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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三方

梁玺被贺含章委任运输金子,之前几次从来都是只让他们运到兖州边境的几处驿站,

因是官驿,是以并没有多余的人,他们也必须很快打道回府,不然会引起怀疑。

就算他们私底下曾经逗留想要查访,可是苦守几天也什么都没发现,甚至,商剑等人守了一月有余,都不见他们将东西运走,

可是等他们实在按捺不住潜进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驿站中都空了,那些金子不翼而飞。

梁玺一目了然,驿站中有密道,就在商剑他们盯着的时候,金子已经从密道中被运走了。

那时他才刚刚被“逼”上贼船,不能显露太多的好奇心,也不能打草惊蛇,毕竟,驿站要是出事,最有嫌疑的就是刚刚接手运输的他。

所以一直以来梁玺都隐而不发,除了第一次自己亲自去,以后都是派商白去接洽,货到就走,

商白为人憨直,他不会有过多地好奇心,这也足够能让贺含章放心。

可是在贺含章及幕后人对他动杀心的那天,下达的却是一个新任务,要他亲自押送那批金子去往肃州。

商白疑惑他下令叫人去肃州送货,实则那是贺含章下派给他的任务,让他表面上走之前的道,送到驿站去,

实则此番是叫他送去肃州,所以人手也只能由他私下调派。

而他们设置埋伏的地点,就在梁玺想要从驿站那条路私下转移到去肃州的路上,

梁玺的替身替他死去,再把他的尸体摆回原路,跟着梁玺去肃州的那群伙计自然也随着替身死去。

而那批货和通关名碟,则中途被人接手,他们自然而然地假冒是泰极商行的伙计,走着泰极商行的运输线,堂而皇之进了肃州城。

那一路,梁玺派了商剑去跟。

后来商剑来信说,假冒他们的人几经辗转,又从肃州码头走了水路,去向何处不得而知。

就算后面真查出什么不对来,运货的也是洛朽今的人,而洛朽今已死,背锅的是漳州洛家。

肃州也属于渭水河道途径之地,只是所处为兖州上游,梁玺想,在他尚未来兖州之前,金子的运输途径应该就是水路,

从兖州码头出发,到达肃州需要差不多十几天的时间,而走路运则需要二十几天。

贺含章和他的接头人之间一定有一条已经十分成熟的水运渠道,但是,此番渭水决堤,或许他们也不曾幸免于难,不仅如此,

朝廷还派了专门的治河官来重新修建河道两堤,这也是一个大工程,短时间内渭水的河道是不可能通航的。

水道已经毁于一旦,就只能从陆运上入手,这也是梁玺最初选择开运输行的原因,

他虽不知道贺含章有何交易,但是渭水决堤会造成水运阻塞,所以他想要最快入局,就只能开陆运。

事实证明,他果然没错。

绕回刚才的话题,贺含章的人又走了水运,但是世人皆知如今水运未开,那他们走的是什么水路?

梁玺猜测,他们要运达的目的地并非很远,于是他又找来渭水河工事图,从图中可知,目前暂时还能运行的只有几段河道,

因着货运量十分巨大,所以当初做了非常长久的规划,是以修成的河道宽阔,在正常时分能够一次性容纳数十艘货船。

就算被渭水冲淹,也依然有部分工事能够继续使用,许多靠此为生的商人为继续生意,

虽然朝廷明面上下了禁止河运的禁令,但是背地里仍然在悄悄进行水运。

据商剑查访回来的消息,肃州有家货运行就在接货人出发前夕派出了约莫四五艘货船,

因那是深夜,除了他们那家,并没有旁的货船出货。

商剑的来信中还提到,他们一行人暗自潜进去,确定货船中拉的就是他们运送到肃州的金子。

而那货运行,却和张家没什么瓜葛,梁玺那时心中已经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贺含章不是要将金子送给张朔,那是送给谁?

难道一直以来他都想错了,他以为铲除贺含章能够动摇太后一党,但是如果贺含章背后的人根本不是太后呢?

皇帝和太后若在朝堂之上斗得不可开交,太后又是皇帝生母,无论谁输谁赢,皇帝的名声终究是不能好了,

毕竟大梁自古最重孝道,生为天子,更应该尊崇孝道。

若皇帝真将母族逼得无退路,那么难免留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若贺含章不是太后的人,那么那背后之人,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趁皇帝和太后两败俱伤之际,再趁虚而入,说不定就能谋反成功。

只是梁玺还犹疑着,若他先动,去找张朔,但凡他的猜想错误,那么帝党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他们可以瞬间消除所有证据,包括贺含章和他。

梁玺还没来得及决断,大梁和南越的战事每况愈下,梁玺十分忧虑,

大梁如今内忧外患,而此时唯一能挽救战局的人就在肃州!

