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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裴泠鸢嘴里喃喃细语。

“父亲,父亲……”

大概是眼前血腥的场面将裴泠鸢震慑住了,梦中的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全身发凉。

直到鲜血流到她的脚下。

猛然睁开双眼,她直挺挺坐起身,眼前还是屋内的那一副景象,身边的沈卿婳依然熟睡着。

裴泠鸢再次躺下时却怎么也合不上眼,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天才蒙蒙亮她就爬起来。

她整装待发,出到门外另一匹马已然不见了踪影,魏城闫应已去了青州城。

裴泠鸢也不敢落下,暖了壶茶留给沈卿婳,拖着马出了园子。

风雪载途,马一路驶向湘庄。

路上行人渐少,裴泠鸢瞧着前方从雪中走出来带着斗篷的女人,驾马上前止住脚步:“张妈,覃娘今日在山上吗?”

张妈抬头看向马上的人,操着一口乡音,道:“原来是裴丫头。在吧,今日不曾见她下山,平常她起的较早,这时临近晌午她应该也赶集回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做膳呢。”

裴泠鸢点头:“谢谢张妈,来日我再在山上打了兔子,定会送去你家。”

张妈挥挥手,笑道:“不必了,平日里来我家做做客也是成的。不说了,家里还有些家务要忙活,就不和你唠这么多了。”

裴泠鸢与她告别后一路上山,沿途的房屋也少了许多,人烟也见少。

山间的小屋靠着自己越来越近,覃娘的住处就在山腰边,远远看也是看得着的,可今日怪了,不见半丝烟火。

“依张妈的话,这时覃娘理应在做饭,怎么今天一点烟都看不着?”裴泠鸢望着远方的屋顶心里直犯嘀咕。

裴泠鸢勒马在山腰边,漫步上前只是轻轻推了下院子的门板,“吱呀”一声,门敞开。

园子里一片狼藉,堆好的稻草散落在一地,农具也倾倒在地。

她神情慌张,失焦的瞳孔来回在院子里扫动,直到聚焦在中央的小屋。

裴泠鸢顿感不妙,急忙喊:“覃娘?覃娘!!”

边说着,她径直奔向屋子,小心地透过门缝看进去。

排位前烛光明亮,木桌倾倒在地,几个烛台也散落在地毯上,排位之下,覃娘卧倒在地,身上满是香灰,往上看排位前的香还闪着火光。

裴泠鸢急忙推门而入,扑到覃娘身边。

“覃娘!覃娘!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裴泠鸢把秦娘揽入怀中,不断地在她耳边呼唤着名字。

覃娘嘴唇泛着白,胸前隐隐起伏,不满脸上的细纹好似在痛苦地狰狞着,半张的嘴巴像是想吸下最后一口气。

见覃娘如何叫唤都没有半点清醒,裴泠鸢把人靠在桌椅边,独自一人在卧房里翻找,又是一阵凌乱,在枕头底下找到了那瓶药。

裴泠鸢又过来,手抖着把几粒药丸倒在掌内,喂入覃娘口中。

“覃娘,覃娘,可还好些了?”裴泠鸢又开始呼唤。

良久,怀中的人有了些意识,裴泠鸢看着眼前人慢慢睁开了眼。

眼皮揭开,女子红框的眼和着急的神色映入眼帘,覃娘看着着急忙慌的她,笑了,缓缓抬起手,抚着她的脸:“阿芸……”

“覃娘,我在!”裴泠鸢急忙握住那只手:“你是不是没按时喝药?又犯病了?”

“没有……”覃娘看着她,眼中满含不舍,“阿芸……答应覃娘一件事好吗?”

裴泠鸢眼中的泪珠落下,砸在她的脸上:“覃娘,你莫要说些胡来话,我这就去请师傅过来救你,很快!”

“你莫要吓我啊!!”

