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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验证

程嘉延把书包扔在摩托车上,拢了拢疲倦的眉眼,眼皮上掀:“温思礼,我没兴趣谈恋爱,你要觉得无聊就去找别人。”

他一惯随性散漫的脸上出了点情绪,全是不耐和对眼前事物的枯燥,温思礼想起那天路上他的笑,还有刚刚站台时他一刹那的深情眼神。

全是望着那个女生。

温思礼冷笑一声,眼梢有点红,自下而上凝视程嘉延,丝毫不缺失底气,逼问道:“拒绝我?是因为那个女生对吗?”

程嘉延没说话,垂眸瞥她一眼,眼神像利刃。

“你竟然敢有喜欢的人。”温思礼丝毫没被蒙混过去,一副将罐子碾成粉末的趋势,“程嘉延,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如若不然,你喜欢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程嘉延很少会把情绪漏出来,看着她紧紧拧了拧眉,弱点全都暴露:“温思礼,别让我对你动手。”

温思礼冲他喊:“你对我动手?为了那个不想干的人,你对起我死去的家人吗!”

程嘉延没有急于给回应,马路上车水马龙,没再看向温思礼,眼皮垂下去,压下一层无谓:“你想要什么?我这条命吗?”

温思礼被噎住,两人无温度的眼神对视着,来来往往的学生,这地方像在发生一场海啸前平静的对峙。

*

宋知昨晚熬到凌晨,熟悉的摩托车声没有传进来,早上出门的时候,车子也不在,只碰到恰好出门的贺祁。

贺祁一副睡不醒的模样,眼尾稍红,散漫劲比程嘉延身上的还足,语态里傲娇劲也不少:“再受欺负别忍着,找程嘉延,他那拳头一打十不是问题。”

宋知知道他指的是班费丢了那件事,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他搓了搓脖子,打了个哈欠走了。

宋知整理好校服,从校门进去,刚好碰见戴着耳机走进来的周彦,他把耳机取下来:“宋知,怎么来这么早?”

他们高三,学业紧,老师要求严格,基本上都会早来半个小时。

宋知是因为想见程嘉延才来的比平时早些,随口想了个理由:“起早了,没事就先过来了。”

周彦笑着打趣:“趁着高二还能睡懒觉,多赖赖床,到了高三可没这么舒服了。”

“就偶尔,平时我也起不来。”

“对了。”周彦放下书包,从里面取出一本书,递过去,“这本书对你以后报考新闻系有帮助,没事可以看看。”

是一本翻阅过的旧书,见她面露难色,周彦换了一套说辞:“这是废弃的书,你不要也就只能扔了。”

宋知唇勾了勾,伸手接过来,看过去:“那谢谢学长了。”

“别跟我客气。”

周彦眼神闪躲开,又收回来,盯着她有光在跳跃的睫毛,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之后像做了很大的决定,开口试探般问道:“对了,那本书你看完了吗?”

宋知摇摇头:“还没,看到一半了,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

宋知正要点头,动作还没做完,身侧忽然压下一道身影,背上的书包被一只手取下来,她顺势闻到一阵熟悉的雪松气息,心动了动。

她抬眼,程嘉延单手拎着书包,眉眼低垂,校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外套,敞开着,裸露的脖颈被风霜染成绯红色,露出一截凌厉的下颌线,眼尾带着些许倦意,分明更显冷感。

但他眉宇间浅浅淡淡的情绪松懈,疏离根本不复存在。

背上沉重脱离,宋知怔了一下,抖动睫毛,佯装平静问道:“怎么了?”

程嘉延把书包拎着手里,身上清冽气息笼罩四周,眼神也丝毫不避躲地纠缠着她:“有道题不会,你教教我。”

宋知抬眼,心开始乱跳,她低下头,跟旁边人说:“学长,那我先走了。”

“嗯。”

程嘉延把书包换只手拎着,手放在宋知背上,几乎拖着人往前走的,将距离拉来之后,他松了手。

宋知只看着前方,手指揉捏着衣摆,心里莫名像打翻了蜜:“你找我是有别的事吗?”

