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继续说啊。”
“又不说话,又不说话……”陈颖心嘟囔抱怨着。
“你真是太闷了,什么都藏在心里,阴沉沉的……”
陈颖心嘴皮子上不在矜持伶俐,转向灵气精怪。
“张光亮去没去过阁主那里很重要吗,阁主叫你回去干什么啊?”
“阁主只叫你回去,没说什么时候给你升品吗?”,“他不会是在给你画大饼吧,让你每天都要勤勤恳恳给他干活?”不然,他怎么能半年多都不回总部。 (▼ヘ▼#)
陈颖心步态轻盈,还有难得的功夫把脸放在陆冕眼前歪头。
乌黑的眸子倒映着寒月的润白,马尾在劲风中来回摆动,明媚俏皮的模样也就陆冕能见得到。
毕竟在总部,陈颖心在怎么也算是个正二品的领头人物,每天都是一副雷厉风行,成熟稳重,公正无私的模样,不多见她如此。
陆冕也没想到……
陆冕叹了一口,显然带上了烦躁。
“你猜啊?”陆冕不耐,嗓音磁沉像摩擦水流的石粒,攥起人心口,胡闹颤乱。
凛寒楚月之姿,陆冕面皮蝉薄,没有多余赘肉修饰,似弯刀利刃,削其骨相,精湛刻画之容。眼窝深邃,眉眼如同寒渊深渠,眉弓挺立若似画卷中青空一撇燕尾。凛冬无星朗月,烈寒刺骨入髓,山峰狂卷雪暴窒息高伟。
眼睛像飞鹰一般锐利猛然锁定,如同雪峰山尖崩然塌陷出折痕,在随之倾倒,松动瞥向一旁。
“……我不想猜。”陈颖心不知道怎么就消磨了气焰,随口嘟囔了半句,扶着小脸摸一摸,眼睛里又泛起精明。
“张光亮是有漏出什么马脚被你逮到了吗?你这么自信他就是奸细? ”陈颖心说。
“……”你猜他是怎么知道的,明知故问。
路途过半,从未与陈颖心对视的陆冕恰似逢时瞥了陈颖心一眼,正好对视上,那是疑惑中的一抹不理解,甚至是对其能力与职位不相配位的嫌弃。
“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杀了张光亮,阁主要是怪罪下来,我没地方解释。”陈颖心抓住机会捧手凑在脸前,说道。
让人生疑的求软姿态,陆冕又看了她一眼,压低眉尖。
“你杀的那么有理有据,还需要我说什么。”
“我杀那人才不是有理有据,我那是护人心切,陆冕阁下。”陈颖心似是十分喜悦,又跳到陆冕眼前频眨眼睛。若不是见他一刀就向陆冕刺去,她才不会如此鲁莽。
“关我什么事?”
“当然很有关系,如果不是陆冕阁下我可就没那么心切了。”陈颖心又眨眨眼睛。
陆冕面色冰冷沉愣了片刻,冰雪消融后的眉眼僵硬,透出几分不奈,“你变脸好快……”
“说这些作甚?”
