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内,吏部、户部、工部、礼部、刑部、兵部的人分立在大殿两侧,司礼监掌印太监高怀恩立于人前,那高位上却不见皇帝的身影。
吏部尚书陈选之身为六部之首,率先出列,声音沉肃:“北儋平繁异动,扰乱君心,其违反盟约之心,已昭然若揭!不如直接踏平了它。”
殿内一时落针可闻,众人或垂眸,或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一位兵部大臣猛地将手中兵册拍在案上,指尖因愤怒而发白:“踏平北儋?前线将士甲胄残破、粮草将尽!户部连军饷都拨不下,拿什么去打?陈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被直接点名的户部尚书李裕民成了目光焦点,索性破罐破摔,尖声道:“……各部超支总计八百万两!这亏空谁来填?就连万寿节和万圣节的用度都比往年高了不少,可规模还是一样。”
高怀恩发觉情况不对,眼看着要说到皇帝和太后头上,出声制止:“李大人不可妄言!”
李裕民心中委屈不平,又补一句道:“我看啊,那北儋兴许早就知道我大晟国库渐渐空虚,才敢频频扰乱。”
陆时卿看着这场辩论冷笑道:“既然他死也不对,不死也不对,那不如想一个折中的办法,砍下他一根手指送去北儋,准保他们不敢再造次。”
他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无人敢应答,半晌后头顶飘来一个声音:“陆大人这个想法倒是好。”皇帝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高怀恩带着各部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皇帝缓缓落座,看着跪地的众人,各怀鬼胎,他倚在椅背上,随意道:“陆时卿,朕派你带着锦衣卫彻查六部贪污一事,同时增加各地税收,朕要看到结果。至于北儋质子就按你说的办吧。”
陆时卿跪地领命,皇帝在高怀恩的搀扶下离开。
出殿后,李裕民成了各部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人都要啐他一口。
贤王府里,陆时卿刚踏进去,身子便矮了半截,他低垂眉眼,跪在贤王面前:“国库亏空,大晟不再经得起折腾,皇上并没有杀了南宫怀瑾的意思。”
贤王站在书柜前擦拭着宝剑,悠悠道:“陛下派你去查六部贪墨之事,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知道谁该得罪,谁不该得罪吗?”
陆时卿心里一紧,额头上渗出细汗也不敢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咬牙道:“儿臣知道。”
贤王低眸瞥他一眼,放下擦好的剑,转身坐下说:“起来吧。”
待陆时卿站起身,他又继续道:“本王收养你,授贤王世子之位,任锦衣卫指挥使,盖因见你知报。”
他在王府贵为世子,在外尊为锦衣卫指挥使,而唯独在贤王面前卑微如蝼蚁,低声道:“儿臣谨记王爷大恩大德,定为王爷排忧解难。”
陆时卿从王府出来就变了一副狠厉样子,“王锐!带两个人跟我去质宫。”
质宫的大门被推开时,南宫怀瑾趴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陆时卿非常了解九段鞭的威力,加之他在掌刑的时候丝毫未留情面,就是往死里打的。
正不知该如何时,南宫怀瑾睁开了眼睛,看到陆时卿的第一眼竟然是嘲讽:“威名远扬的陆大人,竟是贤王的狗。”
陆时卿霎时间黑了脸,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人从榻上拽到带上,发出一阵闷响。
他脚踩在南宫怀瑾的指骨上咯咯作响,俯身望着他时,昏暗的光线映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做狗有何不好?”
他声线沉得发凉,指尖忽然掐住对方下颌迫使抬头,“贤王的狗能撕碎你整个北儋,殿下这般清高,此刻不也像条丧家犬般跪在我脚下?”
他忽然轻笑一声,靴尖抵着对方喉结缓缓下压:“猜猜看,是明日太阳先升起,还是你先学会摇尾乞怜?”
南宫怀瑾偏过头,抬眸望着他,扯了扯嘴角:“你当我不知?大晟皇帝疏于政务,沉迷美色,如今的大晟不过是一副空壳,你岂敢动我?”
陆时卿盯着他,心里不断压着怒气,“我大晟即便再不堪,也北儋强千万倍,容得着你在这置喙?我是不能杀你,但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他站起身抓起南宫怀瑾的手,死死按在桌子上,看到他苍白的脸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上新换的里衣也被后背的鲜血渗透,一副痛苦难堪却死死强撑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陆时卿拿匕首在他手上比划,一脸戏谑道:“这么纤细好看的手指,若是缺了几根可难看了哟。”
陆时卿蹲下身,附在他耳边道:“你学一声狗叫一根手指,连叫五声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他抬颈朝陆时卿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休想!”
正当陆时卿抬手挥刀要砍下去时,被王锐急切的声音打断,声线因惶急而微颤,每一声都裹挟着焦灼,“大人,百穑州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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