她比谁都清楚,转校以来,程嘉延看讲台的次数屈指可数,作业更没写过,更别提会去专研一道题的对错。

程嘉延闻声侧头,直直盯着她,见到她脸上的慌乱,心情浮腾:“想跟你一起进去。”

他没说是因为不想看见她和别的男生站在一起,也没太敢把自己的心思暴露,更不想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就挑了个适中的回答。

宋知被这个回答弄得浑浑噩噩起来,情绪起伏巨大,她睫毛乱颤,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怕多想,又怕不如自己想的那样。

她总觉得今天的程嘉延怪怪的,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宋知不想气氛凝固,找话题:“你昨天晚上没回去?”

程嘉延脸色微松,视线从她脸上挪到前方,很淡的笑意融进漆黑的瞳孔内:“担心我?”

宋知一僵,瞳孔快速打颤,明显意外的不行,今天的程嘉延像被什么附身了似的。

程嘉延低头,笑出声,那双一惯清冷孤漠的眼睛,逐渐覆了一层温柔,交代行程一般:“陈启骑车摔了,昨晚在医院陪他。”

宋知点点头,之后没再敢找话题,因为来得早,校园人不多,可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他手里又拎着女士书包,总归会引人瞩目回头。

何况,程嘉延在明海名气不小。

宋知怕引起有心之人猜测,就刻意加快了步子,低着头走路。

她拉开距离,身后跟着的一道身影缩短距离,来来复复之后。

程嘉延追上去,扯住她肩膀,脖颈微微压低,黑亮瞳孔里的炙热快要冲出来,眼里盛着她的样子。

“躲我?我见不得人?”

“不是,没躲,我是怕一会儿晚了。”说到后面,才反应过来今天为了见到这人,特意来的早,宋知音色越来越没底气。

学生开始多起来,宋知把自己肩膀抽出来,抱过来书包,径自上了楼梯。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那天分明说了好朋友要保持距离,可在程嘉延这里好朋友似乎会很亲密,完全没有距离感,可以靠的很近。

程嘉延跟上去,抬手摸了摸后颈,忍不住自嘲,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竟然会信陆鸣珂昨天的话,还一一试探。

结果就是一一验证成功,而他,平静的心绪身后,是晃荡的心。

他贫瘠的心里,似乎有朵花正在发芽。

人生忽然开始有了盼头,一切都在蠢蠢欲动,往他从未敢奢求过的方向发展。

直到进了教室,宋知喧嚣的内心终于归为平静。

期中考近在咫尺,何厝请假一个星期之后,开始回来上课,一切都恢复到最初。

像一个定律,体育课继续被霸占,不过天气原因,体育老师课堂内容又多,时而被占据之后,宋知反而庆幸。

上课时间不到一半,班里同学倒下一半,赵之柚拿了本小说夹在课本里,掌心撑着脸看的认真,时而忍不住溢出几声傻笑。

宋知把每一门考试都看的认真,几乎大考之前,课间很少离开座位,缠着何厝教解题思路。

不过小半天下来,何厝眯了几次眼,明显不太对劲。

宋知把笔放下,瞧着他完全瘦了一圈的人,没了往日的阳光,抬手碰上他额头,温度还算正常:“何厝,你怎么了?”

他有意躲避:“没事,昨天晚上补习缺席的课程,熬了通宵,有点困。”

宋知把卷子抽回来:“那先不补习了,你快补会儿觉,看着好像快要倒了一样。”

宋知把试卷收回来,抬手转了转脖子,长久用眼之后有些泛酸,顺着扭动脖子时看向窗外天际,结果收回来的时候撞上一道视线。

难得出了回太阳,程嘉延靠在围栏上,面朝里,陆鸣珂在旁边拿着他的手机,像在打游戏,摆弄两下又一脸崇拜地竖起大拇指。

程嘉延视若未闻,眼神碰撞之后,嘴角弧度上卷,一惯沉寂疏离的脸,像被太阳消融,有情绪在上面浮荡。

宋知一怔,又慌忙收回来,脑子里刚刚想起的解题步骤,瞬间被格式化一般清空。

放学之后,六班之前输了比赛,在学校里名声骤降,都是青春期最热血的年龄,几人堵了程嘉延一周,他才肯陪他们去打一场与隔壁校的友谊赛。

宋知在班里多待了半个小时,才慢悠悠收拾东西离开班级。

前两日刚下过雪,太阳一晒,冷空气被驱散许多,她提了提书包,走出校门。

还没走到对面站台,就看见在那里站着的温思礼,正在打电话,像没打通,一直没说话,看见宋知之后,摁灭了手机。

宋知走过去,故作不见,站在站台另一侧,拉开远远的距离。

温思礼吸了一口电子烟,烟圈在眼周打转,走过来时顺来一路烟味,她语调狂傲:“宋知,离程嘉延远一点。”

