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煜阳都没有逼迫于我,这位女仙又何必强人所难!”此女来者不善,面露杀机,苏幻儿猜测面前这位女仙必然爱慕烛煜阳,否则为何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贱人……帝君的名讳也是你配叫的吗?既然你不想选,那么就怨不得我了。”萤芯施法捆住苏幻儿,一条白绫穿过她的脖子,稳稳攀上房梁,苏幻儿双腿离地,顿感呼吸困难。
萤芯冷笑着:“你的命簿将会这么写……苏幻儿因失节愧对舜元帝,故畏罪悬梁自尽,享年二十岁。”
突然,萤芯双手石化,法力全无,白绫凭空消失,苏幻儿重重摔落在地,晕了过去,萤芯呆愣得盯着自己的双手,一脸不可置信。门外侍卫听见响动,冲进寝殿,萤芯一时无法隐身,只得跳窗逃跑。
“快抓刺客!”侍卫倾巢而出,迫使萤芯跳入枯井,狼狈的躲在井底淤泥之中,片刻后法力恢复些许,石化的双手才慢慢变回来。
“阿弥陀佛!菩萨慈悲,还给萤芯一个机会!”仙家绝对不可伤害凡人,轻则修为受损,重则化为石像,这是菩萨的警告!看来,除去苏幻儿必须借助凡人之手,萤芯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皇宫永宁殿
“皇儿,你今天的行为让哀家很失望!”太后满脸不悦的质问道。
“母后,朕与苏幻儿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了吧!”舜元帝坐在玉阶下侧,手抚额头淡淡的说,神情说不出的疲累。
“大庭广众之下,你把一个女官扛进了你的寝宫。皇儿,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哀家羁押了紫宸殿当值宫女太监,怎么拷问都不敢多说一个字。我派出去的王嬷嬷告知我苏幻儿又惊又怕,身体多有淤伤,已非处子之身,你可是宠幸了她?”太后显然是气得不轻,见舜元帝沉默不语,抚着胸口继续说:“还有,她的泪痣怎么消失不见的,难道她胆敢欺君?”
“皇儿,你少年即位,宫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荒谬的事,小小的一个女官,居然能让你丧失判断,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行为?如今,你还让她住在紫宸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让朝中大臣如何看待你?”
“苏文成刚去世,苏幻儿重孝在身,你再怎么喜欢也不能现在……”太后却越说越激动。
“母后,朕要娶她,立她为后!”舜元帝直接打断太后的喋喋不休,坚定的看着太后,冷静说道。
这个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太后愣住好半晌,凤眸眯起,寒声低问:“皇儿,苏幻儿并非出生世家大族,哪一点能胜任皇后之位?你若喜欢她,给个妃位宠宠即可。相较而言,后宫诸位嫔妃中有更能胜任一国之后的,皇儿还需三思而行?莫要为了一时的迷恋而许出后位。”
舜元帝眸光中透露出坚定:“母后,朕对苏幻儿绝不是一时的迷恋,这些日子的相处,愈发让朕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朕心悦于她,心甘情愿许出后位,还请母后成全。”
舜元帝唇角漾著一抹迷离的苦笑,他确确实实爱惨了苏幻儿,愿以后位相邀,生亦合寝,死亦同穴。相信他的诚意定能感动幻儿,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幻儿为了画龙,已然神志失常、胡言乱语了,这都是他的错,如若不是他强逼苏幻儿入宫雕绘月华山九龙祥云壁,她也不会如此。