“我以昔之年将至,已经无力回天了,阿芸,就让我把话说完吧……”覃娘道,眼神四溢出水来,留着万般眷恋。

裴泠鸢不作答,只是低着头把泪水强忍着。覃娘许久,才说出了话:“答应我,不要再去寻你母亲了,也不要再去找你阿兄了,就独自回山间生活,不要再过问你母亲和你阿兄的事。”

裴泠鸢征愣,恍然:“母亲她出了什么事吗?覃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怪老奴无能啊,你母亲因弃子之痛,悬梁自尽了,昨日你离开,那尼姑找了我将此事告之于我,今日正想告诉你,谁曾想刚想动身……我没能救下你母亲,甚至没有看过她最后一眼……”覃娘的眼眶,已经被泪水朦胧。

“不要去找他们了,好吗?你就好好在这人世间活着,日子还长着……”

“不要再走你父亲的老路,这潭水你混不下去的!”覃娘似乎用尽了力气,最后那六个字更是声嘶力竭。

裴泠鸢仿佛觉得这一刻世间变为一寸净土,耳边都是覃娘的话,但身边的温度,正在迅速离去。

覃娘在身侧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道:“昨晚我梦见你阿母了,是你阿母来接我了罢?兴许是那份主仆情义,我得来生再续了……”

抚摸着脸庞地手恍然垂落下去,裴泠鸢急忙握住那只手。

“覃娘!覃娘!!你醒醒啊,你睁开眼啊!!

她一遍又一遍呼喊,奈何眼前的人双眼已经紧紧闭合。

屋外人影闪过,裴泠鸢应声看去,奈何只是一寸光阴,那人却立刻消失不见。

裴泠鸢将身上的袍子盖住覃娘,自己追赶出去,可屋外的树丛只是轻轻飘荡,人已经走远。

“站住!!!”裴泠鸢不知疲倦地追赶,奈何那人身手敏捷,一下子窜入雪松之中。

裴泠鸢显然失去了理智,还是不知死活的追赶,就连枯枝刮伤了她的脸颊,都不知疼痛。

裴泠鸢一路追赶到河中央,冻结的河面上四处雪白,毫无踪影。

“你给我出来!!!你对覃娘做了什么?!”裴泠鸢冲着身边嘶吼,气势如百川,可眼泪似柔水,从脸颊划过。

裴泠鸢无力地挥舞拳头,跪在湖中央:“你出来!!给我滚出来!”涕泪纵横,百感交加,她只感觉脑海一阵温热,心中的情绪无处可泄。

“阿鸢!你这是做什?”只感觉倒下的身子被拥入一个软乎的怀抱,裴泠鸢强撑着眼皮看见的却是沈卿婳。

“你怎么会跑到这来了?你不是去覃娘那了吗?”沈卿婳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不由得手忙脚乱。

“阿鸢!”强撑的眼皮闭合,裴泠鸢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眼前的场景一闪一闪,覃娘抱着她坐在床榻边上,母亲拿着拨浪鼓在一侧逗着她笑。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裴泠鸢睁开眼,身边无人,她坐了起来,此时应在覃娘家中,可屋内的狼藉已经被整理得有条。

透过纱帘,她能看长黑色的长袍下人形的躯体。

裴泠鸢慢悠悠从床上起来,脚下若浮空,踉跄地望前方走。

掀开纱帘,裴泠鸢还是不肯致敬的弯下身子扯开黑袍子。

女人双眼紧闭,面色发白,不见往日的慈祥,只有空洞与凄凉。

眼泪再次落下,滴在女人的脸上。

裴泠鸢捂住嘴巴:“都怪我!都怪我未能保护好你!”

她扬起脸不敢看,可看着头上那排位上面镌刻的名字又再次刺痛着裴泠鸢的心脏。

香灰从高堂落下,裴泠鸢被迷了眼。

“小姐,你慢些跑。”覃娘在后头追赶着小女孩,女孩走路虽有些摇摇摆摆,但跑却欢,不一会儿就扑向了在正厅内女人的脚边。

“阿娘,阿娘,阿爹去了哪啊?”小女孩软糯糯的嗓音在耳内环绕。

“调皮鬼,是不是又想让阿爹带你去集市玩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一把将她抱起来,“你好好听话,阿爹政务在身,改日便带你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就今日去!”女孩嘟嘟嘴,女人此时打趣:“阿芸如此贪玩,以后可不带你去了。

