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里短暂的广告结束，沈佳禾浅笑一下，目光从厨房里面收回来。
没几分钟，厨房里的两人一前一后出来，餐桌上摆的满满的全是菜，饭香的味道弥漫的在整个屋内。
客厅被各种红色的装饰品布置的格外有氛围。
屋里说话声吵吵嚷嚷，伴着电视剧里正播放的新年歌曲，过年的味道极为浓重。
程嘉延拉开一张椅子，带着宋知两个人坐在最外边。
吃饭之前，程嘉延特意跟宋知介绍了工作室的两位新面孔，陶征和季林，两人都是大学刚毕业出来的。
落座之后，几个大男人开始招呼着开酒。
陈启开了一瓶饮料，给两位女生各倒了一杯，之后绕着桌子给男生们倒酒，嘴里还不忘豪放的撂着话：“今天谁也不许剩，都听见没。”
正好喊到陆鸣珂旁边，他一边往外分着筷子，一边嫌弃的开怼：“好意思说，哪一回不是你喝的爬都爬不来，还要哥几个扛你回家。”
陈启不当回事，还有些不好意思：“瞎说，有吗？”
筷子分到面前，宋知另一边坐的沈佳禾，她把筷子递过去。后者与她对视上去，两人相视浅浅一笑。
似乎青春时期的那些过往，都随着这个笑一散而尽。
宋知轻声问：“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经过以前那些事以后，除了礼貌的微笑，沈佳禾没料到宋知还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更没想到她还会记得自己的病。
她愣了几秒才慢慢笑着回答：“好多了，已经停药一段时间了。”
总归还是有些陌生，宋知点了点头，点到为止，没再多问下去。
那边男人的话题还在继续。
陆鸣珂转头问身边那群人：“怎么没有，你们不是都看见了，他上次是不是抱着我的腿非要喊爸爸。”
陶征连连点头：“我可以作证，拉都拉不开。”
季林跟着附和：“有照片有视频。”
陈复拿着筷子抬了下手：“我也可以作证。”
“滚。”陈启呵了一声，“醉了又怎么了，我说的是喝完，又没说不给醉。”
“再说了，今天又不是在外面，这是延哥家，他的家就是我的家，醉了哥几个就睡他这好了，这屋这么大，还能睡不下我们几个。”
程嘉延原本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闻声抬起头，不满的口吻：“今天不留宿。”
陈启大声质问：“为什么？”
程嘉延撇他一眼：“不吉利。”
“……”
任由陈启一个人在那边发牢骚，程嘉延置若罔闻，靠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进宋知碗里。
宋知听着两人的对话，正看着程嘉延，他夹东西过来时，正好抓住她的眼神。
“尝尝这个。”
“嗯。”
宋知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熟悉。
程嘉延目光不移，继续问：“怎么样？合胃口吗？”
“不错。”
宋知扭头盯着鱼盘看了片刻，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转头跟陆鸣珂他们说起了话。
宋知起初其实不爱吃鱼，尤其是被鱼刺卡过一次之后，有了阴影。
但何茜总说吃鱼聪明，不管过不过节，家里隔几天就会有这么一道菜。
她做菜又有一手，几乎哪一道菜都能正中她的胃口，普通的家常便饭也不例外。
按照何茜说的烹饪方法，宋知自己也动手做过几次，熟是熟了，也能吃，但味道就是不对。
但今天这道……
程嘉延扭头回来，看到她呆呆的表情：“怎么了？”
宋知声音很小：“这个是你做的？”
程嘉延眼神挪到鱼上面几秒又挪回来，姿态随意地笑了下：“陈启他们吧，怎么了？你喜欢？”
“嗯，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行。”程嘉延安静了片刻，“那我改天找时间跟陈启他们学学。”
宋知笑笑：“猜到你会这样说了。”
“这么了解我啊。”
“当然。”
两人正聊着，陈启忽然端起酒杯，冲着宋知的杯子碰了一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宋知——不对，现在是嫂子了，你说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今年才头一回一起过年，今天延哥高兴，我也替他高兴，我先干一杯庆祝一下。”
陈启说这些话的时候，刻意往程嘉延那边看过去。
他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姿态，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但周身萦绕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相同。
