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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花连翘急了,“不能多住几天?”

“当然可以,只不过......”和尚打哑谜。“无穷山,无尽庙,施主若是不打算终身侍佛,早日离去方见天地。”

杨沐慈忍不住问,“最近这山上有没有来过其他人?”

和尚摇头。“穷山荒庙无人问。”

花连翘:“我问的是有没有人来?”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花连翘:“......”

王铮拦住想揍人的花连翘,“累了一天,还是先歇着吧。”

什么都问不到,还不如随遇而安。

这一次,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因为过于疲累,都沉沉睡了过去。第二日,统统换过素衣,在寺庙里行走。

大乘寺很大,前后院落相连若干,如今大多荒芜,几年前有过一次地动,震塌了不少房间。那还是杨沐慈进宫之后的事情。好像就因为这次地动,有朝臣就建议说这山头上风水不友好,建议搬迁,梅子这才动了在其他山头新扩寺庙的心思,但依然将这一处保留下来了,顺其自生。

只不过失去皇族权贵的青睐,人走茶凉,于是就显得大乘寺不如从前灵验。几个老和尚不肯走,打算在这里坐化终老,香火到也还够,因为早些年贵主们礼佛时,添了不少,搬离时又剩下不少,便是用到坐化也没问题。至于饮食,也不必随处化缘。斋院荒废了,后头的土地也不必闲着,种上几亩,播撒些菜籽粮种,过活不是问题。更何况四周还有野生果林,便是来上几位香客,也可管一顿饱饭,但若长时间居住,怕是也供应不起。杨沐慈猜测,老和尚推他们立马离开,大概也有这个用意。

大乘寺如今能派用场的,就剩几个主殿,和三座小斋院。靠近主殿的是和尚们住,隔壁斋院便给了此次上山的一行人。还有一座三间院在主殿的左后方,尚且完整,打扫的也干净。若还得保留,那必然是贵人从前上山礼佛时留宿的地方了。

此时和尚们已经开始做早课,佛号的唱念稀疏而模糊,不如从前恢宏悠远,但听上一段,还是能让人情绪安稳。

众人一觉睡的神清气爽,此事就近听到梵音,内心较之昨日平静。

这人要是冷静下来,便能梳理出点头绪。众人决定去梅子从前住的小院看看。

门上了锁,有身手的翻墙进去,没身手的由进去的接应。众人在院子里外仔细找了一圈,房间也去看了看,并没什么不一样,非得寻上些区别,那可能就是佛堂观音塑像上的彩漆年久未修,显得陈旧斑驳。只屋舍还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仿佛日日有人住。

王铮便说,“毕竟是皇帝的住处,自然要格外打扫,时常敬畏。”

杨沐慈环顾四周,突然想到大长公主说过要留着锦囊以备不时之需,便问马鸣啸要锦囊。

马鸣啸拿出来,里面还是那一纸锦书,上面还是梅子写的那几个字。杨沐慈把东西接过来仔细研究,因为他常书写,对纸张的类目颇有了解,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问马鸣啸,“有明火吗?”

马鸣啸拿出火折子,点燃屋内灯盏,众人围成一圈,看杨沐慈将手书放在明火上大面积炙烤,很快又显出几行字来。

依旧是梅子的字迹,非常清晰。和之前的字迹交错,书彩金笔墨,上面写道,“诸君,吾本孤女,浪迹天涯。此间大事已了,借故地作别。蒙多年陪伴,不胜感激。大乘寺小斋院,吾曾于观音像前七日虔诚顿拜,三叩首再三叩首,许愿诸君来日长寿康宁,自在欢喜。”

院子小,这观音大身像便格外突出,乃是十年前梅子初登大宝,于此处着匠人雕琢,供于小斋院佛堂内敬拜。但其实她本人是出于政治需要,才借助仙道神佛的力量,往日里于宫中忙碌,未见与佛或道打什么交道。

杨沐慈便说,“她在观音像前若真为我等许愿,那必得叩首相还才算完。这样的礼数不能废。”

