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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进来的护卫喘的不成样子,踉跄两步险些跌坐在地上,被褚寻鹤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扶到一旁落座,顺便让人给他上了杯茶,待对方诚惶诚恐地喝完平息呼吸,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何事?”

护卫喝了杯茶又歇了半晌,终于不再面红气短上气不接下气,抹了把脸回答:“刚刚……”

他猛地顿住,余光瞥向端坐在木椅上默不作声饮茶的温珣,有些迟疑地抬眼又瞅了瞅褚寻鹤。

温珣注意到他的视线,支着下颌兀自将余下的茶水饮完,起身一拍袖口平静道:“多谢帝君资助,我还有事,先走了。”

褚寻鹤一把捞住他,偏头冲护卫使了个眼色:“温公子是我的朋友,但说无妨。”

一边说着一边手腕轻抖,当啷叮当两声变出金属锁链咔嚓拷在两人相牵的腕上。

温珣:……

温珣:?

他的茫然甚至破开平静淡然的表面明晃晃显于面上,唇瓣轻抿,被拷手腕下意识一抖,就听锁链当啷!当啷!撞个不停,连带着褚寻鹤腕上的铐子也微微晃荡,看起来颇为诡异。

旁边护卫的眼睛都不知道往何处去看,耳根通红眼神闪躲,看得出下一秒就想冲出寝殿大叫大嚷某些见不得人的谣言。

温珣默默抬手掩住自己的面容,长长而温吞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上。

在场三人中唯一感觉良好情绪平稳的只有褚寻鹤,这位先生甚至施施然给三人茶杯都添上热茶,细看唇角还蓄着满足而温和的浅笑,眼尾也溢出些许笑意。

他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请讲。”

护卫顶着如在梦中的表情,目光呆滞地顶着虚无处,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玄渊阁来报,今年冥陀兰生长数量以及时空漩涡较之往年高了数倍,可能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

褚寻鹤喝茶的兴致登时减了不少,那点柔和的笑意方才攀上眼尾又潮水般退却,显出新神该有的庄重和严肃来。

他放下茶盏:“传谢共秋、白笙、宋泊舟,还有,温卿初来阆风,并不想过多人知道他的名号,还望阁下不要过度声张。”

护卫又是无声而激动的一长串:哦——!

温珣再度:……

他甚至已经开始渐渐熟悉锁链的束缚,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地翘着腿,仰头把脸埋进从手旁捞来的阆风图册里,自欺欺人地避开护卫探寻的目光。

木门吱呀咯吱地关密了,褚寻鹤喝了最后两口残茶,两指点在锁链上轻轻一划,两指宽的金属镣铐终于消失,温珣透过书页夹缝无声无息地动了动手腕,察觉到腕骨上传来发冷的束缚感,心想狗东西不要脸还要面子,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陋习。

屋内渐渐湿冷难忍,温珣无声无息地拢紧身上红袍,心知某位年轻人百年前就这样张扬,怎么过了如此之久依旧死不悔改,难道不知道内敛二字怎么写吗?

门外人声此起彼伏,急促脚步哒哒哒传来,温珣右手一动就叮铃哐当响的烦人,他索性拿左手取下盖在面上的书页,歪七扭八地靠在木椅上看向门口。

褚寻鹤也听见动静,默默放下手上案宗等待来人。

门在两人深远地目光中吱呀弹开,一个约莫二十**的青年立在门槛处,长身玉立,负手恭敬朝里行了一礼:“帝君。”

褚寻鹤没应声,袖间长风将来人扶起。

青年循迹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在褚寻鹤身上停顿一秒就移到旁边懒洋洋支着脑袋发呆的温珣,面色登时一变:“温祭秋!”

温珣半个哈欠咕咚咽回肚子里。

宋泊舟生来就眉眼深邃立体,身量高挑笔挺,就这么站在某处时也比旁人高出一截儿,加之金发长浓如瀑,漂亮又特别,是百年前最受温珣喜欢的后辈。

此刻两两对视,宋泊舟当机立断神色一肃,以一种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速度一跃而上摁住温珣肩膀,将人结结实实压进椅子里,厉声道:“你去哪了?”

温珣:……

铁链在这样激烈的动作里不出意料地哐啷巨响,然而宋泊舟甚至没给予一个怜悯的眼神,紧紧盯着温珣一字一顿问:“你手上的镯子呢?!”

温珣:“怎么每个人都在惦记我手上的镯子?!”

他张张嘴正要说什么,虚掩的大门砰地弹开,白笙一袭暗红紧身长袍,手持黑金折扇,碎发下凌厉眼风一一扫过屋内几人,随即哗地合扇啪地敲在蒙圈的温珣脑袋上,一敲一个字:“温!祭!秋!”

