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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世界二:《痴情女皇俏皇夫》(四)

眼看着大局已定,李文玉咬咬牙,想到黄司空许诺给自己的利益,暗下决心说什么也不能让女皇三言两语将黄司空踢出局。许是先前几次都没能在正面交锋里讨着好,李文玉终于学会了分一点心思包装自己的言语。尽管心里再怎么烦躁,他还是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如皎皎明月般的笑,面上温声细语:“陛下,这不好吧?”

“这么不管不顾将黄司空全族一刀切出去,虽说陛下是君,但毕竟根基不稳,消息传出去,底下朝臣难免心里犯嘀咕。更何况陛下没能给出证据,文官们记录下来,罢免黄司空一家事小,损失天家颜面事大。”

听他这么说着,万帆云脸上倒真浮现出一丝沉思之色:“皇夫说的有道理啊。”

李文玉心里一喜:“那陛下的意思是......”

女皇给了他一个满含赞赏的眼神,继而轻敲桌子,十分理直气壮地交代写圣旨的内使:“那就把黄家贪污赈灾银两那些破烂事都写清楚吧,顺便把证据贴出去。”

万帆云想了想她抽空翻看的堪称一贫如洗国库单子,心情很好地说:“看他家里那么有钱,抄家了不就全是朕的了?”

要想有本金,第一步开源,第二步节流。现在嘛,先抄点贪官污吏的家当垫垫。万帆云美滋滋地想,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内使向来会察言观色,更何况这些证据是女皇前几天刚刚查明的,她本来也打算杀鸡儆猴,故而内使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甚至出言提醒:“陛下,那罢官一事......”

万帆云恍然大悟:“还罢什么官啊,涉事的全给朕下大狱,该砍头砍头该流放流放,之后朕亲自监督抄家。”

轻轻松松就解决了顾雪清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万帆云很愉悦,而她向来知恩图报,自然不会忘记令自己如此愉悦的“助攻”,于是她扭过脸,头一次认认真真地注视李文玉,越看越满意。

瞧这个男主,多好一个充当背锅侠的廉价劳动力啊!

“皇夫,还是你对朕好,朕每次忧心的国事,到了皇夫这里就迎刃而解了,如此一看,皇夫真乃从天而降庇佑我大桓的福星。放心吧皇夫,等抄家之后,黄司空府上最珍贵的宝贝你随便选一件!”

李文玉捂住胸口,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用力攥成拳。

他并不是蠢人,这几年满京城都知道女皇无论何时都将他放在心尖尖上,甚至不顾朝臣阻拦执意与他共治天下,素日里有什么要紧的政事都来过问他的意见。而今,女皇来了坤宁宫一趟还没回承晖殿就传出将黄司空一脉抄家罢爵的圣旨,朝臣也不会认为这是女皇一己之见,只会认为是他说了什么!即使他否认,可女皇来坤宁宫见他的事板上钉钉,他洗不白了,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想到此,李文玉的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勉强抬起眼看着万帆云挂着笑的脸,眼前居然一阵阵发黑。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李文玉百思不得其解,顾雪清不是个爱他爱到不可自拔,不忍心拒绝他任何请求的蠢货吗?为什么她三言两语就把黄司空撸了官职下了大狱?他有意帮黄司空一个忙结个好,可没想与黄司空一家交恶啊!

他这点异样根本瞒不过万帆云的眼睛,万帆云挑挑眉,有些失望:“不是吧?这主神选的男主心理素质这么差吗?我才刚起了个头。”

0628:......有没有可能,是你太气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非常关心他的。”万帆云耸耸肩,和0628交流完毕,她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关切的神色,“皇夫,你脸色好差,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

万帆云环视一周,抬手指了个顾雪清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秋桐:“秋桐,就你了,带朕的令牌去太医院请刘太医,皇夫体弱,让刘太医好好看看。”

秋桐低声应是,接过令牌疾步离去,速度很快背影却不显得匆忙。万帆云微微点头,在心里将她划进备选下属名单,接着又做出了皱眉叹息,极度关心的姿态:“可是操劳过度旧疾复发?是朕的不是,朕早该想到让你接触这些朝堂琐事会带累你的身子,这次你说什么也要好好歇着,江山社稷有朕呢。”

李文玉嘴角抽了抽,心说自己就想被这些“琐事”带累,可他目前还未完全架空顾雪清的权力,只能虚与委蛇。翩翩公子苍白着脸,声音虚浮:“陛下,臣不碍事。”

“你脸这么白,怎么会不碍事?”万帆云打量了一番李文玉,见他一直在原处动也没动,眼珠子一转,突然拔高声音,“你们是怎么做宫人的?还不快把皇夫扶到榻上休息?没看见皇夫站都站不稳了吗?”

