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屋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宋知也用好奇的表情看过去，
只有程嘉延格外冷静，他默了好一会儿，看向宋知，浅浅一笑，语速放的很慢：“不粘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一桌人立马都换上一脸无语的表情
“……”
“呦呦呦。”
“无语。”
陈启抖动的腿僵住：“让你说缺点，合着你搁这给自己谋福利呢！”
“不知道以为你在说缺点，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抱怨呢。”
程嘉延不理睬，淡淡“哦”了声。
宋知呆了一秒，抿着嘴浅笑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明白程嘉延不会说她任何不好，以为他应该会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这局结束以后，后面几局各位都老老实实遵守了规则，没人再胡来，但也都在互相伤害。
绕了一圈下来，陈启带过来的蔬果汁自己喝的最多。
“启哥，你要是真喜欢喝这个，自己在家喝也行，不用借着游戏一个劲的喝。”
“就是就是，改天我再送你一瓶。”
“去去去，哪远去哪。”
一行人闹到将近十二点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眼看着将要十二点，程嘉延拉着玩疯了的一行人去了附近最繁华的步行街。
新年夜的这场雪下下停停，道路两边的绿植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住，华灯初上，步行街上人流如织，欢声笑语时刻在耳边萦绕。
灯火渲染着浓浓的新年气息。
到地方后，程嘉延跟着男生们走在前面聊天，最终停在一处热饮摊前。
雪落在脸上凉凉的，宋知刚把羽绒服帽子戴上，一抬头正对上沈佳禾的眼神。
她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眼神一直落在后方，显得还有些无措。
宋知以为她哪不舒服，忙走过去：“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沈佳禾摇摇头，看着宋知脸上真正紧张的表情，表情越发沉重几分，她沉默了许久，忽然口吻很快速的说了一句话：“宋知，对不起。”
宋知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缘由，以前的事要说一点也不在乎是假的，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早就已经随着时间变得不在乎了。
她迟疑一瞬之后把帽子收拢紧，就露出两只眼睛，眨了眨：“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沈佳禾被问懵了，下意识啊了一声。
宋知保持着动作不动，瞥见远处乐园旁一群堆雪人的小朋友，眼睛微微生了点笑意，忽然问：“你会堆雪人吗？”
沈佳禾刚刚的问题还没明白，又听她这样问，整个人的表情像在雾里：“会——”
宋知一脸诚恳，看着不像假的：“我不会。”
沈佳禾问号脸，她盯着宋知看，后者眨了眨眼，她试探的口吻：“那——我教你？”
“好啊。”
乐园一旁聚集了一群孩童，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打雪仗，甚至还有在雪地里打滚的，家长也只能无奈的在旁边看着。
两人过去的路上还被溅出来的雪花殃及到。
在艺术品造诣这方面沈佳禾确实比宋知好些，没多久的功夫就用几个惟妙惟肖的雪人收获了不少小粉丝。
几个小朋友排着队要沈佳禾给他们捏雪人。
宋知学着她的样子也跟着捏了几个，捏的最好的那个还不如她捏失败的那个，索性就开始摆烂。
沈佳禾看着宋知要把手里的雪人送人又送不掉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宋知恰好收回视线，一脸的不满意：“笑什么？你行不行啊，连我都教不好。”
“行，当我技术不行。”
“本来就是。”
几个男人取号之后就在旁边坐着，时而聊着年后工作室的计划，这两年方案研发不少，但售出上线之后基本上火花都不大。
所以合作商也越来越不好拉。
陆鸣珂说：“要我说年后直接不做售卖最好，咱们就自己做，也就多花点钱而已，市场一年一个样，总不能现在看着干着急。”
陈启接话：“赞同，我的梦想可是要研发一款风靡全球且老少皆宜的游戏。”
“年后再说，这种事情急起来也是干着急。”程嘉延眼神时不时往别处扫，此刻心思明显完全不在这儿。
陈启顺着看过去一眼，对着他打了个响指：“再看下去我要打119来灭火了，人就在那又不会跑。”
“你今天话有点多。”程嘉延手里捏着取票号，靠在椅子上，视线不情不愿的收回来。
“这就嫌弃了，去年话也多，怎么没见你嫌弃，有了新人忘旧人是吗！”
程嘉延笑道：“脑子不好。”
“那也比你好点，妻管严。”
自从去找过宋知一次以后，程嘉延每天按时按点去工作室报道之后，陈启就知道自己虽然阻挠不了程嘉延做什么，但是找到了一个能完全拿捏住他的人。
“你以后跟我说话注意点语气，要是再敢像以前一样那么混，我一不小心告状了，难受的还是你。”
等他十分狂妄的说完，程嘉延不恼不怒，反而发笑，一副无所顾忌的姿态。
陈启嘚瑟的拍拍对方的肩膀：“怕了吧。”
后者很散慢的配合道：“怕了。”
有路人从旁边经过，聊着跨年的话题，程嘉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腕看了眼时间，而后抬头视线定格在不远处。