半年来的相处,他深知她是个谨守礼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定是被哪个野男人诱骗失了身,他定会把那个野男人揪出来凌迟处死,苏幻儿婚前失贞的秘密谁也不会知道,她的爱人,她的归宿只能是他。笃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舜元帝也就豁然开朗直接和太后摊牌了。
太后看着舜元帝如此固执,不敢相信自己辛苦教养出来的皇帝公然忤逆,铁了心的要立苏幻儿为后,气得拂袖而去。
贵福全这时神色慌张地凑到舜元帝耳边耳语了几句,舜元帝皱了皱眉,焦急的问:“幻儿可有受伤。”
“苏女官颈下有勒痕,尚无大碍。侍卫们回禀刺客乃是一女子,已在逐宫排查。”
“后宫那些女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吗?”舜元帝神色冷峻:“贵福全,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朕与苏幻儿同住紫宸殿,她的一应用度比照皇后处置。”
“奴才这就去传旨。”贵福全一路小跑,感叹苏女官因祸得福,得陛下怜惜,庶族要出位皇后了。
钦安国都城
苏幻儿知道杀她之人是天界萤芯仙子,但这件事匪夷所思,说出来莫说舜元帝不信,连自己也不知从何说起,干脆以天色过暗,看不清楚刺客为由搪塞了过去。
舜元帝心疼的触碰着苏幻儿颈下勒痕,自责没有护好她,不仅加强了紫宸殿的护卫,还下旨掖庭严控后宫各殿女眷,侍卫迟迟抓不到刺客,合宫上下一片怨声载道,纷纷传言苏幻儿遇刺一事乃是其邀宠手段。
洗掉苏幻儿泪痣的那场雨,自开始下起就没有停止过。钦安国的天空昏暗朦胧,雷声一阵紧过一阵,震得都城颤抖了。一连下了一个月的雨,翻江倒河似的,大水满了建安街衢,而幽兰河波涛汹涌,滚滚蔽天,一日涨三尺,眼见的就要溃堤了。
舜元帝不眠不休地在皇宫宣政殿上与文武大臣商讨对策,看如何缓解这场大雨。
这场雨下慌了建安城的百姓,惊惧的流言沸沸扬扬?
“天上的云又厚又黑,有龙尾在天空上一缕缕摇摆着。”
“瞧那云缝里掣着紫色的、金黄色的闪电,好吓人。”
“还有像火球似的跳着炸开,这是龙发怒呀,还不快逃!”
皇城里的人们当然也看见同样的异像,常有三三两两的人挤在一起窃窃私语,都把龙发怒的异象归咎于一个原因,那就是陛下让女画师完成九龙祥云壁,亵渎了神灵,触怒了龙威。
“苏女官这几天疯了似的,不眠不休冒着大雨雕刻九龙壁,本官每次路过乾元门似乎都能听到神龙的怒吼。”
“是啊,历朝历代,哪有女子篆刻敬神壁画的。女子本就是纯阴之体,刻画纯阳壁画乃为大不敬。”
“自从昨天苏女官开始雕刻金龙神,那是雷声震天啊!雨越下越大,神龙似乎要怒吼着震壁而出,太可怕了,莫非是女画师触怒了龙神,才会引来这场天灾。”
“嘘,现在苏女官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陛下可是和她同住紫宸殿,这可是后宫哪一位嫔妃都没有过的荣宠。”
皇宫紫宸殿
舜元帝这一个多月除了上朝办公之外,几乎不涉足后宫,自从太医诊断苏幻儿思觉失调以来,舜元帝每晚就宿在紫宸殿斗室陪着苏幻儿,小心翼翼的照顾她,两人隔帘相处,静静相伴,甚至都很少说话。可是她仍然每天不眠不休的跑去篆刻九龙祥云壁,着实让舜元帝心疼不已。
太医的建议是让苏幻儿完成心中执念,或许神志慢慢也就恢复正常了,舜元帝也只能默许,安静的守着她、护着她。
九龙壁完成之日建安城短暂的放晴,一束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直射在壁画五彩琉璃构件之上,照耀的无比绚烂夺目,九条神龙形神各异,每两条之间以海浪、祥云、山石作为连接,构成一幅波澜壮阔,栩栩如生的画面。正中的玄甲金龙神造型最为超凡脱俗,目光炯炯,气宇轩昂,但是细看龙眼却又流露出一抹柔情。倾尽苏幻儿心血的月华山九龙祥云壁让御画苑同僚无不叹服,得见官员无不顶礼膜拜,惊为神作。舜元帝欣赏着壁画,动容之余又深深叹息苏幻儿对玄甲金龙神倾注的情感。
舜元帝回到紫宸殿,看着窗边痴望着壁画的苏幻儿,仿佛她的魂都被壁画勾走了:“幻儿,过来,和朕谈一谈!”
