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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抱仙村祭祀(1)

几人下山,回到抱仙村便看见村里好些人都等在村口,眼睛盯着抱仙山火光升起的方向。

老村长朱顺瞧着朱文斌下山,赶忙上前,问题一个接一个,“文斌,这山里怎么起火了?是妖怪都抓住了要烧掉吗?你们怎么都下来了,山里不需要守着了吗?”

老村长身后的村民们也都焦急,面带惊慌和不安,这么多年,抱仙山就没起过火。

朱文斌正琢磨着要怎么跟村长解释,一旁早等得不耐烦的小姑娘冲过来拉住白苏的手,“姐姐,我娘亲做好晚食了,你和两位哥哥去我家吃饭好不好?我让我娘亲做了好多好吃的!”说完,她还伸手比了个大大的圆,表示她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接待贵客。

小姑娘今日一大早就跟着下山的官兵回来,白苏看着小姑娘气色通红不像挨训过的模样,感慨小姑娘爹娘开明,孩子一夜未归都没动手揍。她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吓唬道:“姐姐和两位哥哥吃的可多了,还有狸子也要吃饭,姐姐怕把你家的米吃没了!”

小女孩没被唬到,反而十分神气,振振有词,“村里今年丰收,粮食多,放心吃!”说的十分豪迈,引得在场的大人都笑起来。

白苏见状,转头看向朱文斌。

朱文斌又看向老村长,老村长笑着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那就去小满家,晚饭后我再去找你们。”老村长也看出来了,山里的妖怪想必是消灭了的,不然朱文斌和几位高人不会如此轻松。

他转身朝身后关切的村民挥手,示意他们回家去,等了解完详细情况他会通知大家。

村民满怀忧心来,满腹疑问走了,只有小满蹦蹦跳跳带着几位好人哥哥姐姐去家里吃饭。

朱文斌并不一同前往,拱手告辞,“白姑娘,我还有要事得回县衙,村长这边就劳您解释,我明早再过来。”他得过来看看那些石头烧得透不透,不透那就再烧一两天。

白苏也知道他现在面对的案子有多棘手,有点同情,“朱捕头不必客气,你若有什么需要,也尽可差人来找我们,这几日我们大概都会在抱仙村,我还想感受下这边的祭祀活动呢。”

朱文斌也不跟他们客气,告别后匆匆离开,黑夜中那背影都显得有些萧索。白苏摇头,打工人不容易啊不容易。

小满一路牵着白苏的手不放,拉着她就往家里走,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两位哥哥和小黑猫有没有跟上。她走到一个半掩着门的小院,推开门愉快地喊了一声,“娘,我把哥哥姐姐带回来吃饭了。”

小院不大,只有三间屋子和一个厨房,院中种了一棵柿子树,树下摆放着桌椅板凳,显然是为迎接客人准备的。

一个年轻的妇人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做饭时的围裙,她笑着将围裙解下,走到白苏几人面前,屈膝就要跪下。

白苏吓了一跳,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喜欢下跪?她连忙接住人往上拉,“这可使不得。”

她细细端详小满娘亲的样貌,猜测这妇人不过也三十左右,“嫂子,您这是做什么?”

小满娘亲顺着白苏的力量起身,还是朝几人福了一礼,“小满都将事情同我说了,昨晚多谢高人护着她,否则她一个小姑娘在山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说到这她就心有余悸,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孩子胆子大,但小满平时也一直很懂事,她万万没想到她竟敢跟一只妖怪做朋友。也幸好那只妖没什么坏心,不然她家小满不就成了妖怪的嘴边点心?

白苏笑说,“小满很乖很懂事很善良,昨晚她在山里本也无事的。只是山中不仅有妖怪,还可能有野兽什么的,以后还是不要让她单独进山。”

虽说她遇到的蛇妖是好的,但谁知道山里有没有其他坏妖虎视眈眈?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小满耸肩,伸了伸舌头,抬头看自家娘亲,嘴甜得很,“娘,以后我会小心的,绝对不一个人进山。”但是如果有其他小伙伴陪着那就不一定了。

小满娘亲摸了摸她的头,“你最好说到做到,别老说好听话哄我。”

说完,她将白苏几人引到餐桌旁,“屋里小了些,桌子我便摆到院子里,白姑娘和两位道长先坐,我去把饭菜端过来。小满,照顾好哥哥姐姐。”

说完,她转身朝厨房走去,很快一阵扑鼻的香味传到几人的鼻子里,一阵咕噜声不知道从谁的肚子里传出来,将小满逗笑了。

白苏为了挽留面子,把不会说话的狸子推出去当挡箭牌,“是狸子饿了。”