公交车进站,宋知见过她难缠的程度,没打算有关联,正要上车时,温思礼尖锐的声音刺进耳朵里。

“怎么?不舍得?怕跟你那个小姨一样没人要,老了才嫁出去,所以提前找好目标是吗!”

等车的人一排排往上挤,宋知没动,被推搡在最后,公交车司机见她没上车,按了按喇叭,还没得到反应,车门一关,驶离站台。

她回头,温思礼丝毫不愧疚,冲着看过来的人耸了耸肩,挑衅又有些得意:“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从小没人要,你小姨叫何茜,头婚嫁给了二婚还带孩子的男人,不是没人要是什么!”

这些本不是秘密,宋知也从未刻意隐瞒过,可自她口中说出来,是满腹的嘲弄意味。

别人可以任意说她不好,她能忍,可以不在意,但说何茜不行,她已经委屈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找到幸福,凭什么要被这样的人嘲讽。

宋知走过去凝视着温思礼,迟迟没有说话,就在温思礼依然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时,抬手,猝不及防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温思礼,有人纵容你,但我不会。”

宋知比温思礼高出半个头,她瘦到略微脱相,也没多少力气,所以温思礼抬手打算还过来的时候,宋知稳稳截住,用力捏着手里。

温思礼吃痛猛地拧眉,宋知手仍没有松,眼里是少有的赤红,语气凌冽:“别在温室里待久了,就以为全世界都顺着你。”

温思礼挣脱不开手腕,恼羞成怒,也是一直被惯着、顺着,从未受过这种压制,情绪逐渐失控,把烟扔了指甲乱抓。

她爱美,指甲贴了甲片,看上去杀伤力就很足,宋知忙甩开掌心的手腕,温思礼气急败坏,换一只手打过来。

眼看着指甲贴近自己脸颊,宋知往后退猛地踉跄一步,脊背撞进一道胸膛内,整个人才稳住。

几乎同时,温思礼指甲从脖颈划过,一阵刺疼紧随而来,宋知抬手摸了一把脖颈,白皙的指腹带下来一抹血色。

程嘉延把人扶正,拦住又继续闹的温思礼,后者被阻拦情绪越发张扬,长长的指甲又刮在他脖子上。

没破皮,一道红痕以很快的速度浮现。

“滚开!程嘉延你再拦我一个试试!”

程嘉延抓住他手腕,沉下眼皮看她,各种冷戾全数藏不住:“温思礼,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别去招别人,我不是任何时候都一定站在你这边!”

说完,程嘉延没顾着刺疼,回身看向宋知,在看向她脖颈一抹刺眼的红时,漆黑的眼沉了又沉。

见他往宋知那边走,温思礼情绪爆发,恼怒的大喊了一声,吸引路过的众人看过来她也没收敛:“程嘉延,你不许过去!”

程嘉延全当听不见,抓住宋知的手,握在手里紧了紧,视线碰撞再挪开,牵着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打开车门,扶着宋知的肩把人轻推进去。

关上车门之前,宋知视线和他碰撞,程嘉延眼眸隐忍,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忍了下去。

“嘭”地一声,车门关上,程嘉延青筋暴起的手背敲了敲副驾驶玻璃,车子扬长而去。

程嘉延刚折身,温思礼迈着步子过来,在一众人围观注视下,一巴掌甩过去:“你愿意护着她,那这一巴掌你就替她接着。”

“够了吗?”

程嘉延语态淡淡的,捏了把脸,没有一丝恼和怒,仿佛一座山,没有情绪,没有痛感,无条件接着所有的发泄。

温思礼并没有因此收敛,看见他这样的姿态,只认为他在为了宋知投降,火气更甚:“我警告过你,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你冒雨给宋知送伞,把我一个人丢在路上,买了奶茶给她送过去,陪她回家,当我瞎还是当我是傻逼。”

“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啊,你觉得我会让你未来圆满吗?”

