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有《东京巴比伦》星昴联动——
——主要是昴流的戏份,少量星史郎——
——本文中铁男的戏份主要在后半段——
四月的东京飘着浅粉色的樱花雨。
三井寿乐呵呵地在报到单上签完姓名的最后一笔,挺直身板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肩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医学院里特有的消毒水飘来。新的人生阶段就这样开始了。
雨丝斜斜地阴润着东大校门。三井寿小跑着穿过马路,篮球鞋踩过积水,踩破了倒影。
刹车声比鞋底擦过地板的尖叫声更刺耳,有一块挡风玻璃突然绽开蛛网状的裂纹。三井寿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停止了,书包停留在天上,花瓣静止在空气中。
有什么声音在叫他,一遍又一遍。他想回答的,但满嘴的铁锈味道,把字都塞回喉咙里。耳边的擂鼓声渐渐大起来,越来越快地轰鸣。他还没想明白那是什么,鼓点节奏又放缓了,变成了划花的老式胶片,一声一顿,一下比一下间隔更长。
最后化作心电图仪漫长的——滴——直至死寂。
重新睁开眼睛时,病房的天花板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输液管里缓慢流动的透明液体——这些细节一点点拼凑出他此刻的处境。
自己是不是与医院过于有缘了?三井寿试着动了动手指。居然还活着?是车祸吧。
“醒了?”一个白大褂站在床边,低头翻看着病例,“手术很成功,你恢复得不错。”
“我?”
“车祸后,你的心脏被碎裂飞出的玻璃刺破了,一度濒死。幸运的是,你得到了捐赠。我们给你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现在它跳得很好。”
三井下意识地抬手按向自己的左胸。隔着病号服,他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陌生的心脏——强而有力,却又微妙地不属于自己。“谁的……心脏?”他问。
医生合上病历本,微微一笑:“抱歉,捐赠者信息保密。不过,它很适合你。排斥反应低得令人惊讶。”
如何养病不消细说,反正三井寿拥有丰富的住院经验。出院后,他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课业、篮球、交朋友,以及一间租来的小公寓,简单、干净,窗外能看到一棵枝条横斜的樱花树,想来到了四月,定能一饱落樱的眼福。
每天清晨,他骑车穿过银杏并木道,下午准时出现在第二体育馆篮球场,晚上回家温习医学部的课程。生活规律得近乎单调,但他很奇怪的并不讨厌这种平静。不知为什么,心脏告诉他,安稳很好。
只是,偶尔在深夜,他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有人在看他。
不是幻觉,不是梦。他确定。被注视的感觉太过真实,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
令他不解之处在于,他并不觉得害怕。他知道,那道视线毫无恶意,甚至很熟悉。“你是谁?”他对着黑暗问,声音比想象中更镇定。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风吹过樱树的沙沙声。
这种注视也不知从何开始,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有时候他会很生气地把枕头或者篮球、又或者床上的鲤鱼抱枕、印着安西老师的靠背、可爱的小熊玩偶……反正随便抓起什么,向黑暗中砸过去,恼怒地低吼:“你到底是谁!”
他当然砸了个空,黑暗仍旧毫无回应。他只好不去管他,嘟囔着“随你的便吧”,把被子一直拉到脖颈,整个人钻进被窝的封印,重新进入梦乡。
医学院的解剖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三井寿像模像样的穿了一件白大褂,戴着橡胶手套,解剖针精准挑开牛蛙腹壁的透明黏膜。
“你看,它的心脏还在收缩。”女生用镊子轻轻拨动蛙心,小声说道,“就算离体了,神经反射还能维持一阵子。”
三井寿点点头,盯着那块微弱跳动的肌肉组织。好红啊,跳得那么不甘。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胸。那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心脏正平稳地跳动着。
“怎么了?”女生好奇地问。
三井寿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生命真顽强。”
女生刚想说什么,啪一声,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四溅,蓝色的电火花噼啪闪烁。实验室里瞬间响起一片惊呼,学生们纷纷后退,有人撞翻了标本瓶,有人差点绊倒,有标本在瓷砖上滑出黏液轨迹。
三井寿也吓了一跳,本能地抬手护住头,往后退了两步。他猛吸了一口冷气,但心脏跳着平稳的节奏,它十分镇定。
怎么会这样?他的心脏,不害怕?
“大家冷静!先离开实验台!”教授高声指挥着,实验室助理已经跑去关电闸。
三井寿摸着胸口躲到了人群之后,皱紧了眉毛,弄不明白这颗新来的心脏为何如此冷静,就好像……它早有准备。
“你没事吧?”同组的女生走过来问候。
“没事。你呢?吓着了吗?”