只是气得胸口有点疼的李文玉:???

女皇向来喜怒无常,宫人们早就习惯了,喏喏道歉后,忙听从万帆云指挥,七手八脚地将李文玉扶进内室,安置在床榻上,万帆云顺势走进,不着声色地将室内的布置尽收眼底,见一切如常,这才一屁股坐在李文玉床头,虚情假意地继续关怀。

“丞相夫人当年早产,皇夫身子骨难免弱些,有些隐疾也很寻常。皇夫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好好将养才是。”

李文玉勉强笑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心累:“谢陛下垂爱。”

“只是,恕文玉愚钝,看不透陛下判罚黄司空一族的深意。朝中言官林大人向来与黄司空不合,如今黄司空失势,朝堂平衡恐被打破。”

今天的顾雪清实在是太反常了,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李文玉不能确定,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清楚自己必须试探一下,以证明顾雪清是否还和从前一样愚蠢。至少要将他从这件事里摘出来,黄司空那边废了就废了。

至于林大人,李文玉微不可察地皱起眉,这位看他十分不顺眼,一有机会就给顾雪清上谏,直言不应后宫干政,尽管每次都被顾雪清挡了回去,但鬼知道顾雪清今天的反常和他坚持不懈的上谏有没有关系,还是先上上眼药把这个多事的家伙踢出局吧。

思绪百转千回间已经将未来的路理顺了七七八八,李文玉松了口气,糟糕的心情缓和了些许。

万帆云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李文玉话音刚落便笑道:“皇夫总是闷在宫里,心思难免重一些。朕嘛,一开始确实没有注意到黄司空,但好巧不巧,他儿子当街强抢民女被巡查的大理寺卿发现了,当场就被压入大牢。”

“前阵子皇夫跟朕提了一嘴,朕一时好奇,实在想知道是什么给他们的底气,在明知朕有心提高女子地位的节骨眼上横行霸道,便遣人查了查。这一查就查出大的了,黄司空居然仗着职务之便贪墨百万两,听说府上私库收藏比国库还充盈,府上主子们生活比朕还奢靡。”万帆云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文玉,“皇夫你说,他们该当何罪?”

李文玉放在被子里的手发起抖来,黄司空来求他时只说了儿子强抢民女一事,他万万没想到黄司空直接把天都捅破了,顾雪清顺藤摸瓜找出了更大的祸事。他现在收拢的权力还不够,还需要倚仗顾雪清对他的感情,如果顾雪清因为这件事厌弃了他......李文玉瞳孔紧缩,心跳声响彻耳畔,他的呼吸都要凝滞了,却还得绞尽脑汁寻找对策,停顿了数秒,才讷讷说:“陛下......臣、臣看走眼了。”

李文玉做出了难以置信的低落神情,作为“深爱”皇夫的女皇,万帆云自然顺着他递过一个台阶:“朕知皇夫至情至善,亦认可赞同女子才慧并不比男子差,与人相交不拘身份性别,绝不是那等以名声压迫女子嫁给登徒子的卑劣之人。此事绝对是那小人蒙蔽你!”

“但幸好朕天生慧眼,轻而易举便看穿了小人的真面目。日后你我二人携手,定能开创一个百姓吃饱穿暖,城池村落安宁平和,无论男女皆可自由如风行走于世的盛世。”

李文玉满眼信赖,语气笃定:“你一定能做到的,陛下。”他在心里直翻白眼,暗笑顾雪清愚不可及,都当皇帝了还惦记着不可能做到的事,手握权柄享受生活不好吗?如果他在那皇位上,他定纳三千后宫佳丽。

万帆云眼神柔和些许,装出顾雪清在李文玉面前最温柔的模样。正好,秋桐带着刘太医进了内室,二人冲万帆云行了礼。万帆云朝李文玉微微颔首,刘太医立即上前为李文玉把脉,秋桐则默默退到万帆云身后站定。

刘太医摸着胡子望闻问切一番,便后退半步,伏下身恭敬道:“陛下,皇夫只是一时怒急攻心,只要保持心态平和......”