“……”
“……求你告诉我原因。”陈颖心叹道,最后一口憋气的夹嗓受不住,跟随吐气放出,背受打击。
陈颖心认为,自己烈女缠郎为爱追了大半年,就算时隔半年不曾相见,好好歹歹,在怎么也该能让陆冕阁下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由事实表明,现实与其截然相反。
陆冕阁下或许还什么都没有感应到,自己之前天天粘人的做法莫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
还是说陆冕阁下哪里都好,就是脑子容易生锈,需要来块磨刀石多磨磨,才能开窍。
“我不想被阁主惩罚。”陈颖心不甘心,又弱起来,摸搓两下手心,似是撒娇又死活没拉下去脸,去对手指。
“那又何必做冲动的事?”陆冕疑惑,紧起眉不解,哪儿都不解,根本没看懂陈颖心想做什么。
也没猜懂。
但终究,还是在陈颖心大眼闪烁的监视下,大发慈悲说出了些许原因,好让她去接话,“阁主要杀。”
“阁主要杀!”陈颖心瞬间提高音量,乌亮的眸子瞪大,惊讶道。
陆冕更是不解,她演什么。
“清楚原因还问那么多。”
“我这不是……不清楚下一步怎么做嘛,我这是打扰到你们的计划了吧,如果有什么损失……你给出个下篇,我绝对执行!”陈颖心信誓旦旦,说着就要想法子靠近,在靠近两步,就被陆冕连忙用剑柄拦住,移出半步。
“别靠那么近。”
“……有很近吗?”,“……”
“我不习惯别人离我太近。”陆冕气若沉水涌动,先前疏离半步,眉头褶皱难以抚平,面色降至冰点。
“那我靠远一点,这个距离怎么样?”陈颖心柳眉挑动,拿手指插了插自己劲瘦的腰。
眼中依旧含带亮光,仿佛被月亮照糊了眼睛,根本不在乎陆冕此刻的心情,自说自活,更可以说是涵盖自己的遐想而不关乎现实。
陆冕的脸是一瞬间黑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是个人都会失去耐心,更别说面前这个还是破坏计划的罪魁祸首。
运起功不在去多等陈颖心一秒,晃神过去,只能从中看出一个黑影掠过。
陈颖心眸中升起碎亮,轻动起嘴角,洋溢出笑容赶忙跟上。
心里想着去追要大胆,却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盲目,自负,幻想连篇。
陆冕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自己轻功会这么差,内力会如此不够看,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很够用的。
银柳阁位于凉国南部偏左,处在冀、凉两国接壤之地,距离满城不远也不近,经过一夜的奔波,才能恰好赶到。
天色初明,乌黑的天空半边映着紫蓝,几颗繁星点缀,散发着逐渐消亡的光亮。
漆黑的古塔矗立在一片竹林身后,离远看去并没有多么宏伟,只能在竹叶的顶端找了几处塔顶的轮廓。
只有置身步入其中才能清晰的感知到这座古塔的雄伟,一个健硕的男人与其相比还没它半个大门高。
不用贴近墙面,只要一但真正的站到它面前,高耸如云的楼身直通云霄连基本的层数都数不清。想办法去数会被竹林遮蔽,想从远处去看全貌又会被浓雾迷失方向,谁也不知道它这般伟岸是怎么建出来的,估计连阁主自己都未尝得之。
塔外不曾有过看守,只在大门上篆刻着无数个数不清的符文,拿起手中的石牌靠近,等到符文滑动与其令牌上的碑文对应,才可深入古塔之中。
塔的内部也是如此每一层都有着不同的符文,不同的符文又会把人传送到不同的区域。看起来空荡荡扔颗石子能激起一片回响,实则全塔上下全都是人。
“陆冕阁下是要直接去第七层找阁主吗?”陈颖心半道不说话,现在又开始问起来。
“你想问什么?”
“张光亮已死,陆冕阁下可是有什么他的把柄在手?”陈颖心说着,又掏出一张火纸,录相还未及时放映。
“我对我之前鲁莽的做法表示失礼,我并非故意在职场上同你使绊子,当真是一时冲动所起,还望陆冕阁下莫要计较,这是他偷盗楼内信息的火符,他的幕后主使也与你的猜测相符。”
“就是冀国将军张雄飞。”火纸是直接被陈颖心硬摁在手心里的。
“我这几日实在没看见你,太激动了,一时脑热,嘴比脑快惹到你生气,你多原谅,我也是刚知道此事,才去寻的你,怕万一要是……”陈颖心挠了挠脸。
“不说这个,把你的计划打搅了我很对不起你,但既然这只是你们之间的私事……应该是没事的吧,实在不行我请你吃一顿,如何?”
“不必……”,“我守口如瓶!”
“不需要。”,陆冕坚定否决,瞥上一眼四周,抽出摁住的掌心,“既然是你发现在先,这个悬赏就应该归你,何必推脱给我。”
“这件事我是插足在先,但我也是不知道才会如此行事,所以我想如果并无其他损失还是交给你比较好,这样不也算是……”陈颖心抿了抿嘴,眼角松动,想多说点什么,又感觉这升品的手段令旁人多加猜想,不易名堂开口。
“你……记恨上我了?”
