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瑶把脑袋埋在沈欺尘怀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灵力耗尽，人身得以勉强维持住，龙角还是不受控的冒了出来。
但总比在他面前变成一条巴掌大的小青龙要好。
熟悉的药香萦绕在呼吸之间，云水瑶闻着便觉得安心，脑中的刺痛感也减弱了许多。
她神思放松间，忽地听见沈欺尘的声音，慌忙不迭抬起头来。
沈欺尘正专注地望着她，眼眸微弯。
不知怎么，云水瑶脸颊一热，莫名有点气恼。她自动忽略掉那后半句话，并且开始熟练地倒打一耙：“人都走光了，你还抱我干什么？”
“姐姐。”沈欺尘松开扶在她腰上的手，无辜地看着她，“是你先抱我的。”
云水瑶：“……”她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此刻不光耗尽了灵力，全身上下更是连一丝多余的力气也没有，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维持着当下的姿势。
可她偏偏不想叫沈欺尘看出点端倪，于是干脆在他怀里不动，绷着脸理直气壮：“抱你一下怎么了，难道师姐不可以抱师弟吗！”
“当然可以。”沈欺尘道。
他似是轻声笑了下，朝她又坐近了些，好让她抱得更轻松：“师姐想怎么抱、抱多久都可以。”
“……”
他总是这样顺着她说话，云水瑶瞬间就没了脾气，鸣鼓收兵，像泄了气的皮球，低下头一声不吭了。
沈欺尘任由她抱着，伸手搂住她腰侧，安抚地拍了两下。
其实他不太喜欢像这样和别人亲密接触，但云水瑶总是个例外。云水瑶对他似乎有种十分独特的吸引力，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串神秘的咒语，令他无所遁形，却不想躲避，不知不觉就深陷其中。
他垂下眼，她红得仿佛能滴血的耳根就近在眼前。窗缝里溜进来几缕光亮，照着她凝白的脸颊，他清晰看见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颊边几根散下的碎发。
他抬手替她将碎发轻轻别到耳后，目光扫到头顶的龙角，犹豫一会，没有伸手去碰。
他不了解抚摸龙角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可他想，既然云水瑶不愿叫旁人看见，在她允许之前，便不要随便去碰了。
灵力悉数泄空，云水瑶暂时收不回龙角，她察觉到沈欺尘在看自己，并不觉得羞恼，反而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脸如云霞红了个彻底。
“今天看到的，你不准说出去。”她此次是偷跑来的人界，身份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她说完，又觉得这样气势不足，似乎不够震慑到他，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沉而严肃地警告：“你要是敢和别人说，我就杀你灭口。”
她面上没有表情，只一双眼睛瞪圆了，直直看向他，清澈的眼眸如宝珠闪烁，灵动而纯净。
沈欺尘却不急着表态，只是问她：“其他人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她奇怪地看他一眼，又补充道，“只有你知道。”
“那就好。”沈欺尘道。
原书不曾提过云水瑶是龙，这是书里没有写明的、有关她的秘密，仅有他知道。
他心满意足，弯眼笑起来：“姐姐，我很乖的，保证会听话。”
“……”小灰在角落里蹲着，心道其实知道的人还有一个它。
小灰背对着二人，不敢吭声。它隐隐直觉沈欺尘近来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但这个宿主的心思从来都很难猜透，连它也时常弄不懂沈欺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与其说沈欺尘变了，倒不如说是他在云水瑶身边时，才能无所顾虑地做自己。
小灰原本还担心攻略任务有难度，现在看来它完全不必为沈欺尘操这份心。反正它也只是一个摆设，想了想，干脆强制关机，靠着墙角闭眼睡大觉。
云水瑶身体还不能动，和沈欺尘之间靠得太近，她一抬头，看见的只有他的脸。
他背对着纸窗，光亮从后打在他身上，衬得耳廓薄薄的，仿佛能透光。
云水瑶盯着看了一会，注意到他的耳垂光洁无瑕，又想起他从没戴过耳坠，便好奇问他：“你为什么没有耳洞？”
沈欺尘道：“小时候我总在生病，宣平侯觉得穿耳太痛了，不想让我多受这份苦。”
真可惜。
云水瑶眼神透出一点遗憾，心中暗暗想，若他能戴耳坠，一定是很好看的。
沈欺尘望进她眼中，似乎读懂了什么。他道：“姐姐是想看我戴耳坠吗？”
“……我没这样说。”云水瑶被当面戳穿心思，顿时心虚地移开眼，看向别处说，“我就是好奇问问你而已，当然如果是你自己想戴，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看一眼。”
“穿耳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比起疼痛，我倒更喜欢这种在身上留下记号的感觉。”沈欺尘眉眼弯着笑说：“不过这里没有合适的工具，姐姐若想看，等之后回洛阳再戴给你看，好吗？”
……他倒是挺好说话，有求必应。
云水瑶一时没想太多，顺着他的话正要点头：“我——”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反问他：“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穿耳再容易不过，只要他想，现在就能派人买到合适的工具，哪里需要等到回洛阳。
