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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这封信是他小舅陈学钦写的,当年卞京华也不过十一二岁,他记得那段时间他妈把小舅拘在家里,不让他出去,奶奶甚至直接搬了凳子守在小舅的房间门口。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小舅的性取向被发现。

那天卞京华像往常一样,端了饭菜给陈学钦,被陈学钦拉住手恳求:“小华,帮帮舅舅”,作为交换卞京华让陈学钦吃饭,陈学钦已经好几天不吃东西了。

然后他收到了这封信,陈学钦让他帮忙把信给一个叫陈深山的人,只来得及把信交到他手里,人住哪里,怎么找,一概没来得及交代,他妈就在门外催他出去了。

那天在下暴雨,陈婶和王老太出门去买东西被困在店里,家里就卞京华和陈学钦两个人。陈学钦从家里溜出来,刚跑到水库边就听到有人呼救,有人溺水了。

当时发现陈学钦跑出去后,家里人都出门去找,他记得他找到水库边的时候,陈学钦冲他喊“快去叫人!”,就跳下去救人了。

本来陈学钦的水性很好,但是当时他绝食好几天,身上没力,加上落水的人太惊慌,死命拖着他小舅,最后两个人都没能上来。

小舅去世之后,家里忙着丧葬的事,卞京华也在那天生了场大病,醒了之后,那封信被他忘了,过了好几年家里修房子清东西的时候,他才翻到这封信。

找了这么些年的人,最近才找到,王瞎子就是林深山。卞京华看着手上这封信,他不想给却又不能不给。他把信封放进文件袋中,开车回了市里。

李西西送走顾客,发现卞京华已经走了,柜台上放着小毯子和白纸。

他摸出手机给白纸拍了个特写,又拍了拍毯子,都放进一个命名为“他”的相册里面,里面还有一个打火机,地上的烟头,被陈婶晾在窗台上的白衬衫,被雨伞遮住的纸箱里的小猫,喝空的饮料瓶子,湿掉的鞋袜,一锅冒着热气的泡面和两副碗筷。

都是他拍的。

老老实实看了一天店,第二天一早就被徐停和郝央拉去农家乐了。

三个人都没有驾照,拿了换洗衣服就去坐车,13路公交车坐到山脚,三人下了车往山上走。

这座小山没有名字,不高,山上也没有修盘山公路,只能自己往上走,到是有条青石板路,一路铺到山顶,徐停姑姑的农家乐就开在半山腰处。

郝央一路上好奇得不得了,家里管得严,他平时很少出门,现在看到山上的几朵小黄花都高兴得不得了,“哇,这花好好看!”。

徐停听到“噗嗤”一声笑出来:“瞧你这土包子样,这就好看了,我姑姑那里养了什么绿萼,兰花,昙花……多得很,咱这次多住几天,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郝央闻言嗤道:“切!谁稀罕”,仍是一脸稀奇地四处看。

山上很安静,鸟鸣莺啼,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因为来的早,太阳还没穿透山林,温度没有升上来,山间的水雾还没散,李西西走在山间感觉很凉爽,像是大热天来了杯冰可乐,碎冰碰壁叮当响。

小路曲径通幽,路边野花点缀,颇有野趣。

徐停姑姑的农家乐不仅提供食宿,还能钓鱼泡泉,专门养了好些兔子山鸡,开了片林子围起来,把这些兔鸡一放,充当猎场,客人可自去抓捕,抓来就在后厨现杀现煮。

农家乐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开了,想到这里李西西就问了徐停:“你姑姑为什么不开了?”

“还不是前阵子那个案子,查到我姑姑的农家乐去了”徐停说完李西西更迷惑了,这和他姑姑的农家乐有什么关系,难道李广东藏在农家乐里面?那他是被抓了?也不是啊,自己作为他家三代单传,他被抓了,自己怎么也会被通知吧。

看李西西一脸疑惑,郝央帮声:“我知道,就是那个小潼河沉尸案,我妈还借这个教育我不要到处乱跑来着。”

“但是这跟你姑姑姑的农家乐有什么关系?”