女生拍着胸口露出笑容,“吓得心乱跳,不过没事。”
她回头去看那个炸裂的灯管。三井寿也望过去,碎玻璃还悬在灯座上,像某种诡异的装饰。
篮球馆内人声鼎沸,三井寿压哨投进一个三分球,场边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看到没!这就是王牌的实力!”他得意地朝队友们比了个V字,惹来学长们对着他的短发一顿揉搓。他抓起毛巾擦了擦汗湿的刘海,胸腔下那颗移植心脏传来微妙的震颤,就像有人在同步喊出“好球”。
“还是你稳。”队友笑说。
“那当然!”三井寿丝毫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中场有15分钟,三井寿和队友们都坐在场边休息。三井寿笑着仰头灌了半瓶宝矿力。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还能打球,真是太幸运了。
就在这时,球场对面,对手球队的饮水机突然炸开,毫无征兆地,塑料外壳裂成两半,水哗啦一下流了满地。
三井寿对自家队长吹了个口哨,指指对面,“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
对手一个球员一脚踩在水渍上,皮鞋打滑,整个人重重滑倒在地,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对面球员忙手忙脚去扶人。
三井寿的手不自知地摸向自己左胸口——这颗心脏正在窃喜,自己是这样幸灾乐祸的人吗?行吧,“活该,让你刚才故意撞我。”他气鼓鼓地嘟囔。
后颈突然冰凉刺骨。三井寿纳闷地回头,一道黑色滑过。未等他细看,那道黑落下,托起了一块崭新的白毛巾,递到他面前。
三井寿一愣,是一个娃娃脸的男生,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旁,深绿色眼睛在体育馆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男生穿着黑风衣,身上沾染了很不配合那张娃娃脸的淡淡的烟草味。
“你是?”三井接过毛巾,迟疑地问:“刚才,是你的手?”
“皇昴流,药学生。”昴流微微一笑,声音很轻,“比赛结束后,能和你聊聊吗?”
这个叫昴流的男生,虽然在笑,可那双绿眼睛里却像藏着很多话,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忧伤。就像暴走族的机车后视镜里,总在追逐却永远追不上的落日余晖——那片余晖映入铁男眼中时,他的眼珠成了透亮的琥珀色。
三井寿居然觉得心疼,自从换心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点了点头,“好。麻烦你,等我打完下半场。”
大学食堂里人声嘈杂,旋转寿司的传送带嗡嗡作响,五颜六色的碟子转出一片热闹。三井寿指了指那边,对昴流说:“我请你,随便拿。”
昴流却说:“那里太吵了,不方便说话。二楼人少,我们打饭上去吧。”说完,他转身就往快餐档口走。
三井寿一把拉住昴流的手腕,“等等。”
昴流惊讶地看着三井那只捏住自己手套收口处的手,很长、很暖、很不见外。
“我刚打完球,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三井寿咧嘴一笑,拽着昴流就往牛排餐厅去,“既然是我拉你过来,那我请你,别推三阻四的。要聊天,咱们直接一点。”
昴流低声笑着:“你性格真挺好的。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从前有。现在么……”三井寿耸了耸肩膀,快速叹了口气,“也还好啦,我只是还没太适应大学的节奏。”
两人在牛排餐厅坐下,三井豪气地点了两份黑椒牛排套餐、两杯冰可乐,外加一大堆零食。昴流安静地看着三井寿,栗色眼珠、栗色短发、很活泼,他想,这样活泼的人,不多见呢。他倒也认识过,但那些记忆,有的不确切,有的不敢想。
三井寿点完餐,一抬头,被昴流专注的冷翡翠一般的眸子吓了一跳,顿了顿开口道:“你在看什么?你约我来,有重要的事吧?说吧,边聊边等餐。”
昴流忽然回了神,没有移开眼睛,仿佛相与对面的男生做一场灵魂上的沟通,“三井同学,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哪里不太对劲?”
三井寿一愣,“哎?”他眨了眨眼睛,不对劲是什么话啊?“没有啊,我,挺好的。”
“你试过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吗?或者经历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哈?”三井寿笑出声,“你该不会要说幽灵啊妖怪啊什么的吧?”他拿起可乐晃了晃,“我中学时倒是经常被队友说见鬼了才能投进那种球——但那只是比喻好吗!”
昴流从风衣内袋取出一张符纸,指尖轻抚过纸面,朱砂绘制的纹路突然泛起微光:“我是阴阳师。自平安时代起,我们家族就专门解决由人类执念滋生的异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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