舜元帝略带请求的语气让幻儿惊惧着行礼。
“幻儿,不必拜我,我从未当你是臣子!”舜元帝制住苏幻儿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不允许她逃避自己:“幻儿,看着我,我对你的情意我不信你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心是石头做得吗?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却依然不为所动?”舜元帝难得放下帝王之尊,真诚的和苏幻儿表白。
“对不起……陛下!幻儿从小苦练画技,就是为了摆脱女人困于后宅的命运,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画师,而不是用画技向您邀宠,成为您的后宫嫔妃……”苏幻儿鼓足了勇气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幻儿,吾心悦于你……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愿立你为后,遣散后宫,独宠你一人。皆时,你想画画还是雕刻都随你。御画苑任你调遣,朕绝不会阻拦。”苏幻儿震惊得看着舜元帝,他尽然愿意为了她让步至此……苏幻儿的内心不禁百感交集,这么好的郎君终究对她痴心错付了。
“陛下!幻儿不值得你如此深爱,妾已心有所属,恐无法……无法……回应您……妾有愧于您……”幻儿推拒着舜元帝,心有不忍,窗外又开始电闪雷鸣,大雨一阵阵的倾泻而下。
“朕不要你的愧疚。幻儿……你清醒点吧!就算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心上人是玄甲金龙神,但神和凡人注定无法相守,对神的执念只会让你错过真正对的那个人。”
舜元帝固执地托起苏幻儿的下颌:“幻儿,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我欣赏你,深爱你,我会陪着你慢慢变老,我们才是相守一辈子的爱侣。”舜元帝苦口婆心的劝着苏幻儿回头。
苏幻儿面对舜元帝的痴痴告白,有些支撑不住,只能含泪狠心拒绝:“幻儿可以是陛下的知己,但不能是陛下的爱人,我已失清白,心有所属,嫁您为妻才是对您最大的不公平。陛下……放了我吧!幻儿来世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深恩。”
舜元帝定定看着苏幻儿,松开了桎梏,捂着心口连连后退,第一次尝到心碎的滋味:“你连对我虚与委蛇都不愿意吗?”
“对不起……陛下!幻儿自知罪孽深重,辜负陛下的深情。您放幻儿出宫吧!幻儿愿一辈子青灯古佛为您祈福……”苏幻儿都不敢直视舜元帝,愧疚着叩首。
舜元帝不可置信,苏幻儿宁可出家也不愿嫁给他,冷静片刻,垂下的眸光中却闪过一抹晦暗的偏执:“朕不要下辈子,朕只要这辈子!你哪里都不能去……朕已禀明母后要立你为后,你乖乖养好身子,等着立后大典!”
“陛下……”苏幻儿惊怔于舜元帝的偏执。
“这是御旨,幻儿……别妄图抗旨,你身后还有整个苏氏全族。”舜元帝忍着心痛,不知是命令,还是威胁,慌乱的逃离了紫宸殿。
皇宫永宁殿
舜元帝一月余不踏入后宫,就陪着苏幻儿同吃同住,实在是非同寻常,永宁殿的门槛都被哭诉的嫔妃踩烂了。太后先是调阅彤史,发现舜元帝居然真的一个月未招幸任何妃嫔,这样的结果不禁让太后有些惶恐不安,男人只有真爱一个女人,才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此女对于皇儿的影响已大大超出了太后的预料。在今日,趁皇儿上早朝公务缠身之时,屏退左右,单独召见苏幻儿。
“妾参见太后娘娘。”苏幻儿身着宫装,盈盈下拜,衣裙不乱,步摇不晃。
太后第一次看宫装打扮的苏幻儿,看她行礼、气质、谈吐比宗室公主的仪态还要漂亮些,和后宫那些妃嫔描述的狐媚之相大有出入。
“抬起头让哀家仔细瞧瞧你。”太后凤目微抬,不动声色。
苏幻儿缓缓抬首,经过宫女精心的装扮,苏幻儿愈发的光彩照人,浓密的黑色睫毛下的双眸散发出淡淡忧郁,气质清冷而华贵,像迎风绽放的花朵般楚楚动人,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倒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难怪皇儿属意立你为后。”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眼底平静的令人恐惧。
“太后娘娘容禀,妾不能嫁于陛下!”苏幻儿惶恐的叩首。
太后挑了挑眉:“苏幻儿,你放肆!”此女竟敢当面拒绝后位,看样子皇儿在她这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太后娘娘,妾一心向佛,还请送妾出家为尼!”太后正了正身姿,疑惑的看着她。这次单独召见,本想看看众嫔妃口中烟视媚行、攀龙附凤的苏幻儿究竟有何能耐,能蛊惑皇儿执意立她为后,千般维护,万般疼宠。结果苏幻儿一上来就自请出家为尼,弄得太后有些不知所措。
“苏幻儿,皇儿可有待你不好,还是哪里不如你意?”太后轻问,生怕自己儿子有隐疾被嫌弃了。
“陛下年少有为,风姿卓然,堪为良配!只是妾已失清白之身,恐玷污陛下圣体,还请太后娘娘做主将妾送离皇宫!”