徐停把两人拢到身边,压低声音:“民警发现死的那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她那里,我姑姑还说民警在农家乐后院的林子里面找到了作案工具,是根绳子。”

李西西听到这里心头一跳,立马想起李广东最后一次出现在小卖部就在货架上拿过绳子。

明明还是夏季,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又听徐停说:“而且西西你也知道,农家乐后院尽头是一处断崖,断崖下面就是小潼河,一直都是拿铁网拦住的。”

李西西来不及应声,他心下惊慌,只想着万一真是李广东,他会被判死刑吗?还是会终身监禁?自己又该怎么办?他会成为杀人犯的儿子,流言的威力他早就领教过了,到时候自己还能在镇上住下去吗?他的存钱罐还没装满,卞京华知道了又会怎么看他?死掉的人的家属自己又要怎么去面对?

李西西心里杂乱无章,思绪万千。

这边徐停抬头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又接着说:“虽然民警没有说,但是我姑姑说估计当时人死了就被顺势推下崖,掉进小潼河了。”

“民警来的那天正好是周末,过来玩的客人很多,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说农家乐死了人,之后就没有人来玩了,我姑姑也觉得晦气,她这些年也攒了些钱,打算在市里面盘个店,不干农家乐了。”

听完缘由郝央倒是一脸惊奇,只想快快进山去看看,徐停看到他的样子“嘿,你小子胆子还挺大”,又偏头去看李西西,没想到李西西面色不虞,还以为是被吓到了,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出声笑到:“哈哈哈哈,西哥,你这学校风云人物的胆子还没有我们央央大。”

三人穿行在小路上,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农家乐。

现下一个客人都没有,整个院子安静得很,徐婷站在门口叠声高喊:“姑姑!姑姑!”

屋里出来位阿姨,正是徐停的姑姑,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上来就把着徐停的胳膊,伸手拍他头:“你小子来也不说一声。”

别说这一拍还挺有分量,徐停摸了摸被拍疼的地方:“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我带我朋友来摸鱼,反正放假了,我们打算玩几天再回去。”

空房间多,姑姑给三人开了挨着的三间房。三人安顿好之后,徐停提议马上去摸鱼,郝央说今天起早了,有点困,想睡一觉再说,就各自在房间消磨时间。

卞京华回市里处理工作,他毕业之后进了一家私人实验室,搞计算的,他自己也入了股,算是二老板。大老板秦楠今年三十七,卞京华大十岁,早年是个社会混混,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后来有个大佬出钱送他去进修,学计算机,最后博士毕业,大佬又出资帮他搞了这个实验室。

说起来跟着李西西的人还是秦楠帮他找的,每个月都会给卞京华汇报一次,每天把李西西的照片发给他。

卞京华的办公室就在秦楠的旁边,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滚!”,是秦楠的声音。卞京华在门口默数了三秒,就见旁边门开了,走出来个男的,满目春风,完全没有被吼的阴霾。

男人四十多岁,剑眉星目,轮廓舒朗,身上一股大开大合的气质,看到卞京华点了个头就走了,此人正是那个大佬。对于大佬被秦楠吼,卞京华见怪不怪,此类场景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

他不知道大佬的名字,只知道也姓秦。卞京华之前还猜测对方是秦楠家里长辈,去问秦楠,结果秦楠当时狂笑:“哈哈哈哈,他是该认清自己的年纪了。”

不知道今天对方又怎么惹到秦楠了,卞京华推开门进去。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到电脑面前开始工作。

“笃笃”敲门声传来,卞京华揉了揉太阳穴,搓了把脸,才坐直身子开口:“进。”

进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风衣长到小腿肚,一顶棕色猎鹿帽,手上拿了个密封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生怕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卞京华看到楚行的打扮,嘴角抹的更平了,充斥着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对方,看得出来他很无语。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

楚行一把撤下墨镜,拎着眼镜腿指向卞京华:“我这叫大隐隐于市,你懂不懂,真正的侦探是不会穿得像侦探的。”

如果不是因为一夜没睡,精神不济,卞京华也会和他贫几句,现在只想赶快结束工作,去休息一下。

见卞京华不理他,楚行走到单人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把手里的密封袋扔到茶几上。

“这周的,我真是想不通,你们这周基本上天天都在见面,你还让我跟着人干嘛,吃饱了撑的!”

