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还是不跑?
这个问题就好比女朋友问和你妈掉水里该先救谁一样操、、蛋。
褚西楼深吸一口气,悄悄在大腿上用力一拧,疼痛使他混乱的头脑逐渐变得冷静清晰。
右手被紧攥住,他双眼慢慢眯起,跨过吴钩的肩膀看去。
手电筒照不亮的黑暗就像一只蛰伏的野兽,静静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
吴钩每走一步的间距几乎一模一样,腰板直得像雪峰上的松柏,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衬衫下呈现出近乎完美的弧度。这样紧实的肌肉若放在一般人身上免不了会有种凶恶匪气,而这人与生俱来的儒雅温柔的气质却在无形中弱化了这种强势感,犹如一把藏在温玉下的刀,神秘又危险。
视线下移,褚西楼注意到在吴钩的后颈上有一条泛红的痕迹,是刚刚扯断珠串时留下的。
“如果眼前这个吴钩真是鬼的话,刚才为什么又要救我?”凝视着这人的背影,褚西楼不禁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吴钩突然停下脚步。
“……吴哥?”
吴钩缓缓转过身,在他的身后是一只燃烧了大半的红蜡烛,蜡油已经在地面上堆出一个不规则的小圈,一看就知道放在这里很久了。
这是余道长留在楼梯口的蜡烛!
看到蜡烛的一瞬间,褚西楼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忍不住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太好了吴哥,余道长说这里就等于游戏里的安全圈,现在我们不用怕了,就在这里等他们出来。”想到之前自己对吴钩的怀疑,他脸上又不由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啊吴哥,之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我……”
“时间不多了。”一直在低头看蜡烛的吴钩突然开口。
“什么不多,啊——”还没等褚西楼反应过来,一股可怕的力量忽然猛地把他推进朱砂画得红圈内。
一个重心不稳,他猝不及防地跌坐到地上,水泥地板一点缓冲也没有,疼得他捂着尾巴骨把自己抱成一团。
隐约之中,他听见吴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抱歉,来不及了。”
褚西楼疼得直骂娘,短短数十秒几乎把吴钩的祖谱都问候了一遍。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他娘的要警察干什么?!
身上的疼痛终于好了一点,耳边却突然模糊响起余道长的声音。
“湛湛青天紫云开,朱李二仙送魂来。”
“三魂回来归本体,七魄回来护本身,青护魂,白帝侍魄,赤帝养气,黑帝通血,黄帝中主。”
仅仅只是一瞬间,褚西楼立刻感觉自己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四肢酸软地不受控制。
“万神无越,生魂速来,死魂速去,下次有请,又来赴会,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浑噩睁开眼睛,先是一片模糊的色块,随即这些色块里挤满了一张又一张马赛克的面孔。
额头上传来一阵瘙痒,就像有一群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用力在额头上抓了抓,指尖只觉得一阵粘腻湿润。放到鼻尖前轻嗅,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褚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咋还不吭声呢,急死老子了!”
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像素块逐渐清晰起来:“余道长、泰哥、师父?”他顿了顿,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平躺在水泥地上,脑袋下还枕着一块医用纱布。不由费解地抓挠头发,“我刚刚是睡着了?”
“我说你小子心挺大啊!”老孙没好气的削了下他的脑袋,“真不怕死?”
阿泰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躺在圈里一动不动,把我们都吓坏了。要不是余道长说你没事,现在120就应该到楼下等了。”
褚西楼嘴里说着对不起,心里却也是有苦难言,他明明记得被吴钩推进圈以后就一直坐在地上,怎么就会睡着了呢?
对了!
他用力一拍脑袋,连忙抓住老孙的手臂:“吴哥呢?!”
“他啊——”老孙神色有点怪异,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他去哪了,要我说这些公子哥就是矫情,怕就直说呗,大家伙还笑他不成,藏头藏尾指定没憋什么好屁。”
“吴哥不在?”褚西楼愣了愣,两条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下意识往裤兜里探去,手机被身体压住,他只好搬动发麻的大腿,往另一个方向侧身。
大腿根处渐渐复苏的神经传来一阵咯人的硬物感,他习惯把钥匙放在右边裤兜里,门禁卡又显然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咯感。
“难道真是钥匙?”边想着,他伸手把左边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蓝白相接的奶糖静静躺在手心上,奶糖朝上的一面,一只蓝色边的兔子正规规矩矩地蹲在画面正中。
如果说刚才只是觉得怪异,那现在他就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颗大白兔现在出现这里的意义。
老孙探着头“哟”了一声:“大老爷们还喜欢吃糖?跟我闺女一个样。”
阿泰:“行了,没事就爬起来,接下来我们还要去冷库看一看。”
藏尸的冷库是今晚直播重头戏中的重头戏,直播间的打赏势必会在那里推向**,无论无何阿泰都不愿意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冷汗出了一身,褚西楼的呼吸有些急促,勉强压制住心底乱七八糟的杂念,他用手肘撑地慢慢爬了起来。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进度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不要勉强,如果身体实在撑不住就再歇一会,我们还有时间。”
褚西楼摇摇头,抡起放置在一边的摄影机:“我没事了泰哥。”
说着,他扛着二十来斤的摄影机用力跳了一下,两只运动鞋稳稳踩在水泥地上,露出招牌的大板牙微笑:“我感觉现在浑身都是劲!”
直播时出事故是常有的事情,众人心里都是心照不宣,只要不闹出人命直播就还得继续。
阿泰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好好在组里干,前途无量,有待挖掘!”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老板的一句话,就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重新审视这个还在实习期的新人。
老孙大咧咧地揽过褚西楼的脖子:“不愧是老子徒弟,有点老子当年的味道!”
褚西楼不好意思地抓了把额头前的碎发,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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