现在的程嘉延，就算没有表情，也能从他眼睛里看到放松和愉悦。
能让人觉得他有生命力。
是个活物。
那几年里，除了两个当事人，陈启算是受罪受苦最多的。
每天不仅要面对工作室的事，还要担心程嘉延的情绪状态。
兴许是觉得天南地北的，分开的两人哪那么容易说遇见就遇见，说和好就和好了。
陈启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程嘉延移情别恋，但这也只是最开始的想法，后来他才明白。
前路渺茫，程嘉延需要的那个答案，只有在宋知身上才能找到。
听见提及自己，程嘉延抬眸，眉眼悄悄上扬，看着陈启说：“用你替。”
陈启甩了个懒得理他的表情：“行行行，说得跟谁想似的。”
“哦。”程嘉延夹了块鱼肉放进宋知碗里，难得露出一个显摆又腹黑的笑，“小心鱼刺。”
“……”
陈启冷哼一声：“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确实。”陈复忽然接话，也极其做作地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沈佳禾碗里，“小心鱼刺。”
沈佳禾：“……”
陈启：“……”
宋知低着头忍笑。
程嘉延脸上的笑这会儿就没下去过，嘚瑟又显摆，注意到宋知在抿着唇忍笑。
他抬手揉了揉她头发。
应该是早就看不下去了，陆鸣珂假意不满地拍了拍桌子：“你看你们俩那个贱样，今天是过年不是情人节，能不能不要丧心病狂的秀恩爱。”
陈复：“谁不让你秀了。”
陈启也就无语了几秒钟，然后在一群人注视下直接站起来把一整盘红烧鱼都端到身旁的两位工作室小伙伴面前。
“不用羡慕别人，别人有的，我能给你们更多。”
两个人一对视，立马站起来把东西放回原位，丑拒的动作很快速。
陈启回头，感觉自己一点面子也没了：“怎么了？怕鱼刺扎嘴？”
一群人失笑。
*
年夜饭过后，外面的雪又大了起来，整个城市白茫茫的。
兴许是今天与以往不同，各式各样的灯高高照耀，城市灯火阑珊。
屋内，酒足饭饱后一群人坐着闲聊。
程嘉延起身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沓红包。
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几个人看见后一阵欢呼。
程嘉延把给几个男生的红包放在桌子上：“你们自己拿。”
男生们各自拿走自己的，并都做作地感谢了一番。
陆鸣珂拿起来感受了下，没打开就说：“哟，今年下血本了。”
程嘉延只是笑笑，没多做解释。
发完几个男生的，程嘉延手上还有两个，他站在宋知旁边，拿起其中一个顺势就放在沈佳禾面前的桌子上。
“沈佳禾，你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佳禾愣了一下，她抬起头，对上程嘉延的视线。
陈复的那个领回来就给了沈佳禾，此刻她面前的桌子上有两个。
程嘉延视线没动，仿佛真的怕她吃亏了，自然且坦然地说了句：“他那个少，这个是你的。”
沈佳禾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毕竟自己不算他的朋友，也不算宋知的朋友，更不是工作室的员工。
她以为有了以前的那些事，程嘉延就算顾及跟陈复朋友之间的面子，顶多对她不闻不问，当做不存在。
但没想到，他没有，没有厌恶，也没有把曾经那些不好的事情搁在心上，更没有刻意躲开她无意的视线，不会让两人有一个尴尬的处境。
像朋友一般，屏蔽了过往的一切，把她和在场的每一个人当成一样的。
她想起有次她问陈复，以前分明跟程嘉延不对头，为什么后来又愿意跟程嘉延当朋友。
陈复说：“交一百个酒肉朋友不如交一个程嘉延这样的普通朋友。”
那时候她不懂，现在懂了。
或许是因为程嘉延从不会因为任何事把任何人困于晦暗里。
沈佳禾笑了下，大大方方回他了句：“谢谢程老板。”
程嘉延微微一颔首，礼貌地把这件事结束。
他把最后一个递给宋知，坐回去时顺势摸了摸她头发，表情从随和转换成宠溺，嗓音也柔和几分：“家属也有。”
宋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察觉到客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发现一群人的目光尽头是她这边，她有些无措，没等她再次有任何动作。
客厅爆发一阵起哄声。
程嘉延知道宋知在这种事情上容易羞，递了个眼神过去，那边才有所收敛。