“你说什么……”太后满脸惊讶和王嬷嬷对望一眼:“你的清白不是被皇儿……”
“妾入宫前亦心有所属,陛下已然知晓,那日陛下并未和妾……有夫妻之实!”苏幻儿抱着出家的决心,戳破一切真相。“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太后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苏幻儿已然失去母仪天下的资格,皇儿全然知晓,居然还为她隐瞒欲立其为后!皇儿好糊涂啊!此女当真是祸水,必须尽快处置了!
太后凤目微眯,寒声低问:“苏幻儿,你所言是否属实!”
“不敢欺瞒太后!陛下待妾极好,妾无福,有愧于陛下深恩,愿常伴青灯古佛,为陛下祈福!”苏幻儿哑声道,眼眶蓄满了泪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于舜元帝,她心中有愧。如今,她辜负君主深情,亲手斩断尘缘,只希望舜元帝能原谅她的自私、凉薄。
“苏幻儿!哀家笃行佛法!你已失清白,不可供奉神佛!婚前失贞,无论你是身不由己也好,私德败坏也罢,于皇家而言皆是丑闻,留你在世上始终都是祸患,哀家必须要牺牲你。”太后已动杀机,冷冷的看着苏幻儿。
“如今……建安城暴雨如注,民不聊生,哀家赐你献祭幽兰河神,为吾朝祈福,你可有怨言!”
苏幻儿惊怔的望向太后,太后漠然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她仿佛看向一具尸体,太后是铁了心的要杀她,苏幻儿认命的闭了闭眼,自知难逃一死,颤抖着叩首谢恩:“妾毫无怨言,辜负圣恩乃妾一人之过,只求太后不要迁怒苏氏全族。”
太后微微颔首:“你放心的去吧!张嬷嬷,将苏幻儿押下去去做准备吧!”张嬷嬷刚想依令行事,立即就被舜元帝的御驾堵在殿内。
“谁敢动她……”舜元帝一脸怒意踏进永宁殿:“母后,为什么……”
太后冷淡的看了一眼舜元帝,心知今日无法献祭苏幻儿,便让张嬷嬷先将苏幻儿带下去,和舜元帝单独相谈:“皇儿,如今都城水患成灾,民不聊生,哀家昨日前往大慈恩寺敬香礼佛,祈求天佑吾朝!风调雨顺!可惜却抽到于国运最不利的下下签!”
签文云:“祸国妖姬,亵渎神明,蛊惑君王,天下离心!”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今日召见她,就是看看签文中的祸国妖姬究竟有何能耐将你玩弄于股掌。”
“母后,您定是受人蒙蔽了!”
“皇儿,你醒醒吧!神明已然示警,你被那个妖女迷得失了心智。母后受高僧指点,此女篆刻九龙壁亵渎龙神,才会引发洪水泛滥,再放任下去,损害的就不仅仅是百姓,还有皇儿你的龙体!如今破解之法,就是向幽兰河龙神生殉此女,方可解国难之忧啊!”
“母后,不可听信谗言,让苏幻儿篆刻九龙壁是儿臣下的诏令,亵渎龙神的亦是儿臣,她温柔敦厚、知书达理,哪里像祸国妖姬了?”舜元帝急着解释。
“你……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顾及祖宗颜面,不顾及君王尊严,她亲口告知哀家已失清白之身,你还想瞒着哀家立她为后?此女蛊惑君王,罪孽深重,合该献祭!”