沈欺尘没有否认。
少年乌浓的睫羽半垂，似蝶翅轻颤一下，投过来的眼神轻柔如纱，落在她脸上，神态看起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姐姐，如果不是故意的，你就会答应我吗？”
“……”他这该不会是在撒娇吧？
云水瑶眨眨眼，颇为新奇地看着他，心里直感到不可思议。
他顶着这样一张纯良温善的脸，装起可怜来很容易就让人心软。云水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很吃这一套。要不是这会儿还动不了，她大概早就上手摸摸他了。
在人界多留几日也不会酿出什么大祸，云水瑶几乎就要松口答应他。
可她细细一想，又觉得这样不太对。
只要和沈欺尘在一起时，自己的思绪好像总是被他牵引。但明明他才是年纪小的那一个，难道不该事事都听她的吗？
想到这里，云水瑶有点不大高兴，但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气沈欺尘的行为，还是气自己太容易上钩。
云水瑶心里闷闷的，自己不高兴了，当然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于是她抬起头，不由分说，张嘴一口咬在沈欺尘颈侧。
沈欺尘微怔，感觉到她的唇齿贴上来。他并不为此感到冒犯，更不觉得生气，他有时也不太能拿得稳她的脾气，迷茫之余，只是在想自己还不够了解她。
一小块皮肉被她紧紧咬住，疼痛之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他颅内升了起来，浑身泛起一阵难以自抑的战栗。
云水瑶发泄过后，心里畅快多了。她松了口，下意识打眼一瞧，只见沈欺尘白皙的脖颈上多出一排红红的牙印。
……糟糕，咬得太投入忘记收点力了。
云水瑶本想道歉，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只别别扭扭地问他：“……咬痛了，你干嘛不喊？”
沈欺尘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中，琥珀色的眼眸蕴着迷蒙水意，像蒙了一层雾气的玻璃珠。
他安静望着云水瑶，被沾湿的睫羽微微颤动，霜白的脸上泛起红潮，看起来多了糜艳的意味，一副遭受凌//辱过后的可怜模样。
云水瑶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忙道：“你别哭啊……”
她不太会安慰人，一时间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陷入了自我反思。
她脑中什么不该被他牵着走的想法也没了，咬咬牙，心一横道：“我让你咬回来行不行？”
“咬哪里？”他声音透着些许沙哑，语气却相当平静。
他说着话，眼眸微黯，眼神带着不明意味，不加掩饰的从她脸上寸寸略过。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云水瑶脸颊发烫，脑袋也打上了结，“我怎么知道咬哪里。”
“姐姐。”他搂在云水瑶腰身的手收紧了，从侧面看，就像是他把云水瑶禁锢在怀里，“雾隐镇的事，你还记得吗？”
雾隐镇发生了许多事，他说得又十分模糊，但云水瑶依然神奇的懂了他的意思。
他又问：“想继续吗？”
云水瑶想起自己已经摸过他好几次，早该值回了十文钱的本钱。她稍有犹疑，迟钝地说：“那我要额外付你钱吗？”
沈欺尘瞬目望着她，眉眼盈盈，笑也柔柔的：“不用，我是自愿为你排忧解闷的。”
属于他的气息慢慢逼近，云水瑶一动不动，心内砰砰直跳。
沈欺尘抱她在怀里，俯下头，去蹭她的鼻尖。垂下的眼帘掀起，发觉她不抗拒自己之后，唇角翘起若有似无的笑，温言说：“姐姐，你只要记住，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自愿这样做。”
他说着话，目光下移，落在她唇上，微微调整了角度，薄唇印上她的。
云水瑶瞬间睁大了眼。她感觉到唇上传来温热又柔软的触感，炙热的气息灼烧着理智，脑子轰地一下短路了。
沈欺尘只亲了一下，唇瓣贴着唇瓣，什么多余的也没做。他往后退开些，和她鼻尖相碰，笑了声：“姐姐，你的呼吸有点快。”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抬眼就能望进对方眼底。
呼吸交融炽热，空气被升腾起的热意烘暖发酵，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好像醉了。云水瑶晕晕乎乎，灵力回流，脑袋上的龙角收了回去，她总算恢复力气，抱住沈欺尘的手却没有松开。
她舔了舔唇，有点紧张，又有点期盼：“……刚才那个，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其他人哭
云水瑶：（敷衍一下得了）别哭了，等会还有的哭。
沈欺尘哭（其实是爽的，恋痛癖，鉴定为爱慕）
云水瑶：（反思自己的问题）你能不能别哭了，我让你咬回来。
小沈用爽出来（？）的眼泪，换到一次亲亲的机会。
瑶妹有同情心，瑶妹好。小沈借机勾引，小沈坏。
——
调整了一下公告，以后大概是一周五更的样子TvT偶尔会有加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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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矿山异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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