小满看见毫不挣扎的小黑猫,立马伸手要抱抱,白苏毫不犹豫将狸子塞过去。

小满摸着猫猫,眼睛都笑弯了,“你叫狸子对吧,待会你跟我一起吃饭吧,哥哥姐姐们饿了,我们不要打搅他们。”

很快,小满娘亲端上饭菜,满满一桌都是村民过年过节才会出现的菜式,且量大管饱。

在小满的招呼下,几人拿起碗筷就开吃。王道士和墨时一边咽下口中饭食一边直呼美味,看得小满娘亲也很开心,多给他们添了两碗饭。

俩人看着手里不少反增的米饭,默默拿起筷子努力干饭。

小满也吃得很开心,她还跟娘亲多要了一个碗放在自己旁边,亲自伺候狸子吃饭,细致的模样让白苏直呼危险,不会以后狸子都要求这个标准伺候吧?她养不起啊。

一顿饭,吃饭的人心满意足,做饭的人笑容满面。

饭后,几人坐在柿子树下晒月光,顺便消食,等待村长的到来。

老村长来到小满家就看到几位高人毫无形象地靠在凳子上,眼睛都快迷上了。老村长心中为难,他也知道他们忙活了两天需要休息,但是他实在等不及,不仅是他,他家里也一堆人等着他回去解释山里的情况。

还是白苏眼尖看见村长的身影,连忙把小伙伴拍醒。

“村长您来了,请坐。”白苏起身将身边的一张空凳子挪到外边,请老村长坐下。

朱顺顺势坐下,说道:“家里已经为白姑娘和两位道长准备了房间,晚上就将就歇息在我家吧。”村里最近来来往往的道长也都住在他家,被褥换一下收拾一下还是可以睡的。

白苏心里对村长家的房子有点子阴影,婉拒,“刚吃饭的时候小满已经邀请我们住她家了,此时嫂子正在帮我们收拾房间,我们也是不好反悔了。”

朱顺看着小满家逼仄的房间,“可能住得下?”他看旁边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这大长腿的,小满家的床装得下?

“挤一挤还是可以的,就不劳烦村长了。”王道士笑呵呵说道。他年轻,长得还嫩,眼神清明,笑起来颇有欺骗性,白苏不止一次怀疑,他师父就是被他这张脸欺骗了,才时时刻刻对他十分忍让。

朱顺看几人不似勉强不满的模样,才点点头,问起山里的情况。

这种添油加醋讲故事的活,王道士拿手。他绘声绘色地跟老村长描述他们的历险奇遇,说到白苏被石头吞了的时候,墨时本能身体不适,朝白苏靠得更近。

白苏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无声安抚。

朱顺全程皱着脸听,听到吃人山洞时脸上的褶痕已经快多成深渊沟壑了。他们村世代守在这座山脚下,从未听说过山里有人被山洞吃了,但是朱文斌和几位高人亲眼所见,定是不假。他也只能感慨,幸好有地仙保佑,进山的人没有出事。

“那,那只蛇妖?”老村长对那只离开了的蛇妖还是有点不放心,虽说现在没伤人,难保以后会不会妖性爆发。

“那只蛇妖生性纯良,不会害人的,否则小满早被害了,村长不必过于担心。”

老村长脸上的担忧并未因此消退,“可那毕竟是一只妖……”

白苏只得说,“妖跟人一样,有好有坏。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以后可能会害人就仇视他,同样我们也不能因为它是妖就认定它一定会害人。”说着,怕自己的话没有分量,她还特地加了一句,“就像你们都相信有地仙保佑一样,为什么不能相信一只一直释放善意的妖?”

说到地仙,朱顺眉心的担忧解开了些许,他点头,“说的对,我们村有地仙保佑,说不定那只妖还能和地仙一起保佑我们村,只要我们不伤害她,对吧?”

白苏看着老村长的表情,点头。

“村长,这地仙又是个什么典故?为什么你们村的人都相信有个地仙会保佑你们?”王道士对此实在好奇。

他说的也是白苏想问的,一个村有自己的守护神这不奇怪,她就见过很多,普通点的就是广为大众所知的民间各种神明,特殊一些的有山神,动物神,甚至崇拜一棵千年老树她也见过。

但是据她所了解,地仙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仙,若要严格说起来,这地仙是妖。

一个村祭祀一个妖怪,且男女老少都俸她为神明,这又是何缘故?

说起地仙,朱顺想说的话就多了。他靠在竹椅背靠上,眼睛看着深蓝的天空,缓缓开口,“这也是我阿爸告诉我的,那时候我阿爸也还只是个年轻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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