万帆云垂下眼,与刘太医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她缓慢眨了下眼。

刘太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的语气更加恭敬了:“咳,但皇夫自幼体弱,需要好好将养,以后都不能再劳心劳力,不然,恐怕有损寿命。”

“我知道了。”万帆云轻声说,“以后你就长住坤宁宫偏殿,务必给皇夫调养好身子,如果皇夫出什么事,朕要你全家陪葬。”

刘太医弯腰作揖:“臣,定竭尽所能。”

万帆云面上丝毫没有说出“陪葬文学”的尴尬,甚至还带着一丝满意,她复转过身,温温柔柔地对惊愕异常的李文玉提议:“皇夫好好将养,朕此生只愿与皇夫一人白头偕老。”

“对了,既然皇夫身子不好不能劳心劳力,这协理六宫之事就不方便交给皇夫了,朕会找个靠谱的人暂管。皇夫只需要养好身子,与朕长长久久。”

李文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几年他凭着这份权力收买安插了很多钉子和暗桩,将皇宫牢牢抓在手心里,甚至将手伸到了前朝,现在顾雪清轻飘飘一句话就全都收了回去,偏偏他还碍于羽翼未丰无法同她硬刚,愣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回道:“臣明白。”

话虽如此,他心口依旧堵得慌,但想到各个宫里安插的他的人,李文玉揪在一起的心又松快了些,给出去就给出去,这协理六宫的权力他敢给,那个接管者敢接吗?只要对方敢接,就绝对会在这上面栽一个大跟头,他等着看笑话。

目的达成,万帆云也懒得和李文玉演戏了,敷衍了几句就带着两个侍从离开了坤宁宫,一出坤宁宫她就挥手遣退了两人,刚顺着墙根走了几步路,秦孚羽便悄无声息地从墙头翻了下来。

“如何?”万帆云挑挑眉。

“你故意的。”秦孚羽肯定道。

万帆云没反驳,她双眸含笑,微微颔首,理直气壮地默认了。

秦孚羽莫名有些啼笑皆非,她顿了顿:“她......之前陛下很喜欢皇夫。”喜欢到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喜欢到可以为了他放弃一直为之奋斗的理想。

万帆云毫不在意:“那是顾雪清,秦孚羽,只有顾雪清才喜欢李文玉。”

她歪了歪头,对秦孚羽眨眨眼,无辜至极:“可我又不是顾雪清本人。”

秦孚羽无奈扶额:“可他现在明面上是你的皇夫。”她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你为什么针对他?”

“为什么?”万帆云喃喃重复一遍,她忽然揽过秦孚羽的肩,凑近了秦孚羽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全扑到秦孚羽耳垂上,秦孚羽浑身绷紧了,心跳声越来越快,她听到万帆云低低的笑了,而后,是一声近乎耳语的呢喃:“他在针对你啊,秦卿。”

“如果我不针对他,就是纵容他针对你了啊。”

秦孚羽低咳一声,只觉得耳朵尖滚烫,欲盖弥彰地掩饰道:“我知道了。”

万帆云与她拉开距离,没去管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她缓慢地踱步到一盆开得正娇艳的芙蓉花旁,折下一枝,问:“你之前没发现吗?”

“有一点感觉。”秦孚羽思索片刻,迟疑回答,“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政见不合。但没想到,他宁愿......用下三滥的手段污蔑我,都要把我拉下马。”

她一直跟着顾雪清做事,又远赴边关打了几年仗,对京中形势并不了解。对李文玉的印象也模糊到几乎没有,只记得他是顾雪清的夫婿,顾雪清曾命令她无论如何保证李文玉的安全。她自然知道李文玉在顾雪清心中的份量,虽然觉得李文玉心思有些重,但她相信顾雪清,所以也相信顾雪清的眼光,而现在......