马鸣啸点头,“没错,许了就得还。”

于是众人跪成一排,膝盖顶在冰冷的地面上,顿地叩首,磕出响声来。

磕完各自散去,或三三两两在山间四处行走,或跟着和尚们诵经打坐,或独来独往忙自己的。

如此连续在观音像前磕到第七日。再度叩拜时,跪膝之地发出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响声。

马鸣啸和王铮同时发现了不对劲。继续敲地,观音像后方吱吱作响,如同群鼠窜逃之音,,马鸣啸起身查看,竟见有门内嵌于墙壁,而今破开一条细细的缝。

不成想这小小院落,还有这等机关。

门不好开。众人齐心合力将观音像挪开,进门才察觉这是一间窄扁的暗室,砌与两间房隔墙间,以雕塑做掩盖,底下设机关,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暗墙里堆了一些木匣子。还有一箱子衣衫鞋帽。

匣子正好五份。打开来看,里面各放百张银票,大小面额不等。最上层是新身份的证明:各有两份独户户籍牌牒以及若干路引过所。

匣子底下各有两片锦帛,一份是免罪圣谕,持有此物者,若非杀人放火投敌叛国,凡有争端波及罪责,皆可免,永无期限。另一份还是圣旨,持有此物者,为单身立据,嫁娶自由,日后婚姻不畅者,合离自由。

落款处是两枚印,一枚是梅子的年号和落笔,另外一枚是玉玺印,上面金笔写着昭宁二字。

花连翘瘫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她这是早就计划好了今天吧,梅子,你够狠!”

白无言微红了眼眶,“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梅姐姐了?”

王铮叹口气,试图冷静分析,“我们这几天消息闭塞,她指引我们上山,在此期间怕趁机离开了吧。”

马鸣啸走过去,将暗墙复原,言语间透着落寞,“阿姐为我们所有人都找好了退路。既然这样,就顺随她的意,都散了吧。”

杨沐慈没说话。

他有很多问题绕在心里解不开。首要便是:锦帛上的昭宁是何意?

梅子分给他们的财物,是卖出梅林所得?所以从售出梅林起,便开始筹划了吧。

如今他有这个匣子,领上新的身份,手握一大笔银钱,一辈子衣食无忧,哪怕日后回到西州,横着走都是没在怕的。只是想起大长公主的叮咛,说事态还没有平息,短期内不可归乡。

所以什么时候能回西州呢?

梅子曾说她这些年在位结下很多仇家,她放了他们,是不是怕来日有人寻仇,所以哪怕身死,再不必牵连他?

梅子有这么爱?

……也许有的吧。

那她最爱谁?

是花连翘,还是马鸣啸?是王铮,还是白无言,或者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

杨沐慈想不到答案,眼睁睁看着王铮裹好行囊,出门去了。

花连翘追出去,“喂!你干嘛去?”

王铮转身,似乎还带着颇多遗憾,“大家都自由了,就各奔前程吧。总不能待在山上吃斋念佛,了此一生。”

马鸣啸也收拾好了,包袱打结,挎在肩上,迈出房门,路过花连翘和王铮,说道,“老和尚老早就说,下得山去,方见天地。”

身后白无言碎碎念,“说的对啊,见自己,见众生,见天地。把自己过好,是梅姐姐的心愿。”

白无言一骨碌翻起来,振作精神,过去拍拍花连翘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是困在后院里太久了,丢掉了自己,总觉得没有梅子,我们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但大丈夫本该独立于世,方得自由。”

花连翘明白他的意思,自嘲一番,“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天生衰运,离开梅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你手里这么多钱,够下半辈子霍霍了。”白无言不理解,“就算你霍霍完了,到时候回家认个错,还是花家养尊处优的老少爷。”

“那可不就是废人了?”花连翘开始怀疑人生,毕竟他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你这么多年都废过来了,还不是好好的。”白无言眼下表哥也不叫了,胆儿也足足的,“从前怎么废的,往后继续废就好啦,有什么大不了。”

花连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腾的站起来,揪住白无言的衣领,“你......你说什么?你....在骂我?”