这一茬翻篇之后，距离跨年还早，陈启不知道从哪儿翻了副扑克牌出来，嚷嚷着要玩会游戏。
得到几个人一致同意之后，他从桌子底下拎了瓶墨绿色的饮料上来。
陈复就看了眼：“这什么玩意儿？”
陆鸣珂说：“陈启找人榨的蔬果汁。”
陶征问：“启哥，这里面都是什么。”
陈启选着牌故作苦苦琢磨了一番的模样：“苦瓜，柠檬，盐……还有的要问老板，我也不知道。”
“……”陈复皱眉，“你别不是下毒了。”
“放心，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几个人一起把桌子上的餐盘撤下去，陈启把选好的牌放中间：“还玩上次的真心话大冒险，但是今天有女生在，就不喝酒了，要是惩罚任务做不到的喝这个。”
一共八个人，陈启按照顺序选了八张牌和一张王牌，洗好牌之后放在桌子中间。
并跟没玩过的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戏规则。
八个人一共九张牌，一人抽取一张，剩下一张，抽到王牌的人可以指定任意一到两人接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的惩罚。
若是点到剩下的那张牌，则抽到王牌的人完成接受惩罚。
第一局开始前，陈启特意补了句：“惩罚要是另一方自愿可以代替。”
似乎看出了陈启的阴谋，程嘉延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搁在宋知椅背上，抬眼笑了下。
第一局开始，每个人按照手速都各自抽取了一张牌。
几秒钟后，各自确定好自己牌，陆鸣珂问：“谁是王牌？”
季林连着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我是我是。”
他一脸自豪地想了想：“我选大冒险，三和六一人喝一杯启哥的蔬果汁。”
话音刚落下，陈启还带笑的脸立马没了表情，他直勾勾对着季林看过去，几乎咬着牙又带着浓烈的威胁问的。
“你确定？”
“嗯。”
“不改了？”
“嗯。”
“真的确定了？”
“嗯。”
陈启把自己的三扔在桌子上，站起来用胳膊夹住他的脖子，气到不行的口吻：“果汁是让你这样用的吗！信不信我回工作室给你穿小鞋啊。”
其他人看这情况也都猜了出来这局是陈启踩了地雷，大笑起来。
季林挥舞着两只手：“老板救命啊。”
“不用怕。”程嘉延一脸看戏，“他给你穿我就给他穿。”
陈启倒了两杯蔬果汁，看向几人：“六是谁。”
沈佳禾扯了个无奈的笑：“是我。”
陈启哦乐声，了然的把另一杯放在陈复面前：“来吧，难兄难弟。”
两人一口闷了以后，又一脸痛苦的四处找水喝。
落座后，陈复一张脸还皱巴在一起：“就说你下毒了。”
陈启也好不到哪去：“应该是老板下的。”
第二局抽好牌以后，陈复拿到了王牌，他举起手刚显摆一下，还没等到暖热，手里的王牌忽然被人抽走。
陈启把自己的三扔在他面前，撒腿就跑：“你没守住，现在是我的了。”
陈复追上去踢了他一脚，回头看程嘉延：“这家伙一直这么贱嗖嗖的。”
程嘉延笑着耸耸肩。
陈启坐在地上抱住陈复大腿，耍无赖：“哥，打也打过了，现在王牌是不是该赔给我了。”
陈复没眼看的皱眉：“起开起开，给你了。”
陈启得意的笑了几声，整理好衣服做回椅子上，刚落坐，他眼睛往前方随意一扫，跟陆鸣珂对上。
两人眼神交错几秒，明显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边一群人在玩闹，程嘉延这边倒显得安静。
程嘉延半低着头问：“兜里的东西看见了吗？”
宋知点头：“所以你把我支走，就是为了偷偷跑去买糖果？”
“嗯，就是没想到几分钟不到，你就跟别的男人聊上了。”他语气故意伪装的很可怜。
宋知也故意不顺着解释，往他靠近了点儿：“记到现在啊。”
见宋知笑，程嘉延也跟着笑：“不让？”
“让，怎么不让。”宋知有意含糊不清，“但我可没有某些人过分。”
“某些人？我？”
“不然？”
程嘉延琢磨了半刻，还是没明白，眉头紧了又紧，一副这件事真的很棘手但他又必须要快速想起来的样子。
宋知被他过于认真的表情逗笑，也不绕弯子，想忍笑又没忍住，只能带着抱歉的声音说出来：“程嘉延，就是我在你兜里除了糖果还翻到了别的东西。”
下一刻，程嘉延紧眉认真思索起来。
两人对视着，屋内的其他声音仿佛被屏蔽了。
半晌，他眼眸动了动，想起来了。
似是有些始料未及，程嘉延愣了一下，低眸对上宋知眼睛，极其尴尬又觉得丢人地无声笑了下。
他哄人一般，抬手揉了下她头发。
宋知扳回一局，没再继续闹他，刚一抬眸，正好看见陈启给陆鸣珂递了个眼神。
两人余光不怀好意的瞥向程嘉延，意见似乎一拍即合。
宋知往程嘉延那边凑了凑。
感觉到她靠近的动作，程嘉延不自觉低下去。
她声音很轻：“我怎么觉得，他们今天的目标好像是你。”
