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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夜深不知几时,夏末的晚风甚是清爽,余千翟趴在小书堆上不知何时已然入睡,水福仰躺在旁边摆出一个大字睡得正香。

书堆边上还有半盘月饼,门窗都大开着,这倒是方便刚归家的苗景离,她驻足在门外,看着屋内两名少年,其中一个是寿星。

苗晨抱着盒子准备走进屋子,被苗景离拦下。

“算了,以往都不曾给他过生辰送生辰礼,今日又赶回来的晚,他明日见了反倒显得矫情。”

苗晨将停在半空中的脚收回来。苗景离看着余千翟出神,良久,她感到脸颊有湿意便低下头,两道白光滑过,将黑暗划成两半。

“夫人。”苗晨递出一张帕子。

苗景离轻轻摇头吸吸鼻子,“我还记得他刚出生那会,晋城遭遇突袭,青州领将岳老将军战死沙场。他父亲从晋城打完仗日夜不休赶往青州支援,中途跑死了三匹马赶回来,都没来得及抱他一下,匆匆看一眼就走了。”

“青州一役结束,他尚在襁褓之中,我弃他而去,跟他父亲去西边平乱,我只恨他不争气,投胎投到我这里来。”

苗晨听着有些揪心,“公子是太争气了才投到您这里来。”

苗景离侧头看着说话的这个孩子,嘴角微微扬起,“你在我身边的时间比他还要长。”

苗景离见过无数因为战争生离死别的人们,这其中包括她自己,她一边希望余千翟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茁壮成长、平安无虞,又希望他能够像他父亲那样守卫边疆。

每每夜晚,她都会梦见余影死前那张血迹斑驳的脸,那张脸悄悄变化,变成余千翟的模样,那句‘对不起’从丈夫口中转移到儿子口中。

苗景离驻足窗外良久,眼前那层模糊逐渐散去,深深叹出口气悄无声息离开。

水福在一片沙沙声中醒来,刚开始睁眼还有些不适应,有点模糊,只见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翻看那本余千翟觉得写的天真些的书。

视线渐渐清明便迅速闭眼,水福心里疑问念叨,“夫人怎么在这?”

苗景离将书翻到最后一页合书,说话语气还是轻轻的,“长大后怎么学会装睡了。”

水福装到底,假装刚睡醒,“咦,夫人妆安。”一转眼看见懒得装明目张胆爬起来的余千翟,眼皮直跳。

苗景离将书轻轻的放在案桌上,转手去打开旁边的盒子,盒子内是两枚玉佩。一个刻着‘翟’,另一个刻着‘福’。

“兵部下达文书,戍边城池的新用印与加强防护城墙的政策下来了,需要一小队人马出征去送用印顺便验收成果,文书下达一月有余,始终没定下来人选,今日午后陛下会召见各部商讨此事,我也位在其中。”

余千翟有些茫然的看向苗景离,后者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让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疯狂叫嚣。

“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吧,快则三五天,慢则十余天。”苗景离起身要走,想到什么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切莫不要丢了将军府的脸。”

还是那缕仲夏的风,这次让人觉得清爽,苗景离走后没多久又折返回来,“你俩今天下午去东大营选两匹战马。”

苗景离盯着两个孩子茫然呆愣的模样,内心的柔软更甚。

水福微张着嘴巴,“公子,你听到夫人说什么了吗?”

余千翟点点头,“这是让咱们去送印。”

水福冲到余千翟面前拥住余千翟,“公子啊,终于熬出头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兵书看的我一个头两个大,再看下去我就被逼疯了。”

余千翟轻轻推开水福,把手里没有名字的书随手一扔走回内屋。

“哎,你干嘛去。”水福爬起来要追。

余千翟的声音从内屋传来有些发闷,“看马,你不去?”

水福的目光停留在余千翟扔的那本书上,“去啊,怎么可能不去。”

“换衣服去啊。”余千翟衣服穿一半走出来看水福,随即,也不顾衣服是否穿好就奔着那本书去。

水福眼疾手快拿起来就跑,“好啊你,我刚拿过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看吗?”