两个女生在一旁跟小孩子打成一团，完全把他们这群人抛之脑后。
雪逐渐密集起来，天色更添了一股暗色，漫天的白色笼罩着步行街，街景映出的光线落在宋知身上。
仿佛世界都变得温和了几分。
“想什么呢？票呢？”摊贩那边连着叫了几声，见程嘉延一直在走神，陈启拍了两下他肩膀。
程嘉延回神，顺势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陈启没接，看着他手里折成玫瑰的小票：“你知道无语两个字怎么写不？”
很无语很鄙视的表情。
起初程嘉延还没明白，顺着看过去自己也是一愣。他也不太清楚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变成的花，反应过来之后又从陈启手里把小票拿回来，起身走向小摊处。
陈启嘴角动了动：“孔雀男。”
热饮取回来之后，程嘉延把女生的两杯拿出来放在陈启面前，语气很义正言辞：“不是喜欢告状吗？去吧。”
“急什么。”陈启抱着自己那杯暖手，“我看她俩正在兴头上。”
程嘉延继续说自己的：“顺便把人喊回来。”
“喊回来干嘛？这不是扰人家兴致吗。”
“别管了。”程嘉延把人拉起来，顺便还助力了一把，“去吧。”
陈启不明所以的走了几步，直到听见旁边路人经过提到了跨年和谁在一起过才有意义时顿时恍然大悟。
“拿我当枪使？”
程嘉延点点头，很坦诚：“嗯。”
“不是程嘉延，你现在是真一点脸也不要了，利用起来人这么顺手。”
程嘉延不以为意，稍稍带着点恳求的递了个眼神过去。
陈复摊在椅子上，笑的事不关己：“理解一下咱们程老板，毕竟辛辛苦苦不少年才好不容易得偿所愿。”
也许是故意打趣，也许是感慨，好不容易四个字的语速被他刻意放慢了许多。
“笑屁，你家的不也在那。”
陈复做了个拜托了的手势：“我也不好当坏人。”
“行。”陈启气不过的指了指他，“今天再给你俩的爱情保驾护航一次。”
*
将近十二点时，雪忽然大了起来，却丝毫不影响游客的兴致，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步行街正中央。
大概是故意的，陈复领着沈佳禾说要找更好的视野，陆鸣珂几个男人则说目前对这种事情没兴趣，要找个地方玩套圈去。
程嘉延领着宋知，两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里穿梭。
隔着一条街，对面的大楼射灯忽然开启，紧接着开启了这一年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四周声音也在这一刻逐渐疯狂，都在用最热情的情绪迎接这一年内最振奋的时刻。
许是很久没这么肆意过了，宋知今天心情格外好，跟着人声一起数着倒计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少有的欢愉。
程嘉延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经过了这么多事，他慢慢开始默认了宋知与世无争、安静的性格。
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眼前的宋知才是真正的宋知，才是一切事情发生前的宋知。
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又开朗大方。
数字倒数到最后五秒，人声逐渐震耳欲聋，五颜六色的气球如同烟花一样向上还炸开，程嘉延侧头看着宋知，一直没动。
随着欢呼声结束，宋知回过头，脸上还带着始终如一的笑，意识到她有话要说，程嘉延弯下身子，听见她笑着说：“程嘉延，新年快乐啊。”
话落之后，她扭头离开，程嘉延站着一阵晃神。
从早上出门，他其实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句，属于她给自己的祝福。
陈启说，任何一个重要的节日，你第一个想到和祝福的人才是你认为最重要的人，
在超市那会儿，周彦说新年快乐的时候，他在想，陈启说的话也不可全信。
但她没回。
此刻，他又很双标的认为，这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彩灯下气氛显得有些梦幻。
倒计时结束以后，人流逐渐向外撒开，程嘉延牵住宋知随着人流往外走：“手怎么这么凉？冷不冷？”
“还好，应该是刚刚玩雪玩的。”
“喜欢玩雪？”
宋知摇了下头：“也不是，就是好多年没玩过了。”
上一次这样放肆还是何茜在的时候，这些年，她总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成熟一点，这些玩趣有意思的事不应该再去追求。
今天兴许是潜意识里知道现在有人会像何茜一样纵容她，所以才敢这样放纵自己。
“那一会儿去买双手套，想玩再回去玩。”
宋知笑出声：“改天吧，这雪应该还会下一段时间。”
程嘉延“嗯”了声，顺手把她头发上的落雪拂去：“前面有条街，我们去逛逛，你要是困了冷了跟我说，我们就回去。”
“好。”宋知左右看了看，“我带你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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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不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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