张朔此人虽为太后族人,但是他所建立的军功却是实打实的,并非绣花枕头,甚至可以说,

太后能大权在握,少不了张朔这个族弟在南方替她震慑朝臣。

手中有兵有权,太后的位置可谓是高枕无忧。

而没多久,梁玺就收到消息说张朔正在肃州整兵,要驰援安州,就在张朔抵达肃州边境之时,

梁玺于深夜前去拜访,与他说起贺含章一事。

张朔不怒自威,听完只问,“你胆子真是大,你不怕我和贺含章是一伙的,让你今夜有来无回,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梁玺淡然处之,“输的代价我还付得起,可是,总要输个明白吧?

若真有人在暗中蠢蠢欲动,那他的目的可不只是皇上啊。

皇上之所以处于弱势,是因为他是子,太后能胜一筹,是因为她为母,不论如何,

谁也改不了他们二人血脉相连的事实,母子连心,再怎么闹,还能闹得多大呢?

可若是换了旁人,谁也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梁玺此番话意在提醒张朔,不管怎么样,皇上身上也有张家人的血,就算再怎么过分,

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母族斩尽杀绝,但是换了旁的皇室,就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再者,太后的权力也来自于皇帝,亲情这种东西,有时候虽觉得鸡肋,但是有时候又觉得,

这世间最稳固的联盟,就是血脉。

张朔瞪着那双虎眼,将梁玺瞧上几瞧,“你也不愧是梁弛的儿子。”

话音落地,张朔又说,“我与你父曾经有几分交情,老实与你说,

贺含章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也并不存在雍京那边私下相授的可能,在南边,他们都得问我的意见。”

张朔说得明白,贺含章的所作所为全然背着张家,他所效忠的主子,并非张家人。

得到张朔的回答,梁玺隐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心生隐忧,张朔一行继续朝安州而去,而梁玺则打道回府,回了兖州,

他找到徐乔和涂苍,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要他们设计令张韵误会,是贺含章杀了贺礼,

借此引得张韵在张朔的接风宴上控诉贺含章,而张朔则可以借此抓贺含章下狱。

事已成,梁玺却高兴不起来,如今贺含章的安危至关重要,幕后之人定会狠下杀手,而贺含章也会咬死不认,

只能说,万幸有张朔在安州顶着,不至于让南越步步紧逼,重蹈当年覆辙。

且令梁玺担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些,他远在兖州,不知如今雍京城内的情况,那幕后之人在兖州布局已久,

雍京定然也不会少,虽然他已经修书一封说明详细,但是他总是惴惴不安,怕雍京生变。

没想到,翌日,几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金玉园门前,打着悼念的名号,

商白在瞧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后将一行人放了进去,只对外宣扬是洛家来人。

当然,其实是胤姜和胤敞一伙人,昨日聚会后,胤敞对胤姜提起,希望见见她信中对他提起的官府中人梁公子,

胤姜不明所以,强烈要求带着她一起。

那书生模样的人自然是胤姜假扮的。

梁玺在客厅接待了他们,胤敞放下茶杯,与梁玺寒暄一阵直入主题,

“我想见贺含章,我相信梁公子应该有办法。”

梁玺看了胤姜一眼,心知她已经向眼前这个残疾男子透露了他的身份,却还是不松口道,

“按照道理你应该找沈钦差才是,找我,我是没这个权力放你进府衙大牢,

此事如今由沈钦差全权管理,我倒是可以写封信,但是到底能不能成,还得沈钦差拿主意。”

胤敞生得文雅,常年气定神闲地模样,此时也不例外,“我找你,自是因为我相信,沈岩也不过听命于你,

阿月她与你有些交道,至少你还乐意让她进来,你或许信她,却未必信我。

这很好,你这孩子,小时候就聪明机警,你父为你取名玺字,

其实对你报了很大的期望,你生得像你母亲,只是这性子,看起来却不大像她。”

胤姜和梁玺皆诧异地看了一眼胤敞,胤敞从怀中拿出一块残缺的玉珏,“你可记得此物?”

梁玺却骤然变了脸色,他直视胤敞,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胤敞神情平静,“说来你也该唤我一声叔叔,世人都以为我死了,当然我如今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

贤侄啊,不要怪我这么多年不曾露面,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

梁玺不可置信,眼神锐利如鹰,“空口无凭,除了这块玉珏,你还有什么证据?”