温珣哎呦哎呦叫唤,脑袋敲得四处乱窜,被宋泊舟牢牢摁住的两只手徒劳地张合扭动。

褚寻鹤从头到尾都无声饮茶,仿若旁边正在上演的霸凌事件与他无关。

“百年前你告我去买壶醉春一梦就回来。”白笙抖着手腕敲混账的脑门,发髻上金色桃花发簪光点流转,“你答应我回来就与我三两桂花酥,那壶酒在哪?答应我的桂花酥又在哪?门前桃花都盛开不知多少次,你却一直没有回来过!”

“你可知……你可知……”

你可知,我曾在那棵桃树下苦苦等了你七日?

你可知,帝君曾枯坐寝殿中默默待了你七年?

说着说着眼前姑娘的眼眶红了一圈,这百年时光想必不会好过,这两人曾经都不过凡人之躯,要想挣脱时间束缚只能日夜修习,刻苦异常,只是这样不见终点的修行是多么难熬,眼睁睁看见身旁亲友辞别远去是多么痛苦,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温珣罕见地熄了声,在这件事上他永远无话可说,毕竟失约的人的确是他。

白笙只眼眶红透了一片,声音理智却还齐全,啪啪啪敲完泄气后扭头面向合上案宗的褚寻鹤:“帝君,你是在何处遇见他的?”

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轻饶温珣了。

褚寻鹤微抬下巴:“城门前,我恰巧遇见。”

“他手上的银镯可是那时丢了?”

“不,重逢时他便失了镯子。”

“……”

温珣吞了口唾沫,总觉得周围气氛颇为寒冷,蜷着身体想要往椅内挤上一挤,被宋泊舟一把摁住:“你的镯子呢?”

温珣扭过头不瞧他。

宋泊舟起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你知不知道那镯子意味着什么?你自己说的这镯子是你伴生之物……唔!唔唔!”

温珣捻了捻碰过布条的指尖:“不过一个镯子,重新买就是,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白笙和褚寻鹤没有吱声,看表情应该不是很高兴,因为知道太多□□脆堵嘴的宋泊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胡说八道的温珣,声嘶力竭地阻止:“唔!唔唔唔!!!”

大好人白笙默默将他嘴里的布条扯出来,一瞅发现难怪吐不出来原来已经戳喉咙头上了,嫌弃丢开满是口水的布条看了看紧闭的屋门:“谢共秋这家伙怎么这么慢?以前知道要见帝君这小子可是很不得立刻飞到目的地啊?”

“冥陀兰泛滥,影响最大的就是他,这段时间连和我喝酒的时间都没有,想必是忙到升天了。”宋泊舟叹了口气,“我最近到附近村庄走过一圈,冥陀兰数量的大肆增长的确对村民造成很大的影响,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

白笙很是意外地啊了一声,温珣则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想起先前在洞窟里昏睡不醒的兰柯。

一棵冥陀兰花盛放时会扭曲以其为中心大约数寸范围内的空间,如若扎堆生长,那么影响的范围便会进一步扩大,甚至有可能将一整村子都卷入扭曲的时空,届时后果会不堪设想。

叮铛一声,褚寻鹤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偏头看向宋泊舟:“带路。”

宋泊舟直愣愣地嗯了一声。

“你方才说,谢共秋忙得不可开交,加之他所管辖部门受冥陀兰影响最大。”褚寻鹤幽幽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先从他的部门查起。”

……

阁楼门前。

温珣非常,极其,不悦地甩了甩自己的袖口,又调整了下面上镶金镂空狐狸面具:“那什么,我能不进去吗?”

白笙开扇散去衣袖口染上的灰尘,闻言想也不想一把揪住他手腕:“不能。”

“他又不认识我。”

“……”

温珣理直气壮:“我在这也没什么故人要叙旧,何必进去添堵?”

褚寻鹤一瞟他身后飞来一抹接一抹揣测惊奇的目光,默了默无声抬起自己锁了手铐的手腕,在温珣面前平静地晃了晃。

温珣:……

“谢共秋这人,说和你有故却也没有,说和你没缘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宋泊舟站在褚寻鹤身侧,自然没看见两人无声无息的小互动,瞅着面前气派朱门颇为艳羡地说,“他父亲,谢无今,曾经是你养在沉泠阁的小孩,十年前带兵出征时意外陨于战场,这才让他儿子早早担上任,他们一家,现在还将你的画像供于堂前日日供奉呢。”

温珣眉头微微一动,面上流露出一丝古怪的情绪。

白笙默默捅了宋泊舟一胳膊肘。

宋泊舟这才想起他和谢无今的事情,扯了扯唇角温声安稳:“其实……他死时不算痛苦,毕竟是一剑穿心,死亡早在疼痛之前来临。”

温珣依旧没吭声,宋泊舟猜到有朝一日若是故人重逢,他知道这件事必然有些惆怅,捻住衣角无声沉默片刻,终究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来平复对方起伏不定的情绪。

