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铮之阔步走出办公楼,虽然是春天,但夜晚的风还是带着丝丝的寒气。路灯在冷风中摇曳,把这个男人的影子时而抻得好长、时而压得极扁。他随后将台本丢进垃圾桶,随后裹紧了黑色大衣逆风而行,皮鞋跟咚咚咚地磕在路面上,发出这样的脆响不知道惊觉了谁家的狗。犬吠阵阵,像是石子投入夜色,在空荡的道路上荡开圈圈点点涟漪。
妈的,这个狗崽子,他全忘了?!他竟然都忘了!!!
男人没停下脚步。初春的夜风卷着枯叶干草擦过他的裤管,在身后打着旋儿一般地追逐着。领口露出的霓彩格纹围巾被吹得飞扬,像只折翼的飞蛾扑棱棱拍打着他的下颌。
有细碎声响从路口传来,像是钥匙串摇晃的叮当声响,又像金属链条拖拉着划过地面。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后颈竖起细密的汗毛。他扯开两颗纽扣,让寒风灌进发热的胸膛,布料在前胸之上的位置,因为肌肉而绷出有力的折痕。
也是夜里,14岁的雨夜,天空像是漏了一般,哗啦啦的大雨瓢泼着下来。两个青春期里的男孩,因为调皮被老师留了下来,要家长来接才能走。
恰巧,他们一个家长忙到没空、另一个没有家长来接。如此头痛的学生一个班主任竟然碰到了两个,班主任也是年轻气盛,今日偏要一睹这么不顾孩子、不负责任的家长真容,必定要认真说教,履行班主任的职责。
奈何天公不作美,天空被撕开一道银灰色的裂口。
教学楼的红色墙砖在雨幕里洇成暗褐色,紫藤花架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有人抱着湿透的作业本冲进花架时,正撞见那个把校服顶在头上的男生。他怀里鼓鼓囊囊的,露出半截漫画斑驳的封面。
“哗——”
雨点砸在铁皮檐角的声音像在敲军鼓。
雨达之下,孩子们各自缩在花架两端,看着操场上的篮球架在雨帘后扭曲成晃动的黑影。一个人的球鞋尖不断滴着水,在水泥地上聚成小小的水洼。
能嗅到雨水裹着青苔的腥气,还有帆布书包里飘来的虾条味道。
廊檐外的世界正在融化。
梧桐叶被暴雨捶打得翻起白色肚皮,排水沟咕嘟咕嘟吐着泡沫。一个男生的刘海粘在额头上,水珠顺着下巴滑进领口。他突然扯开校服衬衫,把漫画书严严实实裹进去,动作笨拙得像在包粽子。
“喂。”有人忽然从书包夹层掏出一小包的饼干“要吃吗?”
一个指尖怯生生地碰到另一个潮湿的掌心。花架顶上传来雨点密集的脚步声,远处传来模糊的放学铃。积水漫过台阶,悄悄爬上孩子们的鞋底。
当一个孩子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另一个冰凉的校徽时,廊檐边缘突然垂下一条晶亮的水链。
再后来,一辆蓝色皮卡车终于驶来,它负责将两个孩子安全地送回家中。
雨还在下,那时小孩的双眼并没有被淋湿,紫藤花架下生出了一个小小的春天。
在同样的春天里,谢铮之扶着银丝眼镜腿,盯着合同末页的补充条款,指节在实木桌面砰砰地叩出规律的闷响声。经纪人推来的冰美式因为太过冰凉在玻璃杯上凝出水珠,倒映着对面青年晃动的银色十字架耳坠。
“需要我逐字解释吗?”
最高级的策划领导亲自监督签约,任谁都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程度。
谢铮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因为注视着对面的眼睛而闭紧了嘴巴。
李论看起来是那样的期待这份工作。
录音棚顶灯在谢铮之发梢投下一圈冷白的光晕,他握着台本的指节本就削瘦,现在正因为用力而泛白。
玻璃墙外调音台闪烁着的蓝光像极了深海里跃迁的鱼群,游过对面那人讥诮的眉眼。
耳朵里传来导演的轻咳:“两位老师,咱们先试录第三幕车站分别?”