“行了,东西放下可以滚了”每天见面才两三个小时,一天有24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是未知的,而未知让他焦躁。

从前卞京华能忍受每周发一次照片,每月汇报一次,现在却不行了,随着李西西长大,他身上的不控因素也越来越多,异地求学,李广东涉案,王瞎子的双重身份,这些都让他担心。

卞京华恨不能把李西西抓来锁在自己房间,这样最安全,但李西西不会愿意,李西西那么想要逃离,想要翱翔,想要自由。他都知道。

楚行是秦大佬的人,秦楠出面帮卞京华要的人,技术侦察兵退伍,退伍后秦大佬给他安排了个守大门的安保工作,工资都走的秦大佬的私账,平时就喝喝茶打打牌,提前享受老年生活。

四年前被秦楠要走,上了卞京华的贼船。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让他天天跟着一个小屁孩,就拍拍照片,汇报下活动轨迹,轻松是轻松,但狗也是真狗。

他不懂卞京华在干什么,要是喜欢直接追求,这么偷偷摸摸,要是被发现直接完蛋,当初他问过卞京华,卞京华当时的表情像是吃了屎被噎住了。

看着楚行说:“你知道他多少岁吗?”

“十二三?”

“那你觉得我多少岁?”

“二十五六?”

“那你觉得我有恋童癖吗?”

“你要是不喜欢,又跟他非亲非故的,干嘛天天让我跟着他?”

楚行记得卞京华没有马上回答他,好像陷入一种痛苦中,眉峰蹙得老紧,隔了好半天才说:“为了满足我的私欲”。

是的,他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欲,为着和陈学钦相似的眼睛,以为把李西西看住了,就把十几年前的小舅看住了。

卞京华拿过茶几上的密封袋打开,里面是这周的照片,楚行一般每天晚上会发文件到他电脑上,每周会把照片洗出来给他送过来。

对此,楚行也是狠狠吐槽“妈的,有了电子档还要原件,后面是不是打算直接找我要真人”。

卞京华是不会找他要真人的,他的卑劣如何敢让李西西看见。看似他占据主权,其实他才是那个处于下风的人。

卞京华翻了翻照片,从旁边的立式书架抽出一本相册,坐到椅子里,把相册摊在膝上,楚行跟人很行,四年都没被人发现过,但是拍照技术就不太行了,有些照片甚至连人都没有拍清楚。

卞京华把照片装进相册,满满一本都是李西西。

农家乐房间不隔音,李西西听到郝央在打电话,声音不大,听起来模模糊糊的,好像是给他妈妈打的。李西西刚好在中间,另一边徐停在打游戏,声音拉满,让人想忽视都难。

踌躇了半天他最终还是跑到后院去了,后院是徐停姑姑的后花园,徐停说的那些花都种在后院,之前和徐停来过一次,姹紫嫣红的,在夏季很有生命力地绽放。

可能是出了事,姑姑没有心情管理,后院的花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李西西走到断崖边,以前是用铁丝网挡住的,现在都换成了不锈钢做的护栏。

他站在护栏边,向下望,下面是静静流淌的小潼河,可能是崖边,风还挺大的,把他沉闷的心情吹散不少。小山不高,李西西看着河,这个高度会水的人掉下去,也能活,除非是丧失了行动能力。

一阵风过,崖边的树叶翻飞,惊起停在枝丫上的鸟,众多麻雀斑鸠中飞出一只白鹭,雪白的翅膀在空中展开,虽然身子比麻雀大很多,但飞起来也很轻盈,如果能成为一只鸟就好了,广袤的天地,想去哪去哪,不用忧心存钱罐有没有装满,在空中自在的感受风拂过身体。

李西西漫无目的畅想,直到徐停咋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西西,走了,去抓鱼,中午喝鱼汤”李西西听到声音转身离开护栏边,没注意到徐停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悄悄舒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这个人要从眼前消失了。