白无言白眼瞪他,“我都这么大声你还是没听明白,这得有多废??”

花连翘伸手揍他,白无言灵巧躲开,花连翘追着揍,把白无言追急眼了,回头还手,两个干脆打起来,王铮和杨沐慈看情形严重,上前各拉一边,好不容易拉开,一转头,马鸣啸不见了。

马鸣啸走了。

他以前是正宫大房,这种矛盾如果有,必然出手调和,现在大家是自由身,谁都管不了谁。所以没必要再纠缠。

王铮笑,“这小子走的还挺潇洒。”

白无言撇撇嘴,“走吧,都走吧,王哥,咱们搭个伴,先下山吧。”

说完同扶着花连翘的杨沐慈告别,拉着王铮一起离开。

花连翘很丧,跟杨沐慈念叨,“我其实就是个废物,只是我不想承认,也不想让人这么说,要是谁当我面说出来,一准能戳到我的肺管子。”

杨沐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可能是因为花连翘看上去有点滑稽吧。他扶着踉跄的花连翘,说道,“表哥,我们一起走。”

花连翘惊了,他受了梅子的连累,无人敬重,“你怎么还叫我表哥?”

“你是梅子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杨沐慈道。“永远都是我的表哥。”

“这也.....太感人了。”花连翘在崩溃中被人肯定,快要哭了。

“表哥从来都不是废物,我亲眼见证过你的医术。你从前救了好些人的性命,忘了?”花连翘安慰他,“还有宫里那些宫人,谁没找你看过病?前朝骂你骂到晕厥的老臣,也是你扎针扎醒的,不然他这会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这还要是废物,那我又当如何,岂不是废物中的废物?”

花连翘被哄高兴了,“走!下山去!”

就这样,花连翘和杨沐慈结伴下山,自山脚走向临近的村镇,脚底板子都快走穿了,又歇息几日,趁着集市开,买好马匹,准备干粮,再赶往周边繁华一点的州府。

几日后,两人到达沧州,这里离京城有四五百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过消息很灵通,转个弯,也能回到京城。

两个人在热闹地段找了间客栈住下,购买官府近期邸报,顺便打问消息。

一问,新皇果然登基了。就在他们上大乘寺的那几日。梅子对于京城夺权事变下罪己诏,宗庙祭天时,将一切都罪责拦在自己身上,即刻退位让贤。与此同时,大长公主闪亮登场,一切交接的很顺利,就如同梅子当初从上皇那里继承皇位一样。

之后梅子自裁,以谢天下。

长公主前几日刚改年号为昭宁,并颁大赦令,凡过往非重罪责,一概不咎。新皇依然给了梅子一个宣宗的封号,一切就如同早就计划过的那样,有条不紊的推进。

其实民众对梅子的感恩和敬重并不会因为她最后犯的那点小错误而减少。京城的那场宫变也没有对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多大伤害,但多少影响到民心,众人遗憾宣宗离世又期待新皇能带来新的惊喜,唯盼太平盛世既往开来。

有宫变,是因为宣宗梅霁当年逐步下放权力让老百姓有参与感,这样一来,高层权贵奉行了上百年的阶层红利和权势收益势必受到影响。蠢蠢欲动着不乏其数。

因此到储君备选的最后阶段以及京中生变乱,终究还是权力和权力的顶峰相见。

梅子自然预料到这样的结果,革新哪有开局就能通向民众大欢喜的程度,但只要震撼一下,经历过这样的流程,百姓心中便会埋下革新之路的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万象待新。新的道路,新的天地。

自此,他们会明白,天下不姓梅,姓的是百家姓。梅家是百家姓推选出来服务于百家姓的,百姓安,天下安。天下安,梅氏安。更进一步,百家姓能推选梅家,自然有一天,也会推选其他家。

