道人影手中接过纸条又消失了。
德妃捻着纸条,只见上面刻意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事成,勿忘。’
德妃满意的露出了笑容,伸手将那纸条靠近烛火化成了灰烬。
她本以为江氏禁足不定期限,又和那裕王牵扯不清即便是不死也彻底失了帝心。不曾想这才半月多时间就解禁了。还得了秋猎伴驾的恩宠,要知道这可是前世都没有的。
得了消息之后德妃一直惴惴不安,心头忽的凝出一个念头,若是江氏死在了骊山就好了。
德妃越想越是觉得此法甚好。前世裕王趁着秋猎谋反,那么今生贤妃死在裕王余孽刀剑之下也无不可。
只是以防万一事后被查出痕迹,德妃索性便让人将话传给皇后。
于是在大宫女云霞的挑拨之下皇后果然意动。
这招借刀杀人怎么也查不到她张家头上。
这一切如此顺利还多亏云霞。德妃记得前世皇后身边的云霞便投了贤妃门下,为后面扳倒皇后可是立了不少的功劳。
今生德妃提前查了云霞底细,一查才知乃是罪臣之女。再深查更是发现了个意外之喜。云霞竟还有一个兄弟在世。
想来前世贤妃便是利用兄弟性命要挟,再加之承诺为云家翻案的条件才能成功将云霞收入囊中。
于是今生德妃抢先一步将人收为己用。那包百花残粉末也是这般送进凤仪宫的,甚至一箭双雕的除了皇后甚为信赖的左臂季嬷嬷……
德妃了然一笑,回想着裕王造反引起的前朝大清算。当即凭着记忆写了封密信,告诫张家众人。
于是这场裕王造反的闹剧之中,张家宁折不弯尽显风骨,张太傅大殿之上怒骂裕王乱臣贼子,甚至欲撞柱以死明鉴。
清算之时张家简在帝心荣宠更盛,当然这是后话。
***********
稚鱼自是不知道后宫私下的波谲云诡。或者说她根本不敢相信后宫妃嫔能有如此大胆竟然敢在秋猎上动手脚。
不同于上次去骊山行宫的温馨低调,这次确实浩浩汤汤,声势浩大。
帝王出行,金辂玉撵,队伍逶迤,气势如虹。
稚鱼被扶着上马车前,目光一直望向远处的金辂。那人发束金冠,身着玄色行服,外罩暗红织锦披风。长身玉立,面色沉着。帝王威仪,让人望而生畏。
稚鱼交握的手不禁捏紧了些。自那日解禁之后,虽得了这秋猎伴驾的恩典,但这算是她解禁见他的第一面。
稚鱼此时也琢磨出了几分不对劲来,这次秋猎必定不简单。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和炽热,蓦的那人转头看了她一眼。
稚鱼一双妙目若含秋水,怯怯的带着娇羞与期盼,以及几分恰到好处的埋怨。
那是痴女儿看情郎的眼神,深情且痴情。
即便赵瑾知道这不过是她擅长的做戏,心里不自觉软了两分。但转瞬即逝,目光自那娇容上定格几眼,便重又变得沉着了。随即薄唇抿紧收回目光大步上了金辂。
他的态度让稚鱼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越发觉得这场秋猎并非表面一般风平浪静。尤其是她给了裕王那张布防图,即便那是张假的,但一番作乱定是免不了的。
如今他那态度显然并非和好,若是起了动乱真将自己抛弃了如何是好。这般想着持续了两日的解禁喜悦烟消云散。
待到了骊山行宫,第二日稚鱼遇到子瑜之时给他使了个暗示性的眼神。
夜深,子瑜从正门而入。不比在宫中的谨慎小心,这行宫眼线甚少。
尤其是稚鱼还是住在之前的宫殿,其中人手都被子瑜换了人了,自然不会有人多嘴。
子瑜来的时候,稚鱼正坐在榻上怔怔的出神。
赵瑾甚少将与稚鱼之事告诉子瑜。这次伴驾之事,子瑜还是在行宫见到她才知了。
‘他’欲借着秋猎除了裕王以及彻底的清算一波废太子以及裕王余孽。所以这场秋猎注定了不会太平。
子瑜轻叹一声,面上换了温柔动人的笑意,柔声道:“秋猎见血,吓到了吧。”
今晨下面大臣猎了一只鹿来,因着保住鹿血的价值,那鹿并未咽气。
疼痛迫使着一双清澈的鹿眼流出珠泪,被关在笼子里垂死挣扎,残忍又骇人。
稚鱼去的不巧,正是碰到那鹿被送来。
子瑜想她是吓到了。
稚鱼顺势靠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小手揪住他的衣角,眼眸中尽是郁郁之色
“妾心中总是在跳,惶惶不安的。您又不能时时陪着妾。”
子瑜垂眸见她娇美的面容被吓得不安,温柔带笑的摸了摸她的脸,“缀霞殿周遭朕安排了暗卫,不必害怕。”
稚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中满意对他露出了点笑意。
子瑜微微低头,轻轻的在她红唇上啄了一下。
今晚夜宴,那送来的鹿被烤了,君臣同乐。
众人性质颇高,酒过三巡之后便有人暧昧提及鹿血滋补。好奇之下鬼使神差赵瑾就喝了几口。
此时美人在怀,面上染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看稚鱼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暧昧。
过了会儿燥意更甚,伸手将人摁在了榻上亲吻了起来。之后被翻红浪,不再多说……
我突然有个梗,宫斗文里的小妈文学。风情万种的宠妃和人面兽心最会伪装的儿子。目测女主比男主大差不多十岁,女非男c。禁忌感拉满的那种。宝子们想看吗?如果想看我之后开个文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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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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