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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卖身

灵雨最终拿了十五贯钱离开,掌柜的叮嘱灵雨慢走的语气算不上温和。

灵雨将字据和钱装进怀里,离开了当铺。又是一路打听,转了两个弯来到了马行街。马行街张灯结彩,比甬路街热闹许多。灵雨望着那座略显破落的小楼,房门大敞,屋内燃着不甚明亮的烛火。

此处便是她要找的牙行。

灵雨方迈进大门,一老媪便走上前来,“客官有何吩咐?”

一阵很浓的脂粉香飘向灵雨,灵雨抬眼,身前的老媪穿着秋香色的上袄,芍药色的十二幅裙,浓妆艳抹,头上簪了一朵比她手掌还要大的粉芍药。

……

灵雨一瞬间想退出门,看看这处是牙行还是妓馆。

王媪定睛一望,眼前之人虽是男子打扮,却一眼能看出她是个女子。面若霜雪,眉不描而浓,唇不点而朱,黑发束顶,艳丽得同红梅一般。王媪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拉起灵雨的手,“小娘子出了甚麻烦事?尽管告知老身,老身必定竭尽全力相助小娘子。”

王媪拉着灵雨的手不松,将她带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她做这行几十年,一眼就能看出灵雨绝非凡俗。一身布衣难掩绝色容颜和清丽气质,瞧这皮肤嫩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这眉毛似是二月才能裁出的柳眉,这鼻子,这嘴的……

灵雨捉住王媪愈来愈放肆的手,冷眼看了她一眼。王媪讪笑,几年没见过这等极品,一时乐开了花,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又见灵雨瞪了自己一眼,王媪的心仿佛要化开了般。

真真是风情万种。

王媪眼睛提溜转了一圈,身前的小娘子发黑如墨,脖颈纤长,再向下瞧,宽袍之下,什么也看不清啊。王媪心中一阵可惜,怪就怪那身宽袍,让她看不见灵雨的身条!也罢,此女样貌甚美,盘靓条顺,嗓音如莺,年纪又小,想来能卖个好价钱!王媪耳边响起了清脆的算盘声,真真是比眼前小女郎的嗓音更妙!

灵雨见王媪的眼神仿佛就像自己在家中案上见到猪肉那般,不由拧起了眉,莫非她将自己看做猪?灵雨忍不住将手放在面颊上,这两日思虑舅父过重,悲伤不已,确实添了好几碗饭,怕是不能再这般吃了。

“我有事求老媪。”

“小娘子想要多少银子,尽管提。”

“南街的闻府可需要婢子?”

老媪的笑顿住,脸上的褶子瞬间消失,灵雨不禁低头看了眼落在桌上的脂粉。

“好好的小娘子,做什么丫鬟?”卖丫鬟能赚几个钱,怎么比得上卖到花茶坊!且她这个年纪,谁家会招这么大年岁的丫鬟。

“实不相瞒,我父母早逝,养父母去岁也过了世。”

“呦呦,听起来真是可怜呐。”老媪又捉住灵雨的手,摸了起来。

……

说她可怜是假的,摸起她手来却丝毫不含糊。

“我有一青梅竹马,他在闻府当差……”此等世家招纳小厮丫鬟十分严苛,须得经过正规的牙行交易。

“女子卖身,向来都是逼不得已,非家破人亡或是揭不开锅才出此下策。”王媪心中腹诽,抬眼看了眼灵雨,见她眨着双眼望着自己,心中便有了计较,笑道:“小娘子当真要为了青梅竹马卖身?”

灵雨点点头。

“小娘子就没有什么可以投奔的亲眷了吗?”

灵雨点点头。

王媪叹道:“女子一人在外,没个依靠,确实惨了些。”说着手又摸上了灵雨的脸颊,“天可怜见的,我便多给你十贯钱,五十贯钱,小娘子可愿?”