舜元帝万万没想到,苏幻儿居然敢把这么大的秘密和盘托出,一时怔住,哑口无言,悲伤的看着殿外苏幻儿的倩影,只能强撑着跪下请罪:“母后,朕不能没有她!您息怒……”
舜元帝此般行为让太后震惊,从他登基以来,从未因任何事下跪相求,如今却跪着求她饶过苏幻儿,太后不禁后退了几步:“皇儿,她心里根本没你,她不值得,你何苦……”
舜元帝神色落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句说道:“朕听母后的,朕不娶她,求母后饶她性命,放她……放她……”话音未落,舜元帝顿感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太后赶紧扶起舜元帝,贴了贴额头,一片滚烫。
“皇儿,你……怎么啦!别吓娘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宣太医……快宣太医!”太后慌了,贵福全匆忙进殿搀扶着舜元帝,将他放上软榻:“老奴的陛下呀!您可不能有事啊……”
经过几轮太医的会诊,太医令道:“太后娘娘,陛下近日因水患劳心劳力,已几宿未曾合眼,如今感染风寒,病来如山倒,高热起势凶猛,需要立即降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永宁殿宫人进进出出,都在忙着伺候,苏幻儿心急如焚,双手合十祈求神明庇佑舜元帝。此时耳边却响起萤芯嘲弄她的声音:“没用的,苏幻儿,如今舜元帝已放弃立你为后,你如今命簿一片空白,舜元帝受你所累,恐将英年早逝!”
“什么……”苏幻儿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向四周,并没有萤芯的身影,但她的声音却似乎只有自己听得到。
“凡间夫妻,命运的丝线本就相互交错,互相影响,你这根断了,舜元帝又能好到哪去?你未来儿子的,孙子的都将不复存在,钦安国国运因你一人而改变,你简直是……罪大恶极!”萤芯魔魅的声线让苏幻儿惊恐不已。
“为什么会这样……你骗我的,陛下不会有事的!”
“苏幻儿,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妄图对抗命运,你敢抗命,我就能替天惩治了你!”萤芯的语气好不得意。
“是你做的,萤芯!都是你做的,对不对!”苏幻儿对着面前的虚无吼着,吓到了永宁殿的一干人等。
“可笑,蝼蚁之命岂需要我亲自动手……我不过是做了一支下下签,向太后预言了你祸国妖姬,克夫克子的命运,如今不就应验了嘛!”苏幻儿简直不敢相信,当前发生的一切皆是萤芯所为。
“将我献祭给幽兰河神也是你的主意……”苏幻儿颤抖着质问。
“我想你既然这么喜欢龙神,我不如就成全了你,将你献祭给幽兰河的龙神,如何?他可是条脾气暴虐的龙,哈哈哈……”萤芯陷入了癫狂,已有堕仙之相,周身魔气滋生。
“萤芯……我可以献祭,但求你,不要伤害陛下,不要伤及无辜。”苏幻儿万万没想到萤芯这个疯女人为了逼死她会伤害舜元帝。
“太迟了,苏幻儿,我给过你机会的,你本可成为一国之后,夫妻和顺,享尽荣华。可惜怪你太贪心,贪恋天神的爱,只有抹杀了你,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萤芯的声音裹挟着魔力让苏幻儿头痛欲裂,支撑不住跪地喘息。
“神爱众生,你怎可如此……你愧为神明!”苏幻儿声泪俱下的控诉着。
“凭什么我倾心恋慕的神被你觊觎,凭什么我费心筹谋的机会便宜了你,凭什么你能得到他青睐,你个卑贱的凡人,你是他神迹的污点,你就不该活着,乖乖认命吧!”
苏幻儿对着虚无又是控诉,又是流泪的异常的行为,永宁殿一干人等都看在眼里,诡异莫名,众人都认为她疯了。
“苏女官莫不是撞了邪?”看着苏幻儿又哭又叫,太后一脸匪夷所思。
“回禀太后娘娘,老臣前些日子诊断苏女官神志失常,如今疯病愈加严重了。”太医令立在一旁,看着如此美丽的女子痴痴傻傻,不禁惋惜。
“冤孽呀!”太后叹了口气:“我钦安国蒙灾,皇儿蒙难,都是苏幻儿这个不祥之人害的,这个恶人哀家来做,传哀家懿旨,明日中元节,将苏幻儿献祭幽兰河神!以平龙神之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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