三人去堰塘抓鱼,说捡鱼更合适,姑姑把堰塘里的水都抽了,剩下薄薄一层底,里面的鱼大喇喇地摆在眼皮下,三个人只穿了长筒靴,带了胶手套就溜下去捡鱼了。

鱼在手上滑溜溜的,不好着力,一用力就从手心窜出去了,三个人忙活大半天捡了满满一桶才从堰塘中爬上来。

郝央掏出手机,随手把鱼和徐停框进镜头“咔嚓”一声就拍好了,引来徐停的吐槽:“大哥,不会拍就别拍,你这死亡角度,大帅逼都要被你拍成大傻逼。”

照片上的徐停正弯腰在看桶里的鱼,撅着个腚,再加上一个圆润饱满的后脑勺,即使看不见脸,也能感觉到憨气,“你这拍的什么!帅哥的脸都没露出来,重新拍!重新拍!”

郝央没管徐停的嚎叫,拿着手机点了几下,照片就被发出去了,看见他动作的徐停立马抢过手机,“你给谁发呢?不要败坏我的形象”抬眼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妈妈”的对话框。

“嗨,是给阿姨发啊,那你重新拍,多拍几张。”

“不用了”郝央把手机拿过来,一脸冷淡的把手机踹进兜里。徐停觉得郝央明明长了一张娃娃脸,天天摆着一副扑克脸,总有种小孩装大人的违和感。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见过郝央笑,徐停嚷道:“虽然我是骗了你,但是没经历过网恋失败的青春是不完整的青春,我这是帮你完整青春,你总不至于一辈子都不对我笑吧。”

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李西西明显看到郝央拿出手机的同时皱了皱眉,可能是被徐停勾起了从前被骗装备骗感情的经历,李西西觉得郝央有点烦躁。

“妈,刚刚抓了鱼……嗯,挺好玩的,等会儿吗?等会要去林子里抓兔子……三天后回家”郝央边接电话边往一边走,背对李西西他们讲电话。

徐停把胳膊搭在李西西肩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孝心,一会儿一个电话。”

搭在肩上的手拿了下去,李西西侧头看过去,徐停正单手拎桶,打算平举起来,另一只手摸上这只胳膊的肱二头肌,“西西,看我的肌肉!”

李西西无语的掉头走了,徐停在他背后喊:“哎,你别走啊,帮我把鱼拎回去啊。”

“你肌肉那么大,自己拎去吧”李西西背朝徐停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了。等郝央接完电话,就只剩徐停和鱼了,郝央和徐停对视一眼,立马撒开腿跑了。

“是不是兄弟,这么不讲义气”眨眼间堰塘边就只剩徐停一个人大喊大叫。

回了屋子,李西西和郝央都在堂屋站着,一脸严肃。

徐停把桶放在地上,甩了甩拎过桶的胳膊,朝两个人问:“怎么了?一脸丢了大钱的表情?”

虽然不是直接丢钱,但也和丢钱差不多了,“我手机掉堰塘里了”李西西无比心痛,早知道不放在裤兜里面了。

这只手手机是他几年前买的徐停的二手机,手机还可以攒钱再买,就是可惜了里面的照片。李西西拿上捕鱼的抄网,一脸沉痛地去捞手机了。

徐停和郝央蹲在堰塘边看李西西站在堰塘里拿着抄网在水里东捞西捞。捞了半天都没捞到,徐停扯着嗓子:“是不是没在这里,你怎么就确定是掉在堰塘里面了?万一在你房间呢。”

郝央瞅了一眼徐停,迈着鸭子步离开徐停身边,在离徐停三步远的地方蹲好。

“你干嘛?”徐停上手去拉郝央,想把他拉过来。

“我离傻子远一点,以免染上傻气”郝央把胳膊往里收,没让徐停拉到,接着又说:“当然是已经找过了,都没有,西哥才怀疑掉堰塘了。”

李西西叉腰站在堰塘里:“刚刚捞鱼的时候我是听见有东西掉进水里,我以为是鱼。”

“捞不到就算了,就算捞起来也用不了了,重新买一个呗”话刚说完就闭嘴了,就李西西的经济状况,重新买一个不知道又要多干几份暑假工。

“西西,你别捞了,我喊姑姑把水都放了,到时候一目了然,还怕找不到一个手机”说完徐停就打算去找他姑姑。

李西西闻言只说:“那这些鱼怎么办?”水都放掉,堰塘里剩下的鱼怎么活?