“能买五十多头猪……”舅父整日拿她与猪相较,若是叫舅父知道她比猪贵这许多,看他怎么吵得过自己。也算是没有辱没了猪,灵雨点点了头。

王媪站起了身,嘴咧开了花,“小娘子明日一早来吧,随我去官府画押。”说着起了身,体贴地将灵雨送出了门。

已过戌时,街上人烟浩闹,灵雨向南而走,街边行人三五成群向北而走。沿着此路向北走,过了桥便是汴京有名的周桥夜市。

沿街而过,楼上新声巧笑,丝弦盈耳。

街上的人愈来愈多,小巷甚窄,行人皆向北而走,只有她一人向南行,人山袭来,似是要讲她吞没。罢了,今日是元夕,她便也逛上一逛。

舅父曾说过宣德楼的酒乃是汴京一绝。

随着众人走过两条街,灵雨终于到了舅父心心念念的宣德楼。宣德楼前有歌舞百戏,整条街人声鼎沸,乐声嘈杂,绵延数里。灵雨望着前方的大汉举起火把又朝着火把喷了一口酒,火势瞬间冲天,不由自主伸出双手拍了起来,一别十载,她好久未看到这样的表演了。

一整条街都是五花八门的表演,灵雨看过喷火,望向一旁,见人都聚在一起,也挤了过去。

众人围在一起看猴百戏。

驯猴人用鞭子敲在猴子脚边,猴子立即翻起身来,众人鼓掌,一旁的小童拿来一个铁盘,游客将铜板掷向铁盘,声音清脆。灵雨转身便离开。

囊中羞涩,告辞。

灵雨又随意地逛了逛,而后挤出人圈,玩得太久了,尝过酒就该回了。灵雨踏进宣德楼,立刻有酒博士上前招呼。

“客官请,几位啊?”

“一位。”

“客官这边请。”酒博士一边为灵雨引路,一边打量着灵雨,待灵雨落座后问道:“客官想吃什么?”

灵雨坐下,心中纳罕酒博士为何不给自己菜单,便直言道:“我要玉浮春。”

酒博士一愣,下一秒便掏出菜单递给灵雨。

灵雨奇怪地望了一眼酒博士,打开菜单便知酒博士为何一愣。

一壶酒竟然要一贯钱!

难怪舅父整天和她哭嚎济州的日子清苦,原来汴京的物价这么贵,这喝的是酒吗?是清脆悦耳的钱啊,灵雨一阵肉痛,罢了,不喝也罢。

灵雨起身对酒博士摆摆手,不理他的脸色,转身便走。

还未走至门口便被人叫住。

“这位小官人,请留步。”

灵雨偏过身,一脸疑惑地望着那人。

那人虽不是华服,但却穿得齐整。

“我家官人想请小官人喝杯酒,交个朋友。”说罢坦然地望着灵雨。

灵雨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似笑非笑道:“好啊。”

那人笑着躬身,作势要请灵雨,灵雨却不动,向着酒博士招了招手,“这边。”

酒博士还有些发愣,见灵雨又叫自己,又走了过去。

“这位官人要请我喝酒,给我一杯玉浮春,”说着又指了指身旁的人,“记在他账上。”

啊?两脸震惊地望向灵雨。

这……他们酒楼就没这般上过酒。

这……小娘子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灵雨先望了一眼酒博士,催他赶快上酒。又望了一眼拦住她的人,似是在反问他“不是你说的嘛?”

“小店真未这般上过酒。”

“那是我未来,我若是来了,你们早就这般上了。”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二楼雅间的窗户被打开。窗户正对着灵雨的方位,灵雨抬眸望了一眼,酒博士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楼上,看清楼上人的脸之后立刻低下了头。

“没听到这位小官人的话吗?为她上一杯玉浮春,”说着顿了一下,“记在我账上。”男子含笑望着灵雨,将手中的折扇收了。

冬日里拿纸扇,真是造作。灵雨回过头,望向酒博士。

酒博士听那人吩咐,转身为灵雨端酒去了。

另一人见自家官人没有吩咐,便立在原处。

酒博士端来酒,灵雨谢过,三人盯着灵雨,就在众人以为她要一饮而尽时,灵雨出了宣德楼,朝着北边一拜,而后将杯中的酒洒在地上。

“舅父,阿雨无能,只能买得起一杯酒,这杯便先孝敬您,他日若有机会,再与舅父同饮吧。”

二人追出门时,只看到地上的一滩水渍。

是月流光,轻洒一地。

灵雨将酒杯还给酒博士,道了声谢,而后又拉起酒博士的另一只手,将两百文钱放在他手上。

这般算,他不吃亏,她也没吃亏。

甚妙,甚妙。

二人一脸懵地望着灵雨走了。

那人回酒楼复命,杨青川问道:“那小娘子呢?”

“走了……”

“你就这般让她走了?”

属下又是一脸懵,不然他还要将人绑来?

杨青川挥挥手,属下却未退。

“怎的,还有什么事?”