历来王朝延绵,不过三百余年,至宣宗时,江山气数余殆尽,陈脓烂创比比皆是,内忧外患无革不变,无变不通。

这便是格局。梅子想力挽狂澜,想以最低的成本和代价推出焕然新生的王朝,单凭她一己之力,即使在高位,缺乏民众的推波助澜,几乎不可能实现。杨沐慈不知道这其中大长公主参与了多少,又或者她与大长公主属同谋也说不定,至于她俩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不得而知。

杨沐慈跟客栈的老板聊起国事,老板扼腕,“宣宗皇帝可惜了....…哎”

老板旁边的掌柜倒是通透,“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前日以国礼葬,想来总会瞑目吧。她生前为百姓积德,来世必有大福报。”

花连翘起初听到大家聊起梅子的死讯是很激动的,幸亏被杨沐慈按住,各种使眼色。依照他俩对梅子的了解,和大长公主的承诺,梅子此时不知道在哪方天地逍遥快活。

到了晚上,花连翘难以入眠,跑来问杨沐慈,“你今后作何打算?”

杨沐慈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离开这里,去找梅子。”

花连翘眼睛一亮,“我也正有此意,不如结伴同行?人多力量大嘛。”

杨沐慈应下,“好。”

难兄难弟开始分析梅子在哪里。花连翘说要不回去问问新皇。她肯定知道。

他的提议当场被杨沐慈否决。梅子和大长公主只是盟友,利益解除,各奔东西。再说又返回京城,岂不是找死。帝王之心难以揣摩,尤其新皇刚上位,可不想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花连翘没注意,“那你说去哪儿找梅子?”

杨沐慈问,“她有没有可能回老家?”

“你是说......?”花连翘想了又想,摇头,“不太可能。她这人六亲缘浅,跟宗族房室的关系也不好,不然当初就不会寄住到我家,和我一起长大。”

所以当初是花家收留了梅子啊。杨沐慈又问,“她当年去关外是怎么回事?”

花连翘挠挠后脑勺,“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她说寄人篱下的话总是出不了头,女子立于世,得多想着上外头闯一闯。她们梅家宗族分支很多,虽有皇族的名头,但人多嘛,很难保证得到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所以梅子四方游走,还在关外呆了挺长一段时间。”

“挺长是多长?”

花连翘摇头,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你不问我都忘了,反正挺长。那个马鸣啸,他俩就是关外认识的,这厮当初就是戍边营里的小马夫。”

杨沐慈:“......”

信息量很大,杨沐慈得消化一下。

之后,问花连翘,“你说,梅子有没有可能去关外?”

花连翘思索半天,“去关外做什么?梅子好擅经商,也许会做回老本行,便是不做,随便找个地方过后半辈子,那大长公主给她的钱也够用了。你要说关外,那地方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能寻到什么商机呢,就是养老,也得找山清水秀的地方吧。”

“你说.....马皇.....马鸣啸会去哪里?”

花连翘白眼一翻,“这我哪知道。他现在不是说自己自由嘛。”

“我在想,他能千里迢迢找到京城,想法子入宫陪伴梅子,必然是个长情的人,有没有……可能....?.”

躺在床上的花连翘立马翻起身,对着空气骂马鸣啸,“这个死出,一天天的,显着他了!”

杨沐慈想,找到马鸣啸,有没有可能找到梅子呢?

花连翘心里乱糟糟的,很烦,跟杨沐慈伸手要钱,“给点,我想出去喝酒。太烦了。”

杨沐慈摇头。他俩的匣子都是杨沐慈在管,不然给花连翘发到手里,这位表哥怕是已经一贫如洗了。

花连翘瞪眼,“喝酒能花几个钱?”

喝酒不花几个钱,但是按照花连翘的秉性,喝醉了就不好说了,满大街撒钱都有可能。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表哥,你要想早些找到梅子,就好好收收性子。”

花连翘:“......”

拿梅子说事,一说一个不吱声。见花连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杨沐慈又道,“你若一意孤行,那便分道扬镳吧,别没找到梅子再惹出什么乱子,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花连翘转过身去,“那就睡觉。天这么晚,你也赶紧回去睡,有事明早起来再说。”

先更后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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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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