秦孚羽皱了皱眉,李文玉那态度,不像是对顾雪清有感情的样子啊。

万帆云适时出声引导:“不妨想想,如果今天听到李文玉那席话的不是我而是顾雪清,她会怎么对你?”

秦孚羽顺着她的话想下去,脸色变了变,接着她抬眼看向万帆云,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你早就想到了吧?”

万帆云没有否认,她冲秦孚羽微笑:“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秦卿。”她轻轻巧巧地掷出这个称呼,衣摆下的手轻轻触着秦孚羽的手背,语带蛊惑,“所以,为什么不换一个更值得效忠的君主呢?”

秦孚羽似乎彻底呆住了,她像一根木头死死定在原地,垂头盯着万帆云满是笑意的眼眸,只一眼,她就望见了万帆云深不见底的野心。这庞大的野心令她战栗,令她胆寒,可又让她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秦孚羽骤然笑了,这抹笑浓艳至极又出尘脱俗,她扣住万帆云的手,将万帆云困在手臂与墙壁的夹角,压低声音:“陛下要选,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人选吧,为什么是我?”

万帆云抬起一只手,指缝间夹着一枝盛开的芙蓉花,娇艳得彷佛从指缝里开出来一般,她就那样抚上秦孚羽的侧脸,柔软温热的指腹与丝绸般的花瓣一同蹭过秦孚羽的脸庞,顺着秦孚羽脸颊的弧度,一点点下移,而万帆云的目光与手上的动作同频。

秦孚羽被她看得反而不自在了,下意识移开视线,紧绷的手臂也卸了力。

可万帆云并没有放过她,那只手点过秦孚羽的锁骨,替她抚平几分褶皱,解开她前襟的一颗纽扣,将那朵芙蓉花插进了扣眼。做完这一切,万帆云才像没事人一样抬起头,轻笑起来:“没什么缘由,或许只是因为我以貌取人呢。”

她收敛神色静静地看着秦孚羽,眼中全是秦孚羽一人的影子,全然掌控秦孚羽的满足感使她将秦孚羽的领口抓得更紧:“只是因为......秦卿比芙蓉花更美。”

巨大的欢喜与过速的心跳挤压着为数不多的理智,秦孚羽耳旁轰鸣不止,她几乎注意不到周遭的声音了,只下意识抓住万帆云的手腕,忽而觉得嗓子眼无比干渴:“......是吗。”

“是啊,有秦卿在旁,我们一定能旗开得胜。”万帆云笑眯眯地回答,她看着很精明,却无端对此事深信不疑。

秦孚羽垂下眼,默默注视着万帆云,这个人......她真的很不一样。她不知道心底深处又酥又麻的感觉源自什么,她不想去探求,她也没有时间去探求。心绪翻涌间,秦孚羽叹了口气,自嘲般问她:“即使,一年之内,我就会沦为废人,化为白骨?”

万帆云神色不变,她的一根手指绕上秦孚羽垂落的发丝,声音又轻又缓:“我知道,但,那又如何?”

“打赌吗?秦将军。”万帆云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弯了弯眼眸,她笑得明媚,秦孚羽却丝毫不怀疑,倘若存在阴曹地府,万帆云会在她死后只身闯入,强硬地逼迫判官在生死簿上改命,将她带回人间。

万帆云的话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很轻,却更偏向于命令。

“你不会死。”她说,遮掩着所有的掌控欲与轻微的不悦,“在那个盛世到来之前,你不能死。”

“我会寻到办法,这是我与你的交易。”

“是吗?”秦孚羽凑近了打量万帆云,在这个距离下她的眼睛尤其的亮,“赌注是什么?”

万帆云扯出一个笑,她攀着秦孚羽的脖颈,轻轻压下,秦孚羽的鼻翼便贴上了万帆云侧颈散落的发丝,远远看上去像她埋在秦孚羽颈窝里一样,而始作俑者语调狎昵:“赌注为我的死期怎么样?”