“嗯,这样也挺好的。”长久到一个世纪般难堪的沉默后,温珣躬腰轻轻抚摸身侧绽放的桔梗花,两指碾了碾指腹沾染的金色花粉,“他生前受到的苦楚太多,又生来命途坎坷,少福多灾,能获得如此结局,已经算是费了很大心力了吧。”

他话说的格外温吞淡泊,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旧年模样,宋泊舟心尖一疼,只觉得某种不知名的毒素刺进心脉流淌渗透,那种疼痛太过于钝化和温吞,让人既难以忍受又无法祛除,却总在某个瞬间疯了般侵占神经,带来燥意。他紧紧掐了掐眉尖,顺着青砖石路望见一双黑色漆金云纹马靴,抬起眼便撞上谢共秋波澜不变永远镇定的琥珀色眼眸。

“……”谢共秋无声负手站着,他是武人出身,又生来严谨刻板,走到哪都是一身战士打扮,其他人腰身肩头佩戴的玉佩云纹鲜少出现在他身上,更别说参加会宴攀谈交际,交流甚少,平日自然也沉默寡言,此刻遇见温珣这一生人,更是垂眸静静等着,想来是在盼某个熟人给以介绍一二。

宋泊舟干咳两声,知道这茬事终究落到自己肩上了,硬着头皮向谢共秋介绍:“温祭秋,少阳人,帝君挚友。”

谢共秋嗯了两声,伸手和温珣指尖相触须臾,礼貌收回。

他少时去过汜叶,那是一个以握手礼为常的国家,自回国之后便时不时会死灰复燃,不过仅限于对温珣这样的生人。

两人的手一触既分,温珣却像是在那瞬间感受到什么,眉尖轻轻一挑,望向谢共秋的目光越发专注,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此起彼伏。

谢共秋敏感地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本无意搭讪生人,只是面前青年身着一袭火红长袍,面如冠玉眸似星辰,鹤发散漫地披落肩头,腕上银镯轻响,像极了父亲生前苦苦念叨的那位。

只是……

温珣没在意谢共秋的目光,收回手,又屈指将腕上那个银镯缓缓取下,握在手心抛了抛,朝着谢共秋站的位置丢过去:“喏,见面礼。”

谢共秋下意识接住,翻手一瞧,脸都木了三分,瞧上去是比先前更加冷然。

站在温珣左侧的宋泊舟在这混蛋抬手的瞬间就暗叫不对定睛凝神,却没想还是迟了一步,此刻干站在原地瞪直了一双桃花眼,眉梢高高挑起,像是下一秒就掐住对方脖子好好质问一番——实际上却只能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温珣!”

身后紧紧跟着温珣的褚寻鹤也紧紧皱起眉,幽深如湖泊的褐色眼眸中划过一抹金光,墨发发尾也隐隐泛起难以察觉的金色。

一旁白笙早已偷偷躲了两步,偏头佯装赏花。

温珣浑然不觉,双手后背老神在在地朝谢共秋抬抬下巴,眯着一双金色眼睛笑嘻嘻地说:“戴在腕上,可保你一命。”

阆风素有初见送礼的习俗,只不过大多摘花折柳,从未有人如此慷慨,谢共秋稍显犹疑,在对上褚寻鹤冷然的眸光后变为坚定婉拒,上前就要将镯子还回去:“公子客气,只是这礼物实在过于贵重,谢某不敢收下……”

“若是你想要送礼,我那自有比这更加尊贵的礼物。”褚寻鹤用眼神制止谢共秋的话,微微低头附在温珣耳侧,压着声音说,“这镯子自我遇见你时你就戴着,想来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伴生之物,不能……”

“这镯子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褚寻鹤登时息声。

温珣垂下眼没去看他愕然的目光,屈指碾碎落在指尖的花瓣,任由花汁顺着指腹淌下,带来奇异的幽香:“如今的温珣不过一介凡人,这镯子算是神物,就算戴我身上也没有用处,还不如送与别人,说不定能救对方一命。”

褚寻鹤轻微的倒气声在他耳畔响起,温珣将花汁随手揩在袖口,无所谓地耸耸肩,突兀地转移话题:“听闻今年的冥陀兰泛滥成灾,较之往年不知多了多少倍?”

谢共秋茫然地一眨眼,毕恭毕敬地捧着那银镯讷讷称了声是。

“谢公子可知……这冥陀兰泛滥,是从何处开始?”

谢共秋掌管民生,阆风方圆千里内所有村庄人口增长和消亡,以及户籍人员的失踪和死亡都要经过他之手,危害植物肆意生长,生长数量和趋势,同样也由他手底之人监管,此刻自然倒背如流:“东郊,长岭村——”

他顿了下,慷慨赴死般长叹口气:“南部五百里,尊主噎鸣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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