胤姜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间只能沉默,她曾打听过父亲之前的事,但是父亲素来守口如瓶,而今日,他却不再隐瞒了吗?

贺含章,他要找的竟是贺含章?

是啊,她早该觉得不对,父亲和贺含章素未谋面,她到淮安来打听消息,父亲却劝她要小心贺含章,那语气好似对贺含章十分熟稔,

她之前以为是官匪不合,父亲对贺含章没有好印象是自然的,却原来并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

“你可以拿着我的画像去问你父母,他们认得我,还有这块玉珏的事情,

这本少有人知——当年你我两家定下娃娃亲,互相交换一半玉珏为证,但是那时啊,

又想,虽然你我两家知根知底,但是难免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所以虽然两家的确有意做亲家,

但是都打算,等你们大了,彼此确实有了情意再公布,也不损害我们两家的交情。

那时想,感情嘛,可以培养的,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良缘,只是,世事无常啊。”

胤姜楞在原地,定亲?

她怆然对上梁玺的眼眸,从其中看见她不想看见的答案,猛然转过头,避开梁玺的视线。

父亲的亲生女儿,和梁玺有婚约?

老天爷,竟然这般喜欢和她开玩笑。

梁玺见胤姜避开他的视线,只能集中思绪回到胤敞的话中,“你是李镜雪?

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出面?难道当年的事情,真是祁安侯府做的吗?

你避世不出,是害怕被朝廷追责?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想见贺含章,可以,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否则我不会让你去见贺含章。”

梁玺强忍着自己不去看胤姜,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有蹊跷,贺含章在其中做了手脚,

可是如果李镜雪没死的话,那他到底为什么不敢出来指证贺含章当年提交的证据有问题?

难不成他当真掺和在其中?或是当年的真相比他们猜测的还要更加不堪?

他到底该不该告诉他,穗儿没死。

还有,阿姜,和李镜雪,是什么关系?

胤姜没想到,那个无数次听到过名字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贺怀雪这个名字的来源是李镜雪,她胤姜还活着的原因,竟然也是李镜雪。

可笑啊,老天爷,你到底与她开了什么样的玩笑?

胤敞,或者说李镜雪,低垂眉眼,似在回忆当年,“我被贺含章推入河中,没想到没死成,被人捞了起来,

救我的是位大夫,说来也巧,是余瑶的养父,他将昏迷不醒的我留在医馆中,很是好心地救治我。

他的医馆中还有许多病人,有救活的,也有没成功的,他确实是个很好地人。

我醒来后失去了很多记忆,就留在医馆中帮工,顺便也帮着他们那些好心人一起救人,

直到有一天,我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可是那时候太晚了。

贤侄啊,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祁安侯府一个人都没留下,阿冉和穗儿,

也都死了,全都死了,太晚了,来不及了。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去告御状?我没证据啊,我只能证明我李镜雪没收集过那些证据,

可是,还有很多证据,我推翻不了啊。

少怀凌云志,老来一蓑翁。”

李镜雪念着这句诗词,语气苍凉,“你不明白,对我来说,这世界已经没什么眷念了,

祁安侯府的覆灭,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就算活着回去,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

党争就是这般,他们会死命地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什么都没有,除了这条命,无能为力,

你年少便位高权重,不明白那种乌云压顶、无能为力的感觉,尤其那些你在乎的人都死了的时候。

我想轻生。”

李镜雪没继续说下去,他却在回忆,那天水天皆黄,他遇见了阿月,

她一个小小的孩子,看上去五六岁的模样,和他的穗儿差不多大。

可是他的穗儿,长得玉雪可爱,眼神也最是天真无邪,不会像眼前这个孩子一样,

眼中全是仇恨和凶狠,可是他的穗儿,却死了,而这孩子,却还好端端活着。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小刀,脸上还有滴滴飞溅的血迹,她坐在木板上,冷着一张脸,哭也没哭,

可怜的孩子啊,或者这样的世道,只有这样的孩子才能活下去。

李镜雪不想死了,他想,他得活着,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至少,让这样的孩子少一点吧,

李镜雪啊,活着吧,在这世上留点什么下来吧。

“但是到底没死成,我决心忘掉以往的事情,做好我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我创立了庆安寨,

我希冀那些在战乱和灾害中流离失所的人们,都能有一个家,让他们想起来,都觉得温暖。

我也希望,我自己能温暖我自己。”

你不能唾弃贪生者的软弱,因为活着,本身就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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