秦孚羽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万帆云振振有词:“怎么?秦卿还以为我接管了顾雪清的身体就接管了她的寿命?怎么可能啊,我的死期可是固定的,到了时间自然就死了。”

她轻轻拍了拍秦孚羽的肩做鼓励状:“所以你要努力活到我的死期。”

秦孚羽抿了抿唇,她有些不知所措:“你不会死。但......”她注视着万帆云的双眼,认认真真地承诺:“我尽力活着,直到你再也不需要我。”

万帆云笑了,她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看来你接受我的合作了。”

秦孚羽点点头:“我没有理由拒绝万姑娘的条件。”她顿了顿,“毕竟这关系着我的命。”

“你看起来不像那么惜命的人。”万帆云意有所指。

秦孚羽沉吟片刻:“如果你说战场上,我的身后就是百姓,我是将士们的将军,如果我退了,他们怎么办?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如果你说的是我的......短命之相。”秦孚羽阖上眼,“比起怕,更多的是不甘吧。”

秦孚羽本不欲多言,可在万帆云面前,她似乎格外放松,放松到......忍不住多说一点,于是她一边注意着万帆云的神色,一边小声说着些近乎大逆不道的话。

“我学了一身武艺,却要在25岁那一年尽数散去,暴毙而亡。即使知道这是注定的结局,还是不甘心啊。”

“蛮族还在虎视眈眈,边境暗流涌动,可我却要回京,一路险象环生,被效忠的主公捅刀,被不相干的人污蔑。”

万帆云侧过头,饶有兴致地问:“你是因为不被顾雪清信任不甘?”

“不。”秦孚羽摇摇头,“我不在乎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我早就想好了,交了虎符就趁着还能动的时候回去边境长住。我的父母早就成为乱葬岗里的枯骨了,只有在边境那几年开心一点。有个寡居的阿婆时不时给军营送点菜,有时还拉我聊天,她的儿子丈夫都被蛮族杀害了,她知道我是去抗击蛮族的......”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我想去阿婆身边帮帮忙,若蛮族再来犯,我要是还能动的话就去迎战,即使死,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

秦孚羽浅色的瞳孔无波无澜,手指却一点点收紧了:“我只是不甘心,设想了这么久的死法,却在第一步戛然而止,成为女皇宠爱皇夫的垫脚石。”

她看了眼万帆云,默然片刻,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几年,她干的荒唐事我在边境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怀有侥幸。但听到李皇夫那句话我就懂了。”

“枕头风,真是不一般的好用啊。”秦孚羽闭了闭眼,“这种皇家丑闻,即使不属实,即使没有证据,也一定要压下去。而她......一定会选择李文玉。”从她回京时远远不断的追杀就看出来了。

万帆云点评道:“而李皇夫也是豁出去了。”

“是啊。”秦孚羽想到万帆云的一系列神奇操作,神态松快了些,“但他没想到你根本不接茬。”

“谁说的,我明明每句都给了回应。”万帆云无辜道。

“但你每句都没有按照他的心意来。”秦孚羽无情揭露。

“闭嘴吧你。”万帆云笑骂一句,随手抛给秦孚羽一枚令牌,“喏,你先拿着吧。”

“从李皇夫那咬下来的协理六宫大权。”

秦孚羽无语:“你说的合适人选就是我?”

万帆云大感惊奇:“难道不是吗?我以为我们早就培养出这方面的默契了。”

被倒打一耙的秦孚羽扶额:“......行。不过我先前从未接触过相关事务,恐怕力不胜任。”

“放心,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好。”万帆云笑道,“我只有一个需求。按照你治军的经验,将整个皇宫治成铁板一块。”

秦孚羽有些惊愕,与此同时她的头脑一片清明,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万帆云的意思:“你是说......”

万帆云慢悠悠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弯起的眼中依然满溢着笑意:“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这宫中,有内鬼。”

“以及,我需要你找机会把李文玉的暗桩全部拔除。”

秦孚羽目中闪过一丝诧异,又有种不出所料的预感:“你怀疑他?”