徐停挠了挠头,又蹲下来。郝央挽起裤腿,撸上袖子:“西哥,我下来帮你”作势要往水里跳,李西西一把抄起抄网,网兜里是一条小鲫鱼,在网里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李西西把抄网放进水中,小鲫鱼入水就活,往远处游去。

郝央正准备下水,就见徐停突然站起来,激动高喊:“那里!西西,那边!”李西西朝徐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看见任何东西。

徐停在岸上急得跑到李西西旁边,指着水里:“这里啊!你看不见吗?”

李西西顺着徐停的手看下去,放在水下的抄网轻轻晃了晃,围在一起的鱼四散开,露出水底躺着的黑色手机。

捞上手机后三人回了屋,姑姑的鲫鱼汤都已经熬上了。泡了这么久的水,手机早就不能用了,李西西把手机擦干放在床头柜上,等回去了,看看能不能修吧。

晚上喝了鲫鱼汤,姑姑摆了三把躺椅在院子里,茶几就放在躺椅旁边,伸手就能够到,茶几上放了点零嘴,里面还有用下午捞的鲫鱼炸的鲫鱼干,放了壶花茶。

山间晚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躺在椅子里抬头望,满天银河,院子里挂在屋檐和树桠上的橘黄色小灯泡亮起来,一串一串的,很温暖。

三个人躺在躺椅里,徐停嘴里嚼着小鱼干,郝央捧着杯花茶,李西西在数星星。

“我今天很高兴,谢谢你们带我来”郝央对着徐停说完,把手里没喝的花茶递给徐停。吃鱼干噎得慌,徐停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

徐停喝完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这就高兴了?看来你是没过过好日子啊。”

郝央在椅子里撑起上半身给了徐停一肘子:“让你嘴贱!”

李西西数到一千零一颗,想起小卖部货架上卖的那本童话故事《一千零一夜》,他**岁的时候看见那些阿姨牵着小孩的手,拿着书过来付账的时候总会对小孩说:“晚上给你讲故事”,当时他会觉得自己很不一样,他已经是不需要听童话故事的大人了,自己很厉害。

十二三岁的时候他会想我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可以自己读,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才不在意。现在想起来他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为他读童话故事的人出现,小时候这种等待被他投射在没见过的妈妈身上,长大了他的等待就只是等待了。

都说人最缺什么往往就会最强调什么,他想起自己藏在阁楼床垫下面的《一千零一夜》,即使他早就自己看过无数遍了,知道第一个是“乌木马的故事”,第二个是“兄妹寻宝记”,然后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但他还是把这本书藏在床边。

他发现他是记吃不记打的人,现在还是经常把期待放在别人身上。同时他又想到人怎么会一个人呢,只要活着就会有交际,就会有牵挂,正是这些牵挂缠在身上,人才不至于轻飘飘的往天上去,自己会是别人的牵挂吗?

他从前害怕牵挂,怕别人成为他的牵挂,因为他知道身体无论走到哪里,心都在牵挂处,这对他来说是绳索会将他困住。现在他却想要成为别人的牵挂。人生不过三万天,能活一天是一天,想这么多有屁用。管他这么多,我就是要成为卞京华的牵挂。

他望着星星,抬手在空中比划,将这些星星连成线,拼出“卞京华”三个字,又在这三个字旁边用星星连出“李西西”,再把这两个名字框进一个圈中,这个圈就是“家”。

在这样的夜晚,他发现自己很想他,等下了山我要再向他表一次白,李西西如此想到。

本来想掏出手机拍一拍这片星空,摸了个空,才想起手机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躺在床头柜上沉眠了,不知道卞京华会不会联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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