程嘉延语气里有毫不收敛的放纵，嗓音也很懒散：“我知道，以前压榨了他不少，今天让他闹去吧。”
等话音刚落下，陆鸣珂大摇大摆的把自己的牌摊开在桌子上：“这局我明牌。”
没料到是这一出，宋知懵了懵：“这游戏还能这样玩！”
陈启装无辜：“啊？什么？怎么啦？”
宋知无奈弯唇一笑，扭头对上程嘉延带笑的目光，后者靠在椅背上，做了个由他们胡来的动作，姿态随意放松的过分。
见两人放弃挣扎以后，陈启给每个人都示意了一番，陈复的牌一开始就已经被迫明了。
沈佳禾也是第一次玩游戏碰到明牌的情况，本来也是玩，就在陈启双手合十的央求下明了牌。
轮到宋知那，陈启打起了委屈牌，本以为这是最难搞的，没料到她只是笑笑也跟着明了牌。
主动明牌的就算过去，没明牌的，陈启轮番去“问候”了一番。
最后一桌八个人，除了程嘉延那张，底牌也被陈启以自己的名义摊开，八张牌都明晃晃摊开在桌子上。
陈复都忍不住笑骂：“操，玩了这么多年游戏，头一回见这种场面。”
宋知捂着嘴憋笑。
沈佳禾也捂着嘴笑个不停。
陶征哈哈大笑：“启哥，小心别玩脱了。”
按照桌子上出现的数字，一眼就能看出程嘉延手里的牌，陈启站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我选个大冒险。”
陆鸣珂还好心提醒：“惜着点命，一会儿我们哥几个可不救你。”
“我心里有数。”
陈启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到程嘉延椅子旁，对着他做了个手势：“站起来站起来。”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程嘉延好心情地顺着站起来。
下一刻，陈启坐在程嘉延那张椅子上，然后挑衅地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我和我的女神照张合照。”
说着，他拉着椅子贴到宋知旁边。
宋知错愕一瞬，憋笑憋的肚子疼。
陆鸣珂哼笑一声：“就这？陈启你个怂货。”
几个人轮番嘲讽他。
“你们懂什么。”
陈启白了个眼过去，一边嚷嚷着别吵，一边挨着宋知摆了个姿势，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摄像师”可以开始了。
“嫂子，配合一下啊。”
表情嘚瑟又欠揍。
程嘉延失笑，看着两人一致歪头的姿势，无奈打开手机照相机：“胆肥了不少。”
一张结束，陈启换了个姿势：“再来一张。”
这次，程嘉延一句话没说，反倒还表情认真的连着多拍了几张。
结束以后，陈启兴奋的拿着手机回到桌位上，刚坐下又立马站起来，哭笑不得的表情吐槽：“程嘉延，你看你那个小气的样。”
“你已经小气的无可救药了。”
季林凑过去看，只看一眼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手机屏幕，大概有十几张照片，每一张都是陈启面部五官的特写。
鼻子嘴巴眉毛，连他脸颊正中间的痣都没有放过。
众人看过以后，整个屋子像陷入失控的状态，嘲笑的嘲笑，揶揄的揶揄，笑声将新年的气氛彻底烘托起来。
陶征跟季林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老板太牛了。”
“精准伤害。”
陆鸣珂笑了两声，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勾着淡薄的笑，不起眼，但能看出来他格外开心。
宋知扭头：“不是说今天由他闹吗？”
程嘉延手搭在她椅子上，听见她这样说，用手被碰了她背部一下：“情况不一样。”
“幼稚。”
下一局抽好以后，还没等别人看好牌，陈启把自己的王牌一把拍在桌子上，晃着腿，一脸我没憋什么好屁的欠揍表情。
“看到没，凭本事抽到的。”
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程嘉延重重叹了口气，索性主动把自己的牌摊开在桌子上：“真心话吧。”
“行，这么识相，这个面子必须给。”
“真心话啊，我想想……”几秒之后，陈启说，“那就说一个宋知身上你最不能忍的缺点。”
感谢swi ，欣与凛枝，南巷的猫小宝们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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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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