是他拿回来传说盛行在都城的十大流行话本。拿回来第一日余千翟沉迷在钻研兵法中,还斥他浪费时间看无用的东西,他揣着无所谓的架势将话本子看完后随手扔在书堆里。

房内到处都是书,这话本是昨天夜里余千翟睡不着随手抓来一本,好巧不巧正是水福拿回来的话本子。

水福笑余千翟表里不一,余千翟也并未觉得丢脸并且表示要书。

“我还没看完,还我。”

水福停下脚步,将书递给余千翟,余千翟看着半空中被手握成圆筒状的书,伸手去拿。

水福盯着余千翟马上要碰到书的手,立马收回手,余千翟抓了个空,脚踩书堆翻过去。

“找打。”

水福闻言双手将书奉上。二人无言,水福步至门口,被余千翟叫住。

“水福。”

水福抬手接住空中那一小块黑影,是一块通体圆滑的玉佩,余千翟的声音传来,“你姨妈送你的。”

皇宫——施帝侧躺于长椅之上,听着下面的争吵声,太阳穴直突突,施帝盯着一旁的太监研墨,只见那滩清水渐渐变得浑浊,最后看不见一丝清明,无声叹出一口浊气坐起身来。

“苗夫人怎么一言不发啊。”

争吵声瞬间消散,苗景离双手叠于胸前向外推去,“回陛下,犬子近日归家,臣妇在想他是否适合。”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四起,“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余将军遗子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这差事若是真给他,这东大营就快了。”

“唐尚书谋划多年却也只是得到东大营皮毛,他怕是要气的吐血。。”

“这么好的机会,竟是白白落给一对孤儿寡母,哎,可惜,可惜啊。”

施帝轻咳两声止住议论声,“翟儿这孩子,他小时候还追着朕叫爹爹呢。哈哈,想来是把那一身盔甲认成了余兄。”

苗景离道:“童言无忌,还请皇上莫怪。”

施帝摆摆手,“无妨,翟儿既回来就让他去吧跟明丞相家的孩子一起去,让文人诗墨好好熏陶熏陶武将之后。”

兵部尚书见施帝要走,赶忙叫住,“陛下,世家人选既已定下,不如一并把皇室人选定下。”

礼部尚书在旁翻个朝天的白眼,这不是仗着五皇子跟着生母现皇后去大国寺为百姓祈福,半个月都赶不回来的空,想让太子前去做这个肥差吗。

“陛下,臣以为出发时间可在等上一等,如今皇后殿下前往大国寺为百姓祈福。待到皇后殿下带着神福归来,再出发也不迟。”

户部尚书听的气血翻涌,还等,戍边之事是何等大事,等皇后回来,瓜菜都蔫了。

“刘尚书这番话钦天监听后都要赞叹言之有理。陛下,臣以为还是尽早出发为妙,戍边防御乃国中大事,等不得。”

刘尚书指着户部尚书喊道:“你!”

“你什么你啊,你身为礼部尚书怎么能伸手指人呢?”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施帝彻底爆发。

“够了!吵吵吵,就知道吵!就这点破事你们七嘴八舌烦朕一个月了,朕心意已决,就派老三去。”施帝甩袖而去。

几个尚书面面相觑,“臣等告退。”

承乾宫外,苗景离走在最前方大步流星,现在往东大营赶还能碰见余千翟跟水福选马,再晚点只怕赶不及。

“苗夫人。”

苗景离蹙眉站定转身,唐寰快步追上询问,“不知苗夫人心急如焚要前去何处?前往戍边的人选均已定下,其中队伍的人选马虎不得啊。”

苗景离面容平淡,“不必,唐尚书,一应事务我已列好文书在昨日差人送到兵部,不过当时大人不在,是孙侍郎收下的,怎么?孙侍郎没有转告大人吗?”