万帆云漫不经心地笑笑,毫不掩饰自己的猜疑心:“我怀疑任何人。”

“好了,秦卿,这些破事就暂时放一边吧,时候不早了,先陪我回去用膳。”万帆云似有若无地勾住秦孚羽的手指,话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意味,“一会儿你还要陪我去抄黄司空家呢。”

秦孚羽看出她不想多说,便老老实实将疑虑暂且藏进心底。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万帆云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好说话,她透露出来的信息,永远只是她想让秦孚羽知道的。而秦孚羽执意探究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很难想象她会对一个满打满算只认识不足半天的人有这么深的了解,但不碍事。秦孚羽呼出一口浊气,打定了主意,从万帆云口中挖不出更多信息,就从别处入手,只要在万帆云身边,就不愁挖不出她的秘密。

二人各怀心思,脚下步履不停,散步般悠悠闲闲地穿过走道与侧门。万帆云稍靠前一步,秦孚羽紧跟在后,不动声色地暗中打量她,倒真有几分契合万帆云记忆中与秦孚羽散步时的景象。

只不过从前秦孚羽打量她,是因为心底的私情与不加掩饰的欣赏,现今的秦孚羽打量她,是因为尚未消解的疑虑与暂且揭过的猜忌。

走至拐角处,秦孚羽忽而皱起眉,抬手挡在万帆云身前,刚刚两人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小声交流了一部分宫内可疑的人士,她的神经还紧绷着,拉着万帆云的手就躲到一个死角,用气声说:“有人说话。”

万帆云点点头,随她一起听墙角。

墙那边应该是三个宫女在趁着休息时间闲聊,三人听声音年纪都不大,语气十分随意放松。秦孚羽此时已有些尴尬之色,她听到人声下意识想避开,可没兴趣听宫女的墙角啊。

但万帆云按住了她,现今行事诡谲随心所欲的女皇一脸淡然地站在原地听宫女墙角,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点勉强。

秦孚羽无语,她想了想,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万帆云要听就听吧,虽然她不清楚这种没营养的聊天有什么好感兴趣的。

万帆云确实被勾起了兴致,无他,因为她忽然发现三个宫女中混进去一个穿越者。

三个小宫女说话声音不大,但万帆云与她们仅有一墙之隔,将她们的闲聊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先是一个小宫女说:“蔻月蔻月,正好闲来无事,你那些梦能再和我们说说吗?”

另一个宫女紧跟着:“是啊是啊,蔻月你的那些梦又新奇又好玩,我们姐妹俩可每天盼着这个时候呢。”

之前的小宫女有些担忧:“蔻月你脸色怎么那么白?是不是前几天生病还没好?你以后务必小心谨慎,再冒犯几次贵人真的会没命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一道陌生的女音响起,应该就是两个宫女一直关心的蔻月,她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很活泼:“我没事儿,一点小小的低血糖。”

两个小宫女迷茫地问:“.....低雪塘?那是什么塘?”

“啊、这个、这个不重要。”蔻月一时卡壳,语速极快地糊弄过去,“继续来讲讲我做的梦吧,我昨晚又梦到了。这次是长着一对翅膀,可以像鸟一样飞上天空,甚至飞得比鸟还高,一直能飞到云彩上的神器。”

两小宫女:“哇——”

“有了它,原本十天半个月的路程,可以缩短到一天以内。江南你们知道吗?两个时辰就能从京城走天上抵达江南!”

两小宫女:“哦——”

“它的肚子还很大很宽敞,一次最多可以运送几百人,到了目的地会放下梯子,大家从梯子下来,稳得不得了!”

两小宫女:“呀——”

蔻月又天南海北地胡扯一通,说到最后她已经有些上头了,音量都不知不觉大了很多,语气中的兴奋掩都掩不住。那些“奇思妙想”成功唬住了两个年纪不大没见过世面的小宫女,令她们化身最合格的捧哏,无论蔻月说什么都用表示惊叹的语气词为她助兴。

没想到能在这个世界遇到穿越者,万帆云听到最后,眼中已盛满了促狭的笑意,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有趣了,同时,她也越来越期待面见穿越者了。

这么一个好用的,顺手的劳动力,不抓来给她干活可惜了啊。

察觉到万帆云念头的0628默默为穿越者点蜡,真可怜,一朝穿越到古代都不知道藏着点,这么大咧咧地暴露出来果然会引来大魔王......

心有戚戚焉的0628又看了看不在状况内的秦孚羽,长叹一口气,这个更加可怜,不知道因为什么失忆外加脑子坏了,甚至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就这,还要给万帆云打工,啧啧,万姐真不愧是资本家的闺女,深谙压迫之道。从今以后它要在心里喊她万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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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世界二:《痴情女皇俏皇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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