“阿娘坏,呜呜呜……”女孩佯装揉眼睛,惹得女人和覃娘哈哈作笑。

“还是个小赖皮呢!”覃娘用指尖点点她肉嘟嘟的脸。

香火慢慢尽灭,她揉了揉红肿的眼。

沈卿婳靠近我看见她傻愣愣地站着,一惊,上前搀扶。

“你可快去休息。瞧你这脸苍白的,此事我们明日再议,你这身子都快给搞垮了!”裴泠鸢受了打击,加上休息欠佳,风寒入体,没多少力气,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直到第二日午后,裴泠鸢再次醒来,此时的她满面平静,宛若平常。

从外头端来药汤的沈卿婳看着她这般着实骇人,急忙给她喂药,可她就像个木头人,毫无波澜的神情就这么挂在脸上。

当日头落下,裴泠鸢与沈卿婳已经把覃娘的尸体放进了棺材。

裴泠鸢坐在棺椁旁,沈卿婳惋惜地看着正厅内失落无主的裴泠鸢,回偏房开始整理遗物,发现不多的衣物下,是这几年来攒着的药包,她正想拿出去被魏城闫拦了下来。

“莫要在雪上加霜了。”魏城闫看向屋外的裴泠鸢。

裴泠鸢坐在棺材旁,握着覃娘冰冷的手,抵着大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夜半,忽然雪花落下,砸在她的两鬓,透过月光失落的眼,映着白雪零落。

沈卿婳不由叹息一声,想去送件披风,提着步子就往屋外去,又被魏城闫拦下。

“师傅,你这又是做什么?这天冷,万一阿鸢着了凉就不好了。”沈卿婳不满。

魏城闫道:“你就让她,好好作个别吧。”

待安顿好,几人就在覃娘屋里坐着。

沈卿婳身子骨差,先睡下了,裴泠鸢替她掖好被子,关上门拉着魏城闫在院子里漫步。

“覃娘的死,并非意外。”裴泠鸢忽然说道。

魏城闫道:“那覃娘是怎么死的?”

“今日我来看覃娘的时候,屋外闪过一寸人影,只是片刻就不见了踪影,所以我想覃娘就是被人杀害。”裴泠鸢道。

“我猜,是那县令所为。”裴泠鸢道。

“怎么会怪罪到县令的头上去?”魏城闫珊珊道。

“你看,消息是莫名其妙传出来的,我母亲和覃娘也是这么突然死的,这无疑就是想把我引进局内,他们就是想让我混入这潭浑水里,去寻我那阿兄。”裴泠鸢道。

魏城闫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们想借此引你入局,从而利用你得到些什么东西。”

“很有可能,但是我对于他们又有什么利益呢?难不成,他们已经知道我那年没有死?”裴泠鸢摸着下巴,“此中疑团重重,我们断不能带长公主的冒险……”

裴泠鸢像是下了某种决议般,回头望向魏城闫:“那我就得以身入局,我对他们有利,他们断不能害我性命。”

“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万一他们得到了利益,将你灭口并无可能,不能拿你的性命做赌!”魏城闫反对,吼声像是想把执迷不悟的人吼醒。

“这次无论你怎么拦我,我也得去,我阿兄尚且生死不明,即使此去九死一生,我也得保下他,这是母亲的执念也是我的执念。”裴泠鸢斩钉截铁。

“那你就不是你母亲的执念吗?”魏城闫忽然道。

裴泠鸢只是轻笑:“我已经逃了这么多年,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魏城闫,你就许我这一次吧。”

“我不能让我母亲死不瞑目,让我父亲在天上喊冤,我必须得做些什么,即使我现如野草,那我也要去攀那万里高堂。”

魏城闫眼中情绪翻涌,可眼前的她看上去却故作轻松,可声音已经哽咽:“就按我之前的意思办吧,还有,若是哪天,哪天我真的死了,替我照顾好长公主……”

裴泠鸢又望向那裹棺材。

清明的月光下,柔和了女子锋芒的脸,纤长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眼早已被泪水衬如琉璃。

她擦拭了眼角的泪,道:“覃娘,你也知道,我向来是最不听话的。”

“几日后启程进城,此事迫在眉梢,不可推卸。”裴泠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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