“什么意思……”陆冕眉头撇动又重沉下去,“这种事做在暗面,我若是如此拆人台面不也是自掘坟墓?”
“你想让我帮你遮掩过去?”,“不是……你拿着它去办事,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不会有第三个人。”
“怕我告状?”,“不是,陆冕阁下的品性我还是了解的。”陈颖心懵了,着急他怎么那么多问题。
呵……陆冕也快要绷不住脸色了,一会儿拐弯抹角的调侃他,一会儿又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他,在一会理正言顺的让人原谅她,什么事都是她想了算,说的对。
不做完全准备何必信誓旦旦,自负的要命。
“若是怕就应该从一开始就不去多管,没有想好对策盲目行事,就要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误。后果依然酿成,就休要指望别人去宽恕你,会对你的过错负责。”陆冕说道,决然走上通往第七层的楼梯。
火纸掉在地上,陈颖心望着逐渐萧条的背影心中泛起苦涩,清醒过去剩下的就是对自己冲昏头的搭讪懊恼,对自己发言的无限纠结。
疲累叹了一整口,陈颖心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越发胀苦。
她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只是看明的发问不成,想换个温和点的方式把证据赶紧给他 ,展现一下实力。
结果却是越推越离谱,莫明奇妙偏离主题,痛恨自己长这么个聪明又犯傻的脑子做什么。
现在好了,全完蛋了,救美充英雄没充成,拉进关系没拉成,之前硬凑出来的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完了……
跺两下脚,陈颖心焦急,想要追过去在说些什么,就算是要越描越黑,她也绝不能就此屈服。
再多说两句,万一陆冕阁下对她改观了呐。
“陆冕!”,“你听我说啊!你听我说!”陈颖心从身后大喊道,踩起楼梯猛越过去。
就当快要看到陆冕身影时,人已经随着一道亮光传送走了,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第七层的咒文在陈颖心踏入的瞬间灼烫起耀眼的光芒,将陈颖心伸进去的脚狠狠弹射出去,强大的力道震得她整个人向后踉跄。
踉跄回神,猛然惊醒过来,才想起陆冕的身份。他可是阁主亲手带出来的刺客,虽不说只是个正三品,她是正二品,但是她可没有第七层的通行权限。
陆冕这半年何不是一直在为阁主做暗部工作,有着和正一品一般的通行权限。
可这不对,陆冕升品一事,阁主有意重用,陆冕自然采纳串通一气,这张光亮必然是在调动到陆冕身边前,身份就依然暴露。
只要稍作寻觅就能逮住机会升品加薪,陆冕为何不要,为何不做。他自张光亮调动到他身边起,这半年他连总部都不回,更别说张光亮是阁主贴身的信使,根本不会私自离开总部。
他根本不想查这个事,不想升品,那他气什么……一副麻烦棘手的样子。
再如果阁主并非有意,只是对于陆冕厚以重用,明之奸细,探起底细,即便存有偏差,她手里就是有着决对性的证据,将功赎罪,他因何不要?
张光亮已死,他没有理由不要。
扶着楼梯扶手,陈颖心整理起脑子里乱飞的思绪,张扬明媚的脸蛋不由苍白失去血色,又缓出神来心思沉琢几分,恢复些许斗志。
事已至此,既然已经别无他法,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若是阁主怪罪下来,伤的也不是她,现在是她手里有着重要情报,要死也是能力不佳者先被淘汰。
在若是阁主有意升品,陆冕无心如此。踩了陆冕阁下的雷,被记恨上坑她一笔,那她这任职的工作也就是要忍上几个月,不能歇停,一直谨慎小心的去干,容不得半点疏漏。
阁主查她她就讲,阁主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无论结局会是哪一种,都的确是自己冲动,动心思在先……有错,她受着,但是要说让他知难而退就此放弃。
那不可能。
追还是要追,即使现在的关系依然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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