围观的人丝毫不散,边看着边发起各种议论,好的没有,坏的程嘉延面无表情接着,好像早已习惯承受这些,眉宇之间没有丝毫的波动。

于黑暗、恶意,他向来承受的起。

温思礼没打算停,声音不大,足够发泄自己所认为承受的委屈。

程嘉延凝着她,像在听她发泄,也像在看看这些人对自己最真实的认知到底有多恶劣。

到底有恨自己,有多希望自己死在这里。

“程嘉延你要知道,你是一个瘟神,谁碰到你谁倒霉,为了别人好,你就远离别人,知道吗?”

“你的梦想我能毁了,你的往后人生我也能毁了,程嘉延,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给我老实一点。”

温思礼一直不停,程嘉延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渴望被爱了,原来认知清晰之后,明白被恨会这么难疼。

他满脸颓上,周身被阴暗笼罩,挥之不去,程嘉延咬了咬牙,阴沉的戾气旺盛:“说够了吗?说够了滚回去。”

见他头一回这样跟自己说话,温思礼狭长的眼一扯,言语更加恶劣,不留情面:“程嘉延我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幸福,一辈子孤独下去,只要我有需要,你就必须出现,除非你现在就去死。”

“也别想着跟宋知在一起,不然我是怎么毁了你的梦想的,我就能怎么毁了她。”

一众混乱中,温思礼叫车离开,人群逐渐退散。

程嘉延脚麻了,寻着站台座位靠上去,夕阳从他身上一寸寸挪走,天色渐暗,夜风开始刮过来,他身上冰凉,骨头又疼又胀。

程嘉延重重出了口气,掏出手机只是看了眼时间,又收回去,起身拐进了一家药店,脊背弯着,与黑夜汇合。

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长又缩短,天色彻底漆黑,窗帘乱飞,宋知趴在桌子上,手机屏幕开着,上面还挂着一条未发出去的信息。

突然,猝不及防的,同一界面进来一条信息:【我在门口】

宋知怔愣,从桌子上支起身子,确信之后,随便捞了一件衣服披上,往楼下跑。

她把门打开,程嘉延带着一身风霜站在门口,白天所见到的柔和隐匿不见,只剩下堕丧。

宋知脑子有点乱,有点疼,但在遇到关于何茜的事情上面,还是不会退缩:“我不会跟温思礼道歉的。”

打人是不对,但她不后悔。

程嘉延没急着接话,直看着她脖颈上扎眼的破口,抬手掌心猛地勾住宋知脖颈,眼神扫了一番。

宋知不明意思,心跳剧烈抖动,坚守的心脏还是被冰凉的触碰撞击的支离破碎。

程嘉延手没挪开的意思,更往她后颈挪了挪,勾的更紧,眼神上挪缠着宋知目光同时,另一只手从兜里取出一张创可贴,用牙齿咬开,贴在她白皙脖颈略显突兀的那快位置。

贴覆上去之后,程嘉延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创可贴磨砂着那处,语气又沉又淡:“你没错,道什么歉?”

宋知指尖一颤,心脏也像过了一道电。

失落沉入海底,一阵喜悦从万丈海底浮了上来。

宋知抬眸仔细看向程嘉延,发现他以往无论怎么落寞都挺直的肩膀塌了下来,像被人抽走了气力,如同一具枯骨。

她觉察清楚之后,发现自己也有些呼吸不过来,整个人像被闷在冬日的黑暗里。

狂风拂在两人身上。

她忍不住反问:“那你呢?”

“你犯了什么错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亦或是什么样的愧疚,他心甘情愿承受这些一节一节的不公。

程嘉延怔愣许久,不知是雪还是雨,落在脖颈里竟然是暖的,彼此呼吸交融,热度互予,他能听见自己躁动的心跳,由慢变快。

程嘉延把指腹往下挪开一点,没有任何阻挡物,停在她脖子皮肤上,暖暖的温度由指腹传递到心脏。

突然的,心脏猛一跳动,程嘉延忽而笑了,阴郁一散而空,恢复白日的模样。

语气嘶哑有力:“宋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感谢万象城宝贝,破费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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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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