唐寰怔愣一瞬,“你瞧我,这段时间忙,应是在案桌上跟其他文书混在一起了,那我就不耽搁苗夫人了。”

苗景离轻微含额,转身离去。

东大营内——负责马场的杨贤其侯在马场入口安静等待,直到远处出现两道年少身影,挺直了脊背。

“公子,夫人命令属下守候在此为您择选良马。”

余千翟轻微含额,“劳烦都尉,不知您贵姓。”

杨贤其大咧咧的摆摆手,“不劳烦不劳烦,在下免贵姓杨,您这边请。”

杨贤其将二人往马场里带,随后入眼的场景是一条长长的马队,这群马仿佛一个模子刻画出来,一眼望去,足有百十余匹。

杨贤其道:“都是战马,已驯服通过考核,个个都是千里良驹。”

余千翟从第一匹开始观察,一路漫步到最后一匹,全程一言不发。

水福早就被牵制住脚步,第十七匹马见余千翟走过面前时毫无反应,而水福走到时,那马哼叫一声。

水福挑挑眉,头一次见马选人,定住脚步伸出手去摸,手伸出一半,那马凑近把门面贴在水福手上。

杨贤其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你别看它不守规矩,通灵的很,就是吧……有些骄纵,不过你放心,它很聪明,它爹是蕃马,它娘是这营里数一数二漂亮的,那身形简直一绝……”

水福及时打断杨贤其,“杨都尉,我想带着它跑一圈。”

“那太行了。”杨贤其骄傲自豪像是自家女儿出嫁投了个好人家。

水福接过马绳将马牵出队列,随口问,“它叫什么名字。”

杨贤其答:“追云。”

水福翻身上马,“好追云,跑一圈。”

余千翟又从尾漫步到头,杨贤其上前询问,“公子,是没有看中的吗?”

余千翟不答反问,“有没驯服的蕃马吗?”

杨贤其重重点头,“有,末将这就带您去。”

杨贤其将余千翟带到一处角落,场地也比马场内其他地方更大,场内只有零星几匹马,其中一匹纯白色马在一众颜色中脱颖而出。

余千翟翻越护栏,“它是头马?”

“要小心啊,公子。”杨贤其不拦着,反倒叫了些人来这边随时准备上前帮忙。

余千翟没有丝毫犹豫朝白马走去,那匹白马仿佛明白余千翟是奔着它来的,原本趴着的姿势换成站立,盯着余千翟越来越近。

一人一马相隔数米互相观望,周围其他马接二连三起身向余千翟走近,杨贤其的人逐一进场牵制其他马匹。

余千翟与白马观望许久,马先动,在原地来回踱步,余千翟开始围着它绕圈。

起初白马只是等余千翟出现在视线内便盯着,到后面原地转圈视线不离他。

余千翟全身蓄力像是一道惊雷劈下,迅速上前抱住马脖,腿跟着欺身而上抬到半空,白马前脚腾空而起,将余千翟拦截在半路。

余千翟松开手臂落地滚了两圈,弯腰半蹲左右踱步,每一次的进攻都迅雷不及,白马都能巧妙化解,一人一马僵持良久分不出高下。

一旁的将士将马绳扔到余千翟脚下,他看都没看用脚踢开。

白马不知为何不在等余千翟做主动方,局势转换奔向余千翟。

余千翟轻微眯眼冲出去,朝着下三路去,白马前脚抬起,余千翟从两条马腿之间滑行出去,从后方翻越而上跨上马背。

白马毫无章法的乱跑乱颠,见颠不下去背上的人,竟原地倒下,余千翟猝不及防跟着摔了出去。

杨贤其为此捏一把汗,马身的一侧不再雪白,沾染尘土,余千翟的衣服也不再干净,一人一马回到最初的模样互相观望。

“公子,要不算了,这马太他娘的硬,换一匹吧。”

余千翟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杨贤其,死死盯住白马,他胸腔内仿佛有一把烈火烧着五脏六腑。

就当人们以为这匹马不可能臣服于人的时候,白马像是发疯般跑向余千翟,在即将撞到他时,腾云驾雾般一跃而起,从余千翟的头顶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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