“这,”属下摊开手,手上摊着两百文钱,“这是方才那小娘子塞的。”

杨青川白了一眼,“怎么,我要将这钱装在身上吗?”属下真是愈来愈没规矩了,这点小事也要报给他。

属下知自己多此一举了,见自家大人挥了挥手,连忙告退了。

“如何?”

“罢了罢了……算你赢了。”

“那幅雪景图?”

杨青川幽怨道:“明日便送到你府上。”

景孺嘴角轻挑,给好友倒了一杯酒。

杨青川心中郁闷,望着一脸得意的好友更是郁闷至极。那幅雪景图可是松山先生的真迹!他花了大价钱才得了来。

杨青川将酒一饮而尽。

灵雨一进来他便瞧出她是个女子,上元佳节,女子孤身一人来到酒楼,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再望两眼,他发现楼下女子容貌甚是不俗,便与景孺下赌,赌这女子会不会上来。景孺欣然应允,当即便要拿雪景图做赌注,他也来了情致。他这张脸就是活字招牌,在汴京,还没有哪个人会不给他面子。楼下的人果真推脱,他便在那女子面前露了面。这汴京城,还未有不给他面子之人。

偏她不给。

化郁闷为动力,杨青川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便将壶里的酒喝完了。最后一滴酒落入杯中,杨青川拍了拍手,属下又送来酒。杨青川又饮一杯,见景孺面前的酒杯未动过,便说道:“你又未娶妻,家中有人拘着你不成?平日不喝也就罢了,今日上元佳节,说什么都要陪我喝一杯。”说着便要给景孺倒酒。

景孺不动声色躲过他的魔爪。

杨青川酒意渐浓,见景孺还同以前那般,便说道:“还说什么至交好友,还未娶妻便这般,若是娶妻了,想来连门都不会出了。”

“你若是想娶妻便娶。”

“我才不要。”说着打了一个酒嗝,“世间女子这般多,成亲后便同吊在一棵树上,这不是白断送性命吗?”

景孺并不理他,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倒是你,”杨青川抬起头,“若湛,你为何不娶那闻家的小娘子?”不同方才那般调笑的模样,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为何要娶那闻家的小娘子?”

“我知你心中还惦念那申家的女娘,可……终究只剩下一个牌位,你这样,让王妃情何以堪?往日之谏,来者可追,既然你与申家娘子无缘,便莫要再耽误闻家的娘子了。”

景孺轻笑一声,“我母妃和你说的?”

“家母在我耳边念叨得烦。”荣王妃自己催儿子不成,便央着世子身边的人催他。

“既然你总将娶妻挂在嘴边,又惦念着闻家娘子,不若明日便上门提亲,伯母必然欢喜得很。”

“咳……”杨青川喷了一口酒,“闻家女与我何干?你莫要污蔑我……”朋友妻不可欺,他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夺人之妻的小人。

“怎的,你还在乎你那名声吗?”

“潇洒佳人,风流才子,天然分付成双。”杨青川一边说着,一边又展开了手中的折扇。

景孺却未答话。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雅室传来歌声。

“莺盈姑娘的嗓子,真真是最妙的。”杨青川忍不住拍了一下扇柄。

……

“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一曲终了,杨青川立刻抚掌,“妙哉妙哉,几日不见,莺盈姑娘愈发精进了。”

雅室的门被打开,莺盈姑娘走了出来,对二人行了一礼,随后便倚靠在杨青川身边,“官人几日不来,说这番话来哄骗奴家,奴家可不应。”莺盈姑娘名如其人,一把好嗓子如百灵鸟那般清脆悦耳。杨青川不由想到方才楼下的小娘子,也是一副好嗓子。

“胡说,三日前才见过,倒是……芙盈姑娘,许久未见了,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方。”杨青川目光飘到雅室,望着那张黄花梨木桌案出神。

莺盈面容一顿,片刻后又娇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罢用食指点了点杨青川的心口。

满室浓香,景孺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站起身,“府中尚有要事。”说罢便离去了。

杨青川也不理他,只拥着莺盈,轻唱道:“早知恁么,悔当初……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门外,景孺收起笑。

他的光阴,可从未虚度过。有些事若是连他都忘了,便再不会有人记得。

既不知我,自不必论我所求为何。

潇洒佳人,风流才子,天然分付成双——胡浩然·满庭芳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柳永·定风波

宋朝对市井百工的称呼为“博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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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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