玻璃墙外的指导老师拿了个场记的板啪地合拢,谢铮之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李论用劲儿生拧开矿泉水时细碎的水响。
“要我说——”李论忽然倾身越过了椅子,柑橘调的香水带动凝滞住的气氛,“谢老师这禁欲系声线,真的很适合念这种苦情台词呢。”他指尖点在台本某处,手腕内侧的痣在灯光下极其抓眼。
谢铮之不会认错的!
此刻,谢铮之感觉到自己的汗毛似乎是竖立了起来。李论这家伙故意的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谢铮之的耳朵上,这让谢铮之竟想起曾经他的对手戏里那段令人面红耳赤的床戏……如果是李论……他将用他潮湿的呜咽一点一点的在耳麦里炸开,像沾了蜜糖的蛛丝,纠缠住、绞裹着这只午夜辗转的梦蝶。
“停一下!”
金属椅脚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谢铮之在入戏的瞬间挺直了脊背,却听见身旁传来衣料摩挲的簌簌声。李论念台词时总爱用手指卷衣角,这个习惯让他的每句叹息都带着勾人的颤音。
“……你从来不信我。”谢铮之压低声线,喉咙里泛起类似铁锈的味道。台本上的字体好像在强光的照射下,一点一滴的晕染成黑斑,那些“攥住手腕、抵在墙角”的动作提示,突然就活过来,他们化作实体缠绕的四肢,渐渐地蚕食录音棚里的男人。玻璃墙倒映着的两人重叠的轮廓也一点点地消失,直至被完全吞噬。
谢铮之想要起身,却被耳机线牵绊住。失重感袭来的刹那,他看见李论放大的瞳孔里映着自己惊慌错愕的脸。音台的按键被撞得混乱,慌忙之中有人扯住了他的衬衫领口。
呼吸交错成危险的夹角。谢铮之后腰卡在控制台边缘,李论的手掌正垫在他颈后。震动的胸腔传来双重心跳,混着远处导演模糊的惊呼。李论闻到他唇间残留的薄荷糖味道,冷冽的甜。
性冷淡原来喜欢的味道都是凉的!
指导老师慌张地冲进了录音棚,打破了二人间奇怪的安静。
“两位老师……”导演擦着汗凑近对讲器,“咱们这段即兴发挥……其实很有张力的,要不保留一下吧?”
指导老师忙着查看谢铮之,生怕他真摔到一般。
“谢老师,没事吧?”他关切的眼神和手部的动作,莫名地惹得李论心烦。
“闫大指导真偏心啊?”李论阴阳怪气地咂吧着嘴,“也心疼心疼人家呢?”
指导老师尴尬地笑笑,根本不敢说话,毕竟只有他和谢铮之知道。他这个出名的指导闫新,可是在追求谢铮之啊!
工作嘛,他自然是不想得罪这些配音的,低头不见抬头就一定能见。闫新干笑了两声,“我这,正准备问您呢,李老师。”
见闫新的手不在性冷淡的身上乱摸,李论也就给了闫新台阶,他想要更多的工作项目,怎么能为难甲方的人呢,一天天的,简直倒反天罡。
导演见气氛不对,想着也就是试试音,索性早早放了两个惹不起的活爹,自己也躲清闲去了。
明天的事,就交给后天呗,还能咋地呢?
可不是么~
为了预热广播剧,李论几场次的直播,现在都要带上谢铮之。
跨圈联动直播准备室——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个换衣服的地。
李论踹开更衣室门的瞬间,正撞见谢铮之在脱衬衫,他的喉结在镜子的反射下滚动充满了色气。今天怎么不禁欲了呢?
穿好的黑色衬衫扣子崩开了两粒,领带松垮缠在冷白腕骨,谢铮之单手撑住化妆台他喘息:“嗯……别过来……”黏着水汽的气音惊得李论倒退半步,后腰哐当撞上了坚硬的门框。
“谢老师你咋地,接的是簧片啊?现场练啊?”李论看着他发癫,只想伸手打他几拳。
谢铮之见他没有过多惊愕,自己也觉得幼稚无趣,一下子就又正经回了常态,“这不是你的经典台词么?”谢铮之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去看李论,他对着镜子,把自己衬衫的纽扣扣好。
李论闻到雪松香混着薄荷糖的味道,他突然走近谢铮之,抬起膝盖,顶住了对方的腿部,冷笑着“谢老师你偷窥我?”他试探着问,可后面的话和动作,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的指尖故意划过谢铮之滚动的喉头,而后,他缓缓开口“你特么这么骚的0,在我这装什么性冷淡?”
不知为何谢铮之一下子发怒,他恶狠狠的捏着李论的下巴将人死命的按进了衣柜“李论!”金属镜架压在他的鼻梁上,冰凉的指尖掐进了李论的廉价肉里!
“你特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铮之对外总是冷淡的,工作的圈子里也从未红过脸,可能是大家怕他,也敬重他。
“老师们,时间到啦!”生活助理猛地推门,
“我靠!”又猛地闪退出去。
在他的视角里,谢铮之像是掐着李论的脸在索吻一般!
原来传闻是真的,谢老师是1啊!斯国一的一!
“你当什么生活助理,你纯属生活阻力!”李论骂着生活助理,一边推开了谢铮之。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生活助理自然不服,虽说帮助情感调和的是顺滑剂不是他,但他确实是耽误人家……嗯嗯啊啊了,也就不和求欢不成的女装大佬一般见识了。
联动直播间——性感甜辣酱火辣辣和性感禁欲大冰山
【双厨狂喜!谢老师西装杀我】
【甜辣居然穿露腰打歌服!嘶哈嘶哈】
【这颜值是能嗑生嗑死的程度!】
弹幕里的大家像是疯了一般,确实,光从脸上来说,真的很登对。
李论旋开草莓唇膏抹过下唇,高跟鞋精准踩上谢铮之皮鞋“谢老师”
他蜷进谢铮之怀里,用气声轻念台词,“你的枪硌得人家好疼……”
弹幕瞬间被“啊啊啊”刷屏,谢铮之掐着他细腰拎到座位上,
监听耳机里传来导播小心地提醒“谢老师表情温柔一些哈。”
“我永远不会对你温柔。”
谢铮之用本音念出这句台词,拇指重重摩挲过李论腰间的淤青——那是刚刚在更衣室门框撞到的。
李论吃痛夹着嗓子流出甜腻的呜咽,弹幕礼物特效淹没了突然插播的甲方爸爸的广告。
【卧槽,这哥和姐子哥来真的啊?!】
【甜辣是不是刚咬大冰山耳朵了!!】
【导播切近景啊!!!裤子都脱了!!!】
一进广告,李论扯着谢铮之的领带暴怒:“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明明是李老师投怀送抱!”谢铮之突然闷哼一声,低头看向按在自己腹肌上的手。“还没摸索够?”
“摸一把怎么了?”李论舔掉唇膏,“怎么,难道谢老师真起反应了?”
李论忽然僵住,耳麦提示灯在视野死角幽幽地泛着光。
导播台传来凄厉的尖叫和阵阵哀号:“你们谁把主收音键锁上了?!草!这!这全听见了啊!!!害鸭!!!”
打打小剧场:
你认为耳麦是何时开始传音的?
A.壁咚时 B.谢老师捏腰时 C.李论踹门时
(正确答案下章揭晓,抽3位送谢李湿身立牌)
